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忘羡一曲远》问落花

21、第21章谈心

　　另一边魏无羡和蓝忘机正在客栈里面的客房对坐着，魏无羡正在给蓝忘机和两个小辈讲述他在张府查到的线索和他的所见所闻。
　　蓝忘机在一旁默默看着他讲的热火朝天，两个弟子还时不时地感慨一下，或是愤怒不已。这期间魏无羡时不时地看着他，而蓝忘机偶尔也会回应几声，或是评论几句。但他的回答一向是简洁明了，多的一句废话都没有。魏婴见他这般不由地想起了与他听学时候的情景，那时自己刚到云深不知处，两人还不算熟悉，自己也不是个好随意打听别人经历的人，只是听聂怀桑谈及蓝忘机，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还略带一丝恐惧。自己见了不由自主地就对这位人人称颂的含光君感到好奇了！
　　以至于后来与他在屋顶打了一架之后就对他的身手竟然与自己不相上下感到很惊讶，自己从前打架时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敌手。都是自己与江澄带人教训别人的份，这次遇上了蓝忘机，与他打了一架之后居然是打成了平手。自己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魏无羡心底不由自主地对这位人人称颂的含光君感到好奇了。
　　男孩子嘛，遇到一个与自己武力值不相上下的人，总是有点好奇心的，何况这位还是人人称颂的雅正之世家出身的，从小就逢乱必出，被百姓们和世家子弟们都交口称赞的含光君！
　　而听学时候的蓝湛对自己也不算特别，一张冷漠脸，而自己从来没有从这张脸上看出来什么。只是自己每每逗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副高冷模样，只有自己做的事惹得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才会瞪自己一眼，或是转身就走。
　　想到这里，魏婴又想起了自己与江澄和聂怀桑在听学时偷偷喝酒的那个晚上。那一晚自己是第一次见蓝忘机生气的样子，若不是有这么一遭，自己从来不会知道蓝湛生气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魏婴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蓝忘机的那张冰山脸，而那双淡琉璃色的眸子，却是瞪得溜圆，脸上也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想到这儿，魏婴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望着眼前的蓝湛，眉眼弯弯地道：“蓝湛！”
　　“嗯！”
　　“怎么都这么多年了你的话还是那么少啊？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我……自小如此！”
　　“哦！”
　　“你小时候肯定很可爱！”魏无羡边道边又拿起桌上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酒，之后又望着蓝忘机的眼睛继续眉眼弯弯地笑着道：“哎！真遗憾！”魏婴说着又叹了口气。
　　“什么？”蓝忘机神色略带疑惑地看着他道。
　　“自然是没有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咯！”魏婴说着又弯了弯眉眼并勾起一丝微笑，望着眼前人道：“蓝湛，你小时候是不是与咱们听学时候的样子一样啊！也是冷冰冰的让人不敢靠近？”
　　“我……不知！”蓝忘机说完之后还略带一丝紧张，魏婴听了不由地看着他，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分，发现他的神情仍是没有变化，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正当他还要继续开口问时，他的目光却是一顿，之后就惊讶地看着蓝湛，不由地睁大了双目，张大嘴巴，就这么盯着他出了神。
　　蓝湛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便望着他并用略带一丝疑惑地语气说道：“魏婴？可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魏婴正盯着蓝忘机的面庞出神，并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蓝湛见他不应，心里更是疑惑，望着他那灼灼的目光，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感愈浓。
　　而他面前的魏无羡此时正盯着他的耳朵出神，灼热的视线，片刻不离地盯着蓝忘机的耳垂。见他耳垂先前只是粉红色，后来随着与他的对话变得越来越红，现在已经是深红色了。魏婴见了不由地心中惊奇，心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啊！原来蓝湛居然还会红了耳朵！是害羞吗？人家害羞都是脸红心跳加快的，他倒好，脸上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耳朵却是羞得透红！哈哈哈！这真是太可爱了！原来蓝湛也不是面无表情的嘛！至少还会害羞啊！
　　魏婴想到这里，不禁勾起嘴角，眉眼弯弯看着他，神情柔和地看着蓝忘机噗嗤地笑出了声。
　　“魏婴？”蓝湛见他如此模样，心里更加疑惑不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魏婴方才还只是在心里笑，还能忍住，见蓝湛一副茫然地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却是鳖不下去了，就放任自己笑出来。
　　“魏婴？”蓝湛见他对着自己笑个不停，身子都快要笑倒在地上了，心里不禁更加疑惑了，望着笑地就快要打跌的魏无羡道：“魏婴，你，笑什么？”
　　顿了顿他又道：“可是我有何不适之处？”
　　魏婴听了之后连忙朝着他摆了摆手并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含光君风光霁月，雅正端方，面如冠玉，是一位风度翩翩美男子，怎么会有什么不适之处呢？”
　　“那你为何？”
　　“我只是想到了与含光君听学时的事情，又见你如今的样子，一时感慨而已！”说着魏婴又对着他举起右手并伸出右手的三个中指，严肃且认真地道：“我保证！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说着他又放下手，望着他眉眼弯弯地勾起嘴角道：“我真的只是想到了与你听学时候的情景，哎！含光君，你那时候是不是其实心里很想与我做朋友的？”
　　见他不应，魏婴又道：“那时候江澄见我老师凑近你，他可是连连警告我，叫我不要去讨你的嫌！说‘没看见蓝忘机都不想理你了吗？你还上赶着撩拨！他现在肯定觉得你很讨厌！你就别老是凑到人家面前，讨他嫌！’”说完之后他看着蓝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道：“哼！那时候我还跟江澄说是他胡说，明明世家子弟们每个人都很喜欢我！”说着还朝着蓝忘机努了努嘴。
　　见他仍是没有反应，魏婴又道：“哎！蓝湛你怎么都不说话？哎，你应一声啊！”
