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番外4. 三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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桅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于身色有用，与道气相和。
红取风霜实，青看雨露柯。无情移得汝，贵在映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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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瑾儿！！你发什么呆！大堂在这里，你往前走干什么？回神了！”
耳边炸起爹的声音的时候，他才发现爹和领路的小哥都半只脚跨进大堂了，他离他们好远一段路，站那里不动大概许久了。
“啊、我我我来了！”他一眼就瞅见爹旁边的小哥在那里憋笑，忙朝他们跑过去，都是炼炁练了一年的人了，这一下差点把自己左脚绊右脚来个平地摔。这初夏的阳光未免也太热了吧？不然怎么烧的他耳根子烫呢。
陆爹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揪着他耳朵，一边小声的骂，“前些日子带你去武当也没发现你这么喜欢打太极啊，出息呢，啊？！干脆不要让左门长试你了，直接把你打包寄给武当山得了！”
“别啊，爹！！！武当山、武当山不适合瑾儿！！！不适合！！！”
领他们来的师兄倒是理解得很，毕竟——————
谁不喜欢看师妹打拳啊，他也喜欢，他们三一门都喜欢。
进了大堂，门长和陆家两位说了些寒暄的话，就让他泡壶茶过来招待一下二位。临走出大堂去泡茶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两位客人阐明想拜师的来意。
陆家家长大概也真没抱多大希望，“害，门长您千万别为难，我家这蠢小子天生愚钝，您要是看不上，不想收就不收。我们也不多打扰您，我在带着他去龙虎山看看有哪位前辈愿意教他。”
“不、不用去龙虎山了，爹！瑾、瑾儿就想拜到三一门下！”
“…你来之前不还说一切全凭爹和太爷做主的么？再说了，人家左门长还不一定收你呢！你瓜娃子在这里拜个什么劲。”陆爹一下子不乐意了，脸上摆明了写着「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回去真该教教你礼仪！”
左门长倒是随性，“没事，该拜到我门下的，我一个也不会漏；没有缘分的，我一个也不会收。”
再看大堂外边————
“师妹师妹！帮师兄个忙，你知道我这人干活粗，那里泡得好茶，到时候失了礼数又被师傅骂，你帮忙泡好了送进去呗。”
“成呀，我就来。是什么客人啊？”
“害，就是前两天说要来拜访的陆家家长和他们小少爷，估计是来碰碰运气想拜师吧。”
长歌泡好茶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陆家的小少爷认认真真的朝着师傅抱拳，恭恭敬敬的，“门长，瑾儿也许愚钝，您若愿意收我，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是修行之道，一定谨遵教诲，勤勉刻苦！”
“师傅，茶来了。”长歌把盘子放下，给两位前辈一一倒上，顺便也给那小少爷来了一杯。
“长歌？你师兄呢，那小子怎么偷懒把活都推给你干了？”
“没有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师兄不擅长泡茶，怕出纰漏，让我来招待的。”长歌朝师傅眨眨眼睛，眨着眨着就将门长微微皱起的眉头揉平了，她又将那杯热气腾腾的茶递给陆家的长辈，“陆前辈，请。”
陆瑾又觉得耳朵根发烫了，他开始暗戳戳祈求爹不要把他看人家打拳看出了神的事情讲出来，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说起来，原来叫长歌么？是他想的长歌行的那个「长歌」吗？
…
……
三一门收徒的试炼过程对外倒是保密的，门长把陆瑾带走之后不到一炷香就回来告诉陆家家长，若是陆家愿意，陆瑾现在就可以拜师了。
“门长，您想清楚了？这…这就拜师了？”
