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地光》贰林

5、第 5 章

　　“快点的，延诚磨蹭也就算了，毕竟讲究的每次出门都跟皇帝巡游似的，旺仔你今天是几个意思呢？”牟寻看着还磨蹭的没完没了的俩人，站得腿都快酸了。扫了眼抱着胳膊靠门框站着的老五。
　　老五冲他摊摊手，无奈的咧咧嘴。
　　“你俩十分钟内再不出门，咱们就不用去了，都快过点了，今天店里爆满，过了时间别想再能排上。咱几个就在宿舍吃自己吧”牟寻真是被这俩货气死了
　　“好了好了”旺仔站在镜子前缕着自己那比卡尺长不了多少的头发
　　“旺仔，就你慢，就你那快贴地皮的头发咋摸除了秃了也造不出什么型”牟寻说，他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别催了，头发就弄好了”旺仔终于离开了镜子去穿鞋，跟延诚一前一后出来了。
　　打车的时候，牟寻看着这俩货“你俩要不是时间不够，是不是还得贴个面膜，画个妆啊。俩糙老爷们臭美个屁啊，谁瞅你俩”
　　“得，就你和老五帅，我们不帅的还不能倒饬倒饬了”旺仔边上车边还了句嘴
　　四人打车其实特别不好打，尤其还都是大老爷们，司机可能是怕把车压爆胎。不过今天倒是运气爆棚，没两分钟就打到了。
　　旺仔因为最瘦被安排坐在后排中间这个最考验身材的位置，老五块最大坐在副驾驶，牟寻和延诚一左一右在后排。
　　“唉，别算上我啊，我就动作慢点，跟你这需要倒饬的不一样，请别我划拉到你的队列里”延诚摆弄着手机冲旺仔说了句。
　　“哈哈，旺仔，看着没，你自己一个梯队，真是被嫌弃的小可怜，来寻哥哥疼你”牟寻笑着说完抬起胳膊把旺仔搂着靠在自己身上
　　延诚看了眼他俩，嘟囔了句话，牟寻没听清，问他说了什么
　　“没啥，想跟旺仔换个位置”
　　“啊，一会就到了，没多远，你折腾屁啊”牟寻回了句
　　“嗯，我就随便说说”延诚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捅咕手机
　　老五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的几个人，皱了下眉头没吱声
　　“到了赶紧先点菜，我就定了房间，也不知道你们爱吃啥就没点，酒我是让老板提前留好冰镇的，一箱雪花绿棒子，还有4个小红星，够不够，不够我等会去超市买去”牟寻问了句
　　“差不多吧，不够再买呗，喝酒这玩意得看临场发挥，没喝呢谁知道能干多少”旺仔回了句
　　“嗯，不够再买吧，都轻点整，别忘了还有一轮呢”延诚也说了句
　　“啊，对，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行，够不够都这些吧，给小诚诚点发挥空间”牟寻笑嘻嘻的说
　　延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个店牟寻没来过，是别的宿舍的哥们介绍的，菜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关键酒水钱加的不多还可以外带，所以一直是他们大学城附近生意最好的店之一。
　　酒这东西喝得就是个气氛，订的虽然是个小包间，没有大厅里人声鼎沸，但小饭店的包间并没有多隔音，关上门也能听到周围几个包间的喧哗声，他们几个也开始侃天侃地，从导员有多狗说到三个教练谁最牛掰谁最狠，又聊到学校哪个系的妞最正，杨傻子他们宿舍的一哥们追到一个系花云云。
　　不知不觉酒就喝得差不多了，牟寻的酒量算是不错，不，得说是挺好，随了他爸。他爸除了夏天为了解渴，平时从来不喝啤的。52度的白酒，二两半的杯子，一口气能干6个，外号就是这么来的‘六缸子”。
　　牟寻感觉自己今天差不多喝了6瓶啤的外加1瓶二两半的小红星。还行，不算多，就是两泡尿的事，不过不能喝太急，不然一准得吐。今天这氛围，他喝得挺自在的，牟寻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今天可以超常发挥。
　　“哎呀我去，要吐你瞅着点啊，眼珠子撒尿的时候掉马桶里了吧，傻B”牟寻皱着眉头骂了句，对面这不知道是哪个包间出来的人，没等到洗手池子就开始跟个喷泉似的，吐得都崩到牟寻鞋上了。
　　“傻B，你他么骂谁呢”对面的喷泉抬起头眼珠子都红了，不知道是喝的还是吐的。
