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旅行档案》玄墨随风

5、探索档案1 黑色、白色、你看见了什么？（5）

　　虽然对自己有异能的事情有点兴奋，但是这个异能却出乎意料的平淡啊。

　　而且，好像有一点困了。

　　头有点晕晕的。

　　「就像跑步消耗的是我们的体力一样，使用异能消耗的是我们的精神力，回到城里再试吧。」

　　空绝点了点头，有些发愁地看着手掌上悬浮着的小水珠，这东西……能喝吗？是真的水吧？

　　思考了片刻，她还是让这个小小的水珠落在了草地上。

　　两个人无言地走着，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伊莉丝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对着空绝指了指不远处出现的建筑物。

　　「到车站了。」

　　空绝送了口气，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终点的旅途，让人觉得很疲惫，手上又完全没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完全不知道走了多久。

　　伊莉丝继续向前走着，速度比刚才慢了不少，空绝跟了上去。眼前的建筑，大概有二层楼那么高，不是什么大的建筑，外面墙壁的颜色是阴沉的灰，虽然是建筑物，却给人一种毫无生气的感觉。

　　走出森林，没了树木的遮挡，空绝看见了从车站延伸出去的轨道，但是却没有看见有列车。车站周围是一片较为宽阔的平地，空绝看着前面出现的沟壑，猜测这大概就是车站的保护措施了。

　　但是只有这个……

　　「派人在这里维护安全的成本太高了，不如坏了重建，而且即使派人过来，遇到怪异，死亡的概率太大了。啊木板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看出空绝的疑惑，伊莉丝说明了原因，然后她指了指右侧不远处横搭在沟壑上的木板。

　　木板一次只能让一个人通过，伊莉丝走了过去，站在对面等待空绝。

　　沟壑下是倒插着的、被削得很尖锐的木刺，空绝深呼吸了一口气，也快速的走了过去。

　　「伊莉丝。」

　　跟着伊莉丝继续向车站走去，空绝突然叫了伊莉丝的名字。

　　「嗯？」

　　「我们掉下去的那个坑，是人挖的吗？」

　　伊莉丝回头看了看空绝，对方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单纯地疑惑。

　　她点了点头。

　　6

　　「居然连自动售卖机都有吗？」

　　走进车站大厅，空绝感概着。其实车站有自动售卖机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是在刚刚车站破败深灰色的外表的影响下，她还以为里面也是一样的破败。没有看到列车的疑惑也解开了，铁轨延伸到车站内部正中间的位置，那里停留着列车。说是列车有些不恰当，因为只有一节，更像是巴士。

　　列车驾驶位有司机趴着睡觉，里面有一个人坐着，除此之外，车站内好像就没有人了。

　　伊莉丝看到自动售卖机里有纯净水松了口气，她从包里拿出剩下一半的水，带着空绝走到一个白色的水池旁，示意空绝伸出手。

　　「嗯？」

　　「你的左手不是被划伤了吗，在域外水是很重要的，现在就不用担心水不够了，清洗一下伤口，我给你包扎。」

　　空绝乖乖地伸出左手，伤口碰到水的刺痛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伊莉丝低着头，仔细地清洗着手上的伤口，然后从包里又拿出了药水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从空绝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头顶的金发，她眨了眨眼睛。

　　「伊莉丝，你之前说那个晶核，是很值钱的东西吧？」

　　「嗯。」

　　「那……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之后我把那个晶核卖了就还给你。」

　　在伤口上涂抹药水的手僵了一下，然后继续动作轻柔地处理着伤口。

　　空绝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借钱从情理上怎么也说不过去。但是从看见自动售卖机里的食物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她检查过自己身上每一个口袋，是真的一分钱也没有。

　　用纱布包好满是划痕的手掌，伊莉丝终于抬起了头，她笑着点点头。

　　「好啊。」

　　「太感谢了，这辆列车什么时候开车？」

　　「六点钟，会准时开车的。」

　　宁绝看了看车站门口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是五点一刻。

　　「那还来得及，我去看看自动售卖机里都有什么吃的。」

　　目送着空绝走到自动售卖机旁，伊莉丝看着手里的纱布，有些失神，等空绝又叫她的名字，才将纱布药水放进背包，也走到自动售卖旁。

　　手机在掉到坑里的时候摔坏了，还好带了些现金。

　　两个人抱着零食走到列车的门旁，伊莉丝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在门旁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门就开了。

　　两个人随便选了座位，空绝坐下就撕开了手里薯片的包装，她向着伊莉丝的方向歪了歪头，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小。

　　「坐在后面的那个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嗯，不过不用理会。」

　　「嗯？」

　　「偶尔会有那样的孩子，对域外很向往，瞒着家里偷着乘列车来这里。这辆车是刷卡的，没有认证的卡她也出不去。现在大概是对从域外回来的人很好奇，所以不用理会。」

　　伊莉丝很有耐心的低声解释着，空绝点点头，扭开了手里可乐的瓶盖。

　　被明目张胆的窥伺着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但是伊莉丝这么说了就忽视掉好了。

　　7

　　空绝没想到自己会在列车上睡着。

　　伊莉丝轻声唤醒她之后，她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在陌生的环境中，在陌生的人旁边，像个孩子一样睡着了。不仅如此，列车已经停靠在了城市内的车站，她错过了在列车靠近城市时观看这座城市外观的机会。

