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风月》倾城白流苏

1、往事

　　九月初秋，暖阳洒在漫无边际的原野上。陈家村的村口坐着一个老跛子，一群孩子围着他听他讲故事。
　　“话说二十年前，天界与魔界发生了一场神魔大战……”正讲着，一颗青枣“咚”的一声砸在他脑门上。
　　老跛子哎呦了一声，朝斜上方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正坐在大枣树的枝丫上，是胡猎户家的女娃胡月。
　　胡月一边嚼着青枣，一边朝老跛子抱怨：“老跛子，云尧上仙和大魔王腾霄大战三百回合的故事都被你讲烂了，来点新鲜的。”
　　老跛子揉着脑门冷哼一声，不去理她。
　　胡月从树上跳了下来，“阿翁阿翁，不要恼我了，请你吃枣。”胡月将一把青枣塞到老跛子手里。
　　“老朽也不过活了七十年，知道的事情也就这么多。”老跛子忽而想到什么，凑到胡月耳边：“想听新鲜的，不如讲讲你家的故事？”
　　胡月奇道：“我家能有什么故事？”
　　老跛子挥挥手，打发了这群孩子，对胡月道：“咱们陈家村二十几户人家，除了你们胡家全都姓陈，你就不好奇是怎么一回事儿？”
　　胡月正准备追问，却听身后有人唤她，是胡溪和胡阳从山上打猎回来了，“阿月，回家做饭了，今天打到不少山鸡和野兔。”
　　老跛子拍了拍胡月的肩头，在她耳畔低声道：“月下小酌，方为人间美食。”
　　胡月了然于心，朝老跛子打了个手势，就跟着胡溪和胡阳回家了。

　　月上柳梢之时，胡月带着一坛桂花酒和胡阳一起来到老跛子家里。
　　老跛子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我已经备好下酒菜恭候多时了。”
　　胡阳给大家满上酒，催促道：“老跛子少废话，快讲吧。”
　　“二十年前，村里有位郎中名叫陈皮，他是锦娘的第一任丈夫。”
　　胡阳惊得站起身来，指着老跛子骂道：“你这糟老头子休要胡说！”
　　胡月连忙拉住胡阳，道：“哥，不妨先听他讲完。”
　　老跛子继续娓娓道来：“陈皮上山采药时，捡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头儿，探了探鼻息，见他还有口气儿，于是把他背回家中，交给锦娘照顾。
　　这老头儿在陈皮家里休养了大半年，好的差不多了，便对陈皮夫妇二人道：‘我本是天上的太上老君，在神魔大战中受了重伤，才跌落人间。幸得你夫妇二人相救。如今我该离去了，这枚仙丹赠与你们聊表谢意。你们一人一半，可长生不老。’说罢就驾着七彩祥云朝天上飞去。
　　陈皮喜出望外，对锦娘道：‘娘子，这种喜事应当庆贺一番，快准备些酒菜。’
　　可当锦娘做好饭再回来时，陈皮竟一人吞下仙丹，向天上飞去。”
　　胡阳又大骂道：“这陈皮真不是个东西！”
　　胡月问道：“然后呢？”
　　老跛子夹了一粒花生米，继续道：“陈皮飞升之后便一去不复返，可怜锦娘守了三年活寡。锦娘貌美心善，村里不少小伙暗恋她，可又惧怕陈皮突然回来不敢提亲。哪有人敢和神仙抢老婆？
　　后来，胡溪为躲避仇家逃到翠华山，遇见了上山采药的锦娘。胡溪无家可归，锦娘便收留了他。胡溪箭法了得，又勤劳朴实，给锦娘的生活改善不少。又过了一年，两人喜结连理，成了一段佳话。”

作者有话说

　　当我再次读到嫦娥奔月，这个故事突然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