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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识在他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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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一排排高耸入云的树木,在秋风当中树叶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看那被吹落的树叶,似有些浪漫,似有些凄凉。
落叶在秋风中也不知飘落了多少次啦,那木质的落地窗颜色也由深蓝色变浅了,落地窗前有个小小的茶几,从旁边的那个躺椅上,伸出一只桑老满是褶皱带斑的手,躺椅上的人眯着眼睛,从眉眼处依稀可以看出老人年轻时是个十足的美人。
当阳光从窗棱处照进来,照在脸上,一条一条的,老人胸前捧着一本很厚的书--《白痴》。这本书页已经泛黄了,看得出是有些历史的,这是她的回忆。翻开书的第一页,书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是俄文,写着此书籍仅献给我的爱人-袭。伸手抚摸着那字体,心里五味杂陈。回忆是苦涩与甜蜜相伴的,她的甜蜜,确是短暂的。来不及苦涩就结束了。她迄今为止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那样对自己,她会心痛,但今时今日她已经麻木,似在回忆旁人的事情一般。是啊,半个世纪之久啦,在与不在已经不重要啦,当他离开时就已经是做好了打算的,不是吗?他的所做所为叫人寒心,她也为自己的执念而生气和不值
一片宽广的草坪中有一幢老式的二层小洋楼,是俄罗斯风格的建筑。她几经周折和沟通,才保住了这个建筑。放眼望去,这已经满是高楼大厦的年代啦。
历经小半个世纪的洗涤,外墙不知维护了多少次啦,屋内的家具也随着时代的变化换了几次,只有那落地窗和那茶几没有换。只是那落地窗还是木质的,时常需要维修。自从她先生走后,她才回来这里住。以往每到夏季来临前,都要维护,只是今年她没有动。
她看着这里一切,似陌生,似初来,四下看着。她带着眼镜,更突显她是个有学问的人。她看着这一切,她颤抖着伸出手拨了一号码,只说句过来吧,说挂了。
----那,我想还是换了吧,你看什么时候换
----啊?奶奶,老奶奶您说换它吗?要换吗?
----是呀,我也要进步不是,总是维护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啊?喔!好,那好,很快,但是,老人家,大都是咖色的,这样,我现在叫工人.....
----不用,就咖色的吧,看着稳重。
----喔!好。
这是什么词,还稳重,来人没敢有表情,出去啦
老人到今为止还保持着她旧时习惯,屋内以简单为主,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老人看着茶几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少女骑着一匹深褐色的高头大马,照片上的女孩子眼睛看着马下的方向,笑着很灿烂,只有老人自己知道,那方向有谁,当时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照片背景是俄国某个小镇。
她伸手拿起那张照片,慢慢的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卫生间有个熏香的地方,那上面有打火机,只听得咔了一声,随后那烧燋了照片味道就出来啦。
-----我今天在楼下住,拿上我的东西吧
老人对着家中的阿姨说道,那阿姨答应着,走过去,拿起了老人的水杯。
几天后,那落地窗也由那老式的样子换成了最新的样式,那窗是深褐色的外框,远远看去显得高贵,也突显了这个房子的贵气,连那个小小的茶几也换成了茶桌台,老人的躺椅也换成了新的,只是那本书还在,它静静地躺在新的躺椅上,这个新的落地窗看着比那个木质的要舒服,老人感觉看得远了,没有那木质窗因那条条框框阻碍了视线,老人看着远处,嘴角微上扬,那不过是苦笑,望着镜中那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不自觉的伸出长满斑的手轻扶着发白的头发。
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老人接起电话,那愉快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外婆,我一会去看您,明儿个的机票,我要去俄罗斯实习,大约走一个月
----好,......去俄罗斯呀,那你什么时候到我这
----一个小时吧,外婆,一会见
这是女儿的孩子,老人的外孙女,长得很是漂亮,是混血。
---来了,挺快了呀
---外婆,我们出去买点东西,我带您去,好不好
---好,好,我也好久没出去啦,
老人跟着外孙去了俄罗斯。