　　“谁傻B找骂就是谁呗，别瞅你爷爷了，捡骂的就是你，道歉不会吗？眼珠子掉马桶里，嘴也跟着进去啦，就你这B样，你爸当年咋没把你甩墙上呢”就骂架这事，牟寻从来还没服过谁，当然打架也没服过，可以打不过，但绝对不服。
　　可能是担心喷泉淹死在厕所，一个包间的门里走出来俩男的奔着喷泉过来了。
　　牟寻没所谓，反正单还没买，屋子那仨货也不能看着算账的挨揍。他抬头睨着对面的三个人，咋说呢。用后来从屋里出来放水的旺仔的话来概括，就是气势上拿捏得死死的。
　　“怎么的哥们，会不会说话啊，我兄弟喝多了，你还装B装的没完没了啦，是不是他么想找抽”对面出来的白衣男说，
　　“哟呵，傻B这玩意也他么是一窝一窝的吗，真长见识了。这B喝多了，嘴他么也没让人缝上啊，BB起来可来劲了，道歉还几把不会吗”牟寻抱着胳膊说完
　　“傻B，你他么是不是没完了”说这话的是另一个肌肉黑脸男，说完就过来推了牟寻一把，牟寻靠着洗手池旁边的墙上，肌肉黑脸男没推动，就顺势揪起了牟寻的脖领。
　　哎，喝酒还是误事啊，虽然没多，但还是影响了自己的反应速度，牟寻心想，这要是平时，没等对方抓住自己的衣服，应该已经先被自己一脚踹趴下了。
　　没等牟寻抬脚攻肌肉黑脸男的下盘，从包间出来放水的旺仔已经先冲过来给了他一炮拳。
　　“啊……”肌肉黑脸男一声惨叫，成功把他们包间里剩下的几个人召唤了出来，牟寻看了眼，一共4个人
　　完犊子了，对方有7个人，坨还都不小，队友不给力的话这他么估计得挨揍，牟寻心里琢磨着敌我悬殊，是不是应该技术性撤退或者抄家伙。还没等他把是拿离自己两步远杵在厕所门口的拖布还是拿离自己三步远的圆凳想明白时，老五已经把从包间里拎的凳子抡到走在最后的两人身上
　　延诚平时看起来挺乖孩子的，没想到下手也不比老五软，拿起门口的酒瓶子就往另一个落单的对手身上砸了过去，砸完就一脚踹倒了刚回身奔着他来的小平头。
　　啧啧，还好这家伙没喝多下手还有数，不然这瓶子要是奔脑瓜子去，非给对方开瓢了不可。牟寻也来不及想去拿哪个家伙式儿，抬起大长腿朝肌肉黑脸男扫过去。
　　喷泉可能是吐过的关系也可能是吓精神了，武力值快速回归，跟刚爬起来的肌肉黑脸男左右夹击牟寻，白衣男跟旺仔还抱在一起互殴，老五的战力值和他这个人一样靠谱，估计用不上两分钟就能把两个对手KO，延诚的对手除了被他一个绿棒子干趴下直哼哼的，就是小平头还站着了。目测，他们稳赢。
　　延诚几拳干趴下了小平头，正奔着牟寻冲过来想帮忙，老五那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场面一下静止了几秒钟。
　　老五的一个对手趁乱摸起了个酒瓶子，直接砸老五肩上了，如果不是老五反应快，可能砸的就是脑瓜子了。碎掉的玻璃片飞快地带着从老五脖子划开的伤口处的血迹落在地上。
　　延诚转身一步跨到老五战圈内，先抬腿把扔瓶子那傻B踢个跟头，然后按着另一个已经被老五打趴下还想站起来的那个照后背抡了两拳。问老五“有事没？”
　　“有事，疼”老五抬手摸了把脖子，有血不多，应该伤口不深。
　　牟寻和旺仔也被对方抽冷子的一瓶子干蒙了，虽然一开始延诚也给对方一瓶子，但延诚下手有数，虽然对方趴那没起来，但瓶子都没碎，自然不可能受什么大伤，又不是初中生高中生那么大的冲动少年，打个架又没仇哪有下死手的。
　　牟寻这下真被对面的这伙傻缺激怒了，拼着挨了对方一拳把肌肉黑脸男踹倒在地，揪着喷泉的衣服给了两拳，然后把喷泉抡倒在肌肉黑脸男身上。
　　眼看着战斗到了终场，饭店的服务员终于听到声音从楼下冲了过来拉架，牟寻看看哥几个，除了老五见血了，几个人没吃啥亏。服务员拉开他们之后，几个人检查过没落下什么东西就下楼买单。
　　要不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冲突，他们可能早就结束换地方了。人多果然是非就多，就下楼这会功夫，好像一楼也有两桌因为抽烟还是上错菜的事吵吵起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动手，感觉老板和服务员都习以为常了。

　　他们几个也没心思看热闹，毕竟还有个伤员正流着血呢，出了门牟寻就跑着去了服务员指给他们的药店，还好是24小时营业的，买了碘伏，又上了止血的药，然后贴上创口贴就完事了。
