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割裂论》池依儿

2、第 2 章

　　两个人立刻翻身爬起来跑了出去，只见到一个学生倒在地上浑身是血，还有不少的鲜血从他身上汩汩的流出，而他旁边正是吓倒在地上的谭雅雯。
　　武宇文走过去将她提起来，“你怎在这？！”
　　“老……老师叫我来找你们……”她颤抖着说到，“他死了吗？！快叫救护车！”
　　“你傻了吗我们哪来的手机？”他皱着眉扶着谭雅雯，“邹润玮你快去找老师，我送她去医务室。”
　　邹润玮这时也慌了，听到武宇文的指示立刻就冲向办公室，而谭雅雯则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就连腿上的擦伤也不觉得的疼，只是呆呆傻傻的跟着武宇文走向了医务室。
　　很快邹润玮就叫来了老师，而“尸体”边上也站了一圈人，谭雅雯那嗓子实在是太尖利了，没有主持午休的老师都跑了过来，而两边的教室也是窗户齐齐打开，人人都朝操场上看着热闹。
　　“让一让都让一让。”医务室是老师也跑了过来，估计是跑到医务室的武宇文和谭雅雯喊来的，只是她在看见那个同学时，脸都白了。
　　“老师我们打了急救电话了但救护车还没来！你快救他！他快死了！”邹润玮注意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学生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小了，激动的朝医务室老师喊到。
　　“他全身都软绵绵的，估计都骨折了，不能动他！他会死的更快的！”医务室老师是新来的，还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估计也不能妙手回春，让她上去瞎搞一通搞不好真的会死的更快，好在医院离学校很近，只有几百米，祈祷救护车快来还更有用些。
　　“这是怎么回事？”教导主任也闻声而来，看见一群老师学生围在这儿就有些不愉快，语气严厉的说到。
　　“孙主任！又有人跳楼了！”谭雅雯的声音有些尖锐得刺耳，她刚刚一瘸一拐的跟着医务室老师跑了过来，校裤卷到膝盖处，小腿上全是各种细小的擦伤。
　　“谭雅雯？邹润玮？你怎么在这里？”教导主任认得他们，毕竟两个人都因为不同的原因上过教务处，“你们都初三了，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而不是中午溜出来玩！”
　　“是邹润玮和武宇文他们跑出来，是班主任让我叫他们回去的。”谭雅雯有些着急的辩解道，她一点也不希望给教导主任留下逃学的印象。
　　“好了，现在老师都在这里处理了，你们先回教室吧。”孙主任往他们面前一挡，用严厉的语气呵斥他们回去，只是邹润玮很容易就察觉到了孙主任的慌张，连续两个学生跳楼，他想孙主任这个教导主任搞不好当不长了。
　　但现在的情况也没法强行留下，本来逃午休就是他们理亏，在追究估计也没什么好事，虽然邹润玮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法留在这里了，向武宇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强行架着谭雅雯走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啊？！”走到教学楼里，谭雅雯才终于挣脱了两个男生，“那可是有人跳楼了！我可是目击者！”
　　“傻子。”武宇文白了她一眼。
　　“你说谁傻呢？！”谭雅雯生气的瞪向了他。于是邹润玮只好隔在两人中间不让他们吵起来。
　　“不是我说，谭雅雯你是不是傻啊。”他露出无奈的表情，“马上就要中考了，这件事百分百是要被封锁的，怎么可能仔细去追查？估计他们处理完那边马上就要来封咱们的嘴了，你这要是一副追查到底的样子，孙主任估计恨死你了。”
　　“刚刚都告诉你闭嘴什么都别说了。”武宇文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没人问就什么都别说，回去就装被吓到了，不然学校肯定得给你这个“大喇叭”穿小鞋，你不是在申请推荐吗？小心人家给你推荐到下水沟去。”
　　“可是……”谭雅雯还打算说什么，但是两个人都不理她了，他们直接走回了教室，于是她也只能跺着脚跟着回到了教室。
　　三人一进教室立刻引起一阵骚动，他们的教室正对着操场，好几个坐在窗边的学生都看见体育馆门口围着一群老师了，联想到刚刚班主任叫谭雅雯去叫他们俩回来，一个个都好奇的看着他们，只是碍于讲台上的班主任都没敢大声喧哗。
　　“咳咳，回来了就好好休息，邹润玮你到办公室来。”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直到她领着吊儿郎当的邹润玮离开教室后，才“哄”的一下又热闹了起来。
　　他们的教室是离体育馆最远的，虽然看得见却什么都看不清，于是他们立刻朝谭雅雯的位置贴了过来，“谭雅雯，刚刚楼下发生什么来了？你刚刚肯定看见了对不对！”她周围的学生兴奋的围着她。
　　武宇文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但是又“战功赫赫”的角色，除了邹润玮，根本没什么人敢自找麻烦的和他搭话，于是他们只好将目标转向了比较好说话的谭雅雯。
　　“我……”她刚想讲话，同桌的武宇文却强行把她的脑袋扭了过来，朝着桌子按了下去，让谭雅雯的脸死死的贴着桌面。