　　“嗯！”
　　“哎，蓝湛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蓝忘机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
　　魏婴见了也弯了弯眉眼，勾起嘴角望着他那淡琉璃色的眸子道：“蓝湛你之前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蓝湛听后沉默不语，魏婴见了又急忙道：“哎？蓝湛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哎，你说话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没有！”
　　“嗯？什么？”
　　“没有讨厌！”
　　魏婴听了之后连忙又看着他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发现里面倒映着一个缩小版的自己，他就这么看着蓝湛的眼睛出了神，望着他的眼睛魏婴不由地心道：蓝湛眼睛的颜色好浅啊！真好看！越看越好看！怎么以前我就没发现呢？真是亏大了！
　　还有蓝湛刚刚话里的意思就是之前听学时没有讨厌我喽！那他后来为什么又那么生气？尤其是射日之争的时候，仿佛每次见了我之后都是一副生气的样子！
　　想到这里，魏婴不由地疑惑起来，望着蓝忘机又认真地问道：“蓝湛，既然没有讨厌我，那你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对我！弄得我以为又是哪里惹到你了呢？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无论我怎么做，都觉得你对我没有半点好颜色！真的让我感觉很挫败！我还以为是你单纯就不喜欢我这个人呢！”
　　“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咯？”魏婴边转着手中的酒杯边笑宴宴地看着他。
　　蓝湛在听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一瞬间绷紧，随后看着面前这个人的神情又意识到，自己理解的意思绝不是对方所说所想的那个意思。此种喜欢非他而言的那种喜欢！也是魏婴一直都当自己是毕生知己，是朋友。他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说过了，那么自己刚才是在期待什么呢？蓝忘机啊，蓝忘机，你清醒一点，魏婴只是把你当朋友，当知己，你们两个不可能的！想到这里，蓝忘机望向他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蒙上一层失落。
　　片刻之后他又微微偏过头不去看魏婴，魏婴见了心中疑惑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是这副模样？
　　想到这里，魏婴便望着他慢慢地开口道：“蓝湛，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你……”
　　“没有！”蓝湛很快又恢复平静了，目光直直地看着他道。
　　“啊？”魏婴听了之后不禁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哎！”蓝忘机见了叹了口气说道：“你没说错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必在意！”
　　“哦！”
　　“哎，蓝湛你真是，这样多好！多说几句话，别总是让别人猜你话里的言外之意！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泽芜君那样能猜透你话里的意思的！”
　　“嗯！”
　　“蓝湛，说起来你哥还好吧？这次怎么没见他？”
　　“他带着弟子们夜猎！”
　　“夜猎？”魏婴听了之后惊讶地看着他道。
　　“嗯！”
　　“金光瑶的事情，他当时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他要有一段时间都闭门不出呢！现在他能带着弟子们夜猎，是不是就说明，他对金光瑶的事情已经看开了？”
　　“我不知！”
　　“嗯？”魏婴听了之后连忙双目圆睁望着他眼中满是惊讶。
　　“兄长……之前一直因为金光瑶的事，心情不太好！我知道他是自己在自苦，然如今金光瑶已死，兄长他……有一段时间都是落寞的待在寒室，我去见他时，他也只是问我最近蓝氏以及叔父的近况。除此之外并无多言！”蓝忘机说着脸上又是一阵落寞。
　　“哎！看来金光瑶也是成功了的！能让泽芜君对他念念不忘，却又满怀愧疚！说起来之前我见到的泽芜君一直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以微笑示人前。除了那次观音庙，我还从没有见过泽芜君那副模样！看来金光瑶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能让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人变成如今这般，还真是……哎！世事难料！”说完之后他便又仰头饮了一口酒。
　　“蓝湛！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天了！今日机会难得！含光君不介意陪我一起喝一杯吧？”说着又拿了一个杯子，将酒倒入杯中，之后又拿起杯子放在蓝忘机面前，并对他弯了弯嘴角，道：“蓝湛，你要不要也来一杯？这里又不是云深不知处，不犯禁吧？”
　　他说完又想起十六年前碧灵湖除祟时，自己也是带了一壶酒，还乐呵呵地跑到他身旁举着酒壶笑着对他道：“蓝湛！你喝不喝？”魏婴想到这儿便又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说起来自从我献舍回来后，蓝湛好像对我格外宽容，从不禁酒，有好几次我都是当着他的面喝，他也没说什么？也不阻止！当真是变了！之前那个一撩转身就走的小古板，如今都变成了这般模样！想着想着魏婴又不禁弯了弯眉眼，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蓝忘机；心道：当年的小古板，还真是有点变化的！至少我现在无论如何插科打诨，他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了！想到这里，魏婴又一次勾起了唇角。
　　而他对面的蓝湛则是一直盯着他看，见他一会儿望向自己笑吟吟的模样，一会儿又满脸疑惑不解，一会儿又还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内心顿时觉得好笑不已，同时也有些庆幸。眼前人在历经了生死和世人的诋毁谩骂之后，还是最初的模样！幸好！幸好，魏婴没有像十六年前那般远离自己。也幸好他回来了，现在就在自己身边！想到这里，蓝忘机望着眼前的人又一次弯了眉眼，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这一幕正好被魏婴捕捉到，魏婴见此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人，竟一瞬间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