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文里吃瓜》与火同行

10、回家

　　吃完饭，千灵和纪南晴去了书房，准备争分夺秒搞学习。千灵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书桌前，和纪南晴的座位紧挨着。她调整好座位，把书包里的笔记资料都拿了出来。

　　“喏，这个给你。”纪南晴变魔术似的把一片树叶在千灵的眼前晃了晃。千灵接过叶片，柔和的灯光下可以看到这是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扇状的叶片上纹理分明。

　　千灵拿着叶柄转了几圈，问道：“哪里来的？”

　　“刚才你骑车的时候掉在你身上的，现在把它还给你。”

　　“还给我？”

　　“对呀，它掉在你的身上而不是我的身上，说明是它选择了你做它的主人。我把它还给你，就是物归原主。”纪南晴一本正经地说：“而且银杏叶的花语是坚韧与沉着，我觉得很符合你。”

　　充满孩子气的天真想法。千灵笑了：“那就谢谢你啦。”千灵找出自己的生物笔记，小心地把它夹了进去。

　　看到千灵的郑重其事，纪南晴狡黠地一笑：“其实银杏叶还有一个花语哦。”

　　千灵扭头看着嘴角大大扬起的纪南晴，心里直道这小姑娘肯定又要说一些没谱的话了。果不其然，纪南晴告诉她，银杏叶另一个花语是永恒的爱。然后她又贴过来，用一种缓慢的语速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最爱的男人是谁呢？”

　　什么？这么一提醒千灵想起来了，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向纪南晴透露了自己的感情状况，然后就被记到了现在。算了，告诉她也没什么，反正她也不知道是谁。

　　“等等，你先别说话，回答我的问题就行。”纪南晴又改了主意，她把两只手都放到桌子上，摆出一副审讯的姿势。“好，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认识他吗？”

　　“不认识。”

　　“是咱们初中同学？”

　　“不是。”

　　“嗯……那是和那你家有合作的哪家的小少爷？”

　　“不是啦，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呢？要不我直接告诉你得了。”

　　“这样才有意思嘛，你看，你现在就像一个受审的犯人，你要接受我的审讯，老实回答每一个问题。”

　　“可是我这个犯人想要全部招认，你也不肯吗？”

　　“你一下子就招了，我怎么享受盘问的乐趣嘛！”纪南晴说着如此可怕的话语，脸上却满是大义凛然。“好了，继续回答，他对你好吗？”

　　“呃……挺好的。”千灵不懂她怎么一下子换了风格。

　　“那就好。”纪南晴满意地笑笑。“既然不是咱们圈子的人，我也不认识，那就只有一条标准——要对你好。”

　　“哦？那就是说，对我的态度最重要了？”

　　“嗯……态度当然重要，实际行动也很重要，还有，要有足够的尊重。”纪南晴煞有介事地说。

　　“原来你是这样想啊。听上去还挺有道理。”

　　“那是当然。”纪南晴自豪说道：“我可是恋爱小专家！”

　　“没谈过恋爱的恋爱小专家？”千灵问：“好啦，问也问过了，现在该学习了吧？”

　　“什……你的话题要不要转换的这么快！”纪南晴还沉浸在恋爱话题中，不想接受自己将要学习的现实。

　　“咱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周五而且已经是晚上，周一就要考试。不从现在开始，总不能周六周日都熬夜吧。”

　　纪南晴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学。”她可不想熬夜，熬夜多伤身体啊。

　　***
　　明乐月坐在回家的末班公交车最后一排，头靠着窗户，面无表情地看外面不断变换的景色。今天放学她又被班主任留下来去办公室单独谈话，内容也是老生常谈：少惹事，多学习。期中考试不比月考，它的成绩会影响自己在这个学校的去留。

　　她不想就这样轻言放弃。不提那些糟心的同学，自明中学有全海市最好的教学环境和师资力量。只要自己能够靠成绩在学校站稳脚跟，就可以保证考一个不错的重点大学；而且学校每年有各类奖学金，如果自己能够多拿点奖学金，也可以帮家里减轻负担。还有各类学校大力支持的物理数学竞赛，不但可以增添履历，获得名次也有奖金拿。如今她已经站到了舞台上，不努力拼一把怎么行呢？

　　这样想着，公交也开到了终点站。最后一个乘客明乐月背着沉重的书包下车了。在这之后她还要再走过一条漆黑的小巷子才能找到现在和妈妈居住的老式居民楼。

　　小巷子的路灯隔很远才有一盏，昏黄的灯光下面绕着几只苍蝇；两边的店铺都关门了，四下里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狗叫；白天留下来的垃圾还堆积在地上，明乐月一边打着手电绕开它们，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终于，明乐月摸到了熟悉的建筑。小区没有门禁也没有监控，谁都可以自由出入。她走进同样没有门禁的单元门，上了四楼，从书包里掏出钥匙，用手机的闪光灯照着钥匙孔开门。

