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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短暂的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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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德陪着齐爱姜将这一天的工作做完。他同时对城堡的一切重新做了安排。
入夜,他们二人站在卧室外的露台上。
今晚的月亮比昨晚更圆。
齐爱姜感觉到了什么,等着弗兰德来告诉她。
弗兰德与齐爱姜面对面拥抱着,心里一万分不舍,“爱姜,我要回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我们要短暂的分别几天。”
齐爱姜的身体在弗兰德的怀里明显地僵住,她心里浓浓的情绪涌上来,不舍,不想分开,不想让弗兰德离开。齐爱姜不知自己原来是如此黏人的。
弗兰德能完完全全地感受到齐爱姜的情绪,他心里的不舍更浓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回来。”弗兰德对齐爱姜承诺道,也对自己要求道。
齐爱姜的双手把弗兰德背后的衣服都抓的皱了,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弗兰德不想再说什么话加重两人难过的情绪,他将分别前的一腔不舍全部浓缩在一个深吻里。
齐爱姜会记住这个深吻,直到弗兰德回来。
今夜注定夜深难眠,齐爱姜一直盯着弗兰德看,生怕一眨眼的时间他就离开了。
弗兰德用手遮住齐爱姜的眼睛,“睡会儿吧。”爱姜这样,他真的无法离开了。
弗兰德的计划是要在凌晨时分离开的,这样他就可以在当日傍晚前赶到家族。但是钟表的时针早走过了凌晨,弗兰德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立刻动身。
齐爱姜握住弗兰德的手,现在他还在她身边的每一刻,都让她感到珍贵。
钟表的时针继续走着,齐爱姜最终睡着了。当她再次醒来,床的另一边已没有了弗兰德。
傍晚时分,弗兰德赶到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
这个隐秘的家族藏身在一个小国的土地上。弗兰德仅带着10名战士,乘坐着直升机,回来了。
直升机落在他的专属停机坪上。
停机坪被厚厚的城墙围住。
弗兰德在城墙内,顺着宽阔的道路,经过无人的广场、黑牦牛喷泉群、和黑牦牛石雕群,进入一座巨大的椭圆顶长方体通体黑色主楼。主楼沐浴在神秘的光辉中。
弗兰德踏入主楼,主楼依旧无人,他经过主楼长长的会客厅,走入了主楼深处的拱形穹顶壁画廊,这是唯一一处充满色彩的地方,彩绘的壁画金黄明亮,长长的画廊上叙述的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千年历史。弗兰德一步步走过这些历史,最终步入黑色幽深的廊道,廊道两边排列站着近千名战士。
弗兰德刚进入廊道,就被换上了黑色的军礼服,胸前斜挂上了深蓝色的绶带,他的佩刀重新握在手中,这是他作为新一任继承人进入廊道尽头前必须换上的。
廊道的尽头,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圣殿。
弗兰德进入空旷的圣殿,圣殿上方的王座上坐着家族现任的两个继承人——他的父母。
弗兰德的父亲在王座上先开口,声音遥远空荡,带有回声,“你回来了。”
弗兰德微躬身,回答“是。”
“你知道让你回来的目的吗?”
弗兰德不看他们,也不做声。
“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不允许无用的人占着王座,你现在就是坐上这把王座最合适的人。”
弗兰德的父亲从王座上起身,他的母亲也随之站起来。
弗兰德看了一眼王座,仍如五年前一样拒绝,“我不会坐上去。”
弗兰德的父亲眼神里都是失望,“你作为唯一能继承这把王座的人,你从生下来的命运就是要坐上这把王座。”
弗兰德的表情仍是坚决的拒绝。
弗兰德的母亲没有过多的耐心,“每一个生在这个家族的人都有无比光荣的使命,你必须坐上这把王座,任何阻止你坐上这把王座上的人只有死。”
弗兰德听的心寒彻骨,他面前的两人早就被王座浸染的冷血无情。
“你们不能动我身边的人。”
“你身边只能站着有利于家族的人。那个你养在美国的情人,正在阻拦你继承王座,给家族带来污点,你应该马上送她离开。弗兰德,你不应该忘记你五年前美国去的使命。”
“我去美国未带着什么使命,我只想还自己自由。”
“你是我伟大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继承人,怎么能去谈论个人的自由。”弗兰德的父亲听到弗兰德说出的“自由”两个字,愤怒的走下王座的高台。
