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滴露 ...
-
18
“来，大郎，喝药了。”红露把人叫醒，扶他坐起来，递了汤药过去。
成岭从深眠中醒来，先是一个激灵在被子里下意识摸了摸腰，而后松了口气，迷迷糊糊地接过红露手里的碗，懵懵懂懂的样子很好欺负。
他乖乖地喝了一口药，苦得一龇牙：“露姐姐，为什么叫我大郎啊？”
随口玩梗，没有细想，红露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管成岭叫大郎，那自己成什么了？于是她把碗一抬：“喝你的药。”
“哦……哦。”成岭皱着鼻子把药喝了，而后在红露的帮助下躺好，全身裹在被子里只剩下一双大眼睛在外面，眨巴眨巴，清凌凌的，“露姐姐，对不住。”
红露把碗放回桌上，坐回床边：“你也是为我出头。有什么对不住的。”
“我答应过在岳阳派里，要保护你的。”他抿着唇，眼中迅速漫上了泪水，“但是，但是我为了一己之私，坏了你的名声……”
好家伙，红露无语，自己哭不出来都只能借助妆发提供楚楚可怜的氛围感，这孩子倒是能瞬间把小可怜气氛拉满。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自己知道就好。虽说我没有什么名声可言，有十个八个指腹为婚也不影响我在梦里和老婆结婚……”她飞快地嘀咕了一句，趁成岭还没反应过来继续道：“但是你这种行为我还是要谴责的。”
小可怜垂头流泪：“对不住，露姐姐，你骂我吧。但是……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红露扶额。十四五的少年正在抽条，身量不低，缩在被窝里哭唧唧简直像条大狗狗，泪眼请求的样子谁顶得住？
她叹了口气：“别哭了，那姐姐惩罚你，要做我练习易容的工具人，你愿不愿意？”
“嗯！”成岭重重点头，为此牵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19
要拿成岭当试妆工具人，红露是认真的。
她初到此世，连化妆有哪些工具都还没摸熟摸透，各类化妆用品的粉质、光感、透明度都还没弄清楚，更别提那些捏鼻梁、加耳朵、丰嘴唇，搓喉结的玩意，目前的妆效也就糊弄糊弄高崇那样的直男，换赵敬都未必能糊弄过去。（赵敬：谢谢，有被内涵到。）
自从混进岳阳派，顾湘没事就摸过来看看这俩人，这日见到红露坐在她院子里的秋千上，便蹦蹦跳跳地去拍她肩膀：“嘿！”
那人被吓了一大跳，猛然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清润懵懂，顾湘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红露，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红露”眼神飘忽一下，指了指喉咙，张了张嘴。
“哦，你嗓子不舒服啊？”顾湘没有多想，她倒也不是不警醒，只是面前这人身上并没有传来什么威胁感，于是她也就不顾那么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荷包：“你不是说你月事快来了，让我给你买月事带。我专程问了曹大哥，去了好远的地方给你买的。”
见眼前的人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不愿意接的样子，顾湘疑惑地硬往她手里塞：“怎么了？拿着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怎么跟曹大哥反应一样，我拉他进门，他打死都不乐意呢。”
坐在秋千上的人拼命后仰，如临大敌，拒绝用手去接那个荷包，甚至为此不惜从秋千上翻下去，姿势不对险些脸着地。
“湘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顾湘看向门口的成岭，再一次感受到了违和。她收起荷包，蹦蹦跳跳跑到成岭身边，比了比：“成岭，你怎么变矮了？”她上手捏住少年的脸颊：“居然还有奶膘，你以前都没有的。”她上下打量，更加疑惑：“声音也不对，你的声音以前没有这么亮的。”
她左看看，右看看，像只小狗一样围着“成岭”团团转，直到“他”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方才恍然大悟：“红露！”
她转过头，那头秋千旁穿着漂亮裙子的“红露”已经光速逃回了房。
20
正如曹大哥所说：风高月黑杀人夜，正是河豚欲上时。
顾湘半夜三更馋虫犯了，去小厨房溜了一趟没找着吃的，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房门被用力敲响。
她惊疑不定地打开门，却见红露赤着脚站在门外，满脸惊慌。
“怎么了这是？”
来人一步跨进房门，将门掩上后，张口是成岭的声音：“湘姐姐！不好了！露姐姐被人抓走了！”
“啊？！”
…… ……
“你是说，你们收到纸条，红露说这是毒蝎的人写的，让你不要去。”
成岭拼命点头。
“那她怎么……”
“今日下午她来找我，给我换好妆，让我去她屋里待着，在她回来之前不要出门。我便依她所言，在她屋里待到了晚上。她一直没回来，我不会伪声，不敢问人，又怕会坏她的事情，更是不敢乱跑。她一直没回来，我就一直等，直到刚才……你听！”
顾湘侧耳细听，窗外一片呼呼喝喝的混乱，还有夹杂在其中的催命琵琶声。
“魅曲秦松？是毒蝎的人！”
忽然有一大片脚步声靠近，猛拍房门，听声音是岳阳派的女弟子。两人惊慌了一瞬，顾湘当机立断将人推上床铺，披上被子：“不要说话！”匆匆去开门。
“干嘛呀！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她先发制人。
“湘姑娘，打搅了。我听下面的人说，露姑娘往你这儿来了。”
“怎么？我们姐妹谈心也要与你报备吗？”
“不、不是，只是张成岭张小公子方才被人劫走，我们掌门想请露姑娘前去问话。”
“问话？问什么话！”顾湘有点慌，忙搪塞道：“如果你想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她一直待在屋里，又怎么会知道！”
“抱歉，湘姑娘，这是掌门的要求。”来人很是执着，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正在顾湘不知所措，只能张手挡在门口时，她身后忽而响起僵硬的、像没上油的门栓被风吹来吹去发出的吱嘎声响：“湘姐姐，没事，我去吧。”
顾湘张开嘴，茫然地眨眨眼，看着成岭用从嗓子眼抠出来的声音跟岳阳派弟子要了双大码的靴子：金豆侠，你这样在高崇面前回话……我真怕红露回来揍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滴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