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八》月海妖后

5、第 5 章

　　至今，罗晓夕也不知道那封匿名信到底是谁发的。

　　母亲的病当时已经无药可救，只是在捱日子。

　　使用治疗舱之后，情况确实有极大的好转，罗晓夕兴奋地下了好几单，买了各种各样的裙子给妈妈。

　　第二天晚上，那些快递就到了。

　　罗晓夕拿着快递走进家门，看见母亲愣愣地坐在客厅里。

　　她一边找剪刀拆快递，一边说：“妈，过来，试试裙子。”

　　母亲这才有了反应，她缓缓抬起头：“裙子……能退吗？”

　　罗晓夕听语气不对，她拿着一条裙子过来：“怎么了？你看这裙子多好看……”

　　说到一半，手中的裙子和剪刀一起掉在地上。

　　原本已经恢复为人类皮肤的双腿上，又重新覆上了厚厚一层青黑色的鳞片。

　　照射达成的效果是暂时的，最多维持二十四小时。

　　想要根治，只能进入晨新集团，寻找那只盒子。

　　罗晓夕找到导师的朋友，请他帮忙，把自己介绍进晨新集团，避开冗长的招聘流程。

　　在数据中心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在内网和凌峰的电脑里，没有一点关于“盒子”的线索。

　　现在，就要看研究中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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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中心刚刚结束了一场与财务部的鏖战。

　　整整两个月，双方经历了：申请、分析、开会、驳回、再申请，再分析……

　　如此这般，已经循环了四次。

　　整个研究中心上下都不好过，实验没心思做，报告没心思写，整天就跟PPT较劲。

　　当罗晓夕被研究中心主管领着进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人的电脑屏保：

　　三根香被点燃，插进香炉。

　　香炉迈开三条腿，在路上狂奔。

　　在佛祖、观音、太上老君、文财神、武财神、上帝、圣母玛丽亚、宙斯、赫尔墨斯，以及等等不认识的神身边路过。
　　最后还有一个活人的脸，看起来像研究中心主管老丁。

　　罗晓夕下意识转头望向身旁的老丁。

　　“没错，是我。”老丁挑了一下脑袋上不多的毛发。

　　“大家也就是盼着能赶紧通过审批，免得再受折磨。”

　　罗晓夕仔细了解之后才知道，研究中心并不只有一个项目组。

　　目前，研究中心有三十多个项目在同时推进。

　　项目进行到一定的时间，会进行评估。
　　大概率会成功的，再申请经费会很容易。
　　一直没有进度的，基本就是凉了，全组就地解散也有可能。

　　大公司的工资也不是那么好赚的，现在都不兴当螺丝钉了。
　　大家都是万虫罐里的一员，只有蛊王才能最后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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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会议室的时候，凌峰告诉罗晓夕：“今天没什么事，到时间你就下班。”

　　等他开完高管会议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半，赫然发现罗晓夕还在位子上。

　　“你怎么还没走？”

　　罗晓夕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头：“这些资料都是保密的，不好带回家，想在这里做完。”

　　凌峰随手翻看了桌上几份文件，惊讶地问：“你做了几个项目组的预算申请？”

　　罗晓夕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是整个研究中心的吗？”

　　凌峰忍不住笑：“三十七个项目组，都交给你报，就算你不做我的秘书，也忙不过来。”

　　“啊，是这样吗？可是，我都答应下来了，不做又不好。”罗晓夕微微低下头，满脸为难。

　　凌峰把三十七份报告简略扫过，从中挑出一份：“这个吧，项目描述清晰、不需要马上处理，已经通过第二次临床，很快就可以送批。”

　　“我……我想做这个。”罗晓夕捡出另一份。

　　正是老丁的项目组，治疗基因病的靶向药物。
　　重大不利因素有：
　　1眼看着就快没钱了。
　　2近两年多，没有一次实验成功。
　　3有另外两个项目已经快要通过审批，一定会优先选择它们。

　　“不能算没有成功，只是没有达到即定目标，但是他们每次都会发现新的东西。”

　　大概类似于企图酿酒，最后酿出了醋。

　　“能每次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就说明他们是有这个运气的，我相信他们。”

