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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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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江砚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池知软怎么就敢那样做了。
怎么突然就敢对他造次了?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池知软。
夜里一轮明月高高挂起,悬在窗户边皎皎照着,池知软侧躺着身子嗷呜一声,将脑袋蒙进柔软的棉被里,翻了个滚,准备换个星球继续生活。
她勒完就后悔了,可是江砚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江砚瞪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仿佛是被气笑了,盯着她咬牙切齿道:“行啊,池知软,长能耐了啊。”
她抿了抿嘴,心说这是你乐意的。
然后江砚不可思议了一路。
回到家时,池知软看见江砚哐当一声抵在门边,不准她进去。
少年高挑着下巴,瘦劲有力的两手挡在门前,比小屁孩还小屁孩。
“distribution是什么意思?”江砚斜靠着门,侧看她,“说不对不准进来。”
池知软瞄了他一眼,老老实实答:“分布,分配。”
江砚轻呵一声,继续问:“contribution什么意思?”
池知软又瞄他一眼,眼睛快速眨了眨,她在心里把最近背的单词轮回溜了一圈,不确定地反问:“贡……贡献?”
这么简单一个词,结果她还要想半天,江砚颇为嫌弃地暼了她一眼,施舍地让开半步,“进来吧。”
池知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那么一瞬间觉得江砚比她更幼稚。
幼稚这个词,用来形容落拓不羁的江砚,着实有点掉底子。
池知软换了鞋进门,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在脸上拍了拍,她转头时看见门外的银杏树掉了好多叶子,突然就有点愣神。
江砚一把扯过她,面色凶神恶煞:“门口的风好吹吗?”
池知软怔怔地转过头,猛地想起两人刚开始相处的第一个星期。
那时他也是语气凶狠地拽过她,让她避过门口的风。
“神清气爽。”池知软弯着嘴角,笑得甜甜的。
“……”江砚扯了扯唇,觉得自己是发了神经才去管她。
他嘁了一声,拿着池知软的包转身往二楼走。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江砚在二楼楼梯口停下,看了眼正在关门的池知软。
他突然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也不错。
至少不那么冷清。
就是容易让他闹心。
池知软关好门转身,想去拿玄关处的书包,结果发现书包不胫而走了。她眉毛揪成一团,抬头往上看。
发现背影潇洒的江砚正一只手提着她的书包,脚步缓缓地往房间走。
提得自然又牛逼哄哄。
池知软两手不自然地搓了搓,她慌乱地看了眼四周,突然将冰凉的双手放在脸蛋上。
然后两手翻面继续贴着。
直到凉意沁透到温热的脸蛋,池知软才缓缓把手放下来。
她跺拉着拖鞋往二楼跑,中途还一不留神摔了一跤。
爬起来时池知软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跑到江砚的房门口,扭转门把进去。
“我来拿我的……”
说到一半,池知软的声音戛然而止。
开了一盏床灯的房间内,昏暗静谧,江砚刚脱下卫衣,就听见池知软问候的声音。他错愕地转过身,就这样赤、裸、裸的和某个闯入者对视。
两人大眼瞪大眼。
少年劲瘦的腰身与流利的脊柱沟在池知软面前一闪而过,继而若隐若现的腹肌驻足在她眼前。
池知软惊慌地眨了眨眼。
随后,她张惶地转过身,掩耳盗铃般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连忙开口:“房间好黑啊。”
江砚:“……”
你他妈把手放下再说这句话更有可信度。
他轻咳一声,快速从床上拿起棉质睡衣套上,没什么耐心地扣上扣子,随后打开房间的LED灯。
房间骤然亮堂起来,犹如一瞬间到了白昼。
江砚双手环着胸摇摇摆摆走到池知软身后,脑袋微微往前探。
“你在干嘛?”
