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亿载星光》阳羡书生

135、122 一对一(补图）

　　“真是太感谢三位了。”中井夫妇在医院走道上深深地鞠躬，透过病房门上半截的玻璃窗能看见脸色苍白的少女正躺在病床上输液。

　　“幸好学姐没事，实在是太好了。”仙道彰的冲天发因为沾水的缘故，垂了下来，随意地散在额前，还有水珠沿着发丝不断滚落。

　　安缇诺雅正站在病房门口，面对着那个房门上的玻璃窗。从别人的角度看去，她似乎正透过窗子注视着里面昏迷的少女。
　　但在法师眼里看到的，却是一对空洞深陷的漆黑眼眶。女子模糊的五官在玻璃窗上朝她作出一个狞厉的表情，随后便偏过头，没有眼珠的眼窝黑沉沉地向着病床的位置。

　　公主跟着她看向昏迷中的中井。少女原本应该是粉润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长而浓密的睫毛正覆着紧闭的双眼，看起来相当惹人怜惜。
　　空气中阴冷的负能量明显增多，但玻璃窗上的女子身影仅仅是注视了病床一会，便消失了。

　　也许是考虑到人多，也许是有什么限制，但法师实际上并不怎么在意对方没有再次向中井动手的原因。

　　亡者也是有欲望的。
　　拥有，独占，排他。思恋，爱慕，嫉妒。彷徨，恐惧，怨恨。

　　安缇诺雅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两个种族的女性在争夺同一个异性而已。当然其中一个的手段对人类而言或许稍嫌激烈了些。

　　但总归来说，和她是没有关系的。

　　注意到少女一直站在病房门口，仙道彰略皱一皱眉，对赤西偏了下头示意，然后走过去，有些担忧地问：“吓到了？”
　　他将双手支在腿上稍弯下腰，好让自己能直视对方的眼睛，声音温和地安抚这个也许是吓坏了的女孩：“已经过去了，别担心，学姐会没事的。”

　　“啊？”安缇诺雅不明所以地转过头看着他，过了一秒才想起自己国一生的身份：“……哦，那真是太好了……”

　　“的确，能没事真的是太好了。”仙道彰微微笑起来，眼神清澈而柔和，带着一丝关切地看着她：“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了，很快就能看到中井学姐回到学校里来的。”

　　是吗？安缇诺雅十分怀疑地看着他。
　　她可不觉得对方是那样容易放弃的亡魂。

　　“喂，那是什么眼神，对身为前辈的我使用这样的目光可真是太失礼了啊。”仙道彰笑着屈起指节敲了她的头一下，站直身体。
　　他头发上的水珠被这个动作一晃，滚了下来，滴在挺直的鼻梁上，让他忍不住摸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公主看他一眼，正想说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找到了。”

　　“父亲？”安缇诺雅惊讶地转过身，左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走廊里，微皱着眉朝她走来：“左瞳这么晚还不回家，爸爸很担心啊。”
　　安缇诺雅想了想，慎重地点头：“下次会先告诉你。”

　　正坐在户愚吕弟肩膀上玩psp的户愚吕兄“噗”一下笑出来，但马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啪啪啪啪”地打着游戏。

　　户愚吕弟推了推墨镜，心想幸好他没有女儿。
　　不，应该说，幸好他没有左瞳这样的女儿……

　　过了几天，下午第一节课结束时，坐在后门附近的女生突然神情诡异地走过来：“左瞳同学，有人找你。”
　　看到安缇诺雅站起来，她忍不住小声问：“左瞳同学认识仙道学长？”

　　“诶？”附近的女生惊讶地回头：“骗人！真的是那个仙道学长吗？”
　　“二年A班那个呀！”
　　“好好哦……左瞳同学可不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前辈？”女孩子们激动起来，一下子围住她。
　　“好。”公主爽快地回答，推开人群走出去。

　　靠在走廊上的果然是仙道彰。
　　立领的深色男生制服最上面几个扣子没有扣好，随意散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安缇诺雅走出来的时候他正眯着眼懒洋洋地抬起一只手打了个呵欠，见她出来，抄在裤兜里的另一只手抬了抬：“哟。”
　　“仙道君找我有事？”

