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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北方一统 ...

  •   天启十八年,袁沾夺邺城杀公孙平定冀幽并三州,召集七十万余众再渡黄水进至东郡欲夺濮阳。
      同年曹满已占得黄水南兖豫青三州,下令主动出击于白马整兵御敌,双方在此建营扎寨。
      文良领兵十万率先向曹营杀来,徐子明扼守险要易守难攻。
      文良强攻数日无果,随带奇人异士两千余众强攻隘口,百名异士结成的法阵,汇聚的能量幻化成百道雷电击打在城寨之上。
      徐子明早已派异士结成屏障,雷电击中之时就被卸掉大半力量。
      袁军异士气竭之时千余奇人又冲上前去,他们使出看家本领欲将这处临时的搭建城寨夷为平地,他们信心满满可不曾想竟连寨门都不能撼动。
      徐子明坚守了六日他已尽力,奈何敌人数倍于他。
      半月中文良连拔数寨,直逼曹军主寨,他仿佛嗅到了胜利的滋味,因为这里正是曹满的大营,只要攻下它,活捉曹满,他将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可是他低估了曹满高估了自己,大军奔入营中,却发现无人驻守。忽见四面火起,漫天箭雨袭来,外围竟已布下层层埋伏。
      文良迅速反应,带轻骑反突,奇人在前异士在后稍成剑阵,将敌军破开一道缝隙,文良金色武神由气化型,从此处突围。
      大军往回奔走数里,行至一山谷之中,突然鼓声大作,山崖之上站满了人影。
      副骑惊道:“此间又有埋伏!”
      忽见一单骑朝他驶来,文良见来人并非曹军人马,便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未答,只是那□□红鬃马的脚力又快了几分,忽然文良眼神恍惚陷入虚妄之中,那人却已近在矩尺。
      细看此人凤眼长须,身长八尺,大刀拖地,好不威风!
      文良大惊“不好!”急忙御气做防,可那大刀已在勃颈处,伴随一道金光直下,便将其头颅斩下。
      主将被斩,众将失色四散而逃,那山上的兵众却没有阻拦,待袁军逃去,山上的人影便又消失不见。
      忽听见那山林之中一人大笑,声音爽朗清脆,言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这文良不死北方难定。就当送曹满一份大礼了。”
      原来那漫山人影竟是他使的幻术,他从山林之中走来,行至大刀男子身边,看了看远处,说道:“曹满来了,我们该走了。”说罢二人绝尘而去。
      文良大营被袭,曹满此时已在营中。
      原是曹满故意将主营撤守,留下一座虚营设下埋伏只等文良自投,随后兵分两路急袭文良大寨。
      他见文良迟迟未返,便问左右“为何不见文良行踪?”
      众人诧异之余,探子来报“禀告满公,文良死在了山林之中。”
      曹满大惊,随往见文良身首异处,笑道:“天助我曹满!”又问左右“是何人所为?”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应答。
      曹满疑惑道:“莫非不是我军将士所为?”
      随军谋士陈瑜见其死状蹊跷,拨其双眼,观其伤口,说道:“这文良双瞳发黑,生前定是中了幻术,必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一刀斩首。”说完此句,他将目光投向郭德,问道:“莫非先生所为?”
      郭德笑道:“天下异士如同天上繁星,并非阿德所为。但能使文良陷没者绝非庸碌之辈,若不能所用,满公自当小心为上。”曹满若有所思,随派下一支密探彻查。
      前锋大营失守令袁沾心颤,文良之死更是令其悲痛欲绝。
      主寨之中正与谋臣武将商讨,手下大将郭俊道:“我军势众,当主动出击。”
      谋士逢平道:“敌将狡诈,虚实不定,贸然出击恐中敌军埋伏,探明情况后,再出击不迟。”
      审纪道:“我泱泱六十万大军本应以战立威荡平曹军,可恨那曹满狡诈。袁公可先派一支军士守黄水各道防敌突袭我军粮道,其余军众则可分批从各道进发,荡平白马直逼兖豫,我军数倍于贼,定可全胜!”
      郭俊笑道:“好一个数倍于贼,白马地广又有多处险要,大军分散是要给曹满逐个击破的机会吗?”