她想去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去看看,看看他还在不在哪里。
老人有一对双胞胎混血儿女和一个男孩,这两胎的孩子差了近十岁的年龄,所以那双胞胎兄妹疼起那小弟弟就跟自家的孩子似的,虽然骄纵,但那孩子到没有坏的习惯,本就是书香世家。何来的坏习惯,母亲和两个男孩子说要对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要好,要保护,虽然小近十岁的年纪,但这个小弟弟还很疼爱姐姐。双胞胎很好的遗传了混血基因,都说混血儿长得漂亮,那也源于老人本身就是个美人坯子。
老人凭着记忆找到当时她们住过的地方,可是已经物是人非啦,这里早已经变成了一个牧场,只有无数的牛儿在悠闲地吃着草,她又别的信息没有,她站在那空旷的地方站了好久,若笑到自己为什么傻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来这,看什么呢
这是一栋老上海的旧居,是那种筒子楼,每家门口都有一个小窄柜,然而就是这个小小的窄柜,已经把过道变得更细长了,远远看去就只能一个人走。
清晨时分,家家都可听到有人穿着拖鞋来回走,卫生间和走廊过道就响起噪杂的声音,不是你急就是他急,争吵着。这栋楼里的人已经习惯啦,也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声音,似给人一种安全感。
-----妈妈,我去上学啦,
------好,伊儿,小心些,注意安全啊
-----喔
女孩子的声音渐远。
这是每天都要点演的,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天这一个渐远的喔声,他们就已经天人永隔啦。
这个房间小得很,有个小小的沙发在客厅放着,那是女孩晚上睡觉的地方,几乎就没有走路的地方,因为家中是女儿,没有房间住,父亲就把客厅用一个帘子分开了。
妈妈看着关上的门,回身和爸爸说
------那,这边也应该收拾一下啦,没想到这么多东西。
妈妈边弄边嘟囔着
----可不是呗
爸爸附和着
----那我先收拾着,你去买点菜吧,晚上弄点好吃的,孩子这就要离开学校啦,也就这几天啦,那我回头找下房东,我们不租啦,你说呢
-----可以,也不急,如果你累了,就休息,啊,也不急这一时啊,我们还得等学校的通知书不是
爸爸说着
街上没有什么人,他也没有在意,因为这个时间,大都上班上学的,街上就没有什么人,他也已经习惯啦。突然听到有人喊,是那种嘶心列肺的喊声,听着叫人心惊
-----快....跑.....呀,快....跑....吧,要...命...............呀
他还不明所以,愣愣的站在那看着前面,前面远远的有一个车队,大多是土黄色的衣服。
咣当一声,门锁坏撞坏了
----你干什么?要赔的,真是
妈妈怒瞪着他,责备的说
----快,把可以的拿上,快,
爸爸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看着还发愣的妈妈,边跑边接着说
----去老宅,快,我去接伊儿。出大事啦。
爸爸的声音顺着楼内响起,妈妈听见爸爸敲着邻居的门叫他们逃命,妈妈这会明白啦,脸色瞬间煞白,手有些斗,放下手里的,随手抓起自己平时用的包,看了眼,丢掉一边,又拿一个略大点的包,爬向衣柜,伸向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起身看了眼这个屋子,向外跑去。
刚到街口,听着远处的车声,有些害怕,躲在一边,车声渐远啦,她看着,那边是学校的方向,她想着有爸爸,爸爸已经先过去啦,想着听爸爸的话先回老宅
突来的变故,叫本可好好的读书的学生们也惊慌失措。学校乱成一团。
傍晚,爸爸回来啦,看着屋内的人,没有忍住,跪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妈妈一看他这样,颤抖着声音。
-----伊儿呢?我的伊儿呢?
父亲望着一屋子的人,颤抖的声音说道
-----在....院....子里
----什么?为什么?她怎么不进来?
妈妈跑到院子中,因为天黑,没有低头看脚下,转身对着屋里喊道
----没有人呢?人在哪呢?
爸爸出来走过去,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人
----这,在这
爸爸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
----我去晚啦,我到时,我看见那........,我们的女儿已经衣不遮体啦,啊......
父亲绝望的喊着。
-----她....和我....说爸....爸,好....好照...顾妈....妈,就咬舌自尽了,可恨啊。
妈妈听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因天黑没有看清她是怎么就倒下啦
转眼过了一个月,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夏秋啊,给伊儿买的菜呢,我怎么还睡了呢,孩子快回来了吧,有肉吗,我们得吃点好的,还有二天对吗,咦,怎么在这?
