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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司马懿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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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活动不辞而别之后已经一个多月了，司马懿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还好医院的工作一如既往地忙碌，忙的诸葛亮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师兄，我点了饭，一起吃吗？”
诸葛亮换下手术服回到办公室已经晚上九点了，元歌坐在办公桌前，见诸葛亮进来了便向他扬了扬手机，大大的笑容也掩饰不了满脸的疲惫。
“嗯、”诸葛亮连点头也懒得点了，喉咙里发出个单音节作为回答。
“午饭吃了吗？”元歌飞快地下了单，放下手机走过来，在诸葛亮身边坐下。
“吃了早饭。”诸葛亮闭上眼睛，头疼。
“彼此彼此、”元歌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里，“所以他还没消息？”
“习惯了、”
这家伙本来就很少联系他。
元歌笑笑，“你一会儿还有手术吗？”
“没了，三天没回去了，”诸葛亮点亮手机，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消息又按熄了屏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吃个饭回家睡觉，明天早班。”
“嗯，妥、”元歌点点头。
“你呢？”
“我昨儿刚歇完回来，一会儿去急诊室值班、”元歌自嘲，“哎，风水轮流转，你休息来我值班哟~”
诸葛亮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没答话，打算趁着空档赶紧补补觉。
……
诸葛亮不是没想过这个情况，毕竟这家伙半死不活躺在手术台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想过并不代表能够平静的接受。
“怎么回事。”诸葛亮正在进行术前准备，护士正在帮他穿手术服。
“枪伤，中了三枪，最近的那一颗离左心室不到两公分，手术难度很大、”随台护士说。
元歌离诸葛亮很近，极清楚地听见诸葛亮咬着牙骂了一句，
“这个傻逼。”
两人还没等到外卖就被通知紧急手术，患者名叫，
司马懿。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那个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家伙的时候，诸葛亮还是感觉心脏狠颤了一下。
“还好，没死透，还能抢救，”这种眼神元歌太熟悉了，师兄对这家伙的上心他也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打算缓和一下气氛，元歌一本正经地开玩笑，“都准备好了，师兄，你可以动手了～”
“嗯、”
诸葛亮脸上没有半分变化，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师兄，你太累了，要不我来吧。”
诸葛亮已经连续三天没好好休息了，身体明显已经超了负荷，况且这台手术本来也不应该由诸葛亮主刀的。
“不用，我没事。”
他的性命我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别人。
诸葛亮深吸了一口气，摊开手，
“手术刀。”
……
最后诸葛亮是被元歌抱出手术室的。
手术进行了近五个小时，很成功，只是主刀大夫累倒了。
诸葛亮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在休息室醒来的时候胳膊上还扎着针输着葡萄糖。
那家伙怎么样了！
诸葛亮一睁眼脑子里就是这句话。
元歌不在休息室，大概是去值班了。
忍着眩晕感和呕吐感，诸葛亮抬手拔了针头，针孔处溢出的血珠诸葛亮随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
刚站起来，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接倒在桌上，茶杯文件撒了一地，茶杯摔碎时，玻璃碎片溅起，划破了手腕处的皮肤，很深的口子，猩红的颜色很快地淌地满手都是。
“操、”
诸葛亮低低地咒骂一声，撑着桌子站起来，勉强地挪到自己的办公桌那边，从抽屉里拿了纱布草草地缠包住，缓了好一会才终于出了休息室的门、
“诸葛医生您怎么就出来了，”护士站的小护士看他脸色不太好赶紧过来，“庞医生嘱咐了让您好好休息的…”
诸葛亮抬手避开小护士想搀住他的手，“不用管我，去忙吧，我没事。”
诸葛亮自然知道司马懿在哪，那家伙可是ICU的常客。
洗手消毒换探视服的时候，护士看见了他手腕上还渗着血纱布，还是拦下了他，仔细地给伤口做了清理和包扎。
“7号床情况怎么样？”诸葛亮的声音平静到听不出半分情绪波动，与他平时查房无异。
“还算稳定，手臂处创口有些感染迹象，已经用了药，”护士帮他扎好纱布。
“好的辛苦。”
7号床位是特护病床，是单独隔开的一个区域，那个家伙在这张床上躺过不下五次。