      审纪讽笑道:“将军莫非只看得见曹满的志气,却看不见我六十万大军的威风?!我军若是全面覆盖可把白马夷为平地,何惧曹满区区数万人?”
      袁沾看着他们争吵,他忽然想起了田浩,虽说此人有些讨厌,但总在谋绝之时献良策,又想起沮觉,想起文良,可现在他想起谁都没有用了。
      死人毕竟不能复活,而前方战场的局势依然险峻。
      君王是没有过错的,他无论做了什么决定,都绝不允许任何人嘲笑或是轻视他的。
      他最终采用了审纪的部署。
      浩浩大军行至白马,审纪少年有志却无处施展,如今完成了他的终生抱负,他刚正忠烈亲自督军以身作则,全军士气高涨,于平野之地扎下数道营寨。
      而此时的郭俊却在百里之外扎寨,消息传至审纪耳里,他笑道:“郭俊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也罢!待我荡平白马立下旷世奇功再去找他算账!”遂派高奂领兵三万兵从西面往豫州方向进军,又唤来马延带三万从东面往濮阳进军,审纪自领中军往曹军大营行去。
      曹满于白马大营下令,各处关隘险要加筑工事,又遣大将驻防。
      高奂乃魏郡猛将,传闻他与张鸥之间还有些往事渊源。
      高奂在天启年幸得奇人之体,杀乡间豪绅夺其财产为己所用,占山林做了好汉,后袁沾派人來剿,却反被其斩杀数将。
      袁沾一日问手下众将“何人可擒此贼?”一将请缨,此人怒眼宽颊正是张鸥。
      张鸥率一支轻骑行至林中,跋涉山水来到寨前。
      高奂闻声应战,两人战百合不分胜负。
      高奂已是心意杂乱,攻势虽猛却全无章法,张鸥沉着招架,此二人又战百合,可这时那高奂的马却突然伏倒在地,此天遇良机张鸥哪里肯放过,长枪锋刃发出嗡鸣,那是枪刃划破长空的声音。
      高奂心死闭上双眼,可那枪刃却迟迟没有刺进他的躯体,当他睁开双眼,张鸥却在远处。
      张鸥叫道:“换了马再来一战。”
      高奂冷笑一声,随即回了大寨之中,等食过酒肉,耽搁近半个时辰方才问左右“那厮还在阵前?”
      左右回道:“未曾离开!”
      高奂高喊一声便持枪而去,与张鸥相见,言道:“将军信义,在下佩服,与将军再斗三百合,我不胜便自缚随将军而去,若将军败了就请自行离去。”
      张鸥笑道:“甚好!”
      二人持枪相斗数十合,高奂越战越勇,红色的气不再内敛彻底释放,如出笼猛兽,张鸥见状火力全开,同样红色的气凝聚枪内只为最后一击。
      男人之间竟会产生如此微妙的情感,因打斗产生的情义,竟比钢铁还坚硬。可什么样的男人能做到如此?那必是心胸豁达崇尚武艺且惺惺相惜之人方能达到。
      至此高奂投了袁沾,为之征战,所到之处皆是闻风丧胆。
      士兵正在擦拭武器,面容疲倦皮甲上满是鲜血,昨日他们顶住了高奂的第五次进攻,此时正在城寨之上偷闲半刻。
      他们在想若是能够回到妻儿身边,哪怕有一口热汤,两亩田地耕作,便是人间最大的幸福。他们不敢奢求太多,应征做兵本是为了吃饱饭,哪曾想战争是如此残酷,昨日同乡被箭矢射穿喉咙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们并不怕死,世间有太多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没饭吃便是其中一项,他们早已准备好将身体埋在那片城野之中。
      夏侯勇命伙夫做了肉汤前来慰问,士兵们争先恐后,夏侯勇没有责怪,在生与死面前规矩变得滑稽,眼前这群人就算活过了今日却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日。
      战争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夏侯勇正闭目养神,突然听见有擂鼓声,他猛然睁眼,行至城寨上。果然高奂又来了!他昂首挺胸精神抖擞。
