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我只是披了个马甲》喜也悲

4、你是谁？

　　“妻主！”跟着张美娇的三个男人边喊边想冲过来救人。

　　手捂住张美娇的嘴，防止她乱说话，钱来眼睛一瞪，彪悍气质尽显，“妻你们个头主，都给我边上站着听到没有？再敢靠过来，小心我到官府告你们非礼，让你们统统以奴侍的身份爬进我家大门。”

　　只这一句话，就吓的三个男人动也不敢动了，贬为奴侍的人比罪民的地位还低，到时候别说家里人跟着倒霉，就是留在妻主身边的孩子也落不着好。

　　见男人们都不动了，钱来把空着的另一只手伸进衣襟，以它为掩护从储物手环里拿出一块脏兮兮的抹布，笑呵呵的塞进了张美娇的嘴里。

　　众人……吴彩霞也太变态了吧？出门还在衣襟里揣脏抹布，瞧那抹布都快看不出色来了，得多大味？

　　也没多大味，就是钱来拿它擦飞艇地板来着，当时没找到拉圾桶，本着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的优良传统美德，钱来默默的将抹布扔到储物手环的杂物区去了，这会儿正好拿来虐人玩。

　　“唔唔唔~”张美娇试图把嘴里的东西顶出去，但舌头太软，抹布又塞的太深，根本就顶不动，累的她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大汗，吸气时嗅到由抹布上传来的刺激味道，当场就翻起了白眼。

　　“嗳嗳，先别晕，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呢。”用手背拍了拍张美娇的脸，钱来扬声说道：“咱俩今后肯定和谐不了了，等到下一次见面，我要再想这么轻松的弄倒你也不能够，所以，我准备在今天，此时，当着众人的面把场子一口气找回来，你应该能理解对吧？”

　　理解你妈！张美娇恨不能从钱来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通红着一双眼睛瞪视着钱来，神情当中带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

　　“呐，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边说边脱下脚上的另一只鞋，钱来在张美娇陡然睁大眼睛的注视下，把鞋子高高举起，又狠狠挥落，啪的一声拍向张美娇的脸庞。

　　“唔唔~！”好痛，只一下就打的张美娇耳边嗡嗡作响，半边脸都失去知觉了，没等她缓口气，接连拍落的鞋底如疾风暴雨般向她挥了过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左右开弓，每一下都打的又重又狠，直打的张美娇整个脑袋肿成了猪头，钱来才停下来稍做休息。

　　钱来从不认为打女人有什么好丢脸的，对待那些不把别人当人看的人，就得往死里虐。

　　再说了，星际里的女强人有的时候比男人还强大，他要是真碰上个女人就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也活不到现在。

　　此时的张美娇连哼哼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眼前一片血红，要不是压在腰上的重量还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得到，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吴彩霞的暴力之下。

　　谁能来救救她？她不想死，呜呜……谁都行，快来个人把吴彩霞弄走！！

　　也许是她发自内心的呐喊声终于起了作用，三个看傻了眼的男人从震惊当中惊醒，纷纷屈膝跪在了钱来身边。

　　“吴夫人，求您高抬贵手，别再打我家妻主了，求您了。”高高壮壮把张美娇扛在肩上的男人向前膝行了两步，不敢伸出碰钱来，只能放低了姿态哀求。

　　护不住妻主的男人都会被惩罚，他们又不是妻主的正经夫郎只是收下的小侍罢了，即便牵怒的正夫和侧夫们弄死了他们，也没有人会替他们出头。

　　“行，反正我也打够了，看在你们求的很真诚的份上，今儿就先饶了她，但是……”提着张美娇的衣襟把猪头脸拎到眼前，手指戳一戳青青紫紫的皮肉，哼笑道：“很疼是不是？疼就记住了，你以后动清音一次，我就用鞋底抽你一回，不想天天顶着猪头过日子就离我家清音远一点，明白了吗？”

　　听了钱来的话，张美娇忍不住抬起头，用满含杀气的目光死死盯着清音。

　　清音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他茫茫然的看着坐在张美娇身上的妻主，她是故意的吗？在出过气之后又把自己推出来挡灾，等官府的人调查清楚是自己勾的两位女子当街大打出手，还害得其中一位被打成重伤，那等待着自己的，将是无间地狱。

　　想到张美娇挨打之前说过的话，寒凉一点点浸透了清音的每一根神经。

　　与清音想到一处的人有很多，其中也包括了喷笑的女子，她怜惜的看了眼身形摇摇欲坠的清音，终究没有上前替他求情。

　　不是她心狠，他本就引得两位女子结了死仇，若再添上自己，绝对活不过明天。

　　可就算没有自己为他出头，他也活不了几天了吧？

　　罢了，大陆上每天落入不幸当中的奴侍不知凡几，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冷漠的转身，带着自己的夫郎们离开，女子再也没有回头看清音一眼。

　　其他人也慢慢散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等张美娇被三位小侍抱走，现场只剩下了麻木的清音，和叉着腰喘粗气的钱来。

　　“清音，过来扶我一把。”他要站不住了，当胖人好累，尤其是体重三百+的胖人，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生命之重。

　　清音默默走过来，低着头扶住钱来的胳膊往前走，眼睛里始终没有集聚，像是个提线木偶般，浑身上下找不出半分生气。

　　钱来起先没弄懂清音怎么了，等想明白才恍然，清音大概以为他要被舍弃了吧？也不怪他多想，大陆上的女子根本不拿奴侍当人看，哪会管奴侍的死活？

　　知道说什么都没用，钱来也没多做解释，指挥着清音给自己找了台轿子来，坐稳后带着人七拐八拐来到了府衙门前。

　　“在这里等着我，别乱跑。”