　　玻璃碎片划的伤口不大也深究破了皮没什么事，不过挨在左肩的这一下子，应该是挺重的，之前被牟寻打肿的地方淤血刚消掉，这伤就连上溜了。
　　“老五，明天去附近医院拍个片子吧，你这是流年不利吧，竟是血光之灾”牟寻看了眼老五的肩膀说道，
　　“没事，不严重，估计就是得继续淤血，你那瓶红花油都上供给我就够了”老五说，
　　“别，还是得看看，万一骨头有事呢，不能瞎搓油，再搓严重了”牟寻皱着眉说，
　　“要不，咱现在打车去医院，二院离的近点，半个多小时也到了，挂个急诊看看？”延诚说，
　　“对，先去医院”牟寻伸手拦车，
　　“不用，明儿我再去，现在就是急诊拍片子，结果也得明天才能取，去了也是白折腾一趟”老五上了出租车，报了延诚订好的酒吧地址
　　“哎，你这人，就是不去医院也别去酒吧了，这都快残了还喝什么酒啊”牟寻觉得哪怕不去医院也应该回学校，他有点担心老五的肩膀，毕竟架是因为自己才打起来的，老五的伤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放心，比这严重的伤都不耽误我喝酒，走吧师傅”老五说完催着出租车开车，
　　“得嘞，你真是硬汉，汉考克·老五”牟寻也没再犟

　　酒吧名字叫无限，是省城最大最壕的。延诚订的是一楼的一个卡座，能看到舞台上的表演，但又离舞台和舞池有段距离不会太吵，但牟寻依然被舞曲震得心脏直抽抽。舞台上一个摇滚乐队正撕心裂肺的在唱一首不知道叫啥名的歌
　　牟寻看着延诚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到声音，跟表演默剧似的。忍不住想笑，可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歌声又让他忍不住皱眉，可真太吵了。
　　这样的地方，牟寻是第一次来，他家在的镇子连个正经的KTV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酒吧，后来上学的县城也只是停留在KTV层次。而且还是县城小混混们的聚居地，像他这样的学生一般是不去的。
　　延诚趴在服务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服务员点点头走了，没一会拿了两打啤酒，还有两瓶洋酒，4罐雪碧。
　　啤酒都被开了瓶，牟寻拿起一瓶喝了口，因为吵得天都没法聊，要说句话就得趴人耳朵上，跟说悄悄话似的，要不就得急赤白脸地喊着说，累，还不如喝酒呢。
　　延诚拧开了瓶洋酒，往四个杯子里都倒上，举了举杯，大家都跟着举杯喝了一口
　　这玩意牟寻第一次喝，喝着倒不像白酒那么辣口，味道就那么回事，不过在这就得喝这个，看着洋气。牟寻抬头看见唱完歌走下舞台的乐队，没了音乐声，周围瞬间就安静了，让牟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聪了。
　　“哎，牟寻，你以前来过酒吧吗？”延诚见牟寻看着舞台问了句，
　　“没，我们那没有这样的酒吧。除了唱歌，一会还有啥节目？”牟寻又问了句，
　　“对啊，光唱歌有啥意思还不如KTV呢，有啥别的玩意吗”旺仔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哈哈，旺仔一会儿的节目你指定喜欢，别留哈喇子就行，不然太丢人，小爷可丢不起这个脸”延诚卖了个关子，
　　音乐响起来，挺舒缓的，三个穿着比基尼的女郎站到舞台中央，舞台上多了几根铁杆子，刚才的乐队唱歌时牟寻并没看见这三根杆子。
　　曲风一转，节奏感猛的变强。女郎们抬高腿在杆子旁边开始做出各种让人血脉喷张的舞蹈动作，牟寻楞了下然后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钢管舞，虽然以前没看过，但是听说过。难怪刚才延诚对旺仔说他会喜欢呢。
　　旺仔每天在宿舍能说十几个各种带色的段子排解自己的单身苦闷，虽然宿舍里大家都单身，但也没谁像旺仔那么饥渴。
　　牟寻看着旁边旺仔发直的眼神，似乎一个动作都舍不得错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舞蹈有多深的钻研呢，看着旺仔这样子乐得不行。又看了看对面的老五，老五倒是挺淡定的，眼神跟看刚才乐队没啥差别，似乎看了两眼就没兴趣了，只专心的喝着酒。
