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朵后砸渣男》透明色

23、第23章

　　通过一个厚重的暗红色防盗门，小李走进了屋子。

　　看到通往客厅的走廊里凌乱堆放着一些纸箱，有的像是快递箱子，有的像是乘着报纸和杂志，小李周了皱眉，本能地捏住鼻子，憋着气尖声道：“老张，这屋子够乱的，地下这么多箱子。”

　　老张冲屋里张望了一下：“嗯，看着里面比较干净。”

　　这是一个一居室的精品公寓，家具和家居用品展现着潮流的小资味道。

　　客厅中有一张大书桌，前面一把老板椅，桌上摆放着一台高档的笔记本电脑。电脑的旁边是一个透明玻璃杯，里面乘着半杯水。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胶皮手套，站在客厅中正在观察家具和地板，见到有人进来，赶紧站起来说道：“刑侦科的同志来了？你们好！”

　　老张看了看他，询问道：“死者叫林月风？现在初步判断死因是什么？”

　　“对，林月风。初步判断是自杀。”

　　老张听到后，点了点头。之前已经得到了警方传来的信息。

　　客厅初步排查后，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痕迹和指纹。倒是卧室的床上，居然有不同女人的头发，显然这个林月风和多名女人有关系。

　　报警的是一个快30岁的女人，职业模特，外省市的。说是刚和林月风认识两个月，每天都互相发送微信，前天的时候这个女人没有收到他的微信，春情难耐，以为林月风把她抛弃了，就要报警。

　　人失踪后48小时，警方必须出警，于是暴力撬开公寓大门，发现林月风自杀于写字台前。在林月风的床缝中出现的女子头发，有一根与报警女子的DNA完全吻合。

　　认为他是自杀，有一个重要的证据，就是这个公寓的所有窗户都是紧闭的，从内部锁死，而且公寓的防盗门也是在内反锁。

　　所有这些证据都表明，不可能有人杀害林月风并走出公寓。

　　“死者的具体时间确定了吗？”老张在客厅简单地转了一圈，问道。

　　“死者死于两天前晚上6到9点之间，是喝了含有□□的水死亡的。”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指了指桌上的水杯，又指了指电脑，继续说道，“我们今天进来后，调查发现，死者的电脑中写了一封遗书，而该遗书电子文件的创建时间和完成时间是在8点左右，这样就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晚上8-9点。”

　　老张疑惑地看着电脑，慢慢带上手套，在笔记本的鼠标板上滑动了一下。电脑居然亮屏了，说明电脑一直没有关。

　　小伙子解释道：“信息部的同事今天调查过电脑了，知道刑侦部的同志今天过来，所以又把笔记本拿过来了。”

　　看着老张带着询问的表情，他又低下头继续说道：“电脑里，有很多女人在床上的裸体照片。IT的同事也进行了调查，这些女子都不是做色情行业的人，而是社会上不同的职业，居然还有高中生和大学生。走访了一些人，发现这些女子都与死者手机微信有联系，和他有情人关系。”

　　小伙子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又赶紧说道：“另外，让人奇怪的是，这些照片都被打上了马赛克，而且被彻底删除了。但是通过IT同事的努力，恢复了整盘数据，才得到的这些信息。”

　　“哦？”老张的眉头扬了起来，突然问道：“那他遗书中写的是什么？他的自杀动机是什么？”

　　“应该和这些女人或女学生有关。他感到自己这些年，伤害了很多女生，痛苦万分，精神压力巨大，因此不堪压力，也为了赎罪而自杀。”

　　小伙子不屑地说道，又补充了一句：“走访了一些他的前女友，发现林月风有用裸照来威胁她们的行为，让她们为他出钱，玩完后再把她们残忍地抛弃。”

　　老张摸着下巴，把刚才的信息又在脑子中过了一遍，疑惑地看着同事道：“小李？你觉得呢？”

　　小李挠了挠头，沉思片刻，抬起目光望着电脑：“从各方面显示，确实是自杀无疑。但是，像这样的败类，他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吗？一般来说，这种人玩完女人就抛弃的人，都是粗神经，不可能会自杀啊。”

　　“对，常理上确实是这样。”听到小李的话，老张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又问小伙子，“在女孩的照片中，有没有本地的姑娘？”

　　“有。最新的照片，是一个高三学生，叫欧阳诗玥。”

　　老张觉得非常有必要去问问这些曾经的受害女生，这也是程序要求。不过他倒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外面有没有摄像头拍摄到死亡那天，谁来访过这个公寓？”

　　“有是有。不过……”

　　老张顺着年轻小伙子手指的方向，向窗外开过去后，便明白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罩住了摄像头，可能是因为大风把垃圾袋刮上天，正好套在了摄像头上面。

　　但是，老张心里想道，这是巧合吗？

　　老张和小李并肩走出了公寓，出来后，老张一愣，又回头看了看走廊里满地的纸箱，纳闷道：“哎，小李，你刚才注意到没有，地上是不是少了一个纸箱？”

　　“哪个纸箱？地上一堆纸箱呢。”

　　老张往回走了两步，狐疑道：“就是一个外表贴着报纸，还有一些凌乱胶带的纸箱，鞋盒般大小。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差点踩住。”