床前的人看着她,听着她的话,没有敢有任何的表情,因医生说的可能性,这就发生啦。
----那,你已经睡了三天啦,孩子已经出去玩啦,大约得一个月之久,开学之前会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有孩子啦,不知这胎怎么这么怪,医生说很少有因有孕会晕倒的,你是个例外,放心吧,孩子很好,因她出去玩啦,我看你也不醒,房子我退啦,我们回这儿来啦,你安心养胎。再和你说一下,我得出去找点活干,不然这可没有饭吃啦。
-----夏秋,我怀孕啦?多久啦,怎么我看你不高兴呢,伊儿怎么就出去玩啦,可真是的,也对,你去干活,去吧,我自已可以,
-----没有不高兴,有些为生计发愁罢了,不过这也是好事,是不,好,我得走啦,那小妹会照顾你的,我和她说好啦,我们会给她钱的,也不能叫人白干活不是
----那伊儿去哪啦
----喔,浙江
----安全吗
-----安全,很安全,放心吧,不然我也不能出去不是吗,你安心在家养胎,啊
爸爸在家睡了一晚,次日清晨,出门走啦。那小妹哭着出来送的,
----放心吧哥,有我呢,不行的话我们就回村里。放心去吧
这个夏秋当时还不到四十岁,心里的压力太大,头发在那一夜之间就白啦,为了不让妈妈看出来,小妹用那墨水给抹黑啦。他要去当兵,为女儿报仇。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眼到了1950年夏天啦,因条件的原因,人人都在为生计劳做,可妈妈的这个小女儿已经3岁啦,很是可爱,爸爸在走的第一年时还向家中来过信,寄过钱,后来就没了因讯。这只有小妹知道其中的原由。小丫头长的全是父母的优点,小妹给起了名小名叫袭儿,因是属龙的,就叫袭儿吧,小妹说这样龙儿有衣穿。小妹还是有学问的人,平时在家就用小木棍在院子的地上写写画画的教袭儿学习,因条件受限,没有书,只是凭着记忆教袭儿学习。真的是很聪明的孩子。小妹曾在俄罗斯留过学,和嫂子商量着把孩子送到那去学习,自己可以边工作边带孩子。。
---去吧,你带着去吧,我在家等你哥哥,都这么久啦,也没个信,他还好吧。
袭儿的妈妈在爸爸走后第二年不知怎么就好啦,医生说真是奇迹。大都会很长时间 ,很少有这么短时间恢复的。妈妈把自己关了两天想了好多。小妹也不敢和她沟通,直等着她和自己沟通。
-----那,等明年再走吧?
----嫂子,我们应该抓住孩子语言的最佳时间。
----喔,好吧,你联系完了吗?
----放心吧,嫂子,我的大学教授来这边办事,正好带我们过去。
----袭儿,来到妈妈这来,要出去玩啦,要听小姑的话啊,妈妈等爸爸回来
袭儿看着妈妈,也不明白妈妈说什么,只知道点头答应着。
小妹看着嫂子有些泪目,转身带着孩子进屋啦
小小的袭儿就此踏上了出国的路,袭儿在俄国长到了十八岁,一直由小姑倍伴着,小姑叫她读研,她一直认为孩子必须学习才能有出路,袭儿在俄罗斯学会了钢琴,歌剧。虽在俄罗斯,但小姑还是叫她修了英语这门课程,在学习英语中认识了一个俄罗斯帅气的男孩子叫伊凡.安东.巴普洛夫。
这期间,袭儿的母亲过世啦。也没能等到爸爸,他们不知道的是,爸爸出去第二年的秋天就走啦。这个消息只有小妹知道,怎敢告诉嫂子。
----伊凡,两天后你就要考试啦,这套题,你做一下,什么时候给我
-----傍晚,那夏老师,我傍晚送你那去?不然我,那傍晚我请你吃饭吧,谢谢你长时间的教我学习中文
----......喔,那.....行吧
袭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夏老师,我........,好,晚点见。
小姑一直在告诉她,我们是要回国的,是要回自己的国家去的。
袭儿不知伊凡身份,他是当地的贵族,家族中的长子,要继承家业的,家族一直在培养他各个方面的能力。他只比袭儿大二岁。他和袭儿学习中文有一段时间啦,每每他都看着袭儿发呆,刚开始时,袭儿也和他说过要他换个人学习,他不同意。她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过了近一年的时间。
