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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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朝自开国起便是文官掌国。两百年历史中，能称得上中流砥柱的文官数不胜数。不说开国太师，也不说前朝右丞，就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令，都得博通古今，上知哮天犬几颗牙，下晓马王爷几只眼。
文官兴盛，打仗自然缺人。以至于三千散兵在城下打得酣畅淋漓，帐中大帅兵书翻得手忙脚乱。
凭着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和大帅出其不意的兵法，茂州城竟意外守了两天。最终还是不敌吐谷浑精兵强将——主要是人家有个能脱稿上阵的主帅。
自那以后，皇帝昭告天下，不仅每年春秋两次武选，宋朝百姓不论出身，管你之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还是打家劫舍的毛贼，只要从军入伍，为捍卫祖国领土主权尽一份微薄之力，前尘往事一概勾销。
于是每年的两次武选被选入《大宋国最受欢迎节日排行榜》 ，位列第二。第一是皇帝老儿的诞辰。
武选这东西，年年都一样，兵部做惯了，没什么好操心的。只是今年资金短缺，皇上又为加强征兵力度，要求报销应试者来回盘缠。周侍郎接到通知，在心里骂了一百遍狗皇上，又不得不绞尽脑汁找皇上要钱。
三月的天亮的不早不晚，西边的月牙隐隐悬在天上，东边的太阳就冒了个金边。
鸡刚叫了三遍，宫里的小土狗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作一团。这年头狗比人金贵，三只小狗崽子今年才生下来，也不过刚会跑的年纪，被皇上捧在手心里那么养着。喝最好的羊乳，吃最贵的狗粮，在全国最贵的地皮上撒欢，有最牛叉的人撑腰。
周侍郎看着从眼前滚过去的三团，心中正有感而发，突觉靴子踩上了什么黏糊糊地东西。他下意识一捻，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身后专门照顾三小只的女官一脸歉意地叫了声“周大人”，带着手套的手在扫帚上不安地摩挲，瞟一眼地面，又匆忙看一眼周大人。
“周大人，劳烦您，抬一下脚……”
周大人早上刚踩了狗屎，上朝后才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
直到所有国事汇报完毕，周侍郎还是没张开嘴管皇上要银子。就在以为今天没戏了的时候，张学士卡着下班的点领进来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一红一篮；一个温顺乖巧，一个谦和儒雅；一个盛装，一个布衣；一个一颦一笑皆娇俏，一个举手投足尽温良。
“陛下，举国上下，能对上陛下七言绝句的，共一万三千二百零七人，答案对得上的只有两人，都在这了。”张学士交上铜签，算是完成任务。
皇上本来泛着春困 ，想早点下朝回书房补个回笼觉。接过公公呈上的两张卷子，喜不自胜。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隐隐传来淡淡的烤地瓜香。
地瓜女团此刻在大殿上跪着，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大场面，跪姿端正地令人发指。
自打世木进京交了卷子，便整日在大街上游荡。瞧什么都好玩，见什么都想要。几天下来攒了一堆小玩意，把前世木先生半辈子的积蓄造了个精光。
世木正盯着一个耍杂耍的，想着怎么能赚到今天的饭钱。喷火，吞刀，耍剑，还有一个胸口碎大石。世木想了想，觉得还是饿着活得久一点。
从人堆儿里挤出来，躲过了几个讨赏的碗，从人缝儿里看见一个有点熟悉，却比记忆中大一号的身影。
