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卖给敌国皇子后[穿书]》猫有两条命

40、平静

　　戚桢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现实。

　　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他床边，静静看着他，眼里的冷漠很熟悉，但又似乎不一样。

　　那人自称是他未婚夫，戚桢印象里，自己确实有这么个未婚夫，但因为是商业联姻，两人从没见过面。

　　两人风轻云淡，毫无感情的谈着话，戚桢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又不知道忘记了什么，心里空空的。

　　他跟男人出去玩儿了一整天，美其名曰是玩，但两人脸上都没有任何开心的表情，就像是两具行尸走肉。

　　尤其是戚桢，一直心神不宁。

　　回家之后，他打开了一个小说网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开这个网站，但就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但什么都没有。

　　页面一片空白，戚桢不停刷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可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么。

　　就在戚桢眼眶莫名湿润的同时，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

　　“乖，我在这儿，不怕。”

　　“我没走，放心，我不会走的。”

　　漂亮的眼皮睁开，汗水顺着下颌骨滑至脖颈。晏隋的面孔映入戚桢眼中时，戚桢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或许是死期将近，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但是，真的太难受了。

　　晏隋察觉他情绪不对，攥住他的手，温声道：“做噩梦了？”

　　戚桢嗯了声，哑声道：“梦见我不记得你了。”

　　晏隋一愣，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戚桢最近时不时总说一些奇怪的话，包括这个梦，也奇奇怪怪的：“这世上，论才论貌论武艺，无人能出本王其右，你就算是喝了孟婆汤，也不可能会忘记我。”

　　戚桢被他这自恋的语气逗笑了：“脸呢？”

　　“不要了。”晏隋嬉笑了声，温柔摸了摸戚桢的头，“别乱想，就算你真忘了我，大不了本王纡尊降贵，终日在你面前晃悠，总能让你再记起。”晏隋顿了顿，认真道，“就算记不起也不妨事，大不了把之前经历过的事再找他个戏班子，带着你演上他个三五百次，让你再喜欢上我便是。”

　　戚桢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如果真能这么容易便好了。

　　“对了，”戚桢不解，“我不是刚出贺府么，怎么就在家了？”

　　说起这个，晏隋面上的阴郁之色铺开，攥住戚桢手腕的力道紧了几分：“你同我说实话，你身体到底怎么了？”

　　戚桢失笑：“我身体好好的，能吃能睡，晚上你不是都检查过么？”

　　晏隋本来很认真，但被戚桢最后一句虎狼之词硬生生把耳朵逗红了，他有些恼羞：“我说正经的！别胡闹。”

　　“我没胡闹。”戚桢反手挠了挠晏隋的手心。

　　晏隋吃痒，强行将戚桢手指压制住：“太医说你气血两亏，而且，肺腑有衰败之相。”

　　赶在戚桢开口之前，晏隋又补充道：“我问过，是不是我……”晏隋终究是脸皮儿薄，“弄你弄的太多了，所以才会如此，但太医说与此无关。”

　　“他怀疑你可能中了什么毒。”晏隋严肃道。

　　戚桢觉得这应该是天道对他篡改剧情，与主角产生联系的惩罚，但又不能直说，只得编了个幌子，说是之前被南楚皇帝幽禁的那段时日，留下了病根。

　　并没说中毒长短，因为太医也不是个傻的，若是随便扯毒，定然会被识破。不如说是病根，毕竟天底下疑难杂症那么多，想来太医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问就说是太医见识短。

　　一边旁听的太医闻言，反应不出戚桢所料。

　　不过，相较于太医的反应，戚桢更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您瞧着我这身子可还能大好？”

　　太医刚想开口，但察觉晏隋也看向自己时，突然犹豫了。

　　戚桢拽了拽晏隋，小声道：“你眼神别那么吓人，让他把话说完。”

　　晏隋听话的美化了视线，太医这才敢开口：“目前尚无治疗之法，所以能否大好很是难说。”

　　戚桢：“那如果一直无法大好呢？我还能撑多久？”

　　“你说什么？！”晏隋打断戚桢，满脸不悦，“此事尚无定论，不许你说这么晦气的话！”

　　戚桢瞪了晏隋一眼，嗔怪道：“你再打断，我也会生气的。”

　　“这不是打不打断的事，总之以后这种话，你不许再提。”等戚桢应下，晏隋面色才稍作缓和，太医弱弱开口：“若是找不到治疗之法，多则一年，少则半年。”

　　这个答案，戚桢并不意外。

　　因为就算不是被天道机制惩罚，而是按部就班的走剧情，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左右无差。