　　“中井学姐出院了。”他侧过身，爽快地说出来意：“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所以左瞳同学可以不用担心她了。”
　　“咦？”安缇诺雅偏了下头，有些意外于那个被亡魂找上的少女竟安然无恙，想了想，一时没有头绪，于是朝他点点头：“谢谢仙道君特地告诉我这件事。”

　　“哈，没什么。”仙道彰不在意地对她摆摆手，弯下腰拎起靠在墙边的书包勾到肩上：“那么我先走咯，再见。”
　　“再见。”目送他走出一小段距离，安缇诺雅突然想起什么，叫住：“仙道君请稍等！”

　　“诶？”仙道彰半转过身，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怎么？”
　　安缇诺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向教室门内招招手，四个女生的脑袋探了出来看了看，随即雀跃地跳出来。

　　公主一副严肃表情地介绍道：“我的同学，种村有菜，渡濑悠宇，齐藤千惠，成田美名子。这是二年A班的仙道彰。”

　　“学长好！”X4
　　仙道彰微抽了下嘴角，觉得这情形真是异常眼熟，除了当事人不同外和不久前那幕几乎一模一样。

　　他笑容温和地回答着女孩们的问题，在被问到手机号码时稍微露出了点头疼的表情，眼角瞥到银发少女一脸不相干地准备走回教室，赶紧开口：“左瞳学妹！”

　　安缇诺雅停下来，疑问性地看向他：“仙道君还有事？”
　　仙道彰将挂在肩膀上的书包换了一边，笑着说：“上次不是说会去看我打球吗？”

　　安缇诺雅正在思考要不要今天去，几个女生就恍然大悟似地“哦——”了一声，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齐藤拿肩膀推推：“真好呢左瞳chan……要加油哦！”
　　“诶？”安缇诺雅眨眨眼。
　　“好羡慕哦！”渡濑和种村一人一边捏捏她脸颊，走在最后的成田一副大人样地交代：“仙道前辈，我们左瞳就交给你了哦！要照顾好她才可以！”

　　“诶？”安缇诺雅继续眨眼，顺便把捏着她的脸不放的两只手拍开。仙道彰则是一脸哭笑不得地摆手：“其实……算了没什么，那么接下来的活动课就麻烦学妹们帮她请假了。”

　　“放心吧！”齐藤朝他挤挤眼睛，将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小圈放在腮边作出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便拉着另三个女生蹦蹦跳跳回教室去了。

　　“要拿书包吗？”仙道彰问。
　　安缇诺雅正思索着“加油”的问题，听到这话抬抬眼：“不是篮球部？”
　　仙道彰低声笑起来：“和一个家伙约好今天也要一对一呢，在稍微有点远的地方，要一起去吗？”

　　“那么，请稍等。”公主对他点点头，转身走进教室，很快又走了出来，一只手提着书包，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发信息。

　　“不会很晚的。” 想起上次在医院遇见的学妹的父亲，仙道彰并起两根手指，保证似地在眉间挥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她的书包：“偶尔也让我发挥一下风度吧。”

　　到仙道说的那个地方乘电车要过四个站。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也都没尝试过这种交通工具的安缇诺雅颇感兴趣地一路跟在仙道彰后面有样学样地完成系列步骤。

　　大约是因为没到放学下班的高峰期，电车上空荡荡的，整节车厢除了他们俩外只有一个老人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

　　因为是地上行驶的电车，车厢顶部只在两侧开着灯管细窄的侧灯，中间的白炽灯并没有到亮起的时间。
　　有些冷色调的光线被窗外射进的，带着暖意的斜阳余晖融成了柔和的色块。打在银色的发丝上，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像是棱镜反射般的光彩。

　　——稍微，有点刺眼。

　　仙道彰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将头往旁边侧了侧，避开眼角的亮芒，同时下意识地往身侧看去。

　　因为电车很空的缘故，两人坐得间隔并不小，中间空了相当大的一段距离。
　　从侧面看去，少女的坐姿异常挺拔，虽然精致但线条并不柔和的侧脸配上那双同样淡漠的浅色眼瞳，看起来有种冷冽的感觉，就像是祭典上肃穆静谧的人偶。