　　“管你们屁事？午休就睡觉。”武宇文冷冷的说到。
　　“哦～”那些学生一个个露出暧昧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认为发生了八卦事件，加上两个当事人不愿意说，邹润玮又被叫走了，反正到时候老师肯定会在上课前提起，警告什么的。
　　于是一阵闹腾后，回归了安静。
　　另一边，邹润玮站在办公室的中间，除了班主任和他空无一人，平时还算和蔼的班主任此时一脸严厉的看着他，“你老实交代，刚刚底下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和你有关？”
　　“冤枉啊老师！”邹润玮一脸莫名其妙，“我发誓我就只是偷偷的和武宇文在体育馆打球而已，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那下面怎么那么大骚动？！你们打个球把体育馆炸了不成？”
　　“那不是……有人跳楼了嘛……”邹润玮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你再说一遍？！”班主任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给人逼跳楼了？！”
　　“不是！和我没关系啊！”他急忙解释道，“我们真的只是打了会球，然后听到谭雅雯尖叫就跑出来了，那个时候人都在地上了我啥也不知道啊！”
　　“你说你！一天天学习也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得三天两头打架！还要掺和到命案里！我这要怎么给小姑小姑父交代啊……”邹丽一下子瘫倒在办公椅上，“你和我保证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邹丽姐姐，我保证没有。”邹润玮难得严肃的比了四个手指头，“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和武宇文在球馆打球，然后我们听见雨棚上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抬头看的时候只看见好多脚印，然后就有人跳楼了，我保证我真的完全不知情。”
　　“……”邹丽难得的沉默了，他还以为对方肯定要骂自己一顿狠的，可对方只是面色凝重的思考了两秒就赶他出去了，最后还没忘记警告他不要多嘴。
　　于是邹润玮就怀着满腹的疑惑回到了教室。
　　教室一片静悄悄，初三了，大家的午休时间真的很宝贵，这是在在忙碌的学习中，难得的休憩时间。只有在休息好了，他们才能更加用力的去搏击未来。
　　但他不一样，他没想过学习，也没想过以后，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有未来。
　　下午上课前班主任上来讲了顿有的没得，大约是劝导好好学习，成绩不好可以努力，不要极端寻死之类的话，加上各个班级间的“交流”，谁都明白发生什么了，不就是又有个人跳楼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 ，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这所私立中学，一个年级有十八个班，一个班五六十个人，说句难听的，那么多人，死个个把人，谁认识？谁在乎？作为只把升学率当第一要务的这所中学，大家关心的只有自己的那几分成绩。
　　但有个人似乎一直坐立不安。
　　她是九班成绩最差的几个人之一，但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她的社交能力可谓是没几个能比上的，校里的，校外的，朋友广的难以想象。
　　可缺点也不少，比如热衷于谈恋爱，特别是高调的谈，全校皆知那种，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被家里人转到这个学风格外严苛的中学来，但她只在这件事中学会了低调些，低调些谈恋爱，也就不那么容易被找麻烦了。
　　而今天被送去抢救的那个男生，正是她低调的新男友。
　　对于他们神奇的感情纠葛暂且不谈，但有一点必须好好唠唠，她和谭雅雯是朋友，关系很不错那种，所以谭雅雯自然也知道她谈了恋爱，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她并没有告诉谭雅雯对象是谁，这就导致了这个尴尬的情况——朋友看见了现场却没和她说，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小男友是生是死。
　　李雨桐焦急的咬着指甲，望眼欲穿的等着下课想要问谭雅雯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她可是对方的女朋友，难道她还不清楚对方会不会想不开？就连信息都没给她发一个，她不相信对方就会这么轻易的跳楼自杀。
　　终于在她抖了十分钟腿，咬了五分钟指甲，撕了两分钟纸，看了七次表后，终于等到了下课。
　　李雨桐立刻就像火箭一样冲到了谭雅雯面前，一边疯狂使眼色一边拉着她的手说到，“我急，陪我去厕所。”
　　谭雅雯虽然不知道她搞什么鬼，可看着她快抽筋似的眼睛，还是怀揣着疑惑挤出了座位，“你小声点，武宇文睡着了。”