　　罗晓夕仔细把其他组的资料一一收起，锁在资料柜里：

　　“再说，我自告奋勇去替他们做这事，接下的活都推了，最后挑一个最简单的，以后我还怎么在公司立足呢？”

　　凌峰看了一眼时间：“有人来接你吗？”

　　“没有呀，公司这边打车很方便的。”

　　“我送你吧，前几天网约车刚出事，小心一点好。”

　　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主要是凌峰在说，他说起学生时代的种种趣事。
　　罗晓夕听了许久，觉得自己什么也不说不太好，就说了一个流传在程序员中的笑话。

　　说完之后，她忽然想起，这个梗太冷，非专业人员听不懂。

　　刚想解释，凌峰却笑了起来，还很自然地接住了梗。

　　“原来你也知道？”罗晓夕十分惊讶。

　　凌峰对外的资料，是商学院毕业。

　　“一点个人爱好。”凌峰微笑，“以前会修电脑，是很容易得到女孩子欢心的。”

　　“是吗？哈哈。”罗晓夕笑得十分真诚。

　　凌峰轻轻踩下刹车：“不过给你修电脑的话，会被你嘲笑水平太差的吧。到了，小心点。”

　　罗晓夕这才注意到，车已经停在她家楼前。

　　并没有出现“我能不能去你家喝一杯”“能不能请我到你家坐坐”之类的香艳故事。

　　罗晓夕上楼，进屋，按亮客厅的灯，这才听见楼下传来引擎的声音。

　　凌峰担心她的安全，直到确认她平安进家才离开。

　　罗晓夕望着窗外那一点消失在黑夜之中的车尾灯，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的另一套房子，母亲并不在这里。

　　一切都因为，她当年带母亲去医院之后的当天晚上，就有人要绑架她们母女。
　　幸好警察来得及时才没出事。

　　之后，她带着母亲换了城市居住，母亲终日不出门，自己也不得不处处提防，时时小心。

　　罗晓夕其实是一个很热情的人，但是她不知道，当初企图绑架她们母女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只隐约猜到，也许与母亲的病有关。

　　她不敢与旁人往来太多，生怕言多必失，说错什么，引来大祸。

　　她不得不收敛起性情，硬生生地把外向开朗的自己完全压抑住，变成内向沉闷的样子，这样可以避免绝大多数社交。

　　只有在深网上，她才能放飞自我天性。

　　罗晓夕登上深网，查看关于二十年前昆仑秘道相关的资料。

　　忽然跳出一条私信

　　【拼夕夕求砍价】：你那号是几百年都不上的吗？赶紧看一眼我给你发的。
　　【四四】：这次又是几条？
　　【拼夕夕求砍价】：看了就知道了。

　　罗晓夕登上虚拟号，一条未读消息，是一个链接。

　　那是一个户外俱乐部联盟内部小程序，他们想探一探传说中的昆仑秘道，自家有领队资质的人不够，想问问友商们有没有人有兴趣。

　　这是商业考察性质，如果这条路走通了，将来就会是一条旅游线路。

　　对参与者要求非常高。
　　有野外生存经验和高原连续户外徒步经验是基础。
　　另外，攀岩级别要达到5.15c或是V16
　　精通安全绳使用。

　　如果要参加，不仅要带相关证明，还要当面考核，免得有滥竽充数，纯凑热闹的人跑过去，结果一命呜呼，大家麻烦。

　　计划出发时间是一个公共假期，加上罗晓夕这段日子攒下的调休和年假，应该足够了。

　　当面考核的时间，定在周六，罗晓夕换了一身利落的装束前往指定地点。

　　她看见有一个人，正背对着大门，与那几个户外俱乐部的领队说话。

　　那个背影，是那样的熟悉。

　　她转身想走，却被一个领队看到，热情招呼：“你也是来测试的吧？这边~~”

　　那人转过身，果然是凌峰。

　　他眼里的惊讶不比罗晓夕少：“原来你也喜欢户外运动？”

　　“嗯……”罗晓夕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立了一个社恐人设，并希望凌峰尊重她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