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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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这张合照中，你只不过是跟他站在一起，连任何的肢体接触都没有。
但他看向你的眼神，即便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也让你的心脏感受到他赤忱的爱意。
而你，大约也是喜欢他的。
你抬起双臂，有些傻气地捏起自己双颊上的肉。但即便没有镜子，你也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表情依旧僵在那里。
至少现在的你无法像照片上的你一样，露出那样柔和、腼腆的笑容。
[我也会变成这样啊。]
你有些无所适从，这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受，甚至超越了你醒来意识到自己失忆的那一刻。
至少那个时候，你有一种莫名的底气，你能骗过大家。
但现在，你感觉自己的防御系统出了很大的漏洞。更严重的是，你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修复。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你跟他的关系大概率已经成了过去时。
不然无法解释，如此直率地将爱意全部展露的男子，为何会在你被伤及大脑与脚部后，没有陪伴在你身边，甚至没有任何电话与短信的慰问。
将你的真实身份纳入到感情考量因素里面，你想你可能跟他因为立场的原因发生了不可调解的争执，又或者，他是更加倒霉的你，被子弹或者被什么其他东西永远地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也可能是我为了保护他，所以才刻意分开？]
分开的理由各式各样，你没再围绕这个问题继续想下去，毕竟结果已经基本摆在你的面前。
不过在视线从这张合照中移开前，你还是将那个男人的样子深深刻在了脑海里。
黑发凤眼……有些像猫呢。
不过事实上不在合照中记住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在其他的单人照中，他也出现过一次。
与大多数毫无知觉地被偷拍，或是发觉偷拍用锐利眼神攻击照相者的被拍照者不同，他显然是接受了被拍照的请求，否则不可能照出这么清晰的正面照。
考虑到这些照片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出自你手，以及你们两个之前过去的关系，你拥有一张他的摆拍照也不足为奇。
让你感到意外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莱伊。
他会接受你给他拍照吗？
如果是为了与基安蒂竞争上岗，而出卖自己的照片……不，这样太麻烦了，而且这样一来你应该也拥有一张基安蒂的正面照才对。
你将莱伊的照片取下，凑近了仔细审视后，你越发肯定你刚刚的想法有问题。
因为时间不对。
照片上莱伊的头发要比他今天出现在酒吧时，短了大约七厘米，按照头发一般每月生长一厘米的速度计算，拍下这张照片的时间应该是七个月前。考虑到个体差异，再不济也该是半年前。
半年，对于你所在的组织来说，稍微有点长。
换言之，即便你的目标阿道夫比较重要，他们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
这点从你刚恢复意识，便接受到了各种指派就可见一斑。
显然，你跟他的交往比今天展现出来的要深。
这份交往应该不是情感层次的，毕竟从你疑似谈过恋爱，与琴酒跟伏特加、基安蒂跟科恩这两对上下级或是搭档的关系来看，组织也并未阻止大家建立私交。
即便因为特殊原因要演戏，可两个人独处时应该也没有做戏做全套的道理。
是利益交换吧。
你想。
虽然在现在这个任务的最初选人中，你跟莱伊产生了一点认知与其他方面的小矛盾，但不代表你们过去没有利益一致的时候。
在不影响自身与任务执行的情况下，如果能让事情变得更方便简单，你想你应该是会做的。
嗯，应该。
你把莱伊的照片又贴回了原位，与此同时，也在心中计划着下次与他的见面。
虽然他不是好欺骗的类型，但好在现在你对他有一部分的指派权，无论谈乱什么，只要能自圆其说，他都有义务回答你。
一切为了任务。
为了已经失败过一次的失败。
毕竟，你这个执行者总该知道些什么才能让任务顺利推进下去吧？
你的视线扫过其他不认识的人，留下一点印象后，便开始探索起暗室的其他位置，你想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隐藏着秘密的空间。
不过很遗憾的是，这间暗室已经没有任何情报可以供你获取。
仔细想想也正常，若是失去记忆的你通过这间暗室便能够拼凑出自己的一半记忆，那任何幸运闯入这间暗室的人，也可以通过这间暗室了解到你一半的经历。
也算是有得必有失吧。
你在密室待的时间绝不算短，在你准备离开前，进一步稀薄的空气已经令你每一次呼吸都有些费力，受过重击的大脑也十分敏感地朝你发出了警告。
——你有些晕。
不过在你离开密室后，吸入了几口新鲜空气后，一切问题都不复存在。
但落山的太阳也提醒你是该准备一下跟寻找记忆无关的事情了，就比如去厨房，将你的压缩饼干作为一天的能量来源用下。
——这好像是你醒来后的第一餐，应该稍微郑重一点。
配合着凉水将两袋压缩饼干嚼完后，你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于是你又去把维生素翻出来了一瓶，按照瓶子背后标注的用量吃了一颗。
……太酸了。
果然不应该突发奇想，做些有仪式感的事情。
你好好地进行了反思。
不过反思也无法阻止你酿下的错误，当你深夜两点接到琴酒的电话时，你的舌尖仍残留着淡淡的酸味。
明明你也有仔细刷牙。
“下周二中午十二点，我会来你家跟你谈一谈之前的事情。希望这次你不要再以其他理由搪塞我。”
琴酒口中的其他理由应该指的是莱伊，毕竟之前你选择上莱伊的车。