　　他没注意到晏隋此刻看向他的目光，喝了药，等闲杂人等都下去了。

　　戚桢叫住要走的晏隋，沉静道：“今天我好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晏隋身形一怔，下意识回头检查了一下门窗，确认都是关好的后，才坐回床前，小声问：“你在贺府发现了异样？”

　　戚桢嗯了声，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依旧有些后背发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他抓紧晏隋的手，“好像看见了一个和贺云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晏隋反应极快：“双生子？”

　　戚桢摇头：“不可能，没听说南楚皇帝有双胞胎儿子。”

　　原文根本没提这个。

　　但是，之前灵清说纹身的是一对双生子，而眼下如果他没看错，那就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贺云洲，所有的事情就都对上了。

　　可这跟原文的出入也太大了。

　　“或许是我看错了？”话虽如此，但戚桢能感觉到，今日所见的贺云洲，似乎不是上元节那天见到的，而那一闪而过的人影，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但却总让他想起上元夜遇见的贺云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晏隋觉得不对：“那个人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那？”

　　戚桢嗯了声，但又摇了摇头：“他站的稳稳当当，刚好在我视野中心，似乎在故意让我发现，可是，我发现之后，他又速速离去，此举又像是不想被我发现。”

　　晏隋眼神一凛：“你这几日，不要单独出门，最好一直留在府里。”

　　戚桢不解：“怎么了么？”

　　毕竟是生死锤炼出的心智，在这种阴谋诡计上，晏隋比戚桢想的更宽：“首先，可以确定，我们的对手里，不管是哪一个贺云洲，都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不可能一不小心出现在你面前。”

　　戚桢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晏隋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他故意站入你视野，定然是要让你发现，可后续又匆匆走开，向来又是只是让你怀疑，可是却无实证，只是钓你的好奇心。”

　　戚桢似乎也明白了：“这样一来，我就会继续查下去。”

　　晏隋冷笑：“没错。陆府寿宴出现的，和你上元节遇见的，应该都是今日匆匆一眼见到的贺云洲。但近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总觉得贺云洲并不是幕后主使。”

　　戚桢思考的时候就喜欢不经意的咬下嘴唇：“他背后还有人。”

　　“对，”晏隋无奈道，“但并不知道是谁，毫无头绪。不过，这个人绝对掌控了这两个贺云洲的生杀之权。”他揉了揉戚桢的嘴唇，“贺云洲应该知道，双生子的事情不能被发现，这个幕后之人也肯定不允许有人将此事戳穿，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所以，一旦有人想要揭穿此事，便会首当其冲的被杀。”戚桢后背一阵恶寒。

　　晏隋挑眉：“不错。可是带有刺青的贺云洲又不想让这幕后之人知道他是故意送到你面前，所以才会在被你和送你到门口的贺云洲发现之后，再匆匆转身离开，造成一种无意之中败露的假象。是为保命之举。”

　　“你觉得这几日，会有人杀我？”戚桢还不想这么早就死，还是死的不明不白。

　　晏隋拍了拍他的手：“放心，他们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

　　虽然晏隋能力很强，但戚桢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信息：“还有一件事，今天贺云洲跟我说，不出一月，便可以带我走，我觉得他们这一个月可能要有什么行动。”

　　虽然晏隋着手去查，但此事却依旧没什么眉目，反倒是戚臣的过往，被翻出了一些隐匿之事。

　　韩礼和晏珏大婚那日，晏隋带着戚桢一起观了礼。

　　韩礼看向戚桢的目光，全是刀子。晏珏倒还是一副荒淫模样。出宫时，碰上了花韵楼的灵清，正在盯着宫墙发呆。

　　戚桢上前跟他说了两句，临走时，灵清突然凑到戚桢耳边，轻声道：“你爹爹和你娘亲成婚之前，是南楚献帝最爱的男宠。”

　　戚桢惊愕看着他，却只见灵清浅浅一笑，摇着雪白折扇：“当年之事他做的过于天衣无缝，既然你家二殿下已经查到了我头上，那我便将这答案送与你，也免于你家二殿下对我严刑拷打了。”

　　潇洒转身时，灵清还在呢喃着：“我可不能受伤，也不能破相。”

　　戚桢是被晏隋抱上车的，马车疾驰到一半，戚桢也没缓过劲：“我爹怎么可能是男宠？还是南楚那狗皇帝的男宠？！”

　　其实正如灵清所言，前几日晏隋便已经查出了些眉目，但结果过于离谱，他本想找个机会委婉告诉戚桢，没想到灵清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而且，晏隋也只是查到戚臣和南楚皇帝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属实没想到会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往后的半个月，整个朝堂，平静的可怕。

　　就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