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为假酒的我被红方针对该怎么办》歧路之图

89、不暖席4，假象

　　米花町，某家商场的咖啡店
　　“事情的经过我大概都了解了，如果之后本堂君你又想到了其他有关你姐姐的事，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无视掉身后两道从不同方向投来的、对普通人来说足够隐晦的视线，加户祝一停下记录的笔，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本堂瑛祐。
　　“啊，好、好的。麻烦你了，加户先生。”
　　黑发猫眼的少年看起来有些拘谨。
　　加户祝一低头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从波澜微起的液面看了眼店内的时钟。
　　火候差不多了。
　　“那么，如果本堂君没有其他问题了，我就先告辞了。我接下来还要去见其他的委托人。”
　　加户祝一颇为自然地放下杯子，看了看手表，然后合上笔记本，从自己的座位站起身。
　　少年像是没听到似的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在纠结到底是利用我还是对我说实话吗？
　　加户祝一假作没发现面前的少年表面强作平静但内心正天人交战，径直向咖啡厅外走的同时，默默在心里倒数。
　　5、4、3、2、1……
　　“加户先生！请等一下！”
　　在加户祝一即将推开咖啡店的大门时，本堂瑛祐的声音如他所料地从他的身后传来。
　　“本堂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吗？”加户祝一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回身看向本堂瑛祐。
　　“那个……加户先生！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姐姐！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担心她的安全！”本堂瑛祐被他友善的笑容卡得顿了一下，然后才心虚地闭眼回答道。
　　不过有一点，他是以店里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的。
　　嗯，这招道德绑架用的不错。
　　加户祝一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这个……本堂君，总之请你先冷静下来。”
　　在旁观者的眼中，黑发青年先是有些慌乱地看了眼四周因为少年的声音而注意到这里的客人和店员，然后就低头温声安抚少年的情绪。
　　本堂君这下子真是帮了大忙，那边那两个CIA.探员的表情终于看着像那么回事了呢。
　　唔，将加户祝一暂时定义成“心软好说话、日后可以找机会发展成线人的日本民间侦探”……
　　表面上正在安抚本堂瑛祐的加户祝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刚才通过“活点地图”看到的、两名CIA.探员不约而同地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
　　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道德绑架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去安慰道德绑架他的人的家伙，会被旁人贴上“心软好说话”的标签，是很正常的。
　　而如果利用得当，这个标签或许会给他带来不错的收益。
　　嘛，至少在对他眼前这孩子的姐姐时，这个标签的效果应该很不错。
　　不过说到这孩子的姐姐，那边差不多也应该问到了，关于那孩子那回究竟是躲在哪里的问题。
　　门外明明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但就是找不到人，而且也完全查不到任何哪怕只是可能与这件事有关的异能力者或是咒术师。
　　这段时间一直很忧虑吧？水无小姐。
　　费心费力铺垫了这么久，可别让我失望啊。
　　掩去眸中本就不甚明显的愉悦与期待后，加户祝一开始专心地扮演起了那个旁人所以为的、心软好说话的他。
　　————
　　与此同时，水无怜奈的公寓门外
　　“但是，那次你是躲在哪里？那一天，水无小姐门外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啊。”
　　搞清楚小男孩按水无怜奈门铃的原委之后，江户川柯南忽然想起来，水无怜奈在昨天提到过，有那么一次，门外没有堆放任何杂物，但她也没有找到人。
　　“那个……”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是拜托隔壁的加户先生，请他帮我的忙，让我能在按门铃以后跑到他那边躲起来。”
　　“然后他就答应了是吗！”毛利小五郎握紧了拳头。
　　真是个不知轻重的家伙！没看到怜奈小姐已经很困扰了吗？
　　“呃，那个，其实……一开始，加户先生并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小男孩小心翼翼地说。
　　“诶？”
　　“那他后来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说话的是水无怜奈。
　　她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了下来，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颊下方，两眼认真的注视着他。