　　“快点，我急！马上就上课了！”李雨桐立刻压低了声音，谁都知道武宇文睡觉要是被吵醒了脾气可是很大的，之前还为这事和人打了一架，给人家门牙打掉一颗，他也差点给劝退了，但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在他睡着的时候去找他的不痛快。
　　“说吧，什么事？”她果然没去厕所，而是带着谭雅雯到了楼层间存放拖把扫帚的工具室，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安静的很，李雨桐之前经常和小男票在里面卿卿我我。
　　“你今天中午到底看到什么了？”她压低了声音问到，外面很喧闹，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里面的动静。
　　“……”谭雅雯慌张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只见着扫帚和拖把，门外聊天的声音里也没有熟悉的，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到，“武宇文不让我说。”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不是傻呀！”李雨桐有些着急了，对于小男友跳楼这件事她现在可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唯一的知情者竟然就只说这么一句话，可不得把人急死，“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中午跳楼的那个男生……是我男朋友！”她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哦～原来跳楼的倒霉蛋是你男朋友？”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门口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怎么泡到我们李大女神的？”
　　“你！”李雨桐一看清门口的人是邹润玮后就发起了飙，“现在人都生死不明呢你还有心情调侃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当然没有，但是下节课有小考，没过的要留校。”他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还有三分钟上课，你确定不去复习一下？”
　　“……”李雨桐咬了咬嘴唇，一脸不爽的拉着谭雅雯走了，她放学要去医院，才不能留校呢！
　　他们走后，邹润玮也很快挑了个完整的拖把，在水池里冲了冲，拧的半干后带回了教室。
　　至于他为什么要来拿拖把……那是因为他的同桌，王莎吐了，就在刚才莫名其妙的，突然吐了一地，于是作为同桌又是男生的他，自然承担起了打扫卫生的工作，谁知道碰见李雨桐在扫帚间逼问谭雅雯中午的事情。
　　“还好来得早，不然谭雅雯那个憨批绝对说出去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关于这件事，他通过邹丽的态度大概有了个认识，估计事情蛮大，而且还有隐情，如果随便掺和进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回到教室后，邹润玮从容的清理起呕吐物，不是他不怕恶心，而是他父母一直在外工作很少回家，而他的奶奶身体又不太好，有时候奶奶不舒服的时候他也得打扫卫生，奶奶家又在老城区，房子破的很，家里又脏又乱的地方他见得多了，区区呕吐物倒也不是特别可怕。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还要麻烦你帮我打扫卫生……”看着邹润玮因为她忙活着打扫卫生，趴在桌子上的王莎脸都羞得通红，就差冒蒸汽出来了，于是她小声和邹润玮了道歉。
　　“没什么，但是你下次不舒服还是早点去医务室吧。”邹润玮头都没抬的回到。
　　王莎却一下子脸色煞白，难受的捂了捂嘴，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滚出来了，好在最后还是憋住了，倒是后桌的女生担心的问了她一句，“王莎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下节课是化学课，我化学成绩一直不怎么好，况且马上就放学了，不如还是坚持一下，放学了直接去医院好了……”王莎将脸埋到手臂上，闷闷的，用着一如既往细声细气的语气回答道。后桌女生也不好勉强，只好伸手抚了抚她的背表示安慰就拿出教材坐了下来，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既然想坚持也没什么。
　　一道道铃声打过，终于熬到了放学时间，虽然他们还有一个“自愿”的放学后自习时间，但因为王莎这边的特殊情况，邹丽放她先走了，谭雅雯怕她一个人出事和老师申请跟过去，她成绩一向好，邹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答应了。
　　只是还有一个人也悄悄翘了自习，和他们一起去了医院，那就是心系情人的李雨桐，她每天放学会有爹妈开车来接，她只好放学前悄悄翘了自习课去医院看看，王莎知道谭雅雯和李雨桐玩的好，就也没有拒绝。
　　可谁知道就因为这件小事，变成了一切故事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