小姑也见过伊凡。只觉得这个孩子好学罢了,没多想。
秋天的落日洒在那空旷的草坪上,远处有几匹高头大马在草原在奔跑着,袭儿看得出神,而且此时心却是异常的平静。
----夏老师,来,这边,
----好,伊凡,我要和姑姑回国,我怕耽误你的学习,你再找个老师吧
----袭儿,我从来没有当你是老师,我的心你应该是明白的,我不会找什么所谓的老师,那你什么时候动身,什么时候回来,喔,来,马过来了,你上马,我帮你牵绳,放心,它很温顺。
袭儿在马上刚想和伊凡说什么,伊凡又接着说
----袭儿,我会等你回来,你大约走多久,下一次的落叶还是这一次的初雪呢
袭儿知道他是很浪漫的人,没想到说出的话,真的叫人回味中带着遐想,看着他的眼睛,袭望着他,笑得很是灿烂,伊凡放开手上的缰绳,给袭儿拍了张照片,她有些害怕,心一慌,手下不稳,眼看着要从马上掉下来,伊凡眼急手快,从马上把她抱下来,也许马也有些受惊,跑开了,两人对视着,袭儿红着脸从他怀里挣脱,两人就在这空旷的草地上奔跑着。
袭儿和姑姑踏上回国的路途
----真的是你吗,是夏轩吗?真的是你呀,我这都不敢认啦,这是我的小女儿,说来话长啦,搬到这也没有几年,你的房子就在我的对门,按你说的我们只给你装了个大概。轩呢,你在那边还好吧,找没找呀,........
----没,没找,没,没有合适的,都这年纪啦,喔,这是袭儿,袭儿叫,就也叫姑姑吧,好吧,魏姐。这是大哥家的那个小女儿,
----真的漂亮,还得是底子好,才能这么漂亮,是不
----是,哈哈,魏姐,谢谢
----袭儿啊,我们去看看对门我们的家吧。
袭儿和姑姑看着那房子,姑姑和袭儿说卖了吧,我们也不在这啦。袭儿跟着姑姑去给父母上坟,旁边是伊儿的墓,袭儿看着墓碑上的字和照片,袭儿不认识她,只知道自己有个未谋面的姐姐,死于战乱。姑姑说当时母亲在怀着她的时候时常念叨着伊儿,后来就不再说啦,袭儿是不知道这些的,她离开时太小,能懂什么呀。袭儿听姑姑讲了好多关于伊儿的事,听得袭儿直落泪又心疼。袭儿对这儿的一切是陌生的。
当袭儿站在伊凡的面前时
----喔,没想到还没有等到这一次的落叶,就叫我见到了我的心上人,太高兴啦
袭儿叫他说的脸一红。
伊凡抱着袭儿说要带她见自己的家人。袭儿红着脸点点头。伊凡说想去中国玩玩。
当初雪覆盖大地时,袭儿在房间内哭着晕过去好几次,姑姑走啦,姑姑得了癌症,已经好多年啦,一直没有告诉袭儿,袭儿袭儿看着姑姑留下的信,其中有一段话:袭儿,没有想到,我走得有些突然,本想会等到你披上那叫人羡慕的洁白婚纱,而我在坐在下面看着你,为你高兴为你祝福,看着我的小袭儿长大,嫁人,这一路过来,开心已经覆盖了所有的伤心,我们这个家族就只有一个人啦,姑姑希望是开心快乐。姑姑走啦,不要伤心,要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袭儿一遍遍的看着姑姑留给她的信,把它装好。
----袭儿,不要再伤心啦,好不好,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好不好,我明白你的伤心。我只希望你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啊,袭儿,我的袭儿。
袭儿看着眼前的伊凡,久久
----伊凡,我想回去,回到我的国家去,你会和我回去吗
----可以,我们去看看你的国家,你是不是对那里也很陌生。
----我说,我们回去就不回来啦,你会和我走吗
-----袭儿..........
伊凡没敢说他的家族正在给他找可以联姻的家族。他不喜欢,他点头同意了袭儿的意见。
当火车驶出了俄罗斯,伊凡的家人是不知道的。
他们回到了上海,找了块地,因伊凡是贵族,大手一挥,就买下了这块土地,用了近小半年的时间,伊凡给袭盖了个小洋楼,袭儿这期间给找了份工作,当老师,他们在一个学校。袭儿也从伤心中慢慢走了出来,那小洋楼也完成了,他们也已经住进去啦,伊凡看着袭儿那脸从郁郁寡欢直到释怀,他的心也放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