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ke（1.三井篇）》暮冰朝雪

10、第 10 章

　　第十章

　　“后悔，我后悔什么？”他的语气比刚才更加疑惑了。

　　“啊呀，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要我怎么说你嘛！”难道非逼我三井寿在你面前宣告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垃圾么：“你要是后悔和我这样一个垃圾在一起，现在说还来得及啊。快说，你要是后悔的比我晚，可不作数啊。”

　　虽然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着，但是我的心却缓缓地向下沉。呵呵，我不会后悔的，我不会强迫你跟我在一起，如果你真的后悔了的话。

　　“呵呵，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刚才只是在想，你的叔叔真的太过分了！”突然握住我的手，手背覆上的温度让我一惊，抬起头，是那个老实人阳光般的微笑。

　　我承认，我立刻被催眠了。虽然，虽然我担心失望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但是我却无法把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

　　“三井，你千万不要那么想，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我相信如果我们努力的话什么困难都会过去的，真的。”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耀的光芒，我知道我不能怀疑他的话，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抗拒他给我的任何表情任何话语。

　　“……”望着他坚毅的表情，我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三井我永远都不会把你当作那种人的，所以，所以你在……你在工作的时候也不要看低了自己。你知道么，三井你用功听课的样子真的让我很感动，还有你拼命念书的样子真的让我很震撼，你是最强的，相信我。”

　　“这是真的吗？”我觉得我黑暗的心灵一下子便被这缕阳光穿透了。我一直在怀疑，但是，却一直看见他深信不移的表情。

　　“是真的，三井，我愿意永远都陪在你身边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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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叔叔的酒店。看到叔叔已经在酒吧的不远处等我，我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过了。

　　突然想要反抗，突然对那些针刺的痛苦不再害怕。

　　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人，那个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执着的人。

　　“小寿啊，你可终于来了啊，前几天跑得比什么都快，只赚了一点点钢琴小费的收入，今天是不是要补回来了啊？”

　　我没作声，但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抗拒，所以我还是向试衣间走去了。

　　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听到老头子狂妄的笑声，仿佛几根芒针正刺着我的耳膜。

　　“哼，跟我斗，这几天害得老子少赚了多少钱，一次一次全都要你补回来！”

　　走进试衣间，我僵硬着身体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毫无意识的从兜里摸出一包烟，为自己点上一根，狠狠地抽起来。

　　“哟，小寿，你今天是怎么啦？”几个兄弟走到我的面前摸摸我的头发说道，带着半点疑问，半点戏谑。

　　“没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还不赶快准备，小心我的叔叔一会惩罚你们！”

　　“哈哈，小寿今儿是怎么了，很火大呢，消消气先。”不知道是谁递给我一杯果汁，我接过来便一饮而尽。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竟然给我这种东西！果汁是给女人喝的，你们应该给我啤酒！”的确，一杯果汁的确不能消灭我心中的怒火。

　　但是，他们并没有生气，因为我知道他们半带着戏谑的询问没有一丝嘲讽。抓抓我的头发，简单说笑了几句，便都离开试衣间，各自做各自的工作去了。

　　刚才这里闹得要命，现在又安静的要命。唉，真要命！

　　我拿起试衣间里的一件衣服，走到镜子前面，放在自己的身前照了一下。然后继续回到衣架旁，拿起另一件衣服，走到镜子旁边又照了一下。一件接着一件，一次接着一次，像是机器在重复同一个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大脑完全空白了。完全看不到镜子里的我是什么样子，我只看得到那个人温暖的微笑。

　　对不起……

　　对着镜子，我低下了头。然后继续走到衣架旁边，拿起下一件衣服去照镜子。

　　一秒，又一秒，再一秒……我在心里默默数着，一秒就像一年。

　　不要来，不要来，不要来……我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对上帝祈祷。上帝啊，我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虔诚，所以就求您答应了我吧！

　　但是，正在我祈祷的时候，试衣间的门被强力的撞开。一个强大的力量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往门外拖，而我做不得半点反抗。

　　“哼，你在拖拖拉拉的做什么？知不知道有个客人点名要找你，人家已经等了很久了！破坏老子的生意，小心老子让你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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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真他妈烦人。”被叔叔推进房间，我还没忘记转过头在心里骂一声。