诸葛亮在床边坐下，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
“傻逼。”
床上那人脸色还是很难看，诸葛亮面无表情地伸手在司马懿脸上狠掐了一下，多希望他能疼地跳起来骂他，然后告诉诸葛亮他是装的就为了请两天病假偷个闲，
最后怒斥诸葛亮搞砸了他的度假计划！
可，事情自然不是像诸葛亮希望的那样。
病房里太安静了，只能听见司马懿轻轻的呼吸声…
诸葛亮想起第一次和司马懿见面时的样子，那个穿着黑色T恤一脸阴郁的家伙和几个头破血流的小孩一起被救护车送到急诊室。
那时候诸葛亮还是个跟着教授刚进医院实习的小医生，纵使天资聪明也被教授发配到急诊室做些清理伤口和包扎伤口的活。
用老教授的话来说就是磨磨他的性子。
司马懿不是诸葛亮的第一个病人，却是他第一个结下梁子的病人。
听随车护士说，这小孩一个人把其他五个揍的满地找牙，路过的行人看到才叫的救护车。
诸葛亮自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从来就看不惯这些爱打架闹事的，在他的认知里，但凡上课好好听了叫也不至于做出这么野蛮的事情。
其他那几个小孩不是被打折了腿就是脑袋被开了瓢，直接送去急救室，而这个始作俑者还好好地坐在候诊室等着包扎，看上去屁事没有，也没叫嚷着说这疼那疼。
于是诸葛亮自然就认为这个家伙是施暴者，对他也就没什么好态度。
司马懿的胳膊和腰间大大小小有五六道利器划破的刀伤，其中腰侧那道最严重，看上去是有人用刀对着小腹捅过去，这个动作被险险躲开才划伤的。
创口很深，需要缝针。
诸葛亮拉开那人的上衣才发现，这道伤口流了很多血，可因为是黑色的衣服，再加上这家伙的脸上看不出半分虚弱的样子，谁也没有意识到竟有这么严重。
那道创口从左边腰间延至小腹，长长的一道伤口，起码要缝二十几针。
“有点疼，忍着点。”
诸葛亮用镊子夹了酒精棉帮他先清理创口，没有看他，语气也并不温和。
清理完毕之后，担心这伤口太大缝合起来会有很大的痛感，又补了一句，
“怕疼吗？疼就说话。”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这是司马懿对诸葛亮说的第一句话。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诸葛亮抬头看着他一眼，后者满脸的狠戾，回瞪他。
安静了三秒，诸葛亮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他本是好心才多问那么一句，既然不领情，那他从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所以当司马懿抄起折叠椅想动手打他的时候，诸葛亮脸上没有半分的惧意，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镊子针线扔进铁盘里，端起铁盘就往司马懿脚下一砸，叉着腰指着他鼻子就是一顿骂。
医闹？开玩笑？！
他堂堂医科博士还能被个小混混给医闹了？！
整整十分钟，不带脏字不夹粗话，句句扎心字字见血，最后的一句是：
“把椅子给我放下！让你动了吗，坐下！”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都看懵了，她们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诸葛小医生竟然这么厉害，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就凶的不行的小混混居然最后还听他的话坐下了。
“刘姐麻烦帮我拿一套新的镊子的线包。”诸葛亮喊到。
“哎、哎！好…”护士长刘姐应声。
诸葛亮沉着脸看向那个放下椅子重新坐好的家伙，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哈？吓唬谁呢！
越看越不爽，狠瞪他一眼，骂道，“看什么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小护士们看愣了。
那个小混混竟然真的听话要去捡了？！
“行了行了，你坐着，线崩了我懒得再给你缝！”
说是说的气话，诸葛亮也没想到司马懿真的去动手，伸手拉住他，自己蹲下把散了一地的东西收拾好。
包扎结束之后警察过来做笔录，诸葛亮这才搞清楚，这个凶凶的家伙竟然还是警校的学生，而事情的真相是，那帮被揍进急救室的小混混一个个都带刀，想以多欺少揍他一顿，结果没成想，五个人一起上也愣是没打过他，于是掏刀暗算，结果就被揍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
这家伙挺能打啊、
这是诸葛亮的第一反应。
所以是自己误会他了？
诸葛亮堪堪意识过来。
那、刚刚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诸葛亮回过神来的时候，司马懿已经不在他刚才坐的位置了，视线下意识地去找他，少年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只剩一个削瘦背影…
诸葛亮想叫住他，还没等开口，黑衣少年突然停了下来…
少年回头，视线落在湛蓝色头发的白大褂身上。
司马懿眼神深邃，这个小医生的样子被他深深地记住了，转身，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诸葛亮低头，继续整理手里的病人资料，
有一张被印上了些血污，字体张狂：
司马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