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女装遇到竹马校草翻车了》蔷薇照雪

5、第五章

　　“你好，你的视频制作的非常可爱。这里有一个化妆品的推广。是我们品牌最新出的口红和腮红，我感觉很适合你。你愿意接吗？”

　　宋星阑承认当自己看到这样一条商业推广的私信内容，心情是复杂的。

　　毕竟渴望通过流量变现，是每一个视频制作者的心之所向。然而……宋星阑皱起了眉头。

　　“以色侍人”已经违背他做人的初衷，难道女装还要拍连续剧吗？想都不要想！

　　这几天关博远似乎渐渐从情伤中走了出来，又开始在某神秘的同性交友网站和汶海边论坛上，寻找新的暧昧对象了。虽然宋星阑依然觉得他挑男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但毕竟好朋友能重新开始新生活了，宋星阑还是为他高兴。

　　宋星阑自己则依然在紧张的学习和兼职打工生活之间周旋着，在有些不那么忙的时刻，他也会时不时地想起自己那个叫 “星垂平野”的发视频账号，但是不知为何，他现在有点刻意让自己不再想更新的事了。

　　距离女装视频的发布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热度早已经过去了。毕竟互联网的新闻是很容易变成旧闻的，但是宋星阑还是会零星收到种种花式催更的私信和评论。

　　可是宋星阑很清楚，他应该是不会再制作相关内容的视频了。原因无他，他感觉自己虽然算不上道德水平很高的人，但是他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线。另外，总用女装做噱头，难道观众不会腻吗？

　　宋星阑又想起了爷爷对他的教导，“一个人要靠才华才能走得长久”，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只是，最近早春的气温回升很快，传媒大学里绿化做得不错，有很多花花草草。宋星阑走在路上，不时会看到翩翩起舞追逐春天的蜜蜂和蝴蝶，每当这时他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体院那个喜欢拍摄蝴蝶的冰山帅哥。

　　对于他，宋星阑其实内心是有些歉意的。因为虽然视频里他做了相关消音处理，没有透露他的名字，但是他的脸并没有打马赛克。宋星阑又不傻，当然知道这个视频之所以会爆，跟这张辨识度极高的脸有很强的正相关关系。

　　但是如果有些居心叵测的人真的有心搜寻的话，还是有可能通过校园的环境，能够人肉到他相关的信息，也许会对他构成困扰。宋星阑自己吃过这方面的亏，他不希望别人也遭遇这些。

　　想到这里，宋星阑其实有些后悔当时把那个叫段野的男生的电话删掉了，也许他应该说一个道歉才对。不过以段野那看起来不怎么爱搭理人的性格，也许不打扰才更好。

　　忙了一天的宋星阑，晚上在宿舍的床上戴上耳机，听着梁静茹的《情歌》，在情歌天后温柔缱绻的歌声里，宋星阑进入了梦乡。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他从有关童年的梦境中生硬地拉了回来。

　　电话是继母郑卿打来的，其实一直以来，郑卿是很少和宋星阑直接联系的，睡眼惺忪的宋星阑心想肯定有什么急事，才会让郑卿在凌晨两点给他打电话，他很快就按了接听键。

　　“星阑，你现在手头还有存款吗？”电话那边的郑卿说话声音明显带着哭腔，似乎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宋星阑心里一惊，很好奇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会让她走投无路到要找一个需要自己做兼职赚生活费的穷学生，伸手借钱。

　　他映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不会是爸爸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自从爸爸做生意破产后，就常有人找到家里上门要钱。有些人还是宋星阑认识的叔叔，只是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和以前记忆中的神态和表情完全不一样了。

　　宋星阑回答道：“没有。”接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怎么啦？”

　　接下来，在郑卿因为过于焦急听起来有些没有逻辑的讲述中，宋星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前天晚上，宋星阑的爷爷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大腿骨给摔断了，现在急需用钱做手术。

　　而当时宋星阑的爸爸手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又特别焦急，就借了高利贷。现在这事儿被郑卿发现了，她就特别想赶紧把这钱还上，否则利滚利，就更没可能还上了。

　　然而郑卿话还没有讲完，电话忽然莫名其妙就中断了。宋星阑立刻重新打回去，这一次接电话的是爸爸。

　　宋旗：“星阑啊，你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不容易，好好学习就行了。爸爸还有钱，你不用担心这些大人的事。”

　　宋旗的声音听着很沙哑，一听这两天就没少熬夜，在加上他烟瘾大，就更加容易消耗身体。

　　其实一直以来，宋星阑对父亲的感情是很矛盾复杂的。相比于母亲在他成长过程中的神隐，父亲显然是更关心他的。

　　宋星阑觉得父亲这辈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爷爷都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然而任何事情都有正反面，有时候上一辈的光环也可能成为后一辈的阴影。

　　与爷爷当年的境遇完全不同，宋旗不知是天资不行，还是时运不济，这些年做什么赔什么，拿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宛如一盏行业冥灯。

　　在家庭方面，虽然在继母、弟弟和宋星阑之间，宋旗为了家庭和睦的缘故，经常扮演着一个双面胶的角色，但是凭良心讲，宋星阑觉得爸爸对他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宋星阑直接问道：“爸，爷爷的伤严重吗？”

　　宋旗：“大腿骨骨折，普通人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更何况是七十多岁的老年人呢。不过你放心，爷爷的手术很成功，他还特别嘱咐说不要告诉你，让你好好学习呢。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不用担心。”

　　讲到爷爷，宋星阑立刻想起小的时候，爷爷经常带着他去周边搭帐篷郊游，在没有城市光污染有着满天星星的夏夜里，爷爷一边用蒲扇帮他打着蚊子，一边和他讲述那些有关星空的故事和传说。

