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P》十三瓶硫酸

3、助理

　　“嗯，可以。”李雪滢点头，“两个生物组的分别是龚瑾和方知暖。”
　　她的话音刚落，两个人应声走了出来。
　　“有什么个人意愿么？”余炀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下，见两个人都没有回应，接着道，“如果没有什么个人想法不一样的话，方知暖你跟着我，老易，你带龚瑾去进行训练。”
　　李雪滢伸出手作暂停状，开口:“训练什么？战斗么？会不会有危险？”
　　余炀扭头看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尖锐，冷声开口:“刚才我刚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李雪滢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声音都带了一些颤抖，“我……刚才没有想到……”
　　“关乎你组员未来发展和生命安全的事儿，你说你没有想到？”
　　“我……”眼见着余炀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带着凶狠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要都传A队队长严肃冷漠不近人情了，这眼神……
　　方知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调节一下现在这个严肃的气氛，她的目光转向余炀，明明……昨天不是这个样子的吖……咋突然这么凶……
　　易洱叁伸手拉了几下余炀的军服袖子:“余队呀，人家毕竟都第一次来，不知者不怪嘛！”
　　听到易洱叁的话，余炀缓和了一下情绪:“李雪滢组长，我看在你们是第一次来A组，初来乍到，不多说些什么，希望你长点儿记性，以后别在让我说这些事儿。”
　　看着李雪滢吓到傻呆呆地点头，余炀顿了顿:“刚才你想要说什么？继续。”
　　“我……我想说……”李雪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进行什么训练？要发展什么？是不是前线战斗的工作？我实验组的组员们们可都是长期工作在实验室的，几乎没有碰过枪械，不会在你A队这儿出什么危险吧？”
　　余炀轻笑了一声，那个笑容中带着轻蔑，带着不屑，带着余炀队长天生气具有的放荡不羁。但这个笑容只在她脸上存在了几秒。缓缓开口:“现在这个局势，哪个职位不危险？哪个职位是绝对安全的？现在的紧张时刻，只要你做好准备进入国家防护部队，就应该已经做好了为国献身的准备。况且……”她扫视了一下实验组的十个成员，“你们是实验组的没有一个是初来乍到的新手，都是科研工程里的近乎顶尖的人物。怎么？怕死？”
　　这一段话噎得李雪怡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都说A队队长行动利索却不善言辞么？这话不说得挺溜的么？
　　余炀接着道:“不过……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们A组这么多人专业训练的成员，如果不是什么急需用人的紧急时刻，我是不会让你们实验组参加战斗的。”
　　李雪滢迷迷糊糊地就结束了这次见面会议，迷迷糊糊地就带着其他成员到了办公场所，迷迷糊糊地就开始了工作。余队这话锋转得多少有点儿措手不及，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人说话说这么累过。
　　话说这一边，方知暖跟着余炀到了她的办公场所。其实也就是余炀的房间。
　　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呢？她略带疑惑地看向余队长。
　　后者根本就没搭理她……而是自顾自地坐下，开始研究着一张什么图纸。
　　方知暖从旁边拽了把椅子，坐在余炀旁边，开始审视自家队长。
　　余炀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转头:“为什么看我？”
　　沉醉于余队长颜值的小生物研究员没回答她的问题，事实上她的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话，而是笑眯眯地伸出手，捏着余炀的脸:“余队，你一个这么A的人，原来还有奶膘吖！好可爱！”
　　余炀条件反射般拍开了她的手:“别碰我！”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和眼前的方知暖重合，让她莫名的烦躁。
　　被拍了一下的方知暖委屈巴巴地撅了撅嘴……怎么了嘛……不就是掐了一下脸么？又没炸你家祖坟……真的是……
　　她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余炀，以为就算这个人再直，再凶，再怎么样，应该都会来哄哄自己。
　　哪成想，人家根本没理她，认认真真地忙着手里的图纸。
　　左等右等没等到队长来安慰自己，方知暖纳闷地转回来，谁知道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认真工作图”。
　　“诶……”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反应过来之后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晚了……余炀已经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她。
　　“怎么了？”余炀的左眼眉尾往上挑了挑，“叹什么气？”
　　方知暖嘿嘿笑了几声，伸手拉余炀的袖子:“余队……你说说，你让我来当助手……自己工作得倒是挺起劲儿的……我无聊嘛……”这语气软得好像前天晚上那个怒怼齐葩的人不是她似的。
　　余炀双臂在胸前交叉，轻笑着看着方知暖:“助手的工作是捏我的脸么？”
　　“谁让你那奶膘那么明显，还软……”方知暖低头闷声嘀咕，却发现自己话音一落余炀的眼睛就微微地眯了一下，连忙改口，“不是不是……那……那你也不至于那么凶我嘛……打那一下可疼了……”
　　余炀顿了顿，楞楞地放下手，抿唇，试探性地看了一眼自己刚才拍的位置:“很疼？”
