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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擅自停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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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医生…”
她接过递上来的纸巾，小心擦了擦还在抽泣的眼睛，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上衣。
“哭出来就好。”
王医生淡淡地笑着，手上的笔没油了，重新拿了一支干净利落地按下弹簧，一整套动作做下来，跟她身上的西装显得格外帅气。
“听你这么说，需要调一下药吗？”
“嗯。”
“不过希望不要太贵……”
除了吃穿水电，还要留一些钱做积蓄。
“好，那你觉得盐酸舍曲林怎么样？”
王医生非常专业地根据患者的收入合理分配新药，还嘱咐了副作用和忌口。
但听了舍曲林的副作用，作为患者想说什么但又咽了下去。
“还有梧桐呢？最近会有什么症状吗？”
“嗯…还好。”
她愣了很久，才在副作用那里反应过来。
“吃食变积极了，不会像以前饿极了才吃。”
“其它都还可以……”
“哈……”
“就是没吃药的时候会…会拿着铅笔的头刺自己…”
她把手握成拿笔的姿势，往袖子手腕的部分划了一下，其实她说的时候声音是哽咽的，边说着还边捂眼睛。
“我回来看到他的手臂…都是铅笔芯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黑点……然后破了一点皮…”
划的那一瞬间，尽是那么小的一个动作，王医生却看出了痕迹：
“习惯性地指向手腕”
“每次咨询尽管现在是大夏天都穿着长袖”
她，想把自己伪装起来，疑似……有倾向自残。
但还不知道有没有自残的行动。
毕竟有梧桐这个弟弟，会吓到他。
原来在米妧进门前她就已经观察到，不薄不厚的长袖，大可以遮住手腕的长度，可是问诊后大概也快中午了，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但看得出来里面只穿了文胸，是不能脱的那种，明明应该露肉的季节，即使保守也不可能上身穿着反季装，很是奇怪。
关上门后她的精神恍惚，她自述下雨天的心悸，那都是长期戒断反应的表现……
如果真的出现自残，一般较浅的伤疤一周就能好，一直遮掩只能说经常发病，这孩子到底隐瞒了多少……
也许是发现了王医生的眼神，她立马把手收了起来。
记完笔记王医生重新抬回目光，可这次的眼光不再温柔，而是担忧。
“医——”
“是不是擅自停药又发病了？”
“……”
王医生一语中的，不知道她本来想问什么，但就这么硬咽了下去，桌子下正在掰着指头的手也跟着停下动作。
空气非常安静，要不是墙上的时钟还在嗒嗒地走动，真以为时间静止了。
也许是气氛太沉闷了，她的脑子就像看守所被审讯的犯人一样慌乱，只是少了几分惶恐。
几年了，第一次想逃离这里，不想让自己的不堪被暴露出来，尽管是可亲的王医生……
就这么僵持了十分钟后。
“医生，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上班了，药我明天去拿。”
“还没验血呢……”
“不用验了。”
说完只听到房外传来的回音。
带着梧桐终于走出医院大门，背后依旧是熟悉的三个大字。
看着临走前带走的病历单，上面的“重度抑郁障碍”格外瞩目。
再往下面一看，是王医生手写的笔记：
反应迟钝，疑似药物戒断反应引起头晕恶心等，疑似有自残倾向，伴随着焦虑现象。
八分钟前：
“其实副作用引起的手抖不会有那么严重——”
“可是我不能被公司发现我有抑郁症。”
“他们会把我当精神病辞退我…”
“以后梧桐的药怎么办……”
像她这样书没读过的孤儿找工作就像是在一群丑小鸭当中找到一羽白天鹅一般困难。
为了梧桐的病能好转，哪怕一点点，她也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