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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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说：“你快走啊。”
李和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来。梦里的感觉连着现实，那声音在耳边远远近近地缭绕。躯壳支撑不住噩梦中突然惊醒又猛然改变体位，心脏重重敲了两下。咚咚。
他咬了咬牙，低头攥住衣料。
这不是他的梦。这是理火的梦。但是这个躯壳里不存在理火。就算有称得上叫理火的意识体，也不过是个AI。连AI也会做梦吗？
连叫理火的AI也会做噩梦吗？
或者说，人的定义是什么呢，有了一个人的记忆，是不是能被称作为他呢？这样讲的话，他本人和理火AI，以两种不同的形式拥有了理火，一方拥有的是记忆，另一方拥有的是性格等等复制品，外加系统，三个“意识体”，在同一个躯壳账号里，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噩梦吗？
一只手突然按住了他的——理火的肩膀。
李和瞬间褪去那些迷茫，变成了理火。
他微微抬头，在看清之前，身体先一步动作，肌肉绷紧，手一拉，从床上一跃而起，把那人按倒在床上，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下意识地要去摸枕头下的玻璃碎片割那人的脖颈，在最后一刻停了一下。
太顺利了。
最后的一瞬间他借着月光看清了这位三更半夜站在他床前的人是谁。他的手没有伸向枕头。他松开了制住对方的手。
“虎目潮，你干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第一反应是掀开了枕头，去看理火藏在枕下的是什么东西。
理火闭了闭眼睛。
虎目潮捏着那一片玻璃碎片转过身来，瞪视着理火。
“又几天没见了。”理火说，“组织的事务没什么大麻烦吧？”
虎目潮恨恨地咬了咬牙，对着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月光。理火不允许他们把房间拉紧帘子，他不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所以窗上只拉了一层半透明的窗帘。月光让整个房间阴翳与光明同行，好像蒙在梦境之中。
但理火一开口就好像无视了这似乎可以叩开心房的氛围。
他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比白天的时候要响几分。在夜里听来显得空旷，而坚硬。
虎目潮此前从未见过有人用音量就可以彰显出不近人情。
他此前也从未意识到理火有多么不近人情。
虎目潮张了张嘴。
他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
“听他们说，你的身上突然多出来很多像是割伤的伤口，你怎么回事？”
或者：
“他们说你最近都不怎么睡觉，也不吃东西，你到底要干嘛？”
还有好多好多，包括：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医生？”
和
“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我那些你知道的真相？”
他最终干巴巴地说：“你做噩梦了。”
他甚至不知道这句话的末尾是不是应该上扬一下声调表示询问。
“显而易见。”
理火则这么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