　　牟寻又侧头来看延诚的表情，心想延诚估计应该跟老五差不多，毕竟看过不止一次了，哪有啥新鲜感了，说不定这会和自己一样看着旺仔笑呢。
　　刚侧过脸去就看到延诚正在看自己，嘿，这是想看自己是不是跟旺仔一样流哈喇子呢。
　　他跟延诚对视了3秒之后，发现延诚的眼神还看着自己，感觉自己可能猜错了，延诚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把头凑到延诚耳朵边，问“你是不是要跟我说啥”
　　“嗯？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喜不喜欢看这个钢管舞”延诚好像被自己突然出声给问楞了，
　　“哦，还行吧，也没啥意思，不过旺仔挺喜欢，你看他，咽口水呢，估计不咽哈喇子就真淌下来了，呵呵”牟寻边说话边抬手想拍下延诚让他看旺仔，
　　“唔……”延诚哼了声，
　　牟寻回头嘴差点蹭到延诚脸上，才反应过来，刚才跟延诚说话俩人离得太近，幸亏延诚的手正捂着嘴巴呢，不然就尴尬了，好在嘴只是碰到延诚的手背。而自己的手刚才是想拍他胳膊，因为距离误差，应该是拍到延诚下巴那了，
　　“延诚，没事吧。坐太近，忘了，是不是拍你脸上了，还好没使劲，不然这不是打我们小诚诚脸了吗”牟寻笑着说，
　　“没事，幸亏你是先拍我脸了，不然你就得先亲我嘴上”延诚看着牟寻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木头，你看这个真的没啥反应吗”延诚指了指台上正倒挂在杆子上劈腿的三个舞女。
　　“哈，啥反应啊，这他么又不是片儿，我还能看硬了啊，也就旺仔这个饥渴的汉子能看得眼珠子都要飞台上去了，不信你问老五，那家伙比我还清心寡欲呢”牟寻看了眼无聊得喝着酒的老五，这家伙酒量挺猛啊，能一直喝。
　　延诚看得出来老五应该不是第一次看这种表演，全程都自在的很，还有点无聊的样子。他又看了眼牟寻，第一次看就能这么一点都不好奇？旺仔这样的虽然夸张了点，但正常的不应该是不时偷瞄几点嘛，毕竟穿着这么暴露的在白天的大马路上可见不着。
　　难道……跟自己……要是这样就好了
　　延诚没再想下去，而是举起杯跟几个人碰了碰

　　凌晨1点他们从酒吧走了出来，坐上了出租车，几个人才觉得耳朵终于放松了。旺仔还停留在对钢管舞女郎的兴奋上，一直说哪个女的身材好，哪个腿长……叭叭得牟寻都快不困了。
　　“唉，旺仔，你这嘴也太能叨叨叨了。咱们都从酒吧出来半小时了，马上就到学校了，你能不能把你的脑子从那三钢管上带回来了”牟寻打了个哈欠
　　“你是不是爷们啊，木头，你这样不行，满足不了女朋友，你以后还是挨踹的命，你得冲动起来，又不是老帮菜，得燥起来，浪起来”旺仔居然还教训起了自己，这真是叔能忍，婶不能忍。
　　“滚蛋，老子泡妞的时候，你还撒尿活泥巴摸脸呢，你当谁都像你似的，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是极品，你寻哥哥眼皮都不带抬的”牟寻说完付个车钱，扒拉了下已经睡着的老五，和正要睡的延诚。
　　“到家了，下车，别做春梦了”说完先开了车门下来，
　　旺仔跟在后面，延诚也下来揉了揉眼睛“哈……真困啊”
　　牟寻看老五没醒，又去拽开副驾驶的车门扯着老五“别装死了，再不醒就给你扒了扔校门口，让你明天上校刊头条”
　　老五被夜里的冷风吹醒了，听着牟寻的话眯着眼看他“小寻子，忘了前几天你五爷咋收拾你的了，是不是”
　　“嘿嘿，五爷，您老醒了，要不要小的给你按按”说完就去掀老五的T恤，被老五躲开了。老五反手来袭击他，牟寻跳着往宿舍楼跑。
　　几个人边跑边闹回到宿舍楼下，这时间舍管早睡了，好在他们早留了一手，把一楼的大门钥匙偷配了把，交给杨傻子让他帮开了门。回到宿舍几个人一身酒气，也懒得去洗漱，毕竟楼里早就熄了灯，摸黑也没法洗，脱吧脱吧就都躺下睡了
　　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旺仔的呼噜和吧唧嘴的声音，牟寻想着明天起来一定先让老五去医院，还要在9点前赶到之前找好的短促那报道，这7天下来小一千呢，能缓解不少自己的财政压力，想着马上要到手的钱，牟寻美滋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