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拯救男主亲儿子》潘渡

14、第 14 章

　　正在一家人笑笑闹闹的时候，管家王伯带着两个长相出众，穿着考究的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大伯，新年好。大哥啸哥，新年好。小放......长高了。”
　　大厅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男人身边的年轻女人也连忙跟着自己丈夫向在座各位问好。
　　“啊，是季业和茉莉来了，坐吧。”秦爷爷率先开口，“你们先坐。”说着和秦筝冷啸一起，放下手中包着的饺子，在旁边卫生间洗了手，陆续在沙发上坐下。
　　秦放低着头，继续包饺子，并没有开口叫他们。
　　“大哥你们在包饺子啊。”男人努力寻找话题。
　　“是啊，难得过年，带着小放他们包饺子，热闹热闹。”
　　白沫诧异地看着坐在沙发一边的男女。
　　男人长相和秦筝有四五分像，和秦放却有六七分相似。他刚刚开口叫秦建军“大伯”，那他应该就是秦家二房的儿子秦季业。
　　外面很少有人知道，秦家老太爷其实还健在，只是年事已高，一直在外地疗养。秦老太爷祖上显赫，动乱年代弃笔从戎，凭借过人的智慧与眼光，使得秦家经过战乱年代反而更加煊赫，他一生有两位夫人，分别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秦建军继承了他在军队的衣钵，现在也退居幕后了，他的独子，就是秦筝。小儿子据说不喜军旅生活，长大后一直从商，创建了全国知名的秦氏集团，只可惜和他夫人两个人英年早逝，在一起空难中去世了。他们有一子一女，儿子秦季业，女儿秦艾佳。
　　从面相上来看，这个男人才是秦放的亲生父亲。
　　其实他早就看出秦放虽然和秦啸有血缘关系，但是却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当然冷啸就更不是了。他原本只以为，秦放可能是秦家旁支的孩子，因为某些原因，被秦筝过继了过来。却没想到，他的亲生父亲，竟然就是秦家二房的秦季业。
　　秦季业身旁的女人，长相秀丽，五官并不特别亮眼，组合起却气质极好。但另白沫吃惊的是，这个女人他见到过——在秦放梦中，她就是那个一直躺在地上昏迷的女人。
　　她和秦季业一看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是从她面相上看，这个女人至今无子，并且她的面相，她是今生无子的面相。
　　而秦季业的面相确是一生桃花运斐然，情人无数，有妻两任，今生唯有一子的面相。
　　所以，秦放是秦季业和他第一任原配妻子的儿子。
　　那么，放着自己儿子不养，过继给自己堂哥？白沫玩味——他肯定不会知道，秦放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儿子。
　　秦家三位家长坐下后，秦建军先开口，“季业，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年前刚回来。过年了，回来看看。”
　　“茉莉最近身体怎么样，精神还好吧？”
　　“已经都好了。谢谢大伯关心。”曾茉莉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她朝身旁的秦季业看了一眼，又顿了顿，微笑着道，“其实我们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小放。”
　　“呵呵，你们做叔叔阿姨的，这么关心小放，也是他的福气......小放今年开始读小学了，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现在一切都好，你们放心。”
　　“小放在大哥这里，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大哥和啸哥都是稳妥的人，大哥从小就照顾我们几个小的，现在小放在大哥这里，我们自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是，我们就是很久没见他了，有些想念他，所以来看看。”曾茉莉也急着解释。
　　秦放这时从饭桌后面抬起头，“我很好。”
　　黑黝黝的眼睛怔怔地往秦季业的方向盯了一会，他转过头，拉过白沫的手，一路离开了客厅。
　　“秦放，你......”
　　“上去写作业。”
　　客厅里
　　“孩子还小，这么久没见，有些生疏了，你们别怪他，呵呵......晚上一起留下来吃饺子吧。”
　　曾茉莉还要开口，秦季业碰了碰她手腕，制止她，转移话题，“......刚刚那孩子是......”
　　秦将军轻描淡写，“哦，他是秦放的同学，叫白沫，两个人还是同桌，平时也一直玩得好。”
　　秦季业和曾茉莉面面相觑，都露出诧异的神色，秦放之前的情况，他们也是知道的。
　　自从那件事以后，秦放性格大变，曾茉莉也在受了极大的惊吓后流产，一家三口一起远赴海外，秦放和曾茉莉一起在瑞士接受心理治疗。
　　秦季业那时可谓焦头烂额。他一面要顾着国内的秦氏集团，一面又要照顾两个深受刺激的病人，流产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
　　曾茉莉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他这辈子的挚爱。
　　秦放是他和原配妻子朱家长女朱玲云的儿子。他和朱玲云属于商业联姻，两个人从小就认识，比起爱人，他们更像是商业伙伴。生下秦放以后，两人基本各玩各的，直到他遇到曾茉莉，两人和平分手。秦放理所当然跟着他，朱玲云经过一场家族联姻，也彻底恢复自由身，和他离婚后去了英国生活。
　　秦季业露出稍显局促的神情，“那秦放现在......”
　　“都挺好的，医生也说情况在渐渐好转......”