　　十分安静。

　　只听到电车行驶的时候发出一种有节奏的“咣当”声，搁在旁边座椅上的两个书包和一个球袋随着节奏轻微摇晃着。
　　偶尔响起柔美但机械化的报站女声，中间夹杂着“请不要使用手机”的提示。

　　“呐。”
　　安缇诺雅偏过脸。
　　“左瞳——我可以这样叫吗？”得到对方肯定的示意后他接着说：“你好像不太爱说话？”

　　有些惊讶地挑眉，安缇诺雅迅速摇头：“不。”她略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这句话提出的原因，随即便补充道：“只是——没有感兴趣的话题而已。”

　　“这样……”仙道彰摸了摸下巴，露出一点感兴趣的神色：“那么，有兴趣的话题——又是什么呢？”

　　安缇诺雅收回目光，望向对面的窗口：“只要是不了解的东西，都会有兴趣吧。”

　　意料之外的回答，仙道彰稍微顿了一下，脑子里浮出一些像是社团参加了【灵异协会】【超能力研究社】，兴趣是拍摄不明飞行物以及阴沉地告诉同班同学他背后正漂浮着一个没头断脚的幽灵，那一类的形象。

　　……什么时候，他也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了。
　　“……呵。”发出一声轻笑，仙道彰抬头看了看电子显示板上的站号：“还有两个站。”

　　“哦。”安缇诺雅点点头，表示知道，随后又恢复了直视前方，看起来似乎是在严肃地思考问题，其实只是在发呆的状态。

　　再次被忽略了。

　　虽然说并没有自恋到觉得整个盟王的女生都应该对他关注万分，但就好像在被同学指出了几次“啊，那个就是左瞳！看到了吗银头发的那个！”之后，一有机会也会觉得认识一下不错一样。
　　作为甚至经常会收到附近国中女生跑来送的情书的自己，像这样类似于独处却被忽略的情况，多少还是让仙道彰觉得有些介意的。

　　如果说她这种“目中无人”的沉默是因为紧张——譬如说“仙道学长真是又高又帅和他一起出来好紧张”那种情形——仙道彰摸摸鼻子，把这种奇怪的妄想打消掉。

　　要真是那样，大概自己会被亮用头槌敲昏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好像是说……：“左瞳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惊觉自己突兀地将话问出了口，虽然有些失礼，但既然问了，仙道彰反倒一脸坦然地传达自己的好奇。

　　“咦？”安缇诺雅眨眨眼睛，将视线移回来，因为刚才的发呆于是没有完全领会到问题的意思，有些疑惑地问。
　　“上一次，”仙道彰提示道：“对亮说了，有喜欢的人吧？”

　　“……”安缇诺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是这样。”

　　“……”
　　“……”

　　“咳，所以？”沉默之后，仙道彰终于再次提示。
　　“所以？”安缇诺雅不解地歪了下头。

　　啊，非常可爱，亮的眼光的确不错。也许该鼓励一下他去打倒那个传说中被喜欢着的男生？
　　仙道彰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点点头：“有些好奇。”

　　安缇诺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仙道彰抽了下嘴角，转过头，不再说话。

　　提示站牌的声音响了起来，仙道彰站起身，将包勾到肩上：“到站了。”

　　走出电车站时他停下来，看了看人行道上的路牌，左右端详了一下两旁的商店后，用一种不是非常可靠的语气说：“应该是这边吧。”
　　安缇诺雅忍不住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仙道彰摸了摸下巴，耸耸肩：“嘛，总而言之，先走着吧。”
　　“……”

　　所幸终归是没有偏离目的地。
　　露天篮球场外围的铁丝网在树木掩映中露出少许，篮球撞击水泥浇灌的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嘭嘭”声。