　　宋星阑小的时候不长个子，语言和脑子倒是发育得很好，总是缠着大人问《十万个为什么》上都解决不了的许多问题，爸爸妈妈经常很快就被他问倒了，然后就不耐烦地编个瞎话敷衍他。

　　只有爷爷会永远不厌其烦地回答他，还会用他的大手摩挲着他有些自然卷的头发，夸宋星阑有科学家那种“朝闻道夕死可矣”探究的精神……

　　那时候的宋星阑认为爷爷是个传奇式的英雄人物，然而却从没有想过英雄也会有迟暮的一天。宋星阑的眼中忍着泪，小声地问爸爸到底欠了多少钱。

　　“……”宋旗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接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挂掉了电话。

　　不知哪位作家说过，如果有人从小康之家沦落到贫穷底层，是最能见识到这个社会的世态炎凉的。对于这一点，宋星阑深以为然。

　　宋星阑擦干了眼泪，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其实想立刻向辅导员请假，飞回爷爷的身边照顾他，因为他一直觉得爷爷宋弘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他当然也很想有能力帮父亲还钱，但是他毕竟还只有十九岁，甚至还没有取得大学本科的文凭，这不现实。

　　唉，宋星阑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真香定律果然是谁都逃不过的。

　　他又重新看了之前收到的那条商务推广的私信，最终还是回复了。

　　没想到对方秒回，让宋星阑惊讶这些负责广告推广的人是不是不用睡觉？

　　“一条视频推广可以拿五万元的酬劳。不过前提是你的这个视频播放量必须在二十万以上，有关推广的内容不得少于五分钟。如果有兴趣的话，两天之内联系我，过时不候哦。”

　　现在的宋星阑已经没有选择了，所以他斟酌语言，很快给了对方答复。在简单地了解了相关产品和签约的协议之后，宋星阑很快答应下来。

　　不得不说宋星阑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决定了的事就不再纠结犹豫了。虽然他之前把段野的电话号码删了，但是也并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他打开了汶海边的大学生论坛，开始以“段野”和“冰山校草”为关键词搜索相关帖子，目的是可以多了解一点那个叫段野的男生。

　　果然，能够在互联网简单露个脸，就能引起轩然大波的帅哥，在校园里不可能不是风云人物，有关他大大小小的事情总会被有心人记录下来的。

　　在浏览了有关他的接近五百个大大小小的帖子之后，宋星阑终于拼凑起了这个人模糊的轮廓，也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让于南这样的体育生都望而却步的原因。

　　简单来说，如果一个人，在家室、长相和身体素质三方面都可以有八十分的话，那这个人几乎都是无敌的。

　　但是段野这个人不一样，他在这三个方面都几乎是无敌的。

　　段野的父亲段德曜是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上，北美地区名字常驻榜首的华人富豪。但是本人却因为过于低调和神秘新闻甚少。不过据参加过他家私人聚会的友人爆料，他家的游艇大到可以养马，别墅多到可以去每个城市度假不用住宾馆，总之富豪的生活奢侈程度穷人根本无法想象。

　　段野的长相就更不用说了，天生就是上帝的宠儿。论坛里流传着从各种距离和各种角度偷拍他的照片，有他在球场心无旁骛在打着篮球的，有双手插兜目不斜视走在校园路上的……

　　即使他总是臭着一张脸，永远是别人欠他很多钱的表情，但别管照片有多糊，都赛过很多明星工作室精修的街拍。

　　更加让人觉得不公平的是，长成这样也就算了，他还运动技能爆表。

　　他还是一个大一新生时，一进体院的校篮球队，篮球场里来给他加油的女生就坐满了球场，搞得好像流量明星的粉丝见面会。

　　因为吸引了太多女生的注意力，平时为人处世又几乎没有情商，以致于看他不爽，想要找他茬的人简直需要排队。据说，甚至就连同队的球员都想打他。

　　但是不爽归不爽，却没有人真的敢把挑衅他这件事儿付诸于行动。原因也不复杂，因为他的实力真的太强了。

　　一场球赛打下来，不管是抢篮板球的次数，还是直接的上篮得分，段野的各项硬指标都会甩第二名几条街。有次更是夸张，他因为受伤提前退场，但仅仅用上半场，就完爆了第二名整场的数据，让所有人当场明白什么叫降维打击。

　　宋星阑点开放大了那张段野灌篮的照片，上篮快速起跳的速度带起的风吹起了他有点长的刘海，他的整个右臂支撑着身体的全部重量，结实的肌肉线条彰显出男性绝佳的力量感。

　　宋星阑立刻就联想到了，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基罗创作的那些完美的男神雕像。不得不说，即使仅仅通过照片，宋星阑都几乎能够想象出，当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快要掀翻整个篮球场的掌声和尖叫声。

　　即便是一个男生，因为慕强的本能，也会被这样的绝对的力量压制所吸引，更何况是那些女生了。

　　怪不得会有人在帖子里这样评价段野。“那一刻大家都心照不宣，体院篮球那个属于简成益的时代结束了。”

　　不过最吸引宋星阑的还是那一刻在段野眼中的光亮，那是一种在上次自己和他相遇时在他身上完全没有发现的东西。正是这种坚定又自信的目光，让他整个人在球场上像星星一样闪耀。

　　……
　　宋星阑浏览着有关段野的帖子，看到了差不多凌晨四点钟，都还没有看完一半。他虽然不困，还是强迫自己睡下了。

　　因为明天下午正好有一场比赛，是汶体篮球队和外校的东体篮球队的友谊对抗赛，宋星阑想亲眼见识下段野现场的灌篮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振奋人心。

　　当然了，如大家期盼的那般，这一次，他还是会穿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