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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十六

      写完《过山》的时间并不算长。

      这是个很简短的故事,结尾或许有些仓促,但我更担心它会冗长乏味,所以我用很简洁的话语给了他们一个结局。

      我该如何说陈域和林实呢?好像也无从开口。

      想了想我初中时经常看见的那个男生,我读初三的时候,他那时高二。

      那时候学校的初三和初一、初二并不在一个校区,所以每个月的月考结束后我便独自或和朋友一起放学回去。

      下午五点钟左右,会经过一个小桥,我就是在那里看见他的。

      他长相非凡,每次都牵着一条狗,很大。那狗的品种在我们这个地方是很少见的,所以我想任谁都会多看他们几眼。

      以至于这种每个月一次的偶遇我时时期待,但从未与人说起。

      这种情况持续了不到一年,直到我初三毕业,我仍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他的名字非常普通也很简单。

      后来读高中我与一个女生朋友说起来他,才知道他的名字。无非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且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我想了想当时在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有些酸涩,但还不至于整夜难眠。这种感觉的算不上强烈,就如同我偶尔也会想起他,但不总是会想起他。

      初中时代离我已经有些遥远了,我曾经模糊地关注过这样一个人,直到现在。想来其实有些残忍,时至今日,他仍不知我的姓名。

      陈域起初的形象在这样一个男孩的缩影里慢慢建立起来,他称不上温柔,有些顽劣。像极了我初中班级里,那一群爱打架斗殴的坏男孩。虽然性格不羁,但总能吸引一些人的注意,例如我。

      我想起高中时和同学去网吧上网,不知怎么的,那夜我看了《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但我就是这么做了,安静地看到最后,并且泪目。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心里很开心,但不知为何偏偏选了一样一部沉闷甚至有些阴暗的电影来缓解心里的振奋。就像我一直不太能明白自己对那个男生持有一种怎样的心情。说喜欢,但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说不喜欢,可我偶尔会想起。这种感觉很朦胧,不明不白的。

      可这如果真的算喜欢,那我喜欢过好多人。

      在完成《过山》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事,都是令人难过的。

      恋人的外公突然去世,老人出殡的那天正好我要去考试。头天晚上妈妈感叹地用俗话说道“有人奔生,有人奔死”。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便起了床,我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倒影,觉得日子何其残酷。明明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相同的时间里,我为了自己的未来奔走,而那一方的人却开始与这个世界告别。虽从未与他见过面,但仍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其实,我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他们在我妈妈童年时便相继因病去世,对于他们,我完全没有印象,所以在很多时候,朋友或同学跟我说起他们的外公外婆时,我都觉得自己的生命里缺失了些什么。我没有经历过妈妈的童年,但从她的言语中可以听出那些苦难的岁月。不过,我有很爱我的爷爷奶奶。

      在我不到两岁的时候,我就开始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他们是重组家庭,我奶奶那时候已经有四个孩子了,我爷爷也有一个儿子,他们结婚后只生了我爸爸一个孩子。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大家庭了,但这种情况在那个年代并不少见。

      小时候的生活总是模糊的,但有好多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想起了爷爷去世那天,是一个六月的早晨,阳光很大。早上还未到我起床的时间,六点多,天已大亮。堂哥打来电话说老人已经没有意识了,脑溢血,让赶紧去医院。那一瞬,我泪如雨下。后面的话我已不知说了些什么,只是无力的在床上坐着哭了很久。还没来得及道别,也还没再多看他一眼。

      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那一年的农历三月三,他和我奶奶,两个七十多岁的人手里提着一个蛇皮袋子,里面是韭菜花和鸡蛋。因为在我们这里有一个说法,是在农历三月三的这一天吃了韭菜花煮的鸡蛋一年都不会头疼。

      我不知道他们从下车到我和妈妈住的地方走了多远的路,只是看着他们枯瘦黝黑身体,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很温暖。

      那一天距离他去世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那时候并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的快,也正是那时我和他的缘分戛然而止,只维持了短短的十二年。

      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读幼儿园了,二年级之前我辗转过好几所学校。有一所学校很远很远,那时候还没有校车,一切都很贫乏。刚刚去上学的时候,每天下午四五点钟就放学,太阳高照。我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时候出门去接我的,只是每天冲出校门,就能看见他在校门口等我。

      我们也不说话,他也不问我。三轮车里总有他买的一些零嘴,都不贵。犹记得他用力蹬三轮车的背影,我坐在后面吃他买给我的菱角,那个菱角的壳像他的背一样硬。他每天下午载着我,来回十几里的路,不辞辛苦。

      有很多过往在那个时候浮现,我想起他那佝偻枯瘦的身体总是踩着一辆三轮车带我去医院、去学校、去集市。

      生老病死就是这样,它总是没有征兆地就告诉你,你的生命里要缺失点什么了。

      在我慢慢长大的日子里,我会看着很多人离开、出现。他们或多或少在我的生命里留下或深或浅的记忆。

      回忆起小学时,在我家门口写作业。那是五月的一个周末,上午十点左右的太阳已经有些大了,我看着太阳打在作业本上的光影有些倦意。怀着孕的堂姐在回到娘家养胎,那日她坐在旁边教我写数学题,她嘴里哼歌一首歌。那时我并不知歌名,只记得她经常唱着“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

      后来我觉得这首歌能来形容很多感情、很多人,譬如我的爷爷、恋人的外公又或是陈域对林实。

      这个故事的结尾我写了很久,时间占据了整个创作的百分之三十左右。时常反复思考一句话的正确选用,也担心写得不够有共鸣。

      其实在最初构思这个故事时,我放在第一位的并不是陈域和林实之间的爱情故事,最想表达的其实是原生家庭不和谐给孩子带来的巨大伤害,还有寻求活着的真实意义。

      经常在生活中会看到这样那样的不幸案例,要么是家庭中的父亲或是母亲,但我们往往忽略了一个群体,其实在这种破碎家庭中,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孩子。

      他们被动地来到这个世界,起初对任何都有一种无以言表的热枕,一片赤诚。可伴随现实的洗涤,这一切伤害来得那样无情,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伴随终生。

      我无法去说自己的这种理解对不对,因为我也是这个不幸群体中的一员。以至于很多时候我都对生活没有更多朝气,所以我把我的这种感觉写在了林实身上,这样很残忍,但我更想让大家加强对孩子的关注。

      陈域的出现无疑是牵引着林实的,告诉她跟随心之所向是没有错的。

      或许林实最后的离开有些自私,但我很羡慕林实,她终于勇敢地迈出了那一大步,而我还留在原地。

      我不知道看这本小说的女孩有没有看到最后,我只希望如果你们能看到,希望你们未来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都是能够为自己负好责任的,都是自己想走的。

      我们每个独立的个体因为一次偶然存在于世间,从很多关系中把彼此牵连起来,那些记忆或好或坏都无法磨灭。

      陈域和林实的故事我先写到这里,他们之间有遗憾,但人不能把爱当成生命的全部来生活。所以,他们终有一天会与自己和解,与这个世界和解。

      我想那时的相爱定然会更加纯粹且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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