32、第三十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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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集市，同样是游玩，变了的是心境，不变的是身边人。
“阿絮阿絮，你看你看！那个糖猴子，做得好像啊！”
他一到集市上，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看什么都新鲜。
两人走到人群里，围观那做糖人的师傅，手腕轻点，一气呵成，顷刻间便做出一只翩翩展翅的凤凰。
琥珀色的糖液遇冷凝结成了晶莹剔透的糖晶，些许气泡珍珠一般嵌在其中。
这凤凰漂亮极了，却因着价钱而无人问津，温客行赶紧伸手给钱，喜滋滋地接过糖凤凰，笑吟吟咔嚓一声咬断了它张扬的翅膀，对周絮笑得牙不见眼：“好甜啊！阿絮尝尝！”
周围人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周絮挑了挑眉：“甜吗？”他慢条斯理地握住温客行伸到他面前的手腕，就着他分享的姿势，轻轻一口抿在了他方才咬过的地方，仔细品了品，舌|尖|舔了舔唇上的糖渍，也露出粲然笑意，在他兴致勃勃期待的目光里轻声道：“甜的。”
他松开手，歪歪头笑着示意：“走啦。”说罢便施施然地向着下一处小吃摊走去。
温客行愣愣在原地站了片刻，伸出手碰碰自己手腕，眼眸微垂，怅然若失，而后喊着“阿絮等等我啊！”跟了上去。
“嘶——好辣好辣！”他拼命给自己扇风，“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是辣的？连凉粉都是辣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絮看着他不停斯哈斯哈乐得不行，一边笑一边解释道：“西南多山，地处阴湿，多虫瘴，早些年食用姜蒜汁以强身健体除湿解瘴，及至前朝方有番椒传入。”他想起老家，柔声道：“昆州也爱食辣，待此间事了，带你去尝尝。”
两人说起将来，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又默契地跳过这个话题。
温客行接连又尝了尝青稞糖、米花糖和桃片，对桃片软糯香甜、入口即化的口感很是中意。
“这是什么？有茶叶，又有腊肉粒……好奇怪啊！”他尝了一口竹筒里装的东西，觉得味道很是古怪，忍不住龇牙咧嘴。
“这是油茶汤，此地土族的饮品。油炸茶叶、粉丝、黄豆后加腊肉、豆腐与玉米泡，掺上煮沸的油汤，以待外客。不过并不常见，你喝不惯也正常。”
“不常见你也知道？阿絮好厉害啊！”温客行眼睛亮晶晶地夸他。
周絮不以为然，轻笑道：“天窗事繁，这些人情往来麻烦得很。做个杀手，还是个顶尖的杀手，不是武功好就可以的。”
温客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被下一道小吃吸引：“这是什么？山楂、芝麻、花生碎、凉瓜，还有红糖。凉津津的，好吃！”他笑逐颜开。“阿絮你尝尝！”
他把碗捧到周絮面前，笑容纯稚如赤子，眼眸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坠落人间把所有的美好都捧到他面前。
周絮就着他碗里的勺子，轻轻舀了一口，入口便是甜滋滋的红糖味，而后是微酸的山楂、芝麻和花生的香气，凉瓜的清甜……这些味道于他而言微不可察，熟悉又陌生。他的味觉……
“这倒并非是什么稀罕玩意，你在岳阳也尝过的，冰|粉。”他拿起勺子喂了这满脸期待的家伙一口，看他始料未及一脸呆滞地张开嘴咽了下去，笑道：“做得倒是比那家好吃得多。”
温客行又兴冲冲地与他分享其他小食，两人一路从街头吃到街尾，再抬头已是日上中天。
温客行玩得很尽兴，被宠得忘乎所以。
他排了老长的队买了好几袋坚果，一边走一边投喂身边人。周絮就着他的手吃了几颗杏仁，再不想吃了，便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投喂起他来。
干燥的指尖捻着核桃仁，轻轻擦过花瓣一样粉的嘴唇，一触即分。
温客行喉结微微滚动。
他忽而提议道：“我有些渴，时辰还早，喝点儿？”
周絮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欣然道：“深得我心。”
“小二，上两壶你们这最好的酒。”
“好嘞，客官您请坐。咱们这最好的酒是太白酒，又叫醉诗仙。我这就给您端上来。”
温客行笑着评价道：“倒是风雅得很。”
两人落座等酒，附近有一桌江湖酒客正在谈天说地。周絮职业病，下意识听了一耳朵，微微蹙起了眉。
心中暗忖：“莫怀阳是鬼谷阳王……这流言竟然传到了此处？不，这不寻常……”还不待他细思，街上起了一阵骚乱。却是有人用流云九宫步在拼命奔跑，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周絮看了一眼，脚尖轻点轻身落在他眼前将人拦住，成岭一头撞在他身上，又急又累不停喘着气。
眼前狼狈的少年，腰上还捆着长长的绳子，绳子上有几个脚印，应当是匆忙时顾不上踩着了绳子，摔得膝盖处的衣袍上破了几个洞，渗出血迹来。手掌和脸颊上都带着泥土。
他蹙起眉：“成岭，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成岭声音里带着哭腔，还有强自压抑的慌乱：“师父，师父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时辰前，那位蝎王，蝎王把露姐姐，把师姐掳走了！他还把龙孝带走了！他让我，让我把这个给你……”他的声音打着哆嗦带着喘，但条理很清晰，他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他把我绑起来，我好不容易磨断了绳子，跑出来找你们。师父，露姐姐不会有事吧？”
温客行面上的笑瞬间阴沉下来：“该死！龙孝这厮到底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周絮凝眉：“是我疏忽了。蜀地本就是他的地盘，我们不该只把他和两个孩子留在客栈。我以为红露在，那小滑头能看住他。”
温客行不悦道：“叶白衣那老怪物呢？龙孝是他捆的，他早晨出了门就把人往客栈里一扔不管了？”
周絮展开字条，喃喃念到：“交出钥匙与解药，十五日后龙渊阁见？”
他与温客行茫然地对视一眼。
周絮手掌贴上成岭的背，给他输着真气安抚他枯竭紊乱的内息：“他还说什么了吗？”