      夏侯勇疑惑,莫非此人并非凡体?连续作战几日竟还能如此振奋。心想自己也不能输了士气,遂亲自擂鼓,大喊道:“杀得此贼,赏百金,做郎将!”士兵们凝视远方眼神变得犀利,倒不是夏侯勇的话起了作用,他们的心早已变得麻木,燃气斗志仅是因为对生命的渴望。
      徐子明冲往阵前,一声大喝,身体内涌出白色气息,高奂冷笑一声纵马杀来,白芒与红光争锋,冷峻凌厉敌不过凶狠狂躁,子明终了下风。高奂看准时机意欲一枪将他刺死,乐武谦见状从城寨之上跳下,三叉戟伴着金光横扫而来,高奂急忙招架,徐子明又持斧砍下。
      高奂翻身一闪,与二人缠斗。斗了几合,不敌二人便拍马回撤。乐武谦起身去追,眼看就要追着,高奂却突然回马一枪正中其胸脯。徐子明翻身去救,高奂大笑离去,子明虽将其救下,但已是回天无术。
      西寨的夏侯仁、前锋大寨的曹礼同时受到了猛攻,战报加急,曹满与众人策议,陈瑜道:“敌将攻势猛烈,若无援兵恐怕坚守不住。”
      郭德道:“敌人数倍于我,光是征派援军只能延缓城破危机。”
      一谋士道:“前锋大寨还不能破,曹礼将军若是败了,我中军大营就只能退回颍川了!”此人名荀达,颍川人士。
      又一谋士道:“前锋大营处,敌军十四万余,唯有满公亲往方能大增我军士气,而西营满公只需遣一员战将前去即可。”此人短髭细眼,名贾和。
      曹满问道:“何人可担此大任?”
      贾和道:“降将张鸥。”
      曹满若有所思没有决断,贾和又说道:“满公不必担忧,既用张鸥便无需顾虑,我愿作下担保,此人定能战退高奂!”
      曹满定眼看他,见他神采奕奕,眼神坚定,便说道:“就依贾和所言。”
      就在众人议定之时,突听帐外一人讲道:“如此一来只能解一时之危。”众人向帐外看去,一人正往账内走来。
      曹满认得此人,其幼时玩伴,袁沾手下谋士许远。
      曹满急忙相迎,大笑道:“许久不曾与君相见,今晚不醉不归。”
      许远道:“满公还有心情喝酒吗?”
      曹满道:“我与你难得一见,念昔日之情,也当与你痛饮!”
      许远连道了三声“好!”众人散去,只留下曹满许远二人帐内畅谈。
      审纪势猛,曹礼只得坚守在寨中,无论敌将如何叫阵,寨中守将都不曾迎战,虽已过数日,但曹礼手下却未显倦容反而越发振奋。
      曹礼军规严谨赏罚分明,善于合理调动军士,随曹满征战数年,有大将之实。
      东寨夏侯仁与马延周旋,双方互有攻势,却点到即止。
      马延少勇乏谋,至此只为牵制夏侯仁,数日之后,夏侯仁亲点一支由奇人异士组成的轻骑夜袭马延。马延惊呼,出帐之时见夏侯仁已连斩数将,便起身迎上前去,可他哪知夏侯骁勇,被其一刀斩下。
      主将被斩,军将溃逃,只有极少数负死顽抗。
      哨探禀告审纪道:“东军大营被袭,主将马延被斩!”
      审纪闻言不惊,又派遣一人前去,审纪对其道:“只需坚守,防其侧袭!”那人领命,带万甲前去。
      行至半途,迎面一支轻骑袭来,原来是夏侯仁想连袭二寨,恰好被其碰上。
      夏侯仁叫道:“来人报上姓名,本将不杀无名之鬼!”
      那人冷笑一声,缓缓讲道:“魏郡辛由!”
      夏侯仁提刀去砍,辛由左右前去招架,不敌夏侯仁被斩杀,辛由见状不慌不忙,他双眼紧闭,手成掌式向下压去,无形之中仿佛真有一只巨手挥去。
      夏侯仁感到一阵压迫,遂自暗惊。这时又冲去两将,夏侯仁唯恐不敌下令回撤。
      辛由整军向前,往前走了数里下令扎寨要口。
      张鸥领命从曹军大营向夏侯勇处行去。
      人一生的归途或许早已注定,那种强烈的使命感驱使着他,他凝望城寨的方向,已准备好迎接他的宿命。
      军中有人问贾和为何举荐一降将担任寨口守将?