　　她觉得有些嘈杂。

　　人类特有的，喧嚣嘈杂。现在列车，明显停靠在了人来人往的车站大厅，不是起始站那种简陋的车站的大厅，而是现代化的，人来人往的车站大厅中。

　　空绝站起身，很明显的感觉被注视着，这让她不自然的缩了缩身子，她回视，发现列车外透过车窗看着她的，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以她二十一岁的年龄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带着好奇的神情注视着她的，明显是比她年纪要小的，大约十五六岁年纪的孩子。

　　「这是车站…？」

　　「嗯，域内通向域外的列车比较特殊，不需要买票安检，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建在了这种地方。不用担心，那些孩子没有恶意。」

　　空绝有些困扰，她能感受到没有恶意，但是这种围观让她觉得困扰，她眼神一动，注意到坐在列车后方的人站了起来。

　　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性吧……空绝粗略的通过外表做出了判断，然后留意到了她及腰的长发。是很柔顺的黑色长发，感觉摸上去会有很好的手感，但是——

　　如果域外是很危险的地方，太不方便了。

　　觉察到这个人要和自己的视线对上了，空绝快速收回打量的视线，看向伊莉丝。

　　「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

　　「嗯。」

　　伊莉丝点头应道。

　　伊莉丝-1

　　你惊讶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歪着脖子已经睡着的人，她的手里还拿着喝了一半的可乐，感觉随时会松开手让可乐瓶从腿上滚下去。

　　真的有人会在陌生的地方，刚认识的人旁边这么毫无防备的睡觉啊。

　　空绝。

　　你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

　　你说的那些什么异世界、传送、地球之类的天方夜谭的东西，这个人真的相信了吗？你不清楚，只是这个人完全没有什么疑问的样子。

　　这些东西当然是瞎说的，准确的说，是在你的脑海里自然浮现出来的说辞。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域外的石板上醒来，为什么自己的异能强度下降到只能发出静电，为什么在自己身旁会躺着一个昏迷的女孩子，就像你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自动浮现出那些不靠谱的说辞一样。

　　更奇怪的是，你好像知道，这个人是不会对你的任何说法提出疑问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你又很自然地接受了。

　　一定是昏迷前的你做了什么，你很确定这一点。你只要按照脑海中浮现的暗示将这个人平安带回域内就可以了，这个任务不算难，你暗自松了口气。

　　但是你没想到这个人会救你，毫不犹豫的，无所保留的，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只是避免让你受伤。

　　真的是一个好奇怪的人。

　　明明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对自己也是很随意的，不在意的，却会不顾安危的救你。虽然这个人看起来真的没有将救了一个人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作为被救的那个人，你实在没有办法像她一样无视。

　　所以当这个人说借一点零钱的时候，你很惊愕，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气愤。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气愤，算了，只是一个奇怪的人，回到域内之后，你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你还有要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

　　这个时候，你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和空绝再次来到域外。

　　8

　　再次见到伊莉丝是在两周后。

　　说实话，空绝穿着睡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完全没想自己还会见到这个…耀眼的女人。

　　其实耀眼这个形容词不太恰当，但是空绝从自己贫瘠的词库里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伊莉丝这个人，而且她金色的头发和这个词也挺贴合的。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公寓，地方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人生活，租金一个月只需要三个新能源晶石。她用那块在陷阱坑里捡到的晶核换到了七十八块新能源晶石和一些现金，所以住在这里还算有余裕，而这个公寓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这栋公寓是新型能源供给型的公寓，所有的家用器具都是由新能源晶石来提供能量，在入口处的能源供给的装置里放入新能源晶石，这个房间才能运作起来。

　　普通的供电供气的公寓包含水电气最低一个月也要十个新能源晶石价格，而且只收现金，不像新型公寓可以直接用晶石付款，所以空绝选择了新型的公寓。

　　兑换使用会降低能源晶石的使用价值。
　　——伊莉丝是这么告诉她的。

　　兑换晶石和钱，看房子，租房子，当然都是伊莉丝带着她办理的，在她们从域外回城的那个晚上，办好这些，她们就分别了。

　　她有了自己生活的能力，伊莉丝结束了「向导」的工作，分别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空绝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遇到这个人，还是对方找上门来。

　　「不好好吃饭，身体会抗议的。」

　　空绝愣了片刻，这句话用来打招呼让她有些意外，她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外卖盒子，莫名的有点心虚。

　　「我饿了就会叫外卖的…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情。」

　　伊莉丝点头，肯定了空绝的想法，一脸认真的表情。

　　「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还钱？」

　　空绝：？？？

　　也许是空绝的表情太有趣，伊莉丝笑着摆摆手。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我是来邀请你和我组队的，去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