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霹雳之今天素续缘娶我了吗》李夸父

34、尸王威武

　　孟德文接着说：“我是希罗圣教优童。优童和圣女各有一支血脉。圣女出世时会眼盲，而优童力竭时会白发。”
　　实际上，圣女力竭时才会白发。
　　刘离鹤摇摇头：“闭嘴吧优童。我不想听。”
　　如今孟德文和她敌我分明，不管他所言是真是假，她都绝不可能认他这个父亲。
　　素续缘听刘离鹤如此淡漠，当下对孟德文也不客气。他第二剑再出，孟德文见来势迅猛，这一剑要置他于死地，也不敢托大，剑气化出，如乌云蔽天。
　　两剑相撞，余波震开，引爆了方圆十里的小山和树木。
　　柳湘音早已被气浪掀翻在地。西神子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刘离鹤岿然不动，脑海里突然闪过类似的画面。
　　记忆里，也有这个对战的场景。这个画面曾让她好在许多个夜晚里陷入梦魇。
　　难道她真的见过孟德文？孟德文难道真的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那她这具身体的母亲是谁呢？
　　刘离鹤不受大战惊天动地的波及，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却想什么想得出神。
　　丝毫没有留意天边瞬间杀来的剑。
　　素续缘和西神子都没料到刘离鹤会不抵挡。等明白了刘离鹤在出神之后，想扑救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恐怖的夜。
　　血溅在刘离鹤脸庞上，把她从梦魇中拉回现实。
　　覆天殇带着鬼楼大军将众人团团包围。但丁神典等几个鬼楼高手一字排开，磨牙吮血，看着被包围的众人。
　　孟德文像一块破抹布一样，匍匐在地上。刚刚是他奋不顾身扑过去，替刘离鹤挡了那一记杀招。
　　“啧啧啧。孟德文。你竟敢为了一个小妞背叛鬼楼之主。”但丁嘲笑又悲悯地看着重伤垂危的孟德文。
　　“孟德文，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鬼楼之主覆天殇目光威严无比。
　　“她……孟德文甘愿替鬼楼之主赴汤蹈火，只求放她一条生路。”孟德文奄奄一息地说。
　　“你明知尸王是鬼楼必杀之目标。”覆天殇慢条斯理地说。
　　“是……求鬼楼之主开恩……看在属下……帮你灭了希罗圣教的功劳上。”孟德文趴在地上仍在求饶。
　　柳湘音闻言放声大哭。
　　“喔唷！我明白了。”但丁仔细看了看刘离鹤：“这小妞跟孟德文的初恋情人，有几分相似。孟德文，你都做鬼了，还贪恋美色？”
　　“属下并无此意。”孟德文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他的发髻，从黑变白，生命力也随着发色变化而流失。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改变。孟德文，今夜无论你什么理由，刘离鹤必死。你跟但丁回鬼楼，我自有发落。”覆天殇话音刚落，掌心中已经凝结出一个巨大的燐菌球。
　　球里的燐菌比寻常的大几倍。
　　素续缘和刘离鹤迅速运起气盾抵挡。西神子化光逃走，却被鬼楼的高手压制，逼回原地。柳湘音直接被燐菌打中，“噗”吐了血。幸好柳湘音对燐菌免疫。
　　鬼楼的兵早已按耐不住，看燐菌为号令，冲向被包围的几人。
　　但丁等四大高手围战刘离鹤。覆天殇对上素续缘。刘离鹤和素续缘还在勉力支撑。西神子和柳湘音处境不太妙。西神子被逼得出动魔界禁招，柳湘音步步后退，眼看就要束手就擒。
　　素续缘击退覆天殇，回头一看：“湘音。”柳湘音已经淹没在鬼楼的鬼兵之中。“续缘哥哥！救我！”恐惧的呼叫声令人不忍。
　　覆天殇魔爪又杀到素续缘后背。刘离鹤挟尸王之威撞飞四大高手，退到素续缘背后，挡开了覆天殇。
　　两人背靠背站着，感受着彼此的无畏无惧。此时千军万马，他们眼里只看到彼此。
　　“续缘。一定，一定要幸福快乐地活着。”刘离鹤轻声说。
　　“一起。”素续缘不容商量：“等到了琉璃仙境，爹亲在，就可以正式成婚了。离鹤，嫁给我。好吗？”
　　“好。”刘离鹤笑眯眯地回答。她之前担心自己身为一具尸体，没法再当续缘的妻子。目前看来，她再不出绝招，不出明日，他们四人都会变成山里不知名的尸体。
　　刘离鹤突然长啸一声，飞到半空中，身上真气激荡，震散了发髻，长长的黑发随风飞舞，猎猎作响，啸声犹如凤唳九天！
　　山谷里也响起一阵阵长啸声，呼应着刘离鹤。长啸声排山倒海而来，迅速靠近鬼楼战圈。