成岭渐渐平静下来，流云九宫步在极限状态下运行了半个多时辰对他来说真的是很大的负担。他尽力平复呼吸：“他还说，将一个人制成药人，也只需十五日……让师父务必要及时赶到龙渊阁。”他有些激动地喊道，“他想将师姐制成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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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将我制成药人？不要吧大哥！”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是蝎王递来药丸的时候，并没有遭遇丝毫抵抗。红露张嘴就吞了进去。由于人质过于配合，蝎王还忍不住捏开她的嘴看了一眼确定她吞了下去。
“哎呀，别看了。”红露闭上嘴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被捏痛的脸颊，“我只是觉得你要想让我吃，怎么都能让我吃下去。我闭嘴拒绝半天，说不定还得挨打，最后结果也不会变。不如节约彼此时间，你开心，我也少受点折腾。”
“呵~”蝎王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他声音愉悦，语带赞赏：“确实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
红露皱着眉避开了他的亲密举动：“蝎王，做个人吧，我还是个孩子呢！”
蝎王疑惑地蹙眉：“孩子？”冰凉的手指微微下滑探入她的衣襟，游移的指尖摸索着，寻到了她脖子上的丝质的绳结，一点一点地扯松。
“你从小被辗转发卖，在青楼长大，学的就是伺候男人的活儿。”他冷冰冰地说，“装什么贞|洁|烈|女呢？”
红露叹了口气：“那你要这样说的话，那我躺平。你快点儿。”她仰着脖子，歪着头，一副急着下班的模样。
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指尖在她肩背上游移，激起一片片战|栗，他满意地看着她瑟缩着蹙眉，脸上漫上红晕，漫不经心道：“倒是很熟练么。”
红露无奈地瞥他一眼：“你好烦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看什么？尖叫、恐惧、羞涩、屈辱、痛苦？蝎揭留波，你是不是不行啊？要靠女人的臣服来确定自己是个男人？那要不你杀了我吧，赶紧的，我不想努力了。”
嗜血的厉色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不行”二字都是极大的羞辱。冰冷的指尖像一条毒蛇顺着她的脖颈向上攀，他状似无意地拨弄着她的耳垂：“我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
“这么不自信吗？还得试试才能知道。”红露嘲弄道，她咬住嘴唇，眼波流转，配合微乱的发丝和不沾粉黛的脸，显得又纯又欲，欲迎还拒：“不会吧不会吧？蝎王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她笑容纯美，眼神却轻蔑又挑衅，黑白分明的眼里倒映着他阴沉又冷厉的脸。
他像狼一样轻轻龇了龇牙，握紧了手指。她在激怒他，为什么？
“嘶……别揉别揉别揉！蝎揭留波你是不是人啊？我耳洞已经合上了你还要把它撕开！有病吧你！”她吃痛骂道。
玉白的耳垂上颤颤坠着一颗血珠。
如同花泪鸣泣。
蝎王静静地看了会儿。
突然低头，舌|尖|轻轻将它抿掉。
这个动作让红露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大哥，大哥你冷静点，我解释过好多遍了，除了高崇沈慎黄鹤和龙孝以外，我们没人有机会给赵敬下毒，钥匙真的在他手里。我以狼堡传人的名义发誓，但凡我有一句假话，我狼堡这一世都吃不着羊。”
蝎王笑着后退几步，站在离红露尺来远的地方，嘴唇上沾着她的血，整个人看起来冶艳又诡谲。
“不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够好看吗？”他用拇指轻轻擦了擦唇上的血迹，低头漫不经心看了一眼。
红露：“……”蝎儿你怎么了蝎儿，你是被你义父打击傻了到我身上找自信来了么？可我是个妹子性别就不对啊！
她仔细上下打量他，头发浓密，冷白皮，上挑的丹凤眼，高高的鼻梁显露出异域风情。干脆利落的轮廓，露出来的肢体部位都有着流畅结实的线条。
老老实实夸他：“好看，好看死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一副身子，待在晋江可惜了。你应该去隔壁某棠或者某po提刀杀个七进七出，再在A某3给你义父生十个八个男宝传宗接代，好保你五湖盟绵延百年，威震武林。”
蝎王无视他听不懂的那些胡言乱语，笑着靠近她，用手背轻轻蹭她的脸，指尖在她的鼻梁上轻拂。他的声音轻|佻又懒散：“既然你也觉得我好看，那何不……？”
话语里充满引人遐|思的暗示。
红露非常爽快，就算被五花大绑着她也能表达出强烈配合的意愿，仿佛他才是居于下风的那个：“Come on，Baby！来，困觉！”
蝎王：“……”真是让人生不起丝毫绮|念的回应。
他收回手，冷淡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双含情目盈盈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红露：“我还以为，能设下那样的局，把义父气到吐血的，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红露谦虚道：“功劳是大家的，我只是有一双发现爱的眼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蝎王轻笑：“先前只觉得你确实有趣，想逗逗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再一次欺上前来，掌心捧住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道：“现在发现，你真的好适合做成药人。”
他恶魔般的低语萦绕在她耳畔：“有什么，比把一个无拘无束，自由而无畏的灵魂，困在一具不能自主行动的躯体里，更令人愉快的呢？”
红露头皮炸裂：“……”
穿越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
老婆！救命！我好像作了个大的！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