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养成记》泽居子

10、第 10 章

　　李生很快就开始了木工的入门学习——刨木头。
　　要将木头刨得平整、光滑，非常考验木工的耐心与细心，必须要沉得住气才能将木头上的毛刺一一刨除。
　　李生学习木工活的时候，李一是不能在一边观看的，她不由地有些担忧，毕竟之前李生的一切技能性的学习大多是自己教的，有些他不理解的话也是自己做的翻译。
　　怔愣了一会，李一忽然惊醒：自己这种老妈子的心理是怎么回事！李叔肯定会好好教导李生的，自己操什么心！
　　抖了抖衣服，李一逗起了小宝，不让自己再在老母亲般的担忧中沉沦。
　　但是到中午烧饭的时候李一就知道了李生这一天的学习进度——送到厨房来的一大堆木屑明显比往日里的量多了好几倍，暗示着李生刨废了好几块木头。
　　万事开头难嘛，李一已经想好了安慰李生的话。
　　之后的几天里，送到厨房用来烧火的木屑量在逐渐减少，不过李一已经不用靠这个来判断李生的学习情况了，因为李生每天结束工作后，都会向李一详细地描述今天的学习内容。
　　“李叔说我用力的方向不对，浪费了好几块木头……”
　　“李叔说今天的饭有点老，是我刨了太多的木屑让火烧得太旺了……”
　　“今天李叔夸我了，说我比李二当初强多了……”
　　“李叔说我再刨几天木头，就可以学做工了……”
　　……
　　随着送到厨房的木屑逐渐恢复到正常分量，这一天，李叔终于在饭桌上夸奖了李生，并宣布他可以进入到下一阶段的学习了。
　　“李生这孩子属于入门慢，上手快的，学新东西虽然慢，但是一旦掌握了，那进步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而且肯用心，比起李二这个光会说话的可强多了。接下来就可以开始联系雕工了。”
　　李生笑呵呵地接受了李叔的一番夸奖，并且开心地多吃了一碗饭。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生的生活非常地充实，大部分时间跟着李叔学习木工活，剩下的时间就是开垦屋后的荒地，以及和李一聊天。
　　李生垦荒地的时候，李一就在旁边坐着编篮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倒也不觉得累。
　　就是李生播种子的时候总有个怪毛病，撒一些种子就得停下来低声地碎碎念一会，李一问他他还不好意思说。
　　“没有呀，一一你看错了。”这是被李一叫到了跟前问话还试图撒谎逃避问题的李生。
　　李一静静地看着他，悠悠地说了句，“阿生，不能说谎哦~”
　　一击秒杀。
　　被李一灌输了撒谎不是好品质的李生毫无抵抗力地坦白了，“我就是让他们快点长大……”
　　“那你能不能说一遍给我听呀~”李一突然起了刨根问底的兴趣。
　　李生抬头看了眼李一，眼神里带着点小挣扎，低下头又纠结了良久，才小声地开口了。
　　“小种子，快快长，长大我们去换钱……”
　　看着李生帅气的脸带着写害羞念出童谣般的话，李一愣了一下……可真可爱啊~
　　李一用指尖轻轻推了下李生的额头，“小财迷~”
　　听到李一带着善意的笑声，李生才终于从内心的窘境中解放出来，又抬起头认真地叮嘱道：“一一，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呀。”
　　他也知道和种子交流这个行为有点幼稚，但是他总希望种子们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然后真的飞快长大，于是就念出了声……毕竟心声这种东西也不知道种子们能不能听见，还是说出来比较靠谱。
　　李一同样认真地答应了，李生的事情她从不会和人说，自己知道他是个真诚又可爱的人就行了。
　　“对了，你这几天不是在和李叔学习雕木头嘛，为什么没见到你们雕木头的废料？”这几天拿来烧火的木头都不像是雕刻过的。
　　“这个……”李生内心在叹气，为什么今天一一的问题都这么的难以回答。
　　看到李生一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捅破小秘密，脸上甚至来不及做出对应的表情只能用呆愣表达内心的震惊的表情，李一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便佯装叹息道：“哎，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哎……”
　　“没有的没有的，”听到李一的叹息，李生也没来得及去想她说的完全是句玩笑话，马上就丢盔弃甲，“一一，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屋前，房门只是虚掩着，看看房门又看看李一，李生内心还是有一些犹豫的。