　　“看来那家伙先到了啊。”仙道彰摸摸下巴，加快了点脚步，但很快他低头看了眼走在身侧的少女，又放慢了速度。

　　球场的铁丝网门虚掩着，走进去就看见一个个子相当高的短发男生正腾空跃起，将篮球扣入篮筐之中，以一种近似于静止的姿态将身影镶嵌在开始西沉的斜阳中，有一种热烈的美感。

　　“啪！”篮筐发出一阵抖动的声响，随着棕褐色的皮球落地，弹跳几下，男生转过身，抬起手臂：“真是有够慢的啊，仙——”
　　招呼声在看到仙道彰身侧的女生后停了下来，俊秀的脸上浮出一种类似于呆呆的茫然表情，过了一会，才托着篮球走过来：“呃，你是来打球的吧？”

　　仙道彰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胡说什么呢，北泽君。”
　　“喂，是泽北，泽北啊。要说几次你才记得住，泽北荣志！”少年有点恼火地叫起来，嗓音带着发育期特有的怪异，但并不显得粗嘎。（注1）

　　“嘛，怎样都好。你已经打了一会吧？我先作会热身。”仙道彰朝他抬抬手，将书包放到一边的草地上，随后开始脱身上的校服，衬衫。原来他将运动背心和短裤都穿在了里面，拿出篮球鞋换上以后，他拎着自己的校服外套走到安缇诺雅身边，将外套铺在草地上：“站着太累的话就坐一会吧。”

　　安缇诺雅并不是很了解篮球的技巧，规则。
　　假如她在看的是意甲联赛的某一场，也许一个精彩的传球会引起公主的赞叹。但在这里，两个少年之间无论是漂亮的后仰投篮，爽利的扣杀抑或是惊人的弹跳，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具体区别——唯一有区别的仅仅是投进篮筐的人是谁而已——毕竟，即使是她，也是知道投进去才算得分的。

　　因此，当仙道彰和泽北荣志决定稍作休息，走到边上来时，的而且确认真观看了刚才的一对一的公主便怀着不懂就问的精神，开口：“平分的话，接下来是加时赛？”

　　“……”仙道彰嘴角有些抽搐地看着她，泽北荣志则是一脸茫然地反问：“平分？”
　　“你九个，他也九个，不是么？”安缇诺雅对自己的目力很有信心。

　　泽北荣志惊讶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转过头看了仙道彰一眼：“最后没拦下的那个其实是三分球。”

　　---------------------这是想一想还是说明一下的分界线---------------------------

　　注1：泽北荣志，原著之中在全国大赛篇出场的人，被誉为日本高中篮球界第一人。
　　相貌非常英俊，十分受女生欢迎，经常收到情书和礼物，球技精湛，但性格却意外地有一点天然呆，被球队里的前辈使用亲密的暴力时会痛哭流涕（就因为这个我对他完全爱不起来了……）。
　　曾经在和仙道的一对一中打败他，从小就受到父亲严格的篮球训练，并会在全国大赛结束后去到美国。
　　泽北荣志所在的山王重工是秋田县的高中，不过……国中也是可以在东京念的吧？=。=

　　另外就是，因为写这一卷的缘故俺在重温SD。
　　于是被里面一众少年的笑容萌到心情无比激昂青春热血励志（这都是些什么词啊……），无法抑制地想写校园情节（为毛樱木有官配啊口胡！）。
　　所以突然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决定满足一下自己，先写几章校园风的内容（喂你任性够了吧！）=。=
　　不过俺只是想写校园情节，不是说想写纯爱校园剧……所以把那些邪恶的揣测打消吧打消吧打消吧！
　　另外公主您的性格为什么会那么糟糕……一写到她我就觉得校园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可我真的很想写这种内容啊挖靠！心情好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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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话说你们不要再介意NPC的名字了……方便好记难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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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说我还没注意到……
居然50W了！
我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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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贴个很喜感的帖子……
http://bbs.jjwxc.net/showmsg.php?board=17&id=126323&msg=碧水江汀
太有爱了，捶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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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来贴新出场的泽北荣志君的图。
在SD原著中，他算是日本高中篮球界首屈一指的新星。

原作里，在这一年度的全国大赛结束后，他就要去到美国。

是个相当英俊的家伙，在女生里的人气之高，不下于流川枫（我是说原著里）。

比较糟糕的问题是……他很爱哭=。= 这对帅哥来说真是个杯具……
尤其是他哭起来还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