      贾和笑道:“不过是提前打听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还有一段轶事罢了。”
      旁人又问道:“先生不怕张鸥再反一次?”
      贾和道:“人若是反复无常便失去了为将之道,张鸥是猛禽而袁沾却不是良木!”
      许远喝了数杯,要么摇头要么傻笑。
      曹满也不催他,只是陪他痛饮。
      酒过数巡,许远笑道:“阿满你可知作为一个臣子什么最难得?”
      曹满轻笑,摇首表示不知。
      许远道:“士为知己者死,没有什么比有一个欣赏自己的主公更难得的事了。可惜我许远甘愿为他袁沾肝脑涂地,他却视我为草芥。”
      曹满又替他斟了一杯,他一饮而尽,说道:“满公!今日许远就为你献上一计,拿袁沾七十万大军做投诚之礼!”
      曹满盯住他的眼睛,正色道:“先生请讲。”
      许远道:“但想成此计,还须用一人。”
      曹满问道:“何人?”
      许远低声道:“郭德。”
      夏侯勇与张鸥相见,众将对张鸥态度冷落,夏侯勇把将印交接,问道:“将军可有退军之策?”
      张鸥沉默,过了片刻才说道:“未有良策,唯有死战!”
      夏侯勇走了,他从张鸥的眼睛里看见了坚毅果断。
      第二日,高奂又在阵前叫骂,城寨中还是早先的部署。随他言毕,接着便是大军猛攻,不同往日的是今日还未等他发起进攻,寨门却开了,高奂想不到竟还有人敢与之应战,直到他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笑声戛然而止。
      这一幕数年以前他便经历过,只不过那时在寨子里的是他。
      高奂狂笑,笑声可以掩饰他的失落。
      张鸥道:“今日一战,你我各为其主,不必手下留情!”
      高奂喊道:“你为何降了曹满?”
      张鸥未答,挑枪去战。高奂手握长刀,快马上前。两道红光如赤练,化作两条蛟蛇缠斗,上天入地,惊煞旁人。
      数年以前,高奂因佩服张鸥信义,故意输了半招,张鸥作保,高奂自缚投了袁沾。
      今日高奂眼里满是愤怒,他的刀专攻要害,如此凶狠的招式却都被张鸥凝气化解。
      二人战了百合,城野的山坡都已夷为平地。
      高奂看着张鸥冷峻的面容,心中生起了一丝寒意。
      又战了数百合,高奂快要气竭,张鸥看准时机,长枪穿腹而过。高奂笑道:“那日我故意输你,没曾想竟是真的敌不过你。”
      他曾多次与张鸥并肩作战,征战公孙、韩秀之时,救张鸥性命不止一次,可在今日他却死在了张鸥的枪下。
      曹军众将见高奂身死,便率军冲出城去。徐子明等人冲入敌阵砍杀一番,冲散敌军,大获全胜。
      徐子明等人走到张鸥身边,张鸥此时正跪在高奂尸首前。他两眼无神,待众人来到,突然拔出一把短刀插入自己胸膛,众人惊慌急忙去救,张鸥死不放手,泣道:“杀高奂是报曹公知遇之恩,今日自裁赎的是高奂之情。”
      东西二营危机已解,曹满并未为捷报而喜,反而神情焦虑,众人见状纷纷不解。
      翌日,曹满亲率大军弃中军大营不顾援救北营。
      审纪也做好了攻寨准备,派辛由守东寨防夏侯仁,吕迪守东寨防夏侯勇,而自己则率中军与曹满一决胜负,他从未觉得自己比曹满差,他也有强大的胜负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曹满是一路人,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证明自己的时候。
      曹满正在帐中独自饮酒,郭德缓缓走来。
      曹满眼中尽是醉意,看了许久,问道:“阿德是你来了吗?”