　　“唔，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只记得当时我好像哭过了，然后加户先生忽然就同意了。”
　　“你哭过了？”
　　“嗯。”
　　看着小男孩微微发红的眼睛，江户川柯南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那……有没有什么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跟谁很像？”
　　鬼使神差地，他问了出来。
　　“唔……”小男孩歪头想了想，“有很多人说，我的眼睛跟去世的麻麻很像。”
　　“跟你妈妈？你确定吗？不是其他别的什么人吗？”江户川柯南追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总觉得这个答案应该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嗯，”小男孩用力点头，然后又补充道，“因为加户先生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加户先生？他以前有见过你妈妈吗？”
　　“这个……我有问过爸爸，他说加户先生以前有受过麻麻很多的照顾。”
　　“很多的照顾？”
　　“嗯！爸爸是这样说的。”
　　这么说的话，那有些事就对得上了。
　　水无怜奈暗自想到。
　　“哎？加户先生打扮的这么郑重，是要去哪里呀？”
　　记忆中，就是那次之后的某一天上午，她看到加户祝一打着黑领带，穿着白衬衣和一整套黑色西服，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的样子。
　　“啊，我要去祭奠一个故人。她从前对我颇多照顾，前几天碰到她的儿子，我才知她已经过世了。”
　　“这样啊，所以你才……”
　　“嗯，正好今天没有什么委托，所以我就想着去尽一点心意，顺便……跟她说一点事情。”
　　当时，加户先生脸上的哀思货真价实，但这句话中的停顿却让她有一点在意。
　　“啊，其实是有关那孩子的事啦。”
　　应该是她没有控制好脸部表情，不自觉带出了一点疑惑，因此加户先生又补充解释说：“那孩子……就是她的儿子，之前拜托了我一件事。虽然我前几天已经做完了，但……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想去跟她稍微聊一下。”
　　现在想想，加户先生当时应该就是在说这件事吧？因为在说到过意不去的时候，加户先生似乎有意看了她一眼。
　　那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算了，至少可以确定，不是什么咒术师或是异能力者在背后别有用心了。
　　只是，一想到最近的调查都是在做无用功，水无怜奈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加户先生的保密工作做的着实不错。
　　其实那天之后，她不是没有旁敲侧击地询问过他，有没有在这附近看到比较可疑的人，或是按她家门铃的可能会是什么人。
　　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在加户先生回答的时候，她也着意观察过，但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没有任何破绽。
　　完全看不出一点，他曾经收留过，这个按她家门铃的小男孩的迹象。
　　基于这方面来看，她以后要小心点了。
　　毕竟，加户先生并不知道组织的存在，而他若是从她的行为中察觉异常并进行调查的话，她也无法及时发现并阻止他。
　　若是因此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就不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这件事里很容易看出，虽然加户先生比较心软念旧，但骨子里是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
　　无论对象是谁，只要答应了就会做到，却不管中间发生了变故。
　　由于已经过去的前辈对他照顾颇多，所以无法拒绝她的孩子的要求。所以即使发现她在为按门铃的事困扰，也什么都没有说。
　　想到这里，水无怜奈看向那个按她门铃的小男孩。
　　“因为加户先生对我说，「既然答应你了，那我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到的！”小男孩正这样炫耀着。
　　嘛，从现实来看，确实如此呢。
　　你的母亲，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后辈。
　　看着隔壁的305号门，水无怜奈微微低头，默默在心里说。
　　昨天在询问加户先生的时候，因为急于得到结果，她下意识地使用了一点CIA.在审讯嫌疑人时普遍会使用的、攻破心理防线的技巧。
　　虽然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并马上停止了这种不当行为，但加户先生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额头冒汗、瞳孔放大、呼吸加重……
　　这些都是被攻破心理防线的表现。
　　当时她想着，调查可疑人物要紧，等事后再给加户先生道歉之类的。
　　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即使被攻破心理防线，加户先生却依旧表示，自己那天晚上一直在家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进出。