　　家里今天没有停电，冯萍做好的晚饭放在桌子上已经有些凉了。晚归的明乐月和妈妈打过招呼，走到里面把书包放到床上。

　　房间实在是太小了，厨房和餐厅连在一起，更像是在灶台旁边放了张桌子。唯一的双人床放在靠里的位置，旁边放着网购的布制衣柜。独立卫生间的洗手台和淋浴头挤在一起，地漏还总是堵塞。这就是明乐月现在的家，一室一卫的老式小区，每月租金五百元，押一付三，水电暖另外掏钱。

　　冯萍把饭热好，两个人坐在不大的桌子旁边吃饭。热过了一次的烤鸭鸭皮已经不那么酥脆了。明乐月知道妈妈为什么要买烤鸭，但是她还是想再确认一遍：“妈，你为什么要买烤鸭？”

　　冯萍已经包好了一个鸭肉卷，薄面饼里面卷着小葱、黄瓜、蘸着甜面酱的鸭肉片。她把第一个肉卷递向明乐月，说：“你下周就要期中考了，吃点好的，好好复习，好好考试。”

　　明乐月心里一酸，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烤鸭了。她接过肉卷，狼吞虎咽吃完才记起来和妈妈道谢。

　　“跟妈说什么谢。你只要好好学习，就是对妈妈最好的感谢，最好的报答。”冯萍又包了一个肉卷，吃了一口说：“愣着干嘛，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明乐月强忍住眼泪，自己动手给妈妈包了一个肉卷。冯萍接过来笑着说：“真是长大了，知道孝顺妈妈了。”

　　“嗯。”我以后还会孝顺你的。明乐月没有把后面的一句说出口。她用烤鸭堵住哭泣和话语，只在心里发誓。

　　晚上，明乐月躺在床上对着白色的墙壁发呆。她暑假发生的车祸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她们不得不从之前租住的两居室搬到现在这个地方。

　　自明中学可以住校，但是她选择回家住，把奖学金省下来帮家里还债。这样每天她就要花超过三个小时上下学，这段时间她就在车上背书、背单词。自行车太贵，而且家里没有地方放，放在楼道里容易被偷。听房东说，这个小区内发生过几次盗窃事件，都因为没有监控最后不了了之。

　　她们搬过来之后没有新添置什么家具，只花了一大笔钱换了个结实的锁。每天的饭菜都很简单，为了节约她们很少买肉，但是每天早上冯萍都会替她做好早饭，打包中饭，她们会一起吃早饭或者她带到路上吃。

　　冯萍打了好几份工，她做过超市促销员、保洁员、钟点工等等，有时回家比她还晚。可能是由于剧情设定，她的每一份工都做不长久，总是会被莫名其妙的理由辞退。冯萍每天都奔波在做工和找工的路上，找不到工作时一天都没有收入。她从没有和明乐月提起过这些，但是明乐月什么都知道。

　　还债……明乐月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原主的父亲公司破产，还借了高利贷，然后一死了之。千灵来的时候，冯萍已经还完了高利贷之外的所有债务。给明父借款的公司表面上看起来很正规，背后也有豪门背景，而且他们目前看在昔日“情分”上还没有来收过债。

　　冯萍现在还不知道他们高利贷的本质，还在继续拼命赚钱。明乐月曾经提醒过妈妈，但是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还让她不要操心这些。也对，一个从来都不关心家里的高中生能懂什么是高利贷吗？能知道给爸爸借钱的公司实际上是高利贷公司吗？

　　可是看过原书的明乐月知道。她还知道他们之所以不来收债，就是为了等利润滚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再来催收。他们会为了催债打断冯萍的肋骨，而明乐月会为了支付医疗费去夜总会兼职。

　　在那里，她会被几个流氓纨绔骚扰，又被男主寻明阳搭救。说是搭救，其实就是威胁。他以承包冯萍的医疗费为条件，要求女主对他言听计从。这之后男主又以冯萍为要挟，对女主做了很多恶心的事情。现在的明乐月想到这里，更加气的睡不着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有解决办法的吧？明乐月觉得，只要冯萍不受伤，后面的事件就不成立了。开学以来的事情告诉她，剧情并非不可改变。她和男主现在基本没什么交集，说不定他都把自己给忘了。女配的小跟班们在被收拾了这么多次之后也开始消停了。只要她在冯萍出事的那一天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她们就不会堕入那般悲惨的命运了。

　　算算时间，哎呀，那是寒假的事情了。寒假还早，现在还是下周一的期中考试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