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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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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个碟子,每个碟子里两口菜。照月吃完两百一十八口晚饭不想坐那看皮影戏一样无聊的舞蹈,拉着白薇出来消食。
本来想叫着她们仨一起。结果文莉早早回宫睡美容觉,沈羽龄跟新认识的死党约着不知道去哪偷地雷,世木架不住酒桌文化的熏陶,讷讷坐在位置上被人灌酒。
官场并不怜香惜玉,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就有多少人企图用酒精让世木出丑。
如他们所愿,在偶然没人的空当,世木会呆呆盯着场上转圈的男女大吼两句“留下来!”。
云麾将军这一晚上神出鬼没,偶尔坐在位置上与同僚谈笑风生,没聊几句就不见踪影,一晃眼混迹在一堆敬酒的人中,摸过世木放下的酒樽,偷偷把橙黄的酒换成淡绿的茶。
照月发现那双偷梁换柱的手,识相地没多管闲事,往袖子里藏了一串提子溜出去。
白薇在门口等候多时,无聊地数香樟树的叶子。见照月出来一把挽过来开始讲八卦。
众所周知“白美人”是个家族企业,第一代白美人如何已不可考,从第二代,也就是白蔹开始,各个都是狗仔队出身。她们对八卦气息敏感,能洞察宫内一切蛛丝马迹。
白薇继承了历代白美人的光荣传统,对宫里一切“成对”的东西兴趣非常。
“是太后那个老妖怪单方面把我卖给栈一,这种买卖人口的做法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好吗。收收你那凑对的爱好吧,那是瘾,得戒。”
二十分钟前当照月得知自己有婚约的时候内心着实点了一把激情之火,后一秒得知婚约对象是栈一时火瞬间熄灭,再后来得知定婚约的是太后,熄灭的柴火上被无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当事人对这桩娃娃亲波澜不惊,八卦输出者白薇倒是兴奋地能开出一朵花来。
“什么叫我凑对,你俩本来就是一对啊。”
“一对啥?”
“一对单身狗!”
我教你这个词不是让你这么用的!照月翻了个大白眼,把送到白薇手里的半串提子夺回来。
“CP粉请圈地自萌,谢谢。”
原来自己嗑糖的时候这么傻气么。
白薇刚想问一下什么是西皮,余光看见魏王拐过来,仰着头露出悠扬的下颌线,企图从壶里多倒出一滴酒。
作为照月最大的CP粉头子,白薇保持给正主助攻的自觉,悄悄说了声有事就溜了。
照月没管她,依旧边消食边进食。
已知皇上肚子里有一个水晶虾饺、两个奶白葡萄、三块杏仁佛手和四□□炒田鸡,每分钟消化3千卡、摄入10千卡,同时开始消化和摄入,问:全部消化完要多长时间?
皇上自娱自乐,没留神后面一个黑影正悄然靠近。
黑影轻功卓然,脚踩在地上跟猫爪子一样,连脚印也不留一个。黑影步伐极快,眼看着锦衣下摆就要擦到皇上小腿,突然手中银光一闪,堪堪擦着皇上鬓角飞过。
鬓发被带出的风扬起,照月以为自己终于要被刺杀了,乖乖闭着眼睛等死。栈一绕到前面捡起酒壶,笑眯眯欣赏照月讲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独特的芳香类化合物在高温的作用下向四周漫延,照月闻到淡淡的酒香,没等来捅进心脏的刀,睁开眼睛看到那张依旧欠揍的脸。
不知道位高如王爷最多能判多少年。
栈一估摸着时间,卡着照月快发动河东狮吼功的时候,及时开口。
“我打蚊子。”
栈一举起手晃了晃,银酒壶在月光下闪着光,壶身凹进去一块。
“能劳烦魏王动用轻功和‘穿云壶’两项传世绝学,那蚊子万一活着,得把今日经历写成书当传家宝,立个牌坊日夜高香供着,保不齐哪天成了精,能回来叩谢魏王不杀之恩。”
照月低头挑了根细木棍,走到花坛边把刚才吓掉的半串提子想象成魏王,挖个坑埋了。
“什么时候嘴这么毒?”
栈一看照月顶着一张杀人鞭尸的脸挖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没说书精感念旧恩,化身美女日夜勾引采你阳气。也没说书精忘恩负义,召集各路妖怪把你大卸八块。怎么就毒了?”
把坑填平,照月心情大好,不理会这个便宜未婚夫,自己往太极宫溜达。
“哈哈哈,月月如此伶俐,怎么不去写话本。”
栈一回手把酒壶扔进草丛,跟着照月。
照月懒得跟他掰扯称呼的问题,默默记住酒壶掉落的位置。
说不定以后挖出来就是个古董呢。
“不是我吹牛,就朕的阅历,上至宫斗权谋,下到都市修仙,我要是下海,我朝的说书先生大概是要改行了。”
照月是只哈士奇,尾巴已经上天了。
“皇上如此阅历,可知道小时候村子里那件事怎么解了?”
被清风散去的酒香又漫上来,照月知道栈一又贴上来了。粉色的袍子在身边转成一朵大号牡丹,这抗眩晕能力怎么不去当空姐?
“什么事?”
白薇只告诉她和魏王栈一有婚约,却没说他俩小时候认识。
差评!
“就是小时候村里闹狐妖的事,狐妖害人,人人得而诛之,你却和它玩得开心。还最喜欢看它喷火呢,你忘了?”
……我心咋那么大呢。
“当然记得,那小狐狸多可爱。狐仙有什么奇怪的,荒郊野外啥仙没有。在我大东北活的都是仙。”
“你失忆了。”
!!!
仙字还没落下,不带任何语调的四个字把照月钉在原地。
大意了,还会喷火的狐仙,骗鬼呢?!
照月从栈一突然正经的表情看出他对这个结论的坚定不移。然而现在还拿不准这人的立场,也不知道他知道多少。心里实在没谱。
照月假装欣赏一块奇形怪状的砖,脑子里快速想着对策。服个软说自己其实不记得,只是碍于面子不想承认?
为了命,面子可以暂时丢一下。
“别纠结了,我是你这边的。”栈一趁照月低头凝思,在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史玉禾在白蔹枕头底下放了个娃娃,上面扎着银针,里面还有砒霜。”
“史玉禾是谁?”
照月一脸认真地发问,结果获得了另一个脑瓜崩。
“史玉禾!史昭仪!礼部尚书史诗的女儿!”
照月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忙给栈一顺毛。
“好好好,咱们消消气嗷。你直接说史昭仪不就完了,还整花名。”
栈一像一只被主人冤枉的大型猫科动物,终于在爱抚中平静下来,眼角耷拉着,有点委屈。
“我不想叫。”
“不想叫就不叫,你刚才说啥?让你给我喊忘了。”
栈一深吸一口气,又有发作的趋势,照月赶忙扇了一巴掌。
“说不说!”
栈一捂着屁股,知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我说,刚才月黑风高……别瞪我,我说我说。刚才我听见史玉禾和史诗说话,大概是奉太后的旨意陷害谁,然后把装着红色药粉的娃娃放到伊芙殿枕头底下。目测是砒霜。”
白美人绕了几条小路回伊芙殿,就快出御花园的时候突然看见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往这边走来。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宵禁,谁会这时候进宫?
白美人快速闪入转角躲起来,想看个究竟。
来人身高八尺,身材健硕,没穿官服,所有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大步流星走过来。
旁边的宫灯一晃,白美人看清面容,往里挪了挪。
潘束城?大晚上的,他来干嘛?
这条路显然通往后宫,没穿官服,显然不是公事。
白美人跟了几步,看到他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