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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桑梓音1,公而忘私 ...

  •   Lris Pallida酒吧,黎明前夕
      在朦胧的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
      Manhattan的颜色红得像血,
      Blue hawaii的颜色蓝得像冰。
      ——
      南造云子最终还是喝下了那杯Manhattan。
      因为,她根本没有选择不喝的资本。
      如果,她还想活着走出Lris Pallida的话。
      如果,她还想活着回到种花家继续潜伏的话。
      ————
      当第一缕晨光冲破了云雾的阻碍来到地面上,江河终于回到了自己目前的临时居所,同时也是安全屋。
      在他确认周围毫无异状、并且进入屋内关好房门之后,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差点维持不住身体的平衡。
      呀咧呀咧,果然之前不该喝那么烈的酒的,现在他遭报应了——他的身体开始造反了。
      还好,强度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意思意思后悔了一下下的江河闭上左眼,一边忍受着来自咽喉处的撕裂感和心口处的灼烧感,一边却开始复盘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否存在漏洞。
      总而言之,就结果来看,他这么做是值得的,而且是很值得,非常值得。
      甚至可以说是赚大了。
      仅凭一杯烈酒和一杯接近烈酒标准的鸡尾酒,他不仅从南造云子手里拿到了两条到金三角地区的Drugs走私线、一条槍支走私线的情报,而且还获得了一大批吃里扒外的蛀虫和渣滓的具体名单。
      有了这些情报,种花家不管是缉毒缉私,还是纪检监察,都能节省一部分精力用在别的地方了。特别是负责缉毒缉私的战友们,他们要冒的风险下了一个台阶、效率上了一个台阶。
      所以说啊,他这么做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的最优解,不是吗?
      江河揉了揉胸口。
      不过是些许的疼痛而已,稍微忍一忍就过去了。
      而且他这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早就已经习惯了。
      再说了,要是随便换个人来,那个南造云子估计也不可能会那么容易就屈服的。
      光从她获得了“天蝎宫”作为代号,而且又在种花家潜伏了至少五年却没被发现这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个女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善茬。
      想到这里,江河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要不是他在那天走进那个废弃仓库之前,不惜代价地废了南造云子在东京的情报网,这个回合他根本不可能赢得这么容易。
      不过,吃了这么大的亏,那个女人现在应该正在想办法报复他才对。
      对,就算现在还没开始过河,也完全不妨碍她想着之后怎么拆桥。
      证据之一,便是她从Lris Pallida离开的时候,还吩咐侍应生给他上了一杯Graveyard(恶魔坟场)。
      联想到组织里的人私下里会称呼他为“恶魔”,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就很明显了不是吗?
      去死吧!你这个恶魔!
      这大概是南造云子最想对他说的话了。
      但是,她现在手上几乎无人可用,有限的那几个,不仅没有代号,而且都在一年前被他吓破了胆。
      啧,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所以,南造云子如果想在日本算计他,就一定要找外援才行。
      而经他之前那么一吓,南造云子为求稳妥,只会选择情报组的代号成员。
      根据“活点地图”的探查,南造云子认为能在情报方面跟他抗衡的,就只有贝尔摩德和波本两个人而已。
      但是很不巧。
      首先是贝尔摩德。
      她现在还在忙着,而且一时半会儿都腾不出手来。
      之前虽然已经把知道“江户川柯南在调查组织boss的电话号码”这件事的组织成员都灭口了,但这是完全不够的。
      至少,贝尔摩德还要处理杀掉这些人后带来的麻烦。
      而就算没有这些,有那个交易在,只要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之中,还有一个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一天,贝尔摩德就不敢激怒富特尼、与富特尼为敌。
      再者是波本。
      他倒是跃跃欲试地想给富特尼找麻烦。
      毕竟,他仅有的两个幼驯染——诸伏景光和泽田景略,或直接或间接地死在了富特尼手上。
      这种程度的血海深仇,不可能不报。
      但是,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日本境内到底混进来了多少外国机构的间谍,才是他现在的首要任务。
      毕竟,波本的真实身份,是视日本为自己的领地的日本公安啊。
      以前还只是美国的FBI,现在又突然冒出了美国CIA,英国的MI6,德国的BND,还有加拿大的CSIS。
      要查清楚这些外国机构到底安排了多少人混进日本,足够他带着手下的人废寝忘食地007一阵子了。
      是的,这里面没有种花家的MSS。
      江河微笑了一下。
      有他在,怎么可能让日本公安查到呢?