　　而这，都是为了替那位执行监视任务的高木警官隐瞒行踪。
　　因为高木警官要求他那么做，而他也答应了。
　　加户先生是个未经过任何相关训练的普通人。
　　所以，哪怕她当时是无意的并立刻停止使用，那种审讯技巧带来的压迫感，还是很轻易地就攻破了加户先生的心理防线。
　　即使是这样，加户先生还是硬撑着，没有暴露高木警官的行踪。若不是高木警官在窗上留下的那些字自曝了，估计到最后连她都会以为，那天晚上听到的声响，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在信守承诺的同时嘴足够严……
　　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跟加户先生交流一些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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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讲别的之前先备注一下，额头冒汗、瞳孔放大、呼吸加重，这三个都是低血糖时会有的症状。
　　emmm，我的意思是，虽然加户祝一当时确实有在演，但不全是在演。
　　心理防线是不可能被击破的。
　　但即使有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要防御这种攻击还是很耗费精神的。
　　而这一点体现在加户祝一身上就是，血糖快速消耗。
　　所以第86章加户祝一打发走水无怜奈几人后，才会被琴酒吐槽说都站不住了还硬撑。
　　明明第74章他才在出去见这几个人之前不久补充过自有的高浓度（75%）葡萄糖，并被琴酒担心会不会因此上瘾来着。
　　——
　　话说这一章我本来是想叫《印象》的，但看某人的表现……emmm，果然还是叫《假象》更贴切一点吧？
　　某人这章黑了啊喂
　　这一章出现的人，除了他自己，无论有无名姓，他们的所见所为，甚至是所思所想，几乎都是由他直接或间接引导得到的。
　　我写的时候浑身不舒坦，但又非常诡异的一气呵成下来了。
　　久违的感觉被抢笔了呢……
　　顺带一提，我说几乎所有人，是因为还是有什么例外是在某人的操控（这说法感觉好黑泥啊）之外的。
　　这个例外就是，江户川柯南觉得小男孩发红的眼睛有点眼熟并问出来是像谁，但认为小男孩“像妈妈”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他想要的那个答案是弘树。
　　准确的说，是第45章，在听到在废弃仓库找到烧焦尸体的新闻后，一拳将他打飞将近半米远的泽田弘树。
　　那个时候的弘树因为悲愤，眼睛是发红的。
　　但在再次见到弘树之前，江户川柯南是想不起来这点的。
　　毕竟当时被打的那么痛，大脑下意识忘记了，这个不愉快的记忆中的细节。
　　话说回来，加户祝一之所以会搞这么一出，最开始其实是因为小男孩哭泣时的样子（在第84章开头）让他想起了之前弟弟弘树在警视厅外独自淋雨的模样（第47章）。
　　所以，即使当时加户祝一想到帮小男孩隐瞒之后会有诸多麻烦要处理，而自己又严重精力不足，但也还是心软同意了。
　　不过，虽然答应小男孩的要求确实是为了还小男孩过世母亲的人情，但这不代表加户祝一不会借此将自身利益最大化。
　　一个比较明显的点是：
　　他故意让水无怜奈看到他将要去祭奠小男孩过世的母亲（虽然他当时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并且之后也真的去了），这样很容易让水无怜奈在知道按门铃的人是谁后，得出
　　「加户先生不仅“心软念旧”而且“非常信守承诺”」
　　的结论。
　　再加上之后，他即使被水无怜奈在无意间“击破心理防线”，也依然不泄露高木警官的存在。
　　水无怜奈眼里的“非常信守承诺”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在信守承诺的同时嘴足够严”。
　　而在这之前，水无怜奈也通过其他细节得出了“加户先生的保密工作做的着实不错”的结论。
　　有这个加成，水无怜奈才会考虑要不要跟加户祝一交流一下“别的事”。
　　目前，这个“别的事”，是指将加户祝一发展成线人。
　　但是在听过那两个CIA.探员在咖啡店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听到弟弟本堂瑛祐在大庭广众之下通过道德绑架让加户祝一答应尽全力寻找她的下落的始末之后，就不仅仅只是考虑将加户祝一发展成线人的问题了。
　　而是道歉、安抚，以及欠人情的问题了。
　　因为本堂瑛祐可能不懂组织的危险性，但水无怜奈不可能不懂。
　　况且，她弟弟都把人家当枪使了。（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默许了她弟弟的行为）
　　道歉是为本堂瑛祐的失礼行为道歉。
　　安抚也是因本堂瑛祐的失礼行为而对加户祝一进行安抚。因为在水无怜奈看来，加户祝一这边可以不在意，她这边却绝对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至于欠人情……
　　具体参考动画第547集从大约20分35秒开始，水无怜奈所说的——保护弟弟本堂瑛祐。
　　至少在联络上FBI并能确保弟弟的安全之前，让弟弟与她保持距离。
　　因为跟素昧平生的毛利小五郎相比，显然弟弟自己主动上门找的加户祝一更能获取弟弟的信任。
　　况且，在调查过弟弟的行踪，发现他是去过横滨的武装侦探社之后才找上的加户祝一（第72章）之后，水无怜奈自然能想到是弟弟的行为是被乱步猫猫提示过的，加上她对加户祝一得出的各种结论，所以也会更倾向于让加户祝一来保护弟弟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