与文莉的相认用了不到三秒。世木瞬间从孤苦无依流浪儿变成欢天喜地富家女。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共同走上仕途。
直接封官是不可能的，凭一句狗屁不通的诗让满朝文武折服更不可能。
于是皇上决定多来几句。
“能对上朕的绝句，二位姑娘定是才高八斗。为了向众位爱卿展示二位的才华，也证明朕识人不错，对几个对联吧。对上了，朕自有封赏。”
爱卿们一方面想见识见识两个小姑娘的才学，一方面也是实在没办法，一个个耷拉着脸陪皇上加班。
“第一个上联，氢氦锂铍硼。”
“碳氮氧氟氖。”世木先生很给面子，给足了大臣们反应时间才不紧不慢地答到。
大臣们交头接耳，到了也没反应出个一二三来，感觉很没面子。
“好好好，千古绝句啊，先生好文采！”皇上看出百官们的欲言又止，决定先整顿一下纪律，“朕的爱卿们愚钝，不懂先生雅趣，先生何不稍作解释，让他们也涨涨学问。”
听皇上说完，几个有眼力价的立刻向世木恭恭敬敬作了一揖：“有劳先生了。”
文莉默默为世木点了个蜡。
世木在心里为照月练了一遍风卷残云九阴白骨爪，然后起身回了一礼。
“青海为古华夏国的一片水泽；鲤即鲲鲤，是青海中生活的一种长生大鱼，水击三千里，可化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芘为鹏鸟最喜爱的食物，而鲲鲤却对其避之不及，因此引申为变化之意。”世木先生脸不红心不跳，硬着头皮把这段编完了，“皇上出的青海鲤芘鹏，就是鲲鲤化鹏的典故。”
世木扯得一波好淡，殿下文官信了一半，另一半则怀疑华夏古国存在的真实性。
“叹殚仰俯奈则是草民对此典故的感悟。古人寻找长生之法，殚精竭虑，最终在失望与痛苦中死去。如鲲鲤长生又如何，也在俯仰之间，瞬息万变。若化鹏是鲲鲤的死亡，那么死亡不也是另一种长生。”
感谢九年义务教育！世木松了一口气。
“世木先生当真博学多才，陛下真是慧眼如炬，有如此人才为我大宋江山效力，是百姓之幸，是我等之幸啊！”周侍郎见缝插针，吹了一波彩虹屁。
效果比想象中好，文莉也逃过一劫，随便背个床前明月光就赢得满堂喝彩。
到手两元大将，皇上喜形于色。周侍郎终于在最后关头抓紧时间开了口，皇上大发慈悲，朱笔一挥，周大人就揣着支票屁颠屁颠跑户部兑银子去了。
“太好了，终于有个能说话的人了！你们知道我这半个月过的有多苦吗！
“这皇上后宫都是女的！她妈联合她儿子想篡位，我都没明白儿子他爹是谁？什么东西南北破事一大堆！一上朝就吵个不停！今年天灾人祸不断，我都怀疑她是自杀！”
照月攒了半个月的牢骚一股脑全倒出来了，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车轱辘似的嚷了好几遍。
“那什么，有事说事，先把胳膊还我……”文小姐一根一根掰着皇帝的手指头。
“还有，鼻涕擦一下……”世木嫌弃地扒拉着皇帝的头。
“哦，好。”皇帝抬起头，勉强维持一下龙威，“对了，早早去哪了？”
世木托着麻木的胳膊品鉴字画，眼神在青花瓷的竹影上停留片刻，一脸嫌弃地转身去找文莉：“我们也不知道，没碰见她。”
文莉拿瓜子逗礼拜天，把喝剩下的半杯苦茶倒进水槽。于是礼拜天无师自通地说了鸟生第二句人话。
“缺德！缺德！”
文莉大概生平头回被一只鸟品头论足，转身抽了一把金剪刀，打算当一会tony老师。
礼拜天冰雪聪明，看见剪子仿佛看见一只秃毛鸡 。鸟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在文莉的魔爪中扑腾了两下，终于还是被剪了毛。
鹦鹉自打被抓回来就没受过这么大委屈，开玩笑，它主子可是皇上！
皇上找到新的树洞，忙着跟世木叙旧。鹦鹉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皇上大人，您老打算给我们个什么官当当？”文莉顶着一脑袋花里胡哨扭过来。
“哪来的一头鸡毛？”照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型幺鸡。
礼拜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