      郭德道:“满公醉了,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曹满神情恍惚,开口问道:“你随我征战已有多少年?”
      郭德道:“从天启十二年至今已有六个年头。”
      曹满将杯中酒饮进,笑道:“我记得你是从袁沾那里投来的,当时我便觉得有趣,袁沾兵多将广,你为何投来?”
      郭德笑道:“我为何投来,满公如何不知?”
      曹满闻言大笑,说道:“他十个袁沾都比不上我曹满,黄水南北的英雄,唯有满耳!”
      郭德替他把酒斟满,问道:“阿德见满公近日忧心忡忡,不知为何事心烦?”曹满听言无声,只顾自将酒杯端起。
      郭德道:“莫非是为许远之计烦心。”
      曹满将酒杯放下,那双锋利的眼睛死盯着郭德。
      郭德不惧,笑道:“看来阿德猜对了。”
      曹满道:“许远已将袁沾的兵员部署、粮草分布皆报于我,另外他还向我献了一计,可把袁沾七十万大军合聚歼之。”
      郭德静心听之,未曾开口,曹满继续讲道:“但想要成此计,则必须有一善使幻术的异人投入敌营之中,取得袁沾信任,将其大军引至峡口,他则率异士布下诛仙大阵,届时七十万众犹如蝼蚁一般,举手间便可灰飞烟灭。”
      没等他说完,郭德缓缓开口说道:“所以许远向你推荐的人是我,全军上下没有谁比我更精通幻术,何况我了解袁沾,如果交由我去办,此计也并非不可能实现。”
      曹满道:“阿德不必放在心上,此计是断然不可用的。”
      郭德轻笑道:“此乃绝计,不可不用,天下一统为的不只是满公,以阿德一人之身换袁沾七十万大军,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曹满道:“如此一来你便会身死敌营之中。”郭德挥了挥手,笑道:“此乱世当早些结束,吾只有一事求满公。”
      曹满道:“我一定帮你完成心愿。”
      郭德道:“若满公能完成霸业,减轻赋税,分地屯田,让百姓们有口饭吃。”
      曹满的眼中此刻竟饱含泪水,他泣道:“我定不负你,不负苍生!”
      太阳初升时,曹满看着寨门之下,居高临下的目的不仅仅是看得更高更远。
      曹礼道:“昨夜一人用幻术迷惑哨探之后,开寨门去往了袁军之处,经查明此人是......”
      曹满未等他说完,问道:“何人?”
      曹礼道:“郭德。”
      曹满轻轻说了声“知道了。”他眯着眼看着远方,仿佛能够看见郭德骑马离开的背影,正如那日他来时的样子。他们彼此都知道,此一别便很难再相见。
      “那日你如此不羁,狂笑百官酒囊饭袋。翌日你又淡雅体面,怎一副儒生好儿郎,你的心如同天上的太阳阴晴不定,别人敬你、笑你、畏你,怎知你的心是为天下而生!”
      大帐之内,众人议道:“郭德叛逃,使我军机密尽失,需早做防范。”
      曹满翻桌大叫道:“叛贼郭德!让我抓到你定要把你五马分尸!”
      中军大营内,审纪正中而坐,手上把玩一只青铜酒杯,一武将奉承道:“就是那曹满亲自督军又如何?还不是被将军威势吓住,只能龟缩在寨中。”
      审纪看其一眼,那武将本还打算再多说两句,一抬头看到他的眸子,便闭上了嘴。
      审纪道:“我十四万人强攻两月无果,你还有脸在这大言不惭!过几日又到了运粮之时,你等需早做谋划,小心行事!”
      众人闻言退下。审纪心想“若久攻无果,我军必士气大损,此一战耗时良久,于我军不利!明日便举全军之力发起最后一次猛攻,再若不胜便退走缓图。”思索之际酒劲上头,竟昏睡过去。
      一人一骑绕过审纪大营向北又走了数十里,远远看见前方路口尽是军甲,走到跟前询问,此人道:“快去禀告郭俊将军,就说我从曹满处来,所带破军之计,令他速速接见,战机稍纵即逝不敢延误。”
      那军士讥笑道:“你一穷酸儒人,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文儒盯住那军士的眼睛,只见他的瞳孔由黑变红,那军士神情忽然恍惚,摇头晃脑一番,虽然恢复清醒的模样,态度却变得恭恭敬敬。
      那军甲派人通报数声,近一个时辰之后才得以进入中军大帐之内面见郭俊。
      郭俊看清来人的模样,笑道:“我说怎会如此眼熟,这不是当初投了曹满的袁公门客郭德吗?”
