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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秦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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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伤的很重,若要彻底好起来至少需要精心调养个三五年。”留着山羊胡的大夫看着子夏血淋淋的背不忍的摇摇头。
“真的那么重吗?”
“若说严重,小姑娘的伤势并非太重,若是放在一般的壮汉身上,修养个半年也便好了,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更是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调养起来自是难上加难。”大夫摸摸胡子,责备的看着眼前的四个男孩,“不是老夫说你们,这么小的孩子你们怎么不保护好她?你们父母也太不称职了吧。”
“是我们不好。先生,她的身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啊,对了,最近几天她可能会反复发烧,昏迷个四五天的,无需挂心,按时吃下老夫给的药即可。好了,你们照顾好她吧,老夫还有事,先走一步。”
“谢谢先生,尉迟,你送一下先生。”
“之贤,你怎么看?”银衣男孩——李轻云看着床上苍白的女孩淡淡的问道。
“危险的一个人。虽然不一定会害我们,但现在,这个时候,轻云,我不希望你把她留在身边。”年仅八岁的魏之贤已经颇有大人风范,虽然稚气难脱,但头脑却已相当精明。
“她救了我们。”一身黑衣的秦苏坚定的说道。
“哼,那谁知道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照轻云的叙述,那时她根本没有救我们的意思。”总之,魏之贤虽然不讨厌这女孩,但是绝对不会相信她。
“嘿,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我们受的不是滴水之恩耶,如果不是她救我们,没准现在我们哥几个现在已经是在地狱里开大会了,人家姑娘也不会受伤。怎么说也不能现在抛下她吧?那我们成什么了。”尉迟磊夸张的叫道,他就是看不惯魏之贤啦,人家救了他的小命,现在为此受伤了他竟然想抛下那小姑娘,呸!这还是人吗?
魏之贤瞪了他一眼,“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死没关系,我们可以不谨慎,但轻云呢?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
尉迟磊缩缩脖子,确实,他不能忘记这些,可也不能真的抛下这姑娘吧?会出人命的!可是,他没办法说出口,因为比起这姑娘更重要的是轻云的生命。
李轻云看了一眼子夏,蹙起好看的眉头,“后天再走吧,晚个两天没关系的,我们坐马车走。”
魏之贤瞪大双眼,“轻云,你疯了?你要带她走?这样她的伤势只会更厉害,照样是死路一条!”
“我决心已定,之贤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她毕竟救了我们的命。”
“哎,好吧,随你。”魏之贤叹口气走了出去,他又要劳心安排个合理的路线了。
秦苏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向淡漠的脸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纹。而尉迟磊则闷笑起来,有多久没见之贤吃瘪啦,就一个字。爽!
没有预料中的高烧,当天晚上子夏就醒了过来。该死的疼!好像这一辈子除了出生那一天外子夏从来没像现在这般疼过,整个背部像火烧一样的灼热。微弱的呻吟惊动了坐在一边看书的李轻云,“啊,你醒了?”
“这是哪儿?”语气比预期中的还要虚弱,子夏烦躁的皱起眉。
“这儿是客栈。姑娘救了我们后昏倒过去,我和其他几个伙伴把你背来这里找了大夫,大夫说你需要安心修养个三五年,姑娘的大恩轻云没齿难忘。”
三五年?算了吧,虽然伤势很重但依自己的身体来看最多半个月伤势就会好个七七八八,想痊愈只要一年内不再受伤就行了。毕竟她可是有武功底子再加上从小是吃各种珍贵草药养大的,身体素质自不可和常人相比。
“水。”子夏舔舔干燥的唇瓣,沙哑的说道。
“啊,好的。”李轻云赶紧给她端了杯水过来,“呃,我扶你坐起来吧。”说完把水杯放下小心翼翼的扶起子夏,接着又把水杯递过去,“慢点喝,别呛到。”语气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
“你出去,我要休息。”子夏淡淡的下逐客令。
“哎?啊,好的。”李轻云无奈的走了出去,没有告诉子夏,为了照顾她他也住在这间客房里,“啊,对了,你睡觉要趴着睡啊,不要压到伤口。” 哎,今晚还是找他们三个挤挤吧。
子夏静静的趴在床上,忍受着背后的疼痛,想着今天发生的整件事情。他们四个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有人要杀他们?看他们的衣着贪图应该是贵公子一类的,如果是想要钱就不可能杀人灭口,那么,是他们的家族树大招风喽?可是也不太可能只拿四个孩子出气啊,还是只是个警告?