“您可千万别因为陆家是名门就觉得有压力！”
“陆瑾你要是看不上，千万别勉强！不收就不收！！”
爹，你怎么一点也不盼着瑾儿好。
那一年的陆瑾，看着再三强调「自己真的是看上了这个孩子所以收徒」的左门长和再三强调「门长一定不要有压力不收徒也没关系」的他爹，露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
那一年的长歌看着拜师左若童的陆瑾，一如看着7年前拜师师傅的自己。用那句「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的诗句来描绘，多少是合适的。
…
……
拜完师后，门长让长歌领着陆瑾下去，刚好晚饭时间快到了，大家一起用个膳，顺便把陆瑾介绍给师门里的兄弟们认识。
“这是我家丫头，随我姓左，叫长歌。”门长假装没有看见陆瑾一直往长歌那里飘的眼神，“以后就是你师姐。”
“师姐好！”陆瑾神色一正，立正收腹挺胸，行个同门礼，比一开始见门长还正式。
“呷，不用这么正式。”长歌笑得时候动作并不大，只是好像普天之下的潭水都在她弯弯的眼睛里边化开了，“你是师门里面第一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师弟呢。我记得你是叫陆瑾，对吧？是哪个「瑾」呀？”
“是，瑾瑜、美玉的那个「瑾」”陆瑾挠挠脸，“师姐想怎么叫我都行！”
“那我就叫你小瑾子吧？”
明明是问句，可陆瑾却觉得大概不会有人能对长歌说「不」的。
那一年，陆瑾8岁，长歌11岁。
陆瑾刚拜入左若童门下的那一年冬至，陆瑾过的可生气了。
居然、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12月22日是师姐的生日！！！
不可理喻！不可原谅！！不敢相信！！！同门情谊呢！！！！
他看着大家给师姐送礼物，自己啥也没准备，气的肺都要炸了。“师姐！师兄们欺负瑾儿，他们、他们都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生日，”陆瑾说着说着就眼泪汪汪的，声音也越说越小，倒真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我、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长歌笑着揉揉他连呆毛都耷拉下去的脑袋，“没关系呀，心意师姐收到了就好了嘛。”
师兄们一听都不乐意了，“嘿————陆瑾你可说清楚，谁欺负你了！我们商量给长歌儿送什么的时候，你不是缠着长歌讲拳经就是切磋逆生，哪里找得到你人影子！”
结果明明是长歌的生日，她却忙着哄好了一众的师兄和小师弟。
“害不害臊！明明人家的生日，还要长歌去哄你们！”
结果后来被护着丫头的门长骂了。
搞到最后长歌顺带着把门长也哄好了。
第二年春天结束快进入夏天，陆瑾下山采购回宗门的时候市场上已经有小摊贩开始卖一捆一捆的栀子花了。层层叠叠的花瓣就那么大方地舒展着，像是翻飞的白色凤蝶，从冬季开始孕育的花苞直到近夏至才会绽放，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陆瑾高高兴兴的包了一束栀子花，一回到三一门就找到师姐，笑意藏不住的从他的脸蛋、眼睛、甚至头发丝里渗出来，“师姐，这束栀子开的最好，和你最配！”他把那束花一递，“送你的！”
师姐接过叶子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露水的栀子花，“好漂亮的栀子花，”她在暖洋洋的风里抱着栀子，美得像一幅画， “谢谢你呀，小瑾子。”
那束栀子花在她眼睛里倒映出来，顺带着还倒映出透过长歌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陆瑾。那时候陆瑾有些懊恼，这束栀子花最左边那一只是不是还没完全盛开？最中间的那朵是不是开的有些过了？他该再多挑一会儿的，挑一束最最漂亮的栀子花，才配得上师姐。
后来又过了两年，陆瑾在师姐出门跑腿做采购的时候，偷偷叫上一众的师兄弟，运来了十几株开得正好的栀子树，栽在师姐的小院子里。等师姐回来的时候，陆瑾特自豪地展示给她看，“你看！师姐！大家一起载的，送给你的栀子花！”
那时阳光刚刚好，栀子花开的也洋洋洒洒的刚刚好，忙活了小半天灰头土脸的陆瑾和师兄弟们还流着薄汗，风吹过来也凉爽的刚刚好。
在一片栀子花海里笑得明媚的师姐也刚刚好。
