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春秋》仙德艾丽丝

3、chapter 3 表哥

　　第二天醒来，刚睁开眼，老龚的一张衰脸就直挺挺的摆在我眼前，害得我以为又做恶梦了。老龚笑眯眯的看着我，露出整整22只牙齿。

　　“你终于醒啦，都十点了。你还真能睡！猪……猪……”老龚高吼“猪之歌”，一边开始在我房间里搜罗起东西来。

　　“小子滚来的还挺早，我妈呢？”我好不容易爬起来，看见老龚在研究我新买的sportsgirl的粉红色吊带杉，然后不怀好意的回头看着我，就预感有暴力事件即将发生。

　　“阿姨当然走了啊。不是出差吗？早点说呐，那我更有理由住你家了，可以好好照顾你！”

　　“我吐……”本世纪最不真实的谎言。

　　老龚“嗖”的飞到我床边，用强壮的肱二头肌擒住了我的脖子：“要么我让你真的吐出来，要么，你带我去买这件吊带杉。二选一，快点！”

　　“我当然选择少受点折磨了。”

　　“那就对了！”老龚很满意的松开了手。

　　“所以我现在就去吐！！”我一溜烟的跑进了浴室，留下老龚一个人在房间里狂跳。

　　走出浴室，老龚满脸愤怒的表情，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正愁没地方发火。

　　“咋啦？”

　　“老大的女人给我来了电话，说表哥来了。命令我带那个土蛋到街上晃晃，熟悉熟悉环境。”老龚似乎气愤到一定程度：“大热天的谁愿意啊！”

　　“如果那个土蛋，是个长得不错的土蛋呢？”我凑近老龚的脸说。

　　“可能吗？我就不信鸡窝里能飞出凤凰来。”

　　“打赌吧，一份大号西瓜沙冰。”

　　“好吧。”

　　*** *** *** ***

　　步行街前的凉亭里，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女生。一个站着的女生，不停用手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并且四处张望，好像在等人。一个坐着的女生，远观她似乎在看一本挺幼稚的杂志，凑近一瞧，原来她神志正处于半迷茫状态，有只胆大的蚊子正冲着她悄悄袭来。

　　啪，老龚一巴掌拍在凉亭的大理石桌上，惊醒了快睡着的我。天气不是一般的热，幸好出来的时候摸了防晒油。

　　“人呢？怎么还不来？土蛋还甩大牌啊。”老龚最讨厌的就是等人了，如今都二十分钟过去了，还不见那个表哥来。

　　“你认得出吗？这里这么多人。”

　　“当然，我带着他以前的照片呢！”说着，老龚从钱包里拉出一张泛黄的布满皱褶的黑白相片，上面有一个咧着嘴，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约莫五六岁，长得不怎么起眼，那口牙，超白，果然对得起他那张嘴。

　　“原来那个时代流行穿这么暴露的裤子啊！”我一边感叹一边说，“可是我们要找得是十年后的他，这照片管p用！”

　　“丫头，文明点。记得，咱们是女人，凭第六感，懂吗？”老龚装性感得摸了摸她那头短发，我差点又要奔厕所了。

　　我四处搜索厕所的眼睛突然停留在对面快餐店门口的一个男生身上。那个男生并不起眼，个子不高，人也瘦瘦的，远看像根豆芽菜，正香喷喷的啃着手里的汉堡。不过之所以会留意他，都是因为他那口洁白的牙齿，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特别显眼。那“白牙”一边吃着，一边四处张望着。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老龚，“走，请你去吃西瓜沙冰。”

　　“人都没找到，吃什么沙冰阿。被老大的女人知道了~~等等，吃沙冰？难道你找到土蛋了？”

　　我指了指马路对面，说：“那个牙齿超白的豆芽菜，应该是他吧。”

　　老龚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半天，又拿出照片对比了半天，终于拍拍我的肩膀：“走，我赢了。你请我吃沙冰去。”

　　“那白牙他~~”

　　“白牙？”

　　“我指的是你表哥。”

　　“吃完再来接他吧。反正看样子他也挺悠闲的。还有，优，人家土蛋学校都没进呢，你已经帮他外号都取好了。行啊你！” 老龚的象臂犹如泰山压在我瘦弱的肩膀上，内伤……

　　“你也不是？一口一个土蛋地叫。”

　　我和老龚两眼相对，互相表露了一个阴险的表情，然后哈哈大笑着去吃沙冰了。我的余光隐约看见那白牙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四处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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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老龚和我捧着鼓出的肚皮，又回到了快餐店门口。白牙竟然还再啃汉堡，不过显然，那是新的一只。老龚走上前去，直挺挺的站在白牙面前。白牙看了看眼前这个表情凶悍，一幅大姐大模样的女生，然后面无表情地将身子往左挪了50公分。

　　“你还挺能吃啊！第几个了？”老龚的开场白真让人大跌眼镜。

　　“第四个。”白牙虽然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生，可是那女生的气势，的确让他心有余悸，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了话。

　　“没想到你这豆芽菜胃口还真大，表哥！”一边说，老龚的魔掌已经狠狠地拍在白牙的后背上，然后满脸堆出亲切笑容的看着他，以示友好。

　　可怜的白牙，正要下咽的食物似乎因为老龚那功力深厚的一掌给卡在了喉咙里，一脸痛苦的表情。不过他还不忘用剩下的几口气，拼命瞪大绿豆大的眼睛说：“你，你是我表妹？不要骗我啊！不对，你不是我表妹，她才是！”不知道白牙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竟然指着老龚身后那个两眼迷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女生，说她是他的表妹。