      毕竟,日本公安那边带头的可是零啊。
      是锲而不舍地给他下了四年的绊子,数次陷他于死地,现在还把他当做仇人看的零啊。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江河便觉得心口处的灼烧感又强了几分。
      呐,还是去弄点蜂蜜水稍微缓缓吧。
      之后再煮点米粥,免得发展出胃炎。
      ——
      在喝下一杯蜂蜜温水后,心口稍微好受点了的江河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那之后,江河走进几乎没用过的厨房,打开橱柜拿出米袋,用放在里面的米勺舀出适量的大米,在简单淘过之后便放进了崭新的电饭煲的内胆里。
      接着,江河往内胆里倒了足够多的水,盖好盖子,通上电,选择了合适的模式,让电饭煲开始工作。
      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河拿出来看了看,是暗琥珀色的外壳。
      是扬子德水的手机。
      与手机外壳同色的眸子暗了暗。
      江河、不,扬子德水接起了电话。
      “莫西莫西,我是扬子,您是哪位?”
      “嗨,富特尼。”
      电话里传出了贝尔摩德慵懒的声音。
      “是贝尔摩德阁下,您有什么事吗?”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呢?”女人的声音婉转起伏。
      “您认为呢?”扬子德水轻笑一声,磁性优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调情。
      “我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打这通电话了。”
      “您说的是呢。”
      “不过,你最近注意点,有只蝎子已经盯上你了呦~”
      “蝎子?哦~我知道了,多谢您的提醒。”
      扬子德水才挂掉贝尔摩德的电话,就有另一个人给他打了过来。
      而这时,他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哪位?”他的一只手按下了接听键,而另一只手却撑在一旁的桌子上,勉强保证身体不会倒下。
      “富特尼。”耳边响起了冰冷的男声。
      是琴酒。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真是不幸,”扬子德水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没死啊,琴酒。”【我现在很忙,你有话快说。】
      他努力稳住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常。
      因为他并不打算让电话另一边的搭档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糟糕的状况。
      “富特尼,boss命令你、波本、库拉索,在一天后前往种花家的燕山府,协助天蝎宫调查MSS的[若决]是否确实死亡。”【江河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天蝎宫那个女人怎么一回来就盯上你了!】
      “喔~”扬子德水赞叹道,“那位小姐的能量还真是强大,不愧是能潜进种花家MSS的人。”【啊,因为家兔的胆子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一吓就吓破胆了。】
      总之先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吧。而且胸口那里隐约有濡湿的感觉,应该是伤口又裂开了。
      “呵,你居然也会夸人?”【说人话。】
      说真的,好痛啊……
      居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至少比你强不是吗?”【总之你知道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就可以了。】
      他勉强睁开右眼,用最后一点力气,按下了通话界面的挂断键。
      砰——
      地板上发出了巨大的闷响。
      ——
      江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苍白的天花板,感受到的是冰冷的地面。
      “还活着啊……”
      他嘟囔了一句,声音粗糙干涩,仿佛几天没有喝过水,完全听不出几个小时之前的低沉优雅。
      因为现在已经没必要了,所以江河完全不打算用变声术给自己本就受损严重的声带施加压力。
      对,除了到现在还没好全的槍伤以外,七天前的爆炸和火灾还送了他点别的、料理起来十分麻烦的礼物。
      这其中就包括了,现在只要不用变声术,就根本不可能听出他原来的声音的,破损的声带。
      “加目先生,你这样做,值得吗?”漂浮在空中的空白书本这样问他。
      虽说这是为了支付改变他人既有的命运的代价,但在这之后最需要静养的时候带伤工作,而且还持续透支身体什么的……
      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可取的。
      要知道,因为有特异点的存在,祂面前的这个青年就像是一个低配版的“人间失格”拥有者。
      他无法像太宰治一样,通过触摸解除别人中的异能。
      但是,所有的异能都无法对他起作用。
      这其中,自然而然地包括了与谢野晶子的异能——“请君勿死”。
      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还能勉强自由活动,完全是因为他用自己的异能力“内外兼材”,全天候地强行维持着身体无碍的表象、并且借此拖延时间缓慢恢复伤势罢了。
      “值得。”
      这里并没有什么好疑问的。
      江河咬着牙,以左手肘为支撑,挣扎着坐了起来,让自己倚靠在墙边恢复体力。
      “为什么?”