池知软从指缝里溜出一道缝隙来,眼睛使劲往后暼,小声细语:“没……没干嘛。”
江砚嗤笑一声。
池知软只听到耳后传来的声音,却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江砚眼里闪着微妙的光,他用舌尖抵着腮帮子转了一圈,最后抽开书桌下的凳子坐下。
大腿往外伸张着,坐姿不正。
书桌上摆着池知软的粉色书包,怎么看怎么幼稚。
池知软见没了声音,小心翼翼转过身来,缓缓将目光与江砚对上。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很清晰地看到对方眼神里短暂的尴尬,随即很快各自将视线挪开。
池知软紧张地吞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有些虚浮,她往前一步,从书桌上拿过自己的书包。
“我来拿书包。”
说完,池知软看了眼两手交叉低着头的江砚,转身匆匆忙忙离开。
她没看见,自己往前一步时,少年交叉的手莫名挪动了一下。
身体难以自控。
——
短暂的周末结束得仓促,高一12班迎来一场久别的月考。
为了迎接这场考试,池知软学习用心了很多,再加上江砚的辅导,她认为自己应该不会太差。
同桌凌淮瞥了眼她抖啊抖的手,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池知软抿紧嘴,点了点头。
试卷分发下来,平时不管爱学习的还是不爱学习的,在面对卷子的那一刻,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监考老师画着凌厉的眉毛,手机往讲台上一搁,两手环着,面无表情盯着台下的人,狠话张口就来。
“平时不好好用功,临时才想起来抱佛脚。大家都懂得,诚信考试,舞弊可耻!谁让我逮到了,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喂喂喂,第三排第四个同学,你在东张西望什么?第四排第一个同学,橡皮擦好玩吗?”
池知软后怕地低下头,乖乖地一动不敢动。
同样在考试的江砚就轻松多了,面对老师的严词厉语,还挺闲情逸致地转着笔。
坐在他身后的许酌踢了下他的凳子,伸过头说:“考考考,成天考他娘的考,妈的还连考。”
其他班的考试都是进行两天,实验班的不一样,所有课程一天解决,全都是一天考下来。
等考完,黄昏都散了。
江砚回了他一句:“要不咱弃考?”
许酌可不敢,他就是说着玩玩。
“江砚许酌!你们两个老油条了!”监考老师把黑板擦猛地往讲桌上一拍,朝说小话的两人看过来,“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不把纪律当回事,老师还在上面说话呢,你们俩在底下干嘛呢?”
江砚小声回了句:“交流。”
第一门是语文,试卷发下来,江砚率先往后翻。
数理化难不倒他,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写作文。
议论文还好说,顶多让老师批几句他莫得感情,但至少能有框架往上套,分就不会太低。可一到抒情文,他就犯了愁。
他一个被老师说莫得感情的人写个屁的抒情文啊,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许酌在江砚身后闷声笑,用笔戳了戳江砚的后背,幸灾乐祸道:“抒情文哦。”
江砚眼睛往某处暼,灵魂都跟着抖了三抖——对你感触最深的人。
可以是名人,也可以是身边的小人物,只要他们给你的岁月留下了一段感触颇深的印记,就是你感触最深的人。请以抒情文的方式写出你心中的人物。
江砚眼皮跳了跳,脑海里无缘无故出现某个小小的身影。
他顿了顿,伸手把试卷翻到第一面,心里轻嗤:莫名其妙。
——
考试结束后,成绩大概过一天就能出来。榕城一中老师改试卷的效率跟同学抢食堂的速度有的一比,都是没等你反应过来,它就已经完成了的事。
出成绩那天,池知软担忧的连吃饭都不香了。
学习委员把成绩单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她也不敢去看,还是叶酸柠帮她去看的。
凌淮也没有去看,池知软一边紧张一边问凌淮:“你不去看吗?”
凌淮在写习题,他从习题上抬起头来,脸上颇带了些骄傲:“反正怎么看都是前三名。”
池知软默默看了她优秀的同桌一眼,默默闭上嘴。
这时叶酸柠从教室后面冲过来,声音兴奋,且大。
“软软,你进步了!你上次三十五名,这次上升到二十五名了耶!”
教室外,陈驰搂着他的兄弟缓缓走过,听到这句话,转头诧异地往里看了眼。
谁这么不要脸,二十五名嘚瑟个啥。
池知软羞愧地捂住脸,低头,淡定地噢了一声。
成绩下来后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准备回家,班主任喊同学把各科试卷分发下去,让他们回去好好看看自己的问题出在哪。
池知软无精打采的把所有试卷卷成一个筒,对着自己脑袋啪啪几声,狠狠敲了敲。
看到这一幕的班主任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生怕自己同学产生什么不好的心理,立马把池知软叫去了办公室。
江砚在高一楼下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池知软下来,他眉头一抬,收起手机准备上楼看看。
结果在楼梯口碰见叶酸柠。
叶酸柠看见他,主动跟他解释:“软软被叫去办公室了。”
江砚:“考差了?”
叶酸柠摇了摇头:“说是悲愤欲绝想不开。”
江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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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江学霸不懂学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