　　是菌尸。
　　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菌尸，如山如海般压在鬼兵身上。鬼兵初时还能杀一杀百，两个时辰之后，速度慢下来。而菌尸有增无减，鬼兵开始后退。
　　覆天殇和素续缘各自挂了彩。素续缘伤得重些，但他一心牵挂着还在空中召唤菌尸的刘离鹤。
　　刘离鹤身上几乎变得透明，和天幕融为一体，还能清晰地看见燐菌在体内如何撕咬她。燐菌每撕咬一波，就产生出巨大的能量，供刘离鹤释放出来，打击四大高手并且召唤菌尸。
　　素续缘声嘶力竭：“离鹤！停下来！”横竖是死，他宁愿自己战死，无法接受离鹤被燐菌折磨致死。
　　鬼兵死伤惨重。
　　西神子也停下了反击，怔怔地看着刘大姑。大姑这是要牺牲自己，保三人今夜能活下去。
　　“撤！”覆天殇见再战下去，无法从菌尸手底下讨到便宜，再拖下去恐怕不利。
　　鬼兵军团早有退意。
　　天边传来一声清亮的梵语：“如棋世事，莫测乾坤，英雄笑尽呐！”
　　覆天殇脸色一变。是百世经纶一页书！
　　紧接着又是一句诗号送来：“昂首前丘远，啸傲风间，堪寻敌手共论剑，高处不胜寒。”
　　覆天殇和鬼楼高手迅速退回，聚在一起。想不到魔界绝顶剑客风之痕也到了。西神子笑了笑，致意：“歹势。本王是魔界之王，风之痕也疼着本王的。”
　　“杀生为护生！……”
　　远处又传来诗号。覆天殇带着鬼楼已经消散无踪。
　　刘离鹤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超度了所有来参战的菌尸。随后，她从半空中飘落。透明的身体慢慢恢复原样，惨白如纸，没有血色。
　　只有脸上那一朵代表燐菌感染的火纹，鲜艳又妖异。
　　素续缘飞身上去，抱住飘落的刘离鹤。怀中的她双目紧闭，身躯沉重得不似活人。
　　她的头发，一寸寸地变白，像是天上飘落了雪花，紧紧地染上她的发。
　　素续缘眼泪落下，滴在她脸上。“离鹤，你睁开眼看看我。”
　　刘离鹤浓密的睫毛闪了闪，挣扎着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素续缘俊秀温柔的脸。
　　“这……是我的头发吗？”她望着飘过眼前如雪般的发丝。事实摆在眼前了，她还能如何逃避。
　　“没关系。”素续缘心疼地说。两人安全落地之后，他直接印上她的唇，轻轻研磨几下，才抬起头：“没关系。”
　　“哈……”刘离鹤无力拒绝，苦笑着说。“刚刚听到了佛剑大师的诗号？”
　　敌人退散，她本能的求生欲浮现。此时，中了燐菌的刘离鹤，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佛剑分说。
　　“他会用佛牒削我。”刘离鹤虚弱地笑。苍白的小脸蛋上满是无奈，精致的五官挤出一个鬼脸。
　　“大姑。是我们吼。不要害怕。”两个人飞奔到他们面前。原来是秦假仙他们。
　　“大仔，佛剑的诗号怎么比我师尊的好用？才念了一半，鬼楼就吓跑了！我不服气！”业途灵颇为不满。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了！”秦假仙爆击了业途灵的头。
　　“感谢三位出手相救。”素续缘点头行礼。
　　“不用谢咧！你老爹素还真不知道给了多少钱，让大仔保护你。现在你伤得这么重，要扣钱了。”荫尸人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柳湘音被吓了一跳。见荫尸人样貌丑陋，她不禁皱眉，嫌弃地往旁边走去。
　　“我的伤不要紧。不知道各位前辈，能不能帮离鹤看看伤势。续缘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素续缘抱着刘离鹤，情真意切地恳求。
　　“这……”秦假仙为难了。
　　“求圣女救救她。”趴在一边无人留意的孟德文突然开口。
　　“吼？未死？让我踩死他。”业途灵兴冲冲地追上去，抬脚就要踩。
　　“慢着！”素续缘和刘离鹤异口同声。刘离鹤用力过度，扯动了伤口，低低地痛呼一声。素续缘心疼地抱紧她：“我明白。你别说话。”
　　“孟德文。你现在就滚。以后再让我们看见你为非作歹，必杀无赦。”素续缘冷冷地说。
　　柳湘音浑身是伤，哭喊着扑上来厮打孟德文。三口组见了直呼可怜。
　　“你还我父亲！”柳湘音哭的稀里哗啦。西神子皱着眉头心中直嘀咕：难道之前认为柳湘音是鬼楼卧底，是个误会？可他在遇到素续缘和大姑那天，明明看见柳湘音从那个充满燐菌的祠堂中悄悄走出来。