      “我热爱她。所以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不惜代价,不惜此身。
      在昏暗的房间里,在因为青年的异能力而从灰色变成暗琥珀色的眼睛中,充斥着[书]完全无法理解的璀璨光芒。
      [书]不知道,那道光芒的名字是“信仰”。
      “……你不怕将来后悔吗?”[书]追问道。
      “哈哈。”
      听到这个问题的江河直接笑出了声。
      “不可能的。这种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无论再过多久,都不可能。”
      因为他啊,从来都只庆幸自己是一个种花家人。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在种花家。】
      江河记得,这是自己还在种花家的时候看到的一句话,现在非常适合用来形容他的心情。
      此时此刻,只有[书]知道。
      在青年毫无血色的脸上,是他许久都没有露出过的、灿烂鲜活的笑容。
      这个人,现在是活着的、充满生命力的。
      看着江河生动的表情,[书]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有点晚了,不过我想应该还来得及才对。”
      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之后,已经恢复了一点体力的江河捂着胸口,艰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
      他慢慢地挪到窗边,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了两面密封的窗帘,利用惯性使劲向左右两边一甩。
      但就是这个对常人来说再容易不过的动作,除了让夕阳的余晖在一瞬间填满了大半个屋子之外,也让现在有些虚弱的江河因此后退半步失去了平衡,进而整个人跌坐了在地上。
      “砰——”
      “嘶——”
      “加目先生!”
      同时出现的,倒抽冷气的声音和地板的闷响,让[书]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咳咳,放心,我没事。”
      江河咳嗽着,用手紧紧抓住近在咫尺的窗框的下沿,以它作为支撑点,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花费的时间比刚醒来时的那一次长了许多。
      江河将大半个身体都靠在窗框边,认真地看着远方隐藏在层层的晚霞和山峦之后、只剩下一点点的夕阳,目光里带着非常含蓄的贪婪。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江河眯了眯眼睛,轻声说道。
      “加目先生?”
      即使听了很多遍,[书]还是没有听懂江河到底在说什么。
      “不论看过多少次,夕阳西下……都是很美的景色,不是吗?”江河的脸上带着怀念与惆怅。
      “是的。”
      这一次,[书]依旧没有明白江河是什么意思,但祂还是接了话。
      祂发现,自从在一周前的火场里无限逼近死亡之后,这个青年似乎比以前随意了许多,像是摆脱了什么枷锁,又像是完成了什么执念,却也像是……封闭了什么情感,放弃了什么想法。
      不仅如此,他还多了一个习惯。
      一个不管是曾经的一周目、还是现在的二周目,都不曾有过的习惯:
      无论如何,每天他都一定要亲眼看着夕阳一寸一寸地落下,直至它的余晖完全消失。
      在这期间,就算眼睛因此不住地流泪,他也不肯把目光挪开哪怕一丝一毫。
      为什么?
      [书]这么问过,但祂只得到了对方一个极其复杂的笑容作为回答。
      从那个笑容中,[书]隐约察觉到,对方看的其实并不是夕阳,而是在那个方向上的,别的东西。
      那个东西,对青年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桑梓音1,公而忘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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