想清楚这点，你回复道：“我还没跟莱伊安排好时间，所以理论上，那个时间点我有空。”
“实际上也必须有空，你知道放我鸽子的代价。”
“好。”虽然你并不知道放他鸽子的代价。
琴酒在留下无用威胁后，便果断挂断了电话。
你重新合上双眼，但枕在枕头上的大脑却无法切换回接到电话前的状态，它在不断回忆刚刚那通不到一分钟的电话内容。
有本身琴酒的语句内容、语气，也有他那边的其他声响。
——不止有一个人在说英语，而且听口音是美国乡下那边的。
琴酒去美国了吗？
从时间来看，差不多是会议结束后他就直接去了机场。
你不清楚琴酒去美国的目的，但这不妨碍你有一个认知，那就是，你们组织的违法业务经营范围，甚至涵盖了美国。
说不定过段时间，你也要被派去美国。
不过在你被派去美国前，琴酒显然会先回日本。
十一点五十九分，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早已在客厅沙发坐着等候的你，立刻起身去为琴酒开门。
虽然开门后映入你眼帘的人，无论是高度还是宽度，都与琴酒有着很大出入。
不过你也不算意外，毕竟他是琴酒的小弟，伏特加。
“中午好。”他还很客气地同你打着招呼。
因为他客气得与正常来访者无误的态度，你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他的手。
——没有旅行后的伴手礼。
“怎么了？”伏特加问。
“我只是在想琴酒呢？不是他约好了时间要过来吗？”你确实也没有看到琴酒的身影。
“下车的时候大哥接到了贝尔摩德的电话，好像她那边也出现了问题。”
从伏特加自然地回话来看，你跟那位贝尔摩德应该也算熟人。
你暂时将其跟你通讯录中的“Ve”划上等号。
“严重吗?”你的语气起伏波动不大，就像是听说了这件事，礼节性地问一问这件事一般。
你也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允不允许成员关心其他人的任务。
暂时来讲，你也只是经历了自己的任务失败，而“关心”的人也都是跟该任务有关的人员。
所以你只能装作随意与漠不关心。
伏特加：“听说勉强算是应付过去了，不过后续收尾可能有些花费时间。”
“嗯。”你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在你们谈话间，琴酒也结束了他跟贝尔摩德的那通电话，出现在了你的视线范围内。
就是他脸上的表情，可不像后续收尾只是有些花费时间。
“你的腿怎么样了。”
在琴酒凌厉得仿佛要将你的腿切割开来的视线加持下，你甚至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希望你的腿恢复还是希望你压根没有腿。
“好一些了。”你一边谨慎地答复着，一边带着伏特加和琴酒来到你家的客厅坐下。
招待用的各种水果与饮料都未出现在茶几上，因为你目前可动用的资金依旧只有那四千零五十日元的纸币。
而最简单的凉水，你只能说你提前确认了一遍自己家里杯子所在的位置。在他们需要的时候，你可以将杯子拿出来。
而从琴酒坐下后直入正题的表现来看，它们今天应该可以不用登场。
“那位大人让我配合你，并盛赞你是组织中难得已经完全证明了你自己忠诚的人。”
从琴酒谈及“那位大人”时语气的尊崇，以及旁边伏特加瞪大的双眼，你可以确定“那位大人”在你们组织绝对有着超凡脱俗的地位。
有TA为你担保，你至少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心自己被怀疑。
但是，在你失忆前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得到他的肯定呢？
疑团没有变小反而越变越大。
你甚至在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失忆也是自己计划中的一环。
“我很讨厌隐藏着秘密的人，不过既然是那位大人的意愿，你又不是藏在水沟里的小老鼠，恭喜你，你可以继续隐藏着这个秘密直至你死亡的那一刻。”
“谢谢。”你坦率地接受了琴酒并不算太过友好的恭喜，“不过你应该不是为了送恭喜才专程过来的吧？”
“当然不是，是有一个新的任务。”
琴酒将任务内容告知与你，相比于击杀阿道夫这种与人命相关的任务，琴酒委托给你的新任务要“和善”许多。
大致流程就是卖货、从买家手里拿到剩余的交易款，以及将钱存入银行指定账户中。
如果卖的货不是枪支，买家不是□□，指定账户不是境外特殊账号的话，那跟违法乱纪就真的一丝关系都没有了。
“……皮斯克也会参与到这次交易中，记住，不要让他掌握话语权。”
相比于先前的介绍，琴酒在提到皮斯克的语气要更为严肃。
派系斗争吗？
还未等你细想又或是对琴酒简单保证一下任务会顺利进行，放在包里的手机便传出了不合时宜的铃声，提醒你收到新的邮件。
琴酒皱了皱眉，稍微有些不满。
但假如你无视邮件，他大概会更不满——这样就像你有事在刻意瞒着他一般。
尽管你有了更高层为你背书，但这份背书的有效性能存在多久也要看失忆后的你的表现。
你镇定自若地拿起手机，点开短信——出乎意料的并非是你这几天收到的推销短信，也不是莱伊对你们二人任务的有关情报阐述，是过去认识的人发来的对你的身体……慰问？
[From Sh
听说你做了手术，医院手术时所使用的药剂可能会跟你平时服用的那款药产生对抗性。你上次领的最近应该也已经吃完了吧，来我这里领新药的同时记得预留出检查身体的时间。]
你现在面临着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你并不知晓对方提及的位置究竟是哪里。
对方未规定具体领药时间，你还有拖延的余地，但你也不可能一拖再拖，势必要找人打听出位置。
你面不改色地熄灭了手机屏幕，将其放回原位。随后，你的视线则落在了琴酒的脸上，似乎要重新回到被打断前的交谈状态。
不过，只是这样有些浪费吧？
毕竟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人可是琴酒。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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