      郭德道:“与将军多年不见,没想到将军还认得。”
      郭俊道:“你的样子我是不敢忘的!你今日来可是做曹满的说客?”
      郭德道:“我是来向袁公献破曹之计的!”
      郭俊讥笑道:“你们这些文儒,将仁义道德常挂在嘴上,反复无常、趋利避害成了你们的拿手好戏,从你们的身上我丝毫看不见半分忠义。”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郭德,见他面无表情,便继续讲道:“你也不用担心我是否会为难于你,我会带你去见袁公,你的生死还得由他来定夺。”
      随后郭俊亲率一支轻骑与之又往北走了数十里,袁沾大营背靠黄水而建,此寨连绵数里长,寨门有几丈高,寨中竟还藏有异域花草,珍宝名器。
      甲卫将二人带至袁沾身前。
      袁沾笑道:“你离我而去距今已六个年头,何故今日却独身来到我的面前?”郭德低头不语,袁沾见他面有愧色,继续说道:“自我统领冀幽以来,外邦无人敢犯,百姓安居乐业,可就是有人不服我,背叛我,给我扣上庸主的帽子。他们实则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们口中的之乎者也、圣人道义不过是他们在乱世之中乞讨的筹码,失去了获利的机会,他们便弃我而去。不知你在曹满处做了多大的官啊?!”
      郭德应道:“异士总长兼任军师祭酒。”
      袁沾讥笑道:“此等官位也配不上你郭德的才华啊。”
      郭德未应答,另说道:“郭德此番前来,为献一计!袁公若不胜可斩我头颅。”
      袁沾思索片刻,笑道:“好!请讲。”
      郭德道:“曹满聚兵白马以南,其地势居高临下,又分兵两处为东西二营,虽占据地险,但总兵力不过十二万余。审纪将军虽治军严谨,可与其对峙,只是在浪费时日。公当亲下一道指令,令郭俊率全军攻打东西二营,以防侧袭,而袁公则率中军协助审纪将军大举强攻曹满前锋大营。前锋大营一破曹满就没有了反击之力,公当率大军顺势东出南下,如此可得三州。”
      郭俊道:“袁公,此人现在反投,其心可疑,不可皆信。”
      郭德观其一眼,言道:“袁公可见许远?”
      袁沾惊疑,问道:“你可知他的去向?”
      郭德道:“已被曹满拜为上军师。”袁沾闻言面露怒容,郭德接着讲道:“你兵员部署,粮草分布他曹满悉数尽知,袁公若是不予理会,其战场变化,只需数日必付出代价。”
      袁沾与郭俊相视一眼,问道:“那依先生之见,又当如何?”
      郭德道:“立即调动兵员,在曹满未做防备之前强行攻下其营寨!”
      当日袁沾便将兵将部署,郭俊领兵十万分兵往左右二寨行去,袁沾则亲率大军浩荡向曹满前锋大营驶去。
      郭德随行,眼看那人影长龙延绵数里,他的内心及其平静,想实现天下十四州的太平,则必须使十四州的土地先达到统一,土地的统一就意味着只能诞生一位王者。让割据军阀交出手中权力的唯一方法只有靠战力征服,而一旦发生战争就难免会有数不清的牺牲者。
      隔日,审纪对曹军前锋大营又一次发动了猛攻,十四万大军不论兵种全部倾巢而出。
      这一次曹满也选择了主动迎战,随其出战的是他亲自挑选的骑兵,这支三万人的骑兵还有一个令人胆寒的名字,名为虎豹骑。
      曹满阵前亮剑,不用多说一句那些久经沙场的骑兵就将士气自行激发到了最高点,曹满左右分别是许进、典来。
      “恶虎双卫”在曹满每一次亲自出战时都能护其周全因此得名。
      虎豹骑成三角阵冲入敌军,许进、典来如入无人之境,斩杀数名战将,审纪令一千奇人围攻二人,被其击杀数百,审纪大怒亲自点兵迎战,曹满怕二人气竭身亡令其后撤。
      就在双方混战之际,审纪突听后方大噪,一哨探报之“袁公来了!”审纪这才停止进攻,将大军布置在敌阵之前,便去迎接袁沾。
      当日午时,袁沾讲道:“郭俊已分兵两路进攻东西二营,按照约定于末时与我中军同时向曹满发起进攻。”
      末时,五十万大军呈梯队依次激战,这一次袁沾势在必得,一个时辰后前方发来捷报“曹军大营已破!”