　　我当时正处于神游状态，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老龚激动得跳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肩膀把我使劲推到白牙面前：“什么什么？她是你表妹？天哪~~~你睁大眼睛看看，倒是谁是你表妹！”

　　白牙一脸不假思索的表情，飞快指着我说：“当然是她啦。我表妹的房间都是粉红色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当然适合她啦，难道适合你吗？你别和我开玩笑啦！”白牙说完，还不忘哈哈的笑两声。难道他没有注意到老龚和我黑着脸的表情吗？

　　老龚的确比我冲动的多，她已经用那娴熟的跆拳道将白牙牢牢的压在地上，“说，你为什么要进我的房间？”当自己不可泄漏的隐私被第三者知道的时候，一般人通常都会愤怒的吧，那么身为不一般人的老龚，她的所作所为我深表理解与双手赞同。

　　“不会吧，那真的是你房间？”这个没有大脑的白牙，这种生死关头，他竟然还不停的说着这严重违禁的话。

　　“快点回答我的问题。”老龚脸上的由白到青，由青到黑，像小丑变脸一样快。

　　“那天……姨妈叫我到你房间，拿……”

　　“拿什么？”

　　“拿你的衣服给她洗。”白牙也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低低的说。

　　“天啊~~~”一声尖锐的尖叫划破了夏日闷热的天空，老龚用手掌捂住满脸惊讶和惊慌的表情，跌跌撞撞得靠在快餐店的玻璃上。引得快餐店的老板时不时往这边看，一脸深怕自己的玻璃会成为碎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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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sportsgirl的专卖店里，老龚兴致勃勃地搜罗着衣服，白牙正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吹着空调，时不时望向我们，接着被老龚凶恶的眼神吓得转过头去。

　　“你刚才和白牙说了些什么，看样子你已经摆平他了。”

　　“那当然，我是谁啊！”老龚一脸得意。

　　“你就不怕他把这事说出去？”

　　“我警告他，如果他再进我的房间，或者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那就别想在未来的高中有平静的日子过。到时候可能完整的回老家都是困难的事情。”

　　“他相信了？”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事情，这明摆着是事实。”

　　“农村来的孩子果然单纯。”

　　“过来！”老龚招招手，白牙乖乖的迈着小步子朝这边走来。

　　“结账去。”白牙捧过老龚手里成山的衣服，一脸无辜的不知所措。

　　看着这么可怜的冤大头，我是还有仁慈的，指了指不远处那些笑得脸都要僵化的女生说：“收银台在那里。”

　　白牙很感激得看看我，急急忙忙跑去了。看着白牙盯着收银机上的数字的那幅下巴都要掉下来的表情，和收银台小姐乐得颠屁颠屁的样子，老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表现得不错！”老龚拍了拍白牙瘦削的肩膀，“以后就跟着我吧，保你在高中里吃香的喝辣的！”

　　白牙脸上的无奈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两眼亮晶晶的：“真的可以吗？大姐，我跟定你了！”晕，这个白牙好像忘记了他才是她的表哥吧。

　　“对了，大姐，你还没有帮我介绍这位姐姐是谁呢！”白牙望了望我。

　　你搞搞清楚，不要见谁都叫姐姐。我有那么老嘛？我不愉快地盯着白牙。

　　“我的好姐妹，优林。本世纪最……”老龚瞟了我一眼，阴阴笑了一下，继续说，“最完美的女生！”

　　哎，我真得很受不了别人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尤其是白牙这类单纯的孩子。如果老龚向他说实话，说我是本世纪最恐怖的女生，不知道会不会更崇拜我。

　　“优姐，你什么星座啊？”

　　“双鱼座。”

　　“双鱼座啊，听说这星座的女生都很温柔体贴，果然没错啊。那优姐你最喜欢什么话呢？”

　　“黄玫瑰。”

　　“哇，果然有眼光！那你最欣赏的歌手是谁呢？优姐～～优姐～～”

　　老龚一掌推开白牙殷情的脸，恶狠狠的说：“我最讨厌的动物是苍蝇，尤其是整天不盯大便却围着鲜花转的苍蝇。”

　　“大姐，我没有问你啊，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你讨厌什么动物？”汗～～这孩子是不是单纯的连大脑都给弄丢了，脑子转不过来啊。

　　“啊～～～”白牙吾着受了老龚一拳的左眼，痛得哇哇大叫。

　　“现在你还住我家吗？反正你都泄底了。”

　　“当然，我怎么受得了和一只苍蝇一起住。”老龚厌恶的望了望白牙。

　　“好吧，看在你帮我赶苍蝇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再让你住上几天吧！”

　　“优～～～你是不是也欠扁阿？”

　　“你敢？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嘻嘻，那时候我和老龚可是跆拳道社团里最优秀的队员呢。

　　“是哦，都怪你隐藏的那么好，还我差点忘了你也很不赖哦。我们好久没切磋了吧～～”

　　“嗯。不然这就回我家比划比划～～”

　　“这主意，够赞。”

　　老龚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迈开步子就朝我家跑去。留下听得糊里糊涂的白牙，依旧在街上摸着肿起的左眼，独自哀怜。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你已经很幸运了。如果我下手，就不仅仅是肿起来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