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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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是有一个计划。好吧，不成熟的计划，仅仅是一个点子。
但当他从病床上睁开眼睛，一瞬间的心惊让他意识到，无论他的计划是什么，都不可能顺利进行了。
[你果然还是把这些人想得太善良了。就算是jump热血风，这里的人也不是什么温柔可亲的善男信女。]
“您可闭嘴吧。”
李和现在正翻着眼睛看自己头顶上的东西。那是一条锁链，在医院惨白的灯下反着不近人情的金属光泽。
这条锁链一头连着床头，一头连着……一个项圈。这个项圈正扣在理火的脖颈上。
他动了动手腕，发出一阵刷啦声。他的双手——甚至双脚都上了镣铐，连在床上。
李和还是不可置信。他已经睁闭了眼睛反复三次。
“他们居然把我绑在这里？不，说绑还是好听的了。他们居然像对待犯人、精神病人一样，把理火锁在这里？”
“——把他们的朋友，一个为他们的组织呕心沥血的人，一个浑身的伤痕、伤口和病痛不是拜他们所赐，就是源于对他们的爱的人？这人干事？”
[你先冷静一点。我现在正在调第三视角任务录像，看看你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无论是什么……”
李和话说到一半，突然听到系统[目标人物已接近]的提醒，坐起身来。
那些黑衣人们走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大名鼎鼎的组织前辈理火坐在病床上，手、脚、连脖颈都上了链子。他弓着背，细软银发泼瀑一般，垂落在覆盖着肌肉而极具爆发力的身体上。
他抬眼，眼神凛冽。
所有人都背后一寒。
黑西装们用眼神交流着，没人敢上前说话。正僵持着，突然后面一阵动静，他们都以手抚胸低头行礼，低声道：“首领。”
走到理火床边的，正是虎目潮。比起上次见他，他像遭遇了刺杀似的，脖子到下颌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带着一种冰冷的、防御性的表情。
虎目潮似乎在躲理火的眼睛。
“你们先出去。”
那些黑衣人们居然没动。理火这下也皱起眉头。
虎目潮加重了语气：“违抗命令吗？我叫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和他说。”
黑衣人们才退了出去。虎目潮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直到门关上了，才转身来看理火。
一片沉默。
“你……”
理火此时似乎有点累了，微微后仰，靠在床板上，动了动手腕。
虎目潮视线随着一动，随即皱起眉。理火手上扎的针给他自己弄得回血了。
他闭上嘴，按理火床边的护士铃，想请人来处理。
在他俯身下来的时候，理火突然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拖过来，确保他双眼直视着自己。
他一字一顿，好像要把每个字钉在对方脑子里：“给我把这个东西拆掉，小子。”
比起被冒犯的愤怒，虎目潮眼里迅速升起的更多的是无措。
他把自己的领口往回扯了扯，理火顺势放开，却突然失了力气一样，往后一倒，后背几乎是砸在床板上的，他埋头咳了咳，伸手扯了扯脖颈间的束缚，发出半声尖锐的倒气。
虎目潮心里一颤，才突然意识到，理火脖子上的东西弄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一个心脉受到毒素侵蚀的人脖子上给束了一条带子是什么感受。但他知道理火现在心肺都比较脆弱，肺部应该很疼。喘不过气来应该……很难受吧。
“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不能拆掉。”
理火挑了挑眉。
“我们查到了一些东西，关于你的。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的毒……你……该死，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你在说什么？”
“他们说的那些，我当然不相信，不，我一个字都不信。”虎目潮挥了一下手，好像要赶走一些苍蝇，很明显，有什么超过他承受范围的事情，压得他有点失常了，他不停地喃喃一些什么，然后突然停住，好像有人按了暂停键。
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想什么，然后又继续说。
“我当然不信。”他重复，“但是，我得听听你的说法，你昏过去前那句话，赎罪什么的，弄得我心烦意乱的。”
理火好像记不得自己昏过去前说了什么，只是用眼神催促他别废话。
“你中了毒，你自己知道吧，精神类药物，有兴奋作用，同时会伤害心脉。你还喝了那么多酒，嗯，我倒是不知道你会这样，还到了这种程度，是我作为朋友和首领的失职，但是……”
虎目潮的声音颤抖起来：
“但是理火，我真的不想这么问，他们查到了痕迹，管理层的人像狗一样追着我给个说法——我真的不想这么问……”
“是不是你干的？”
李和最开始没搞明白他想说什么。
而虎目潮紧紧盯着理火，好像只有他能救他，或者推他下深渊。
李和和他对了视线两三秒钟，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
中毒。精神类药物。喝酒。锁链。控制不住自己。攻击性。
立桦的死。
他之前说的关于赎罪的那句话。
有人趁火打劫，指控理火杀了立桦。因为理火明显精神不稳定、心理健康存在重大问题，他可能是自己服用兴奋类药物，就像自己酗酒一样。然后神志不清之间，像对待敌人一样误杀了立桦。
李和如坠冰窟。
组织里处处杀机。就算是原本那个强到降维碾压的理火，都遭遇了那样的事情，还被人抓到小辫子使劲挤兑，硬是给排挤出了组织。
组织哪有退出的说法，只有叛逃。要不是他是武力值天花板，他们不敢和他开战，只能弄一个假惺惺的圆桌表决来踢人……要是他没那么强，他们可能会直接处死他。
在这样的世界里，这样的身份，病美人任务……示弱就是找死。
理火突然笑起来。大笑。他一边笑一边咳嗽，上不来气，深深地咳了两声，眉心很迅速地折过一丝痛色，然后抬眼，戏谑地看着他：
“你觉得我杀了立桦？”
“理火……”
“好。很好。原来我是杀人凶手嘛。你现在给我搞的这些东西……”他晃了晃手，手背上针别了，鼓起一个大包，发青，“原来是在押犯人。”
“你听我说，他们本来想让你进刑讯房……”
理火眼冒寒星，从喉间连珠炮似的喷射出俄文脏话。他向前弓，扯得颈间锁链绷得紧紧的，表情狰狞，好像想活撕了他似的。
虎目潮看着他，之前那孩子般无措的表情消失了，眼睛里一点点凝成类似悲哀和怜悯的东西，一片灰色的沼泽。
他指着自己的脖子上的纱布说：“这是你划开的。”
理火骤然沉默。
“一道口子，从脖子到耳根。再准一点，我的命就没了。”
虎目潮脸上泛起一点微微的冷笑。
“你记得这件事吗？在你昏迷的时候。”
他的眼睛加上：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你发了疯。你现在，精神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该死的是，李和是真的不知道。
第二，系统说，这是真的。
第三，理火的记忆里很混乱，他记不清立桦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