      袁沾大喜,问道:“可曾抓到曹满?”
      那探子道:“曹满跑了,寨中不过留下几千余人顽抗。”
      郭德道:“绝不可放虎归山,全军应乘胜追击!”
      审纪一旁言道:“全军追击不合兵法,望袁公三思。”
      郭德面无表情,原来他早已散尽精气在袁沾身上施展术式。
      袁沾道:“若不能彻底消灭曹满,我大军此来毫无意义。”
      大军往濮阳开拔数里,行至林峡之中突遇狂风骤雨,天色聚变飞沙走石袭来,四方空中分别悬着四口巨大的宝剑,那剑看似虚无,却又暗藏斩天劈地的杀机。
      袁沾惧惊,审纪细眼观之,言道:“袁公我们中计了,此乃诛仙大阵。”
      据说曾在先朝开国初期,仁君幸得有仙神相助,才能推翻暴君的统治。那暴君背后有一神教,那教徒个个都有通天本领,此诛仙阵便是从此教流出,不过这传说太过久远,真假无从得知。
      直至今世,世人又有幸能窥见奇人之道,便被那天才将军编成了兵法大阵。
      袁沾惊道:“异士总兵何在?”
      郭德道:“袁公不必白费力气,昨夜全军异士已被我暗中施展气竭之术,算算时辰,还得要半个时辰之后方能恢复。”
      袁沾怒道:“你为何害我?”
      郭德叹道:“为天下一统不得不为之!”
      袁沾怒极反笑,说道:“原本我以为七十万大军足以踏平许昌,是我小瞧了曹满,今日我与兵士共存亡,但你必须先行一步!”话音刚落审纪一刀刺进郭德的后背,郭德死于阵中!
      远处的曹满心头一颤,他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仿佛数里之外被人一把揪住了灵魂,他大怒大泣,即令奇人进阵杀敌。
      方圆数十里的诛仙大阵要想持续运作至少需要数千异士来燃命维持。
      袁沾大叫道:“敌阵坚持不了许久!”此时周围早已惨不忍睹,一道雷电朝他劈来,虽侥幸躲过却身受重伤。
      袁军中有奇人想要突破诛仙大阵,被冲进阵内的曹军截杀。
      白马属地成了屠宰场,哀声震天。
      正在东西二寨僵持的郭俊想要去援救,却受到了夏侯二兄弟的伏击。
      袁沾大军首尾不能相顾,手下大将冒死突围,终于寻见一处薄弱之处,众甲合力猛攻才得以逃出,陷入阵中人马十万有余。
      审纪临危不乱,不出半时便重整人马,只是此时袁沾心神难定已无心再战,只得往寨中撤走。
      行至半路突见前方寨所火光冲天,审纪大惊,那处是军粮囤积之地,遂自带一支兵马急进。
      眼看就要冲进寨中,不曾想又中了曹军埋伏,箭矢如雨点袭来,正前方又有一人搭弓,细眼看去乃曹军大将夏侯仁,箭泛金光夺其性命,审纪亡于马下。
      袁沾心如死灰,带残部往北奔走,逃亡三日因抑郁不平、身患劳疾死于山野之中,临死之前将子侄托付于部下,部下无力抗曹只得隐于市中。
      此一战,曹满收其残部数十万,奠定了霸业基石。
      天启十九年,在攻破邺城之后的两个年头里,先后征服辽东北蛮,完成了北方大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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