“弗兰德,看着你正身处的圣殿四周的墙壁,这上面刻着的是千年来每一位继承者的画像,他们一生都在为家族做努力。”
弗兰德早就看够了这些画像,他不否认这上面的每一个先辈都是伟大的,但他们努力了千年,也未能阻止家族的一步步倒退。
弗兰德的父亲绕着墙壁的第一个画像走到最后一个,画像的最后是距今最近的第三任继承人。
弗兰德的父亲抚摸着墙壁上画像后连续三代的空位, “我们无颜被刻在这墙壁上,我们没有为家族做出任何成就,如今家族马上要失去政治舞台。弗兰德,你现在必须承担起扭转这种局面的责任,你是唯一可以做到的人。”
弗兰德不接受这“唯一”的枷锁,他不应该成为他们口中的牺牲品。
但他的父母,不,上一代被带上枷锁的继承人,会把这把枷锁传给他,并要求他继续传下去。
“我没有扭转局面的能力,我只想成为一个有自我的人。”
弗兰德的母亲还站在王座前的高台,她从上至下地俯视弗兰德,觉得他想要的“自我”无知可笑。她从二十岁嫁入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从此肩上担着的是最荣耀最神圣的使命。“自我”两字在这千年的使命,家族的复兴前,微小轻浮。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曾在千年前统治半个世界,千年来不曾间断的努力就是要重新占据政治舞台的上风,如此雄伟壮阔的任务,值得继承者拼尽身上的一切去努力。
“你的自我在这伟大的圣殿里,在伟大的先辈面前,不值一提。”
“我们会安排你在一周内继承王座。”
弗兰德五年前就远离了这把王座,现在更不能被它限制,如果他坐上王座,就再也无法回到美国。
“我拒绝继承。”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弗兰德的母亲审视着他,“如果你是为了你美国的情人拒绝,那我们不会让她继续存在。”
弗兰德握紧手里的佩刀,“我说过,你们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人。”
“弗兰德,你太小看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做事的果断,为了家族,一切阻拦都值得被清除。”
“所以,你们在三年前,就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孩子。”
“维特尔斯巴赫的血脉怎么能随便被染指,我们可以让你养一个情人,但不会允许你与你的情人有孩子。”
“你们口里的情人,是我最爱的人,你们杀了的孩子,是我与最爱的人的孩子。这孩子也与你们血脉相连,但是你们不仅杀了他,还要用毒药杀了他,杀了我以后拥有孩子的权力。”
弗兰德问自己母亲的话句句含着恨与血泪。
弗兰德的父亲重新站上王座高台,与他的母亲并立,“你会轻松拥有很多女人,也会轻松拥有其他女人的孩子。”他丝毫感受不到弗兰德的痛楚。
弗兰德的母亲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你只能拥有家族为你选中的女人。”
弗兰德不会接受王座,更不会接受他们还要强加给他的其他东西,他只想回到美国,只想见到爱姜。
弗兰德的父母看的出弗兰德的所有心思,圣殿唯一的出口——廊道,站着的近千名战士,就是为了阻止他离开安排的。
弗兰德无法在继承王座前离开圣殿了。他的佩刀被收走,人被带入圣殿后的黑暗铁牢。
是的,圣殿后的房间本是继承人休息的卧室,现在被围上了一圈铁栏杆,这个房间变成了铁牢。
弗兰德在铁牢里度过了六天。
第七日就是他继承王座的日子。
第七日晚,弗兰德一个人被留在圣殿,他命令撤走了所有站在廊道的战士。
一位看守铁牢的人,被弗兰德叫入圣殿。
“先生。”他对弗兰德的称呼没有改变,他把手里铁牢的钥匙交给了弗兰德。
“你不害怕受到惩罚吗?”
“我的弟弟会希望我这样做。”
弗兰德在七日前认出了他,他是马尔斯坦丁的哥哥。五年前,马尔斯坦丁放弗兰德离开了家族,五年后换做他的哥哥放弗兰德离开铁牢。
五年前,弗兰德的离开背负了马尔斯坦丁生命的代价,他将自己带走的100名家族战士,改名为“坦丁”用来纪念他。
五年后,他的离开不能再让另一个人失去生命。
弗兰德在五年前,理解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残酷。每一个在圣殿里接受过命令的战士,命令就变成了他们的生命,他们必须遵从这个命令,否则的下场只有死亡。这是战士们千年前跟随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发下的誓言。
弗兰德验证了这个誓言,这个验证成了他身体上永久留存的疤痕。
这是摇摇欲坠的家族还在维持的腐朽。
弗兰德要改变它,他要带着向往自由的人离开。
弗兰德握着手里铁牢的钥匙,这把铁牢的钥匙,不仅仅只能打开铁牢的门,韦斯利坦丁有自己的绝技。弗兰德可以带着这把钥匙今晚离开,离开前他在圣殿里更改了对韦斯利坦丁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