　　老张转过身子，自顾着脚步往外走：“年纪大了啊，可能眼花了。”

　　……

　　数学课已经开始了，老师还没有来，即使老师不在，教室里也静悄悄的。

　　为了迎接高考，同学们都很自觉，使出拼搏奋进的勇气和不甘人后的精神，做题的做题，读书的读书，直到门口的一声咳嗽，同学们才齐刷刷地抬起头，望向门外的数学老师。

　　“抱歉，我来晚了，教务处有点事。”数学老师简直不敢打破教室的宁静，轻轻说道，“思朵，教务处的……老师找你有点事，你先过去一趟吧。”

　　思朵进了教务处后，被老师带进了一个会议室。两个男人坐在会议桌的对面。

　　年纪大的男人看到思朵进来，站起身来，指着桌子对面，和颜悦色地说道：“思朵同学，请坐。我们就是找你了解一下林月风的情况。”

　　思朵坐下后，听到这个男人说：“我姓张，这是我的同事，姓李。我们是刑侦科的，有些事情向你了解一下。”

　　“林月风怎么了？”思朵的声音有些冰冷。让人不知道的是，她的手脚也有些冷。

　　“他死了，两天前，在家里。”

　　“他死了？”思朵满脸的惊讶，接着眼睛半眯起来，狠狠说道，“死的好！”

　　老张听到思朵这样表示，心中有些奇怪，问道：“据我们向学校和同学们的了解，林月风是你的男朋友，你们最近经常在一起。为什么你却这种表情？”

　　思朵眼圈一红，眼泪噗噗落了下来，鼻子一抽一抽地说道：“你们是警察叔叔，我不应该向你们隐瞒，但千万不要传出去。”

　　“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们有分寸。”

　　思朵抬起目光，瞅了瞅老张和小李，汪汪的眼睛透着无限可怜与可爱，让两个男人不禁动容：“几个月前，林月风欺骗了欧阳诗玥，他们发生了关系，林月风还偷拍了诗玥的裸照。诗玥在他的威胁下，把我介绍给林月风。这个男人很有魅力，一开始我也很喜欢他，直到我发现，这是他的阴谋，我一开始就是他的猎物。”

　　思朵说着，眼泪又不停地流了下来。

　　接过小李提过来的纸巾，她擦了擦已经微微红肿的眼睛，继续道：“诗玥一切都告诉我后，我想帮她却揭发林月风的卑鄙行为，就去找林月风评理。没想到林月风阴险地告诉我，他手里也有我的裸照，于是逼我做他的女朋友，还对我动手动脚。我迫于无奈，只能乖乖就范。”

　　老张听着，大部分的内容，他从数学老师、诗玥、以及周边同学那里，已经打听到了，和思朵说的比较吻合，只是他说：“思朵同学，我们调查了林月风的手机和他的电脑，确实发现了诗玥的裸照，但是没有发现你的。”

　　思朵悲伤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张，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泪光，一排小白牙紧紧咬着紫红色的下唇，那样子似乎在说：难道真有我的裸照，你们才开心吗？

　　小李看到思朵幽怨的表情，心中一颤，赶紧安慰道：“想必是林月风在骗你，你上他当了！”

　　老张也觉得，思朵有没有被拍照片不重要，关键是她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因此问道：“思朵同学，请问两天前，晚上6-9点，你在哪里？”

　　“那天，我6点多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思朵解释道，“高三的学习很紧张，林月风给了我更大的压力，我感到自己要崩溃了，那天下了学，就到小树林散心和学习。等到7点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数学卷子不见了，于是可能是被老师无意中拿走了，我就去老师家取。

　　到了老师家楼下，我给老师打了个电话，刚上楼的时候，我想这么晚还没回家，应该给诗玥说一声，因此给她也打了个电话，打了有一阵子吧。挂了电话后，我才上楼到了老师家里。”

　　听着思朵的陈述，老张心里推敲着前后时间。

　　数学老师刚才介绍过，说有一次思朵去办公室找他问试卷上的问题，大家可能交流的太投入了，他无意中把思朵的试卷夹在了教案本的后面，自己后来也没发现。直到前两天思朵要复习这份试卷，才打电话询问是不是在他这里。

　　老张从数学老师那里知道，思朵确实在晚上7:30给他打过电话，也是在8:00进入的他家。诗玥也说思朵7:30多点给她打过电话，通话时间大概30分钟左右。

　　通过IT同事去电信运营商的调查，思朵打电话时的手机信号确实是老师家附近的基站收到的。

　　假设是思朵为凶手，要从林月风家赶到老师家，也需要30分钟，如果这样判断，思朵在7:00以后，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林月风死亡时间在6-9点，一般从生理死亡判断，两头的时间只是概率非常小的估计，最准确的死亡时间应该是7-8点左右。

　　林月风在电脑中写入遗嘱的时间是几乎是8点了，不管这样判断，思朵肯定不会是凶手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张总觉得思朵的表现有些怪异。虽然悲伤不像是装的，但她思路清晰，表达准确，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

　　自己刑侦这么多年，真是对什么都会产生怀疑了啊。老张暗自摇了摇头，心叹道：这所高中不愧是全国最好高中，思朵也不愧是该高中最好的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