　　清音没吭声，睁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直直看着钱来的背影，眼前漆红色的大门仿佛一张静静张开的血盆大口，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

　　“清音？小音音？”

　　不断响起的熟悉嗓音唤回了清音游离的心神，呆滞的眨了眨眼，等目光恢复集聚之后，没等清音惊奇妻主对自己古怪的称呼，就被展现在面前的东西惊的脸色一变，“这是……良契？”

　　良契，刻有身份信息的铁牌，戴于腕部或者颈部，是只有良民才配拥有的一种身份证明，良民受到法律的保护，有自己的独立自主权，任何人不得随意践踏和伤害。

　　千万年以来，有多少入了贱籍的小侍想通过讨好妻主重新提升为良民？可成功的不过百十个而已，至于罪民？想都不敢去想。

　　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着，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赐允福音的幸运儿吗？会吗？

　　焦急的，满含期待的用目光看向姓名栏，熟悉的两个字眼儿让清音瞬间红了眼眶。

　　是他，真的是他的名字，他变成良民了，死后也能立碑，光明正大的写上自己的名字了。

　　“傻了？不过一个小小铁牌而已，随便拿去玩吧。”体贴的当做没看到清音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钱来将牌子塞到他手里，见他抖着手将铁牌珍而重之的握进手心之后，又笑着拿出另一样东西，偷偷摸摸递给了清音。

　　那是块宽三指，约半米长的绸带，通体成浅紫色，阳光下反射着隐隐的霞光，在正中间的位置上绣着两个大大的字——东临。

　　清音狂跳的心似乎陡然骤停了一下，又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跳动起来。

　　他一定是在做梦，代表着正经夫郎的郞夫带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妻主再喜欢他也不会将他提为侧夫的，没人会让罪民当夫郎。

　　“快把东西收好，有什么话等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再一一答给你听，走吧，你家妻主我饿了，咱们下馆子去。”拉着木愣愣的人大步离开人来人往的衙门口，他可不想自己费心为清音讨来的保护罩变成夺命的催魂符。

　　天雅阁的高等包厢里，钱来与清音相对而坐，这头的钱来埋头狂吃，那边的清音却只是呆坐着看手里的两个东西。

　　“别看了，它们又没长腿，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快吃饭，没听过吃饭面前无大事吗？再不动筷子我要不高兴了。”

　　“妻主，奴……”

　　“闭嘴，吃饭。”夹一块鱼肉放到清音碗里。

　　清音乖乖的吃掉鱼肉，再次放下筷子抬起头，似乎本能的知道，眼前的妻主不会因为他的不听话而心生不满。

　　“你赢了，想问就问吧。”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酒壶给自己珍了一杯酒，仰头干了下去，痛快。

　　“妻主申请了郎夫带，是要升奴为侧夫吗？”

　　郞夫带是官府颁发的夫郎凭证，每一条带子都镶着能够甄别主人气味的珍宝，根本无法仿照和冒充。

　　因为夫郎带一旦戴在了其他人的额头，珍宝便会释放出一种毒气，把佩戴者的脸染成黑色。

　　而有了独属于自己的郞夫带，他可以掩住额上的孽纹，再加上手中的良契证明，完全可以充当正常男性在大陆上行走，这份礼太大了，不问清楚他寝食难安。

　　“不完全是。”歪头笑了笑，神情像个调皮的孩子，哪怕皮相扯了后腿，也让人讨厌不起来，“我是在给你自由，想让你拿着它们实现你毕生的梦想，当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

　　在能力范围内与人为善是钱来一向的行事风格，大概也正是这种风格，让星际的人们恨的牙痒痒的同时，又不自觉对他多了几分包容。

　　这一点从星空发起的网调就能看得出来，选一抓到他就狠抽一顿的人，远远比选二直接把他人道毁灭的人要多得多。

　　“妻主……”清音哑然低喃，忍了许久的泪水，一颗颗夺眶而出。

　　从生下来的那天起他就没当过一回完完整整的人，现在妻主却说，想让他以人的资格为自己而活，心里的冲击太大，一时之间所有的言语都变的苍白无力起来。

　　钱来理解清音的感受，知道他需要发泄，坐在那里等到哭的差不多了，才又接着道：“有了正经的身份，你在大陆各地行走就不用担心被女子纠缠了，男人们见你有了妻主也不会随意对你出手，只要平时小心注意一点，潇洒活到终老应该没有问题。”

　　说的有点口渴，钱来拿起酒壶又给自己珍了一杯酒，“我喜欢这个味道，像桃花。”

　　钱来猫儿一样眯着眼睛品酒的样子逗的清音忍不住笑，“酒本就是桃花酿的，妻主若喜欢……”声音猛的顿住，脸色惊疑不定的看着钱来。

　　妻主此生最恨桃花，每一闻到花香都要暴跳如雷，恨不能砸了与桃花相关的所有东西，今日又怎么会……

　　有了怀疑，清音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对面的女人，她的姿态很惬意，动作间狂放而洒脱，与印象当中的妻主完全不一样。

　　回想今天妻主的一幕幕举动，再看看手中连做梦都不敢妄想得到的良契和郎夫带，还有刚才感动的自己痛哭流涕的话，每一处都与妻主大相径庭。

　　猛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心头，将清音惊的整个身体都木住了，“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