一切都是刚刚好。
那一年，陆瑾11岁，长歌14岁。
后来从栀子花期开始到结束，书房里总会多一个插满栀子的花瓶。花瓶里的花也总是开的刚刚好，因为总会有人及时给换上。有时是练功偷懒溜去书房的弟子们给换上，有时是去书房抄写经书的师姐，有时是在书房对账本的左若童。
将栀子花去杂洗净放入沸水中煮沸后沥水，晾凉，抓松置于瓷盘中，撒上葱花、姜丝，浇入香油、老醋酌，放食盐、味精搅拌，就是凉拌栀子花。师姐是会做这个的，还说适量吃一点对清热凉血、解毒止痢有好处。门里的师兄弟可不管这个，一个一个都盼着夏至了，一天的功法练完了就能去师姐那里讨些小吃。有时门长也在，还会打趣大家「什么时候我的蠢徒都变成了一群馋猫」，又或者转向师姐嗔怪，「你就惯着他们吧！」
一小个院子的栀子花，往往是吃不完的。多出来的花朵师姐就找一天让大家都帮忙一起摘下来，把初开的花朵摘除花萼、花梗，把花冠向下摊成薄层以文火烘干。之后放在密封的容器内冷藏。这便是花茶了。
这一忙活往往是大半天，所以这一天师傅对练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间久了，这一天就成了三一门的＂法定假期＂。陆瑾还小的时候一到夏天就会缠着师姐问她哪天采栀子花酿花茶。当然，这个法定假期是要收费的———做好了的花茶啊，有一小半都进了门长肚子，老年人爱喝茶，尤其是栀子花茶。
等栀子花的花期结束、花茶酿完的时候就到初秋了，那时可以直接喝到新鲜的栀子花茶，师姐喜欢用热水冲泡后加小半勺冰糖，师傅则喜欢加小半勺蜂蜜。
三一门的栀子花茶和凉拌栀子花呀，是三一门特产，别的地方哪儿都没有。就是这样的小事，三一门的上下师兄弟都能暗自得意很久。
不过至于长歌及笄之后整个师门再也没有人能打得过她这件事，就是后话了。比她先入门的师兄本来就没几个，现在门里大部分人都是在她之后拜进来的，论辈分，都得叫她一声师姐。
17岁的左长歌，是三一门的大师姐。
那一年，陆瑾14岁，长歌17岁。
尽管陆瑾14岁那年在陆家大院被一巴掌打哭这件事算是个有些出挑的小插曲，可14岁的陆瑾一如既往的觉得，他和三一门、师姐还有师傅，大概会永远这么继续下去。
…
……
很多年后的陆家。
“表哥！过来吃饭了！就等你呢！”
“等会儿，玲珑，我帮太爷把花浇完。”正在浇花的陆琳回了一声，继续浇面前的这盆栀子花。明明已经是12月末了，外边甚至飘着小雪，用了特殊法子养在室内的栀子花明明不是花期却开着花。
“嚯，又是这些太爷最宝贝的栀子花呀。”玲珑走过来，弯下腰戳了戳那开的明媚动人的栀子，“我记得这花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在，冬天也开，夏天也开，太爷宝贝的不得了。”
“哪里是宝贝啊，你还记得小时候藏龙他们有一次和我们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这盆花弄倒了，花盆裂了一点，好家伙，我第一次见太爷这么生气。”陆琳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那是真的，要把脑浆打出来的生气啊。”
“说起来，太爷呢？”
“还是以前一样，一到12月末的时候，要么就来这里守着这些栀子花一整天，不在这里，就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了。”
听着不出意料的答案，玲珑又开始思索那个从很久以前就在想的问题————
看向栀子花的太爷，究竟在透过栀子花看些什么呢？
首先，谢谢看到这里的你，谢谢记得长歌生日的你——那么，你可以祝我的女儿一句生日快乐吗？
然后，给我往下看作者碎碎念，评论区收三一门人设了。
敲黑板！划重点！
最后，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多笑一笑啊，长歌。
12.22，生日快乐。
还有还有，好不容易出现一次更新，评论区快夸夸我！每次长歌的章节都是我写的最顺手最有信心的章节（骄傲
下次更新时间：等我凑够了三一门的人设和剧情，最早也许是过年的时候，最迟我也不晓得，22年暑假吧。
所以请你们快点给我人设和剧情（好像有什么不太对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番外4. 三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