　　希望他快死，希望他全家快死，如果不能快死那我祝他全家快死。

　　算了，还是识相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理了理头发，然后准备转身对客人微笑，脑海中已经想好了数句让人的鸡皮疙瘩足够掉满地的情话。

　　“唉哟，亲爱的，您怎么来啦，我都……”

　　但是我的“我都想死您啦”这句话没有出口，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一震。

　　来到我面前的人，竟然是木暮！那个傻瓜直勾勾地盯着我，想起刚才放荡的话语，我的脸瞬时间变烫。

　　嘴巴张成了“O”型，但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只能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看着他。我站在门口，他站在床边，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喂，你怎么来了？”意识到我两腮的肌肉正在痛，我又恢复了原来的语气。虽然是在不经意中说出，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来。

　　“喂，你真是个傻瓜，你到底要我说你什么才好。”我走近他，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床上，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下。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你要把我活活气死才甘心。酒店的消费很高的，尤其是这种服务，喂，你到这里来光顾我那你平常吃什么？”

　　抱起胳膊，我在等他说话，但是他依然盯着我的脸。天啊，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看我什么。难道刚才的那句话这样不堪？但是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工作的啊。

　　“啊，我不知道……”唉，傻小子就是傻小子，一连老实的低下头去，像个犯错的孩子。

　　“好了好了，这些钱你拿去好了。”我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放在他的手里。这里面的一部分是学校发给我的补贴，另一部分是我私藏下来的小费。

　　本来打算给自己赎身用的，我在心里撇撇嘴，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竟然把这救命钱掏出来给他，白痴还真是会传染。

　　“其实，其实我是不想三井同学不开心啦，我觉得三井同学在做这种服务的时候一定觉得很委屈才对……”

　　低着头，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犯错的孩子一直不敢抬起头来。

　　但是，我真的很想让他抬起头看看他的表情。只不过，他低着头的样子就让我心动不已。

　　让人忍不住想要许下一生疼爱他的诺言。

　　“算了算了，别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让人恶心。”我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的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而我也注视他的双眼。我承认我很自私，我想在这目光中寻到我许下诺言的理由。

　　眼神中闪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却又在不停闪烁着、闪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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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怎么不敢看我了，我有那么可怕么，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用邪邪的眼神盯着他，我靠近他的身体。

　　他只比我矮七八公分，这个高度，正合适。

　　呵呵，我又想些有的没的了。

　　用最坦然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我欺上他的身体。我的脸慢慢靠近他的脸，五厘米，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

　　还有一毫米我的鼻尖便能触到那个傻瓜的鼻尖，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而他的目光起初在闪躲，后来在我的注视之下，慢慢与我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脸颊上爬上两朵红云。我想，这个傻瓜也知道靠的这样近意味着什么吧！

　　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饱含温柔的、充满诱惑的、让我心动的。我继续向前靠近着，欣赏着他俊美的脸庞，欣赏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像是要蹦出我的胸膛，而他，我相信一定和我一样吧！

　　但是，他却没有拒绝我。目光中掠过一丝害怕，但却闪耀了一道触动我心房的光芒！

　　在我的唇马上要与他的碰触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三井寿，你是何许人也，不过是垃圾中的垃圾。你如此阴暗，一身肮脏，又有什么资格去玷污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呢？

　　刚才你还想要守护他一生的，不是吗？

　　他给了你一切，给了你新的生活，给了点燃你的希望，你就要这样回报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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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浮起一丝邪恶的微笑，我向后退了一大步，抱起胳膊对眼前这个无措的人说道：

　　“亲爱的，你今早洗脸没洗干净。”

　　“啊？”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木暮的脸瞬间变成红色。在连续遭受到我的两个“谎言”之后，很显然他承受不住了。

　　嗯，我承认我很邪恶，我猜刚才他一定是准备好了吧，那如果我当时没有向后退那一步的话，我们就真的……

　　“行了行了，快拿着吧，一直在盯着我，不晓得在抽什么失心疯。”我把他握着钞票的手向他的方向推了推，故意用拽拽的语气说道：“酒店的消费很贵的，你付不起小心和我一样被逼陪人家睡觉。”

　　“可是……”他却将折叠钞票往我的方向推了推。抬了抬眼镜，木暮试探着说道：

　　“可是这些钱对三井同学来说一定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