　　夫妻俩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他们对秦放多多少少有着内疚亏欠的情绪。
　　当年秦季业自顾不暇，他最终把为数不多的工作空余时间，更多的给了流产后的曾茉莉，毕竟曾茉莉是他此生挚爱，又刚刚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而秦放，他虽然是他的儿子，可是一方面他和原配朱玲云并没有多少感情，他天性感情淡薄，虽然对自己的儿子也有感情，却并没有普通父母对自己孩子那种如珠似宝的感觉。另一方面，秦放虽然受到惊吓，可他并没有受伤，心理上受到的惊吓，他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父子两个都是冷淡的性格，他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孩。
　　于是心里的天平自然而然倒向深爱的妻子。
　　等他意识的时候，秦放的情况已经恶化到非常恶劣的程度——他整夜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也会很快被噩梦惊醒。世界权威的心理医生试图通过催眠来缓解他的病情，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让情况更加糟糕。发展到后来，白天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不吃不喝不开口，晚上几乎睁眼到天亮，宛若行尸走肉。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秦季业向国内的大伯秦建军求助。
　　秦建军到来后，看到日益健康的曾茉莉和命悬一线的秦放，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雷厉风行把秦放接回了国内。
　　并且不容许秦季业夫妻两人拒绝，做主让秦筝冷啸过继了秦放。
　　当时对着还想拒绝的秦季业，秦建军只问了他两个问题，“我秦家的孩子，不是让人糟蹋的，哪怕是他亲生父亲也不行。我只问你，如果有下一次，秦放和你老婆，你选谁？还有以后你有了和曾茉莉的孩子，你能公平地对待他们吗？”
　　秦季业大震，是啊，他选谁，他已经亏待了自己儿子，秦放这么聪明，如果有下一次......跟着他，不如去大房，大伯大哥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大哥冷哥没有孩子，他们会真心疼爱秦放。而他以后如果有了和茉莉的孩子，人心总是偏的，秦放，他注定是要亏欠的。
　　-
　　回到房间，秦放一直情绪不高。他觉得有一口气堵地他胸口难受。
　　白沫看出这小孩情绪不对，有些担忧。
　　他有心卖萌逗秦放开心，秦放却一直没有回应。
　　于是只能靠过去，摸摸秦放的头，“你不要难过......”
　　过了一会，秦放拉下他的手，主动开口，“今天来的那个男人，是我亲生父亲......”
　　他似乎也想要倾诉，慢慢和白沫说了自己的事情，声音很轻，没有提那些绑架的细节，只简单说了自己5岁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个绑架犯据说和秦筝有仇，他原本要绑架的也不是秦放和他继母，而是冷啸。只是那天阴差阳错，最后坐上那辆车的却是秦放和他继母。
　　他被救回来以后，情况很糟糕，秦筝和冷啸非常内疚，后来秦建军又发现秦季业对他疏于照顾，就做主把他过继到了大房，成了秦筝和冷啸的孩子。
　　“所以，你就这样成了秦叔叔和冷叔叔的孩子？”
　　“嗯。”
　　真是一个跌宕起伏的豪门故事。
　　白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继母，对你好吗？”
　　“还行。可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白沫唏嘘，确实，这并没有意义。
　　秦放太聪明了，他并不是那种讲个故事给颗糖就能收买的小孩。相反，他看得很透彻。
　　对秦放来说，曾茉莉，甚至她以后可能会有的孩子，都是他家庭生活和亲情父爱的掠夺者。就算不是“掠夺”，那也是一种被迫“分享”。
　　以秦放聪明霸道又记仇的性格，他怎么会喜欢这种“掠夺”或“被动分享”呢？
　　秦放讲了自己的事情，情绪似乎有所缓和，他眼神失焦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缓缓开口，“白沫，你说，不负责任，为什么，要养小孩呢？”
　　白沫心里一震，这是秦放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第一次，是他父母第一次来秦家接他的时候。
　　他拉起秦放的手，认真安慰道，“我觉得，他们很多人，也是第一次养小孩。你看，有些人聪明，第一次做什么事情，就都能做的很好，有些人笨，第一次就做不好。就像你那么聪明，第一次学什么都能很快学好，我就不行，像学跆拳道，我就要学很多次才会。你原来的爸爸妈妈，和我爸爸妈妈一样，都是笨蛋......”
　　“是吗？原来我和妈妈是第一次。那个女人是第二次......他们以后的孩子也是第二次......”
　　“秦放，你不要难过。你现在离开了笨蛋爸爸妈妈，跟着秦叔叔冷叔叔。你虽然是秦叔叔和冷叔叔的第一次，但是秦叔叔冷叔叔和你笨蛋爸爸妈妈不一样，他们很聪明，所以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就像我，我爸爸妈妈也是笨蛋，所以我经常和你们在一起以后，我也越过越好啦，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越来越多，你还能陪我玩......这，这就叫，物以，物以，什么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对，我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秦放脸上终于露出点，他以往一贯的招牌嘲讽表情，“所以，你就把你自己‘分’到我们家来了？”
　　“嘿嘿嘿，谁叫你们都那么聪明能干，秦放，你就带带我......”
　　老师傅，带我飞！
　　“呵......”语气恢复高贵冷艳。
　　白沫在心里露出笑容——
　　少年，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