过了好一会儿子夏才反应过来,自己想着这些干嘛啊?那些人和自己又没关系,今天救他们也只是个巧合而已,事实上,引得子夏动杀机的是为首的黑衣人裸露在外的眼睛,那双阴暗的双眼勾引起子夏不好的回忆,就像又回到了21世纪的那个时候。他的眼,太像子夏曾经想千刀万剐的人的眼睛——阖影组老大的眼睛。所以,他的结果只能是死!
抚摸着背上渗出的血渍,子夏幽幽的看向窗边的明月,如果是爹爹看到一定会心疼死吧,可是,心疼的是谁呢?是自己,还是那个活在自己身上的幻影?嘲讽的一笑,端木子夏,你还没有死心吗?答案,不是早就在你离开的时候就昭然若揭了吗?
第二天,子夏刚醒来就看见李轻云和那天的其他三个男孩走了进来,眯起眼,“有事?”
李轻云不以为意的淡笑道,“我送早饭来,饿了吧?”边说着边帮子夏翻过身来,又用眼神示意尉迟磊把桌子挪到床边。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又略带些歉意的说道,“大夫说你不能吃太油的东西,所以全都是素菜。”
“我自己来。”子夏挣扎的坐起,她真的很讨厌李轻云那种温柔的语气,尤其是刚才的场景,让她恍惚的想起刚出生的时候爹爹也是用这种温柔的动作喂她吃饭,她不想再回忆起任何有关端木凛的事情。
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子夏就再也吃不下了,侧趴在床榻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姑娘为什么救我们?”魏之贤咄咄逼人的问道。
“呵呵,这就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可真让小女子大开眼界啊。”端木子夏讽刺的笑道。
“姑娘,你可以不必装了,你我都心知肚明,若只是我们姑娘根本不会去救,还是实话实说吧。”
“哼,”端木子夏冷下脸来,“正如你所说,我不是为了救你们才下手,你以为随便阿猫阿狗我都会下手救的吗?抱歉,本姑娘没那么多时间。既然不是为了救你们才下的手,那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魏之贤也严肃起来,“既然姑娘不是为了救我们,那我们去控告姑娘杀人也不算恩将仇报了吧。”
李轻云皱起眉头,轻扯一下魏之贤的袖子,“之贤,够了。”
“哈,”端木子夏冷笑一声,“你以为姑娘我是吓大的吗?你可以去告啊,只要你还有那个命去告。一个人是杀,两个人照样是杀,多一条命少一条命对我而言没太大区别。”
屋子里的四个男孩忽然全身泛冷,端木子夏的语气淡的似乎不是在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但她确实有那个能力。他们无法忘记一具具早已不存在的尸体。
秦苏看着面无表情的端木子夏忽然说道,“不累吗?”
“什么?”端木子夏愕然的看向他。
“这样的伪装,真的不累吗?这儿,”秦苏指着心脏所在的地方,“是在哭泣吧。”
端木子夏狼狈的别过头,“要你管!”
“秦苏,我的名字。”秦苏看着端木子夏苍白的小脸,淡淡的说道。他是在逼她说出自己的名字,端木子夏知道。可是她没有办法抗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端木子夏和秦苏是一类人,同病相怜的一类人。如果没有过相同的伤害,那么是没有办法看透另一个人的伪装。
“七缨。”七缨,弃婴。“至于之前的名字,没有意义,我想你也没兴趣知道。好了,你们走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