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孤独的对岸 ...
-
真理要结婚了，对象是时装界崛起的新星，收到多家历史悠久的名牌和大师青睐的鬼才，三谷隆。
他们早已将婚讯通知亲近的朋友和家人，包括昔日的东卍队友。
此时在等待室内，真理有点紧张地拉开更衣室的帘幕。
「怎，怎么样？还合身吗？应该没看到我的肚子吧？」
在外头坐着的小梓看见了她，立马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捂嘴，双眼噙泪。
「我的天，你也太美了吧。」
真理的一头暖棕色的长发被夹成法式大波浪，一部分被编成辫子盘上去，优雅知性。
她脸上的精致妆容更突显了她精致的五官，尤其是她那睫毛长而密的双眼，她有点害羞地笑着，看起来更美了。
与此同时，她线条优美的脖子上戴着三谷隆送给她的订婚礼物——与她瞳色相似的祖母绿项链，刚好衬托她精致的锁骨。
她身穿的纯白色鱼尾婚纱是三谷隆设计，并且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一手一脚打造出来的。 l
三谷隆以暗花做了背部镂空，隐约地尽现她白晢的肤色，而且通过独特精密的多样化剪裁，展现了她腰臀的美好曲线，在尾部的绉褶呈现了波浪形的柔美，与她的温柔婉约的气质相互映衬，也尽现了设计师的极致工艺和所花费的心血。
玛娜也很感动：「真理姐今天真的美哭了，哥哥看到肯定高兴的要命，他整副心思都放在怎么做到这件最完美的婚纱给真理姐姐了。」
露娜说：「哥哥肯定会看得舍不得移开眼，什么事都忘掉了。」
真理听见后内心一暖，刚刚的紧张好像被逐渐扫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
她羞涩一笑，逐一拥抱她的朋友们：「谢谢你们，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梦幻的今天，像童话故事一样。」
「等一下再哭吧，现在婚礼还没有开始呢。」小梓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明明她已经泪眼汪汪了。
「嗯。」
此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你先坐着吧，我去帮你开门。」
她点头，坐在镜子前望着穿上婚纱的自己，眼前的女人处处绽放着幸福的光采，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今天要成为幸福的新娘子了。
此时她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心想有人进来了。
缓缓走到她身后的是十二年不见的熟悉脸孔，他的一头金发被染黑，剪成了俐落的短发，近后颈的头发则被铲青，后颈也被刺上 了和式的纹身。
这是Mikey吗？她愕然捂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
「Mikey......是你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感受到她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眯眼笑了：「嗯。」他的笑容还是一如以往，只是眼神不再夹杂着她所熟悉的光芒，反而像那天从医院回家他问她的时候那样，有种平静和疯狂交替的混沌。
她的直觉反应告诉她，他已经变了。
「真理姐姐，好久不见。」
他走到她的旁边单膝跪下，伸手整理了她弄乱的裙摆，然后抬眼注视着她，这个角度让她觉得他仿佛在和她求婚。
「这婚纱果然是小隆亲手打造的啊，很美。」
他接着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右手：「不久之后这里就会戴上誓约的戒指吧。」语气有点微微的苦涩。
「Mikey......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你还好吗？」她瞧见他眼神疲惫，眼底充满着红筋，脸也瘦了，看上去没有以前那么好捏。
「你还是没变啊，真理姐姐。」他笑了笑，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托着，感受他眷恋的温度。
「你瘦了好多，有没有好好吃饭啊，还是那么挑食吗？」触觉传来了他下颚线的线条和脸颊的冰凉，她这才确认他真的瘦了许多，感觉他还是以前的那个让人操心和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嗯。」
「你还骑着那辆CB250T吗？」
「有喔，我都有好好打理。」
「好怀念啊，那时候你还带我去飙车，然后我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东卍。」真理抽离了他的掌心，轻轻揉了揉他的头，他的发丝很柔软 。
「你不去看看大家吗？」
他摇了摇头，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就待一会就走了。」
「是吗，这样啊。」她可惜的垂下眼眸，从Mikey的角度能看见她那长而密的睫毛，和那如春日氣息的湖水緑瞳孔，他没舍得眨眼，在心里面细细勾勒着这美丽的脸孔。
她随即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翻找身旁的包包：「对了，那封信是前几天武小道交给我保管的，他拜托我见到你的时候，就把它还给你 。」
他顿了顿，笑道：「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子，不用了，就放在你那里吧，我用不着看了。」
他站起来，整理好西装，一瞬间真理觉得在他身上看見以前的甚尔的影子，明明距离很近，却隔着一堵透明的厚墙。
他永远都说没事，用名为「强大」的保护色伪装自己的脆弱。
武小道交这封信给她时，凝重地跟她说：「虽然他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但Mikey肯定希望你能幸福，十二年前的他如此，现在的他也如此。」
她察觉他欲径自离开，于是叫住了他：「呐，Mikey，我看过这封信了。」
「你说：『十二年后的真理姐姐肯定和一个爱她的人结婚了吧，可恶，虽然有点不甘心，可是只要想到她幸福地在婚礼笑着，和喜欢的人建立家庭，有了孩子，我就很高兴了。』」
「......你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现在不会站在我身边了吗。」真理把压下喉头良久的话说了出来。
Mikey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看她，扬起了手挥了挥：「再见(さよなら)，真理姐姐。」
他轻声的说：「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真理看着他关上了门，心里满是苦涩。
其实当武小道那里知道了他的消息跑来告诉她的时候，她还很高兴他还活的好好的。
之后真理得知他是现在东京独霸一方、无恶不作的地下组织—「梵天」的首领，她沉默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离开了所有人，独自选择了这条癫狂的道路。
毕竟东卍是他的所有，他唯一的归处。
这样爱着东卍的他竟然捨棄了他的港岸。
她预知到他肯定来她的婚礼见她一面，所以她也准备好劝他再见大家一面，还带上了他存在时空胶囊的信。
真理只想这个孩子不要再那样孤独罢了，结果她是无能为力，让他再一次离开了。
她沉默的看向手里Mikey青涩的笔迹，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
Mikey打车回到梵天的总部后，进了他的房间，背部贴着房间的门缓缓滑下，他还是忍不住想她，一面也好，也想再见她一次。
可是今天她要嫁人了，穿上婚纱，在众人的祝福下跟爱人交换戒指。
他明明早上吃了鲷鱼烧，嘴里却很苦很苦，苦的他滴了几滴眼水。
他摸了摸脸，原来自己流泪了啊，明明他从不流泪，除了艾玛在她背后渐渐变得冰冷的时候。
他多么希望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可是他不能，他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异样的杀人冲动，他抚上了自己的脸，忆起方才从真理手心传来的温度，仿佛这样做就能让他这个内心空空如也的怪物好过一点。
他已经决定好要结束一切了，这样子所有人才能得到幸福。
很快了，他就能从这孤独的苦海中脱离。
Mikey闭上了眼睛，隔壁房间折磨人的惨叫声，成了他的安眠曲。
他睡醒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眼神彻底变回原来的梵天首领那样无情冷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孤独的对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