　　李生的犹豫让李一犹豫了，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李生虽然和自己走的很近，每天的事情都流水账一样说给自己听，但是也不应该要求他什么都告诉自己。（仿佛一位意识到孩子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的母亲的内心独白）
　　李一正准备说算了的时候，李生也终于消除了内心的最后一丝犹豫，推开了大门走到床头掀开了被子。
　　被子底下是六个形状不规则的木头，一字排开。
　　“这几天练习的木头都在这里了。”
　　拿起这几块形状各异的木头，怕自己看差了伤了李一这个新手的上进心，李一琢磨了老半天才谨慎开口，“呃…这个是，人？”
　　第一个木头块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但后面几个的线条还是有点像人的身体曲线的，特别是最后一块，从上到下由弯曲的线条大致分成了三段，最上面的那一段还有两个小窟窿，大概是眼睛吧？
　　看李一都猜出来了（并没有），李生也就不隐瞒了，“我本来想刻一个一一出来的，但是我的技术还太差了，一点都不像，所以就没有给你。”
　　“那怎么不拿去厨房烧了？这么些木头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呀。”
　　“因为我刻这几块木头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要把他们雕刻成一一的样子，即使最后一点都不像，可是我知道它们是一一，所以我不想烧掉。”
　　李生拿起最不像的那块木头，爱惜地抚摸着，“等以后我的技术好了，就把这些都重新雕刻一遍，然后再送给一一。”
　　“你刻我干嘛呀？”阿生才刚学习木雕，应该从小猫小狗这些简单的开始练习呀，人型也太难刻了，多打击人积极性呀。
　　“因为李叔说最好是选择自己最熟悉的东西来练习，这样子心里有个画像，刻出来也更容易些。我想着，我最熟悉的不就是一一你了嘛。而且我觉得等我刻好了送给一一，你应该也会开心。”李生照实描述着自己当时的想法。
　　听着李生这番话，李一感觉一阵窝心，有种自家辛苦拉扯大的孩子得到了一块糖却想着家里的老母亲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对上李生的俊脸，老母亲心态瞬间就变成了小少女的羞涩。啊，自己是李生心中最熟悉的人，想想有点羞涩啊。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李一又随口问道：“那李叔就同意你刚开始就刻人了？”
　　“呃…”李生仔细回想了一下，“李叔当时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说随我。”
　　李一：“…”
　　“那这些木头现在可以给我吗？”
　　“不行！”李生立马摇头拒绝了，“这些都太难看了，我拿不出手…等我刻好了再给你。”
　　“可是，以后你刻好了就都是好看的样子了，我想要留一个现在的、丑丑的木头，就当作是记录你的雕工的进步过程。”女孩子嘛，总是喜欢搞些形式。
　　李生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那好吧，这个给你，这是我目前能雕的最好的了。”
　　李一收下了最新的，也是最看得出人型的那个木雕。
　　接下来的日子，为了能够早日雕刻出完美的一一，替代之前给李一的那个丑丑木雕，李生练习得更刻苦了。
　　于是在李生第一次发工资的这一天，他终于刻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像，虽然并不完美，但已经有鼻子有眼也能看出一点李一的样子了。
　　对于李生能够在一个月里就从刚入门到能完整雕刻人像，李叔也是乐开了花。
　　“阿生这孩子呢，手指非常灵活有力，而且刻东西之前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一个画面在了，很有天赋啊！”说着大力地拍了拍李生的肩膀，借此表达自己的赞赏与喜爱。
　　李生眼睛亮金金的，毫不谦虚地接受了李叔的夸奖。
　　“来，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李叔又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交到了李生手里。
　　李生的眼睛更亮了，接过铜钱用力地冲着李叔鞠了个躬，“谢谢李叔！”
　　“这钱你打算怎么花呀？”李婶问了一句。
　　李生早就有了打算，“拿十文钱买小鸡仔，剩下的攒起来。”
　　养鸡是当初一一给他出的主意，小鸡仔的价格他早就打听过了，一文钱可以买一只，想法和规划早都有了，就等着今天的资金到位了。
　　“哟，阿生你这就开始攒钱了！”完全没有自己私房钱的李二羡慕极了。
　　当然！我可是要给一一攒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