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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报告中队长 ...

  •   “报告队长!我想上厕所!”一个挺拔劲瘦的身体“啪”的一声从一群席地而坐的人群中弹起来。生涩的面孔上挂着一抹微红,深浅蓝色斑点的迷彩上装牢牢扎在同色帆布军裤里,勾勒出一段美好的细腰。他的双手紧贴着裤中线,身体绷直如一杆标枪。
      “这不到一个小时你都去了七八趟了。你小子是不是那个地方有毛病呀?”略带调侃的声音微带着挑衅。
      战友的嘲弄让脸嫩不善言辞的青年此刻窘迫到不知如何是好,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胀得近乎紫色,然而他的双手依然紧贴着裤中线,身形绷直如一杆标枪,一动也未动。只是盯向某处焦虑的目光和咬紧的嘴唇透露出青年的尴尬与无奈。
      “去吧,五分钟解决问题。回来我们继续训练。”一个温和的声音如及时雨般将青年从窘境中解救出来。“是!”青年放松身体拔腿向洗手间奔去。
      “新兵蛋子就是这样。一个非洲小国家元首的常规检阅都能让他紧张成这德性。太没见过世面啦。搞不好那玩意儿真的破掉了。”嘲弄的声音并没有因为青年的离开而稍减。人群中几张同样稍显青春的脸上因为这句话染上了丝丝愤怒,却在身边几名老兵的逼视下敛下眼底呃火花,举着军用水壶大口喝水。
      大概是见无人敢挑战自己的权威,嘲弄者不免有些得意,鼻中吐出重重一哼,撂下了一句“欠教训”也就收了声。
      “赵准!去操场。200米竖跑道,正步50个来回。中间不准休息”温和且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发难了。这让先前得意的人猝不及防,一脸愕然的望向自己一直尊敬有加的中队长。然而那张有着双眼皮大大眼睛的脸上表情平和,只是那眉间的坚定与严肃不容人质疑他刚刚的决定。
      “什么嘛?袒护个菜鸟。这当的哪门子保姆呀。不就是个少爷兵么。犯得着这么费心嘛。巴结谁呢?”站起来,裹在青色墨绿色斑点点缀的空军迷彩服里身材同样高大威武的青年赵准明白自己无法拒绝接受惩罚。不服气的他嘴里嘟囔着,声音却一点也不小,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听到他的指责,顿时又多了几名面上变色的士兵。年龄稍轻的几个战士似乎按捺不住要站起来扑过去,却被中队长以目光加以安抚,安静下来。
      赵准见挑衅无果,悻悻的跑步到操场,完成自己的惩罚。虽然内心充满郁结。他的动作依然标准无暇。双目直视前方,炯炯有神。头颈上体正直,纹丝不动。上臂与小臂成直角,每步成75厘米,毫分不差,看得出着实训练有素。
      内急的青年回到训练场见大家都在休息唯有赵准一个人在操场训练便知他是在受罚。脑沟回里这么一转,真相不就如此昭然若揭么。显然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呀。“报告排长!我愿意和赵准一起训练。”训练场他们所在的角落的空气似乎在那一瞬间静止了,大家都停下了聊天静静的望着他。
      排长站起身,走过青年的身边,神情依然平静,却不回应青年的请求。只是大喊了一声:“集合!”刚刚还三三两两聊天打屁东倒西歪的战士三秒钟内战成三排,连自动请罚的青年也站在自己本该战的位置上。
      “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随着嘹亮清晰的口令,队伍飞快的标齐,点清人数。一群身材一般儿高气质出众的青年,穿着来自不同军种的迷彩作训服,动作利落地站成笔直的三排,场面十分养眼。这就是中国三军仪仗大队三中队的队伍。由三大军种分别选送的十名官兵组成。
      “稍息!周令你说一下赵准今天为什么要受罚。”
      被温和的声音点到名,内急战士周令不想因为自己再造成队友的受过。“是因为我在这次检阅准备训练中表现不佳,赵准指出我的不足。虽然他的表达口气不是很好。但是我认为他没有错。如果他受罚,我也应该跟他一起!”
      认真听着周令真挚的自责,中队长并没有给出指责或者安慰,表情依然波澜不兴。“彭子阳”你说说。“另一位年龄稍长,眉间眼角写着些世故的青年在被点到名以后大声答“到”,恢复立正姿,中气十足的回答:“因为赵准用言语伤害了战友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可能导致队内不团结。仪仗队是集体作业的单位,集体的团结和默契重于一切。”铿锵,得体,切题的应对让周令脸色一变,然而却没有感染到提问者。
      “还有没有有人有别的想法?”
      回应的是鸦雀无声。这时赵准已走完了规定的五十个来回。申请归队。
      “报告!”
      “入列!赵准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罚你?”
      “不知道!”硬硬的语气宣告着主人赌气的心情。中队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开口“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任务就是生命。接受检阅对于三军仪仗队就像生命过程一样神圣。外交无小事呀。这是我希望你们牢记的一句话。三军仪仗队接受检阅时代表的是国家。对于任何一个检阅部队的人我们都应该给以最高礼遇。我们的国家没有嫌贫爱富的传统,我们也没有理由和权利去有。”中队长有些语重心长,温和的声音此刻似乎有些激荡。他顿了顿“赵准,你说的非洲小国当年还是吧中国送回联合国的大恩人呢。你赵准凭什么轻慢他。战友重视任务的心情,你有什么资格轻视。不要以为老兵就有资格懈怠职责。这次是小惩,如果还有下次你自己斟酌着打包袱回你的空军部队吧。”
      没有抑扬顿挫的演讲技巧,却让心高气傲的天空骄子低下了头颅。来自不同军种不同部队的三十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听说,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使命的庄严。然而再次从那个沉默温和的人口中说出,却又仿佛钉子将那些字句再一次敲进心里般的震撼。
      “报告!我错了!我申请再一次接受惩罚。很认真很诚心那种。”
      “报告!我愿意陪他!”
      “报告,我也要练!”
      今后的多少年,大浪淘沙,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多少人进来了又多少人出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报告中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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