　　方知暖眼看着刚才还一脸严肃的余炀顿时像一只温顺的做错了事儿的大型犬一样楞呼呼的，有点儿好笑，就顺着她的问往下说:“嗯……可疼了……”
　　她的情绪其实隐藏得很好，但是余炀毕竟也是风里来雨里去了好多年的人，轻易就捕捉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神瞬间严肃起来，冷声:“不疼就别装，军队里不养废人。”
　　这一句话给方知暖骂懵了，这人脾气咋忽高忽低的，一会儿生气一会儿乖顺，这谁伺候得了？！方知暖也不是啥好惹的人，懵完之后一股火就蹭蹭往上窜，一拍桌子起身:“好好的怎么就又生气了？就你这脾气谁伺候得了？阴晴不定的！跟你在一起每天得累死！”这话一出口，她也不管余炀瞬间变化的表情，直接一转身就摔门离开。
　　这事儿要是能传出去，那可就是惊天大新闻了，冷酷无情A队队长让一个实验组的小姑娘给骂了，后者还摔门离去。这绝对称得上是头版头条了。
　　“诶？这不是余队挑走那个助理么？咋了？咋在这儿坐着啊？”石武陆寻思着去检查一下外边的防护情况，路过楼梯口的时候恰好看到坐在楼梯上的方知暖，就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将手里的罐装可乐起开递过去，“给！”
　　“谢谢……”方知暖接过，道谢，又觉得有些许的有趣，“你们A队都不喝酒么？”
　　石武陆哈哈笑了几声:“怎么？小丫头片子想喝酒啊？”
　　方知暖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也去过别的队看过，人家都是一人一个酒罐子，就觉得怎么你们这最厉害最能干的队伍反倒是一人一罐可乐呢？”
　　石武陆从背包里又掏出一罐可乐，起开喝了一口，回答:“余队觉得喝酒喝多了伤身体，不让我们‘借酒消愁’，还说，‘可乐消愁’也未尝不可呀……哈哈！”他笑的豪爽。“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原因哈，就是余队她自己是个一杯倒的人，说一杯倒都是夸她，我跟你讲，4°的酒，四口，倒了！主要还断片了。让我们几个嘲笑了好几天。”他仿佛又想到了那时候的画面，“然后没过几天，就定下了可乐的规矩。”
　　方知暖轻轻抿了一口可乐:“你们不会烦她么？以公谋私的这个问题……”
　　“啊？没有没有，哈哈！”石武陆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我就跟你说着玩儿，这些东西都不是决定性作用。主要还是余队怕我们老发愁老喝酒，最后给身体喝坏了，她总说，家里还有人等着，得多注意身体。”说到这儿，石武陆眼神暗淡了一瞬，“……排除如今的这些身份，我和余炀是高中同学。”
　　“嗯？”方知暖有些诧异。
　　“余炀不是你想的那样无理取闹，是被逼成这样的。”石武陆扭头看向方知暖，“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也不敢跟你说多，等以后你真的想要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再来找我。”而后，石武陆垂眼，看了一下手表，“余炀一会儿回出门巡视，你作为她的助理，是不是应该跟她去呢？”放下手，认真地看着方知暖，“别生她气，她这人就这样，其实挺暖心的，你也多担待点儿她这怪脾气。”说罢，起身，“我也得忙去了，余队说了，工作第一。回见！”敬了个军礼，便大步离开。
　　方知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逼成这样的？那得是什么刺激人的大事件？
　　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她和余炀对视的时候看到的余炀的眼睛:清澈透亮，却又深不见底，天真中又带着世故。
　　她是瞒着些什么？
　　大学没进修心理学真是可惜了了。
　　这诸多事情还未能等她细细咀嚼，楼梯口拐角处就闪出了一个人影。方知暖“啊”了一声，摆出防御姿态，顿了一下才看清，来人是余炀。
　　余炀看着紧握拳头的方知暖，多少有些许无奈:“我不是坏人。”
　　“啊？哦……”方知暖将拳头放下来，“不好意思哈……”略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挠了挠头。
　　余炀轻摇头，表示没事，将手中的钢笔别在胸口的口袋处，小本放进裤子口袋，开口:“我要出去巡逻了，你……一起？”
　　“嗯！”方知暖猛得点了几下头，“余队的小助理当然是要跟着余队的了！”
　　眼看着刚才还跟自己闹脾气闹到摔门离开的人现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余炀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手半握成拳，放在口边轻咳了几下，开口:“那好，走吧……”同时默默在心里感叹: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动物……
　　不可避免地想起刚才方知暖生气而出口的话，心里突然又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儿。这小家伙总能让自己想起另外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但是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她轻笑。
　　方知暖看着眼前人这几秒的表情变化，不明所以，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好了，走吧。”意识到自己沉浸于自己的思想而忘了目的的余炀赶紧脱离出来，招呼方知暖。
　　有着黑色狼尾，一米七八的身高的余炀，同黑蓝长发，一米七身高的某人走在一起时莫名其妙的特别的搭。
　　短短一天，自己已经和旁边这位余大队长双人漫步大街两回了……
　　但是这第二次，总归没有那么尴尬了，毕竟余炀会跟她说话了，不会像之前那样那么沉闷，而且她们俩之间的关系也不再是陌生人，而是队友，这样隔亥就会小了很多。
　　方知暖略抬头，看向身旁的人，试探着开口:“那个……余队，我想问你……”她的一句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不远处的嘈杂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