　　“柳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救救离鹤。”孟德文也不还手，任凭柳湘音打骂：“离鹤短时间里消耗过多的燐菌，她身体里的多色笙得不到燐菌刺激，已经枯萎了。不久之后，燐菌就会霸占离鹤，控制她。现在只有你的血能够代替多色笙，助她压制燐菌。”
　　柳湘音立刻会意，她血中是燐蛊，如果刘离鹤也像素续缘那样用过她的血，何愁他们不对她言听计从？
　　“滚！”素续缘下了逐客令。
　　孟德文也不敢再逗留，可别为了演戏真的把小命都丢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他回去鬼楼继续针对琉璃仙境，素续缘和刘离鹤之间将永远存在孟德文这个隔阂。
　　柳湘音仍在抹泪。
　　“放心吧湘音。”刘离鹤虚弱地说：“我不会用你的血。”
　　“你活多久，就当我多久的妻子。”素续缘也从未打柳湘音的主意，他和离鹤的缘分多长，他就有多久的妻子。“如果老天垂怜，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儿女。”
　　刘离鹤目光逐渐涣散，却还在甜甜地笑。
　　柳湘音万万想不到，本应该是掌握一切主动权的她，被无视和冷落。刘离鹤死了也不错，至少琉璃仙境少了一个帮手。方才所见，尸王的威力比鬼楼还要强。
　　幸好，素续缘根本无法承受失去刘离鹤的恐惧。眼看刘离鹤要与世长辞，他抱着刘离鹤走到柳湘音面前：“对不起。”
　　柳湘音眼泪唰地流下来：“我没事。续缘哥哥，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要娶我为妻。”
　　素续缘脚步一顿：“为何？”
　　柳湘音悲愤交加：“她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她徇私放走了她父亲。我还要豁出半条命来救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我最爱的人？这世上好事都让她刘离鹤占尽了？”
　　素续缘不敢相信地说：“离鹤方才耗尽了性命救我们。”
　　柳湘音摇摇头：“我已经挑了一件她最不难做的事，来当作救她的回报。我宁愿去死，也不会救杀父仇人之女。”
　　素续缘又惊又怒：“你怎么会存这般心思？当初我返回希罗圣教救你，是因为母债女偿有违人道。离鹤也认同。如今你却要她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付出生命的代价？”
　　柳湘音愣住了，她没想到，素续缘为了刘离鹤会如此追究到底。她把心一横：“我只是个俗人。我只接受这个条件。续缘哥哥，你杀了我取血救她吧！”
　　说完，她闭上双眼，抬头挺胸，准备慷慨就义。
　　“吼……大家不要冲动。素还真很快就来了，大家淡定点。”业途灵劝架。
　　“大姑！大姑！”西神子发现刘离鹤已经没了动静。
　　素续缘目眦欲裂：“柳湘音。我答应你。”
　　刘离鹤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素续缘终于摆脱了千年寡王爱情陪跑专业户，穿上了红艳艳的喜服，显得更加英俊潇洒气宇不凡。新娘子掀开盖头，是刘离鹤喜滋滋的脸。
　　“蛤？我不是在看新娘吗？怎么我又是新娘？”刘离鹤在梦里怀疑自己灵魂出窍。
　　“大姑。醒醒。”刘离鹤睁开眼，看见西神子满脸关心地盯着她。
　　“哎呀，把你的脸挪开点。”刘离鹤别过脸去，发现自己浑身酸痛，程度不亚于当初被蜀道行分筋错骨。
　　素续缘也进来了，他把刘离鹤扶起来：“离鹤。我们到琉璃仙境了。”
　　刘离鹤一看见素续缘，笑得像朝阳里的芙蓉花。“续缘，我梦见你成亲了。”
　　西神子笑容都僵了。他蹑手蹑脚退出房间，省得扫到台风尾。柳湘音最近已经疯了，她就住在不远的厢房里，随时进来开火。
　　“我一个人怎么成亲？不过现在离鹤醒了，可以准备了。”素续缘低下头去嗅她的气息。连日来的疲倦松懈下来，他心中涌动着积压已久的情意。这一路上可把他急坏了，不管离鹤是变尸王还是昏迷不醒，他都压抑着自己要亲近她的念头，不想侵扰离鹤。
　　可惜，如今离鹤刚醒，身体还需要调养。否则，他很想立刻成婚，再也不想拖了。“离鹤，我今晚想陪在你身边。可以吗？过分吗。”
　　刘离鹤脸红到耳后根。她怎么感觉到自己又有了心跳？
　　“过分吗？我们还没成亲，但是……”素续缘紧紧抱着她，低头用鼻尖在她肩窝处扫来扫去，哑着嗓子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