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话》swings

4、No.4

　　鞠孟晟送鞠玥可去学校的第二天 ，就收到通知学校的实习提前了，实习期不长，两个星期就结束了，刚好碰上鞠玥可生日，他肯定要回去给她过的。

　　刚好秋枫二模考完，鞠孟晟在微信上问他考的怎么办，秋枫回应该还行，但是还没出成绩。

　　这几天他与秋枫的通话基本上都是晚安早安之类的，鞠孟晟也都回了。
　　要是云琦天天早晚安的跟他说，他肯定回，“养火找别人去”。
　　不过秋枫嘛，鞠孟晟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可能因为秋枫喊他一声“哥”吧。

　　这么想着，思绪就转到礼物上了。
　　他一开始想的是请秋枫吃大吃一餐算了，又想起秋枫自信的眼神，觉得有点敷衍了。
　　不如倒时候问问秋枫想要什么，然后直接送他吧。

　　二中是省重点高中，每次考650以上的不算少数。
　　鞠孟晟觉得在进步空间有限的情况下，短时间大幅度提升成绩基本不可能，反正他是不太信。
　　秋枫的成绩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不算垫底但绝对不算好，他却觉得秋枫能考到，可能自己也有点迷之自信了。

　　鞠玥可的生日是周六，刚好放半天假，鞠玥可邀请了她的同学聚餐，秋枫也被邀请了。
　　想到鞠孟晟可能会在场，他去了。

　　果不其然遇见了鞠孟晟，也遇见了不速之客景瑜。

　　景瑜一看见秋枫就一脸不悦，好像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秋枫没咋搭理他，主要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像鞠玥可这种年龄的小孩，一般就喜欢在唱吧嗨，里面的大部分同龄人，秋枫和景瑜这种小时候的玩伴也没几个，但他显然不想和景瑜说话。

　　鞠孟晟在鞠玥可身边，显然是这场聚会来买单的，秋枫来这就是为了鞠孟晟，他喊了一声“孟晟哥 ”，眼神在他身边没下来过。

　　景瑜投来嫌恶的目光，秋枫偌若未见。

　　“没想到你会来，有点意外。”

　　“不是放假嘛，就来了，倒是孟晟哥不是在实习吗？”

　　“实习提前结束了，小可就把我拉来了。”

　　“他啊，这次小可生日肯定会来的，毕竟以后没什么事也不会轻易回来，”云琅坐在鞠孟晟的旁边，道，“不出意外的话，孟晟今年应该会出国读书的，之前问他出不出国他还不说，居然瞒着我们报了外语考试，就是有这个打算了吧！”
　　“要不是黎潼跟我说，我真以为你要留在母校了，果然是感情淡了，见色忘友。”

　　“哥你有情况啊？家里人肯定希望哥能出国的 ”鞠玥可听出话里的意思，黎潼她见过一次，来过她家找过鞠孟晟，是个很气质的小姐姐，不过她当时没想这么多，“不过黎潼姐姐出国吗？”

　　云琅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就道 “她当然出国，手续都办好了，最近就走。”

　　“啧啧啧，”鞠玥可摇了摇头。

　　秋枫望向鞠孟晟，眼神有些黯淡，扯了一个笑容，“孟晟哥，是上次在台球厅的那个女生吗？挺活泼的。”

　　鞠孟晟不知道话题怎么又到黎潼身上了，他没接秋枫的话 ，瞟了一眼云琅。
　　“云琅，你瞎说什么呢？没影的事，再说我就算出国也不是为了她，你不清楚。”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激动嘛！”

　　鞠孟晟没在搭理云琅，秋枫也没开口再问，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哥，你要点一首歌吗？我生日额，”鞠玥可和朋友们聊着聊着突然朝鞠孟晟喊一嗓子，笑的甜美。

　　“我唱歌不好听。”

　　鞠玥可又道，“那你让秋枫哥唱吧！他唱歌可好听了，好不好嘛！”

　　她傍边的女同学也赞同道，“对啊，唱一首吧！他唱歌超好听的。”

　　台上的人唱着歌，流行音乐声交杂着玻璃杯碰撞声，秋枫没顾上，只是望着鞠孟晟，好似在询问他。

　　周围期待值太高，鞠孟晟自己也想听秋枫唱歌。
　　他一直知道秋枫声音好听，也好久没听过他唱歌，不知道现在如何。
　　他道，“秋枫，今天小可生日，卖她个面子吧！”

　　秋枫上了台切了歌，唱之前还不忘加上一句 ，“是卖哥的面子。”

　　声音不大不小，当好被鞠孟晟听到了。

　　秋枫唱的是首情歌，一个男歌手唱的《要命》 。

　　鞠孟晟拿过果盘里的菠萝片，边吃边听秋枫徐徐图之地唱。

　　“可是感官越来越沉默，
　　渐渐变成自我勒索，
　　对话里的样子，
　　看它像面无声的镜子，
　　会不会是感情这种事，
　　都有一个代名词，
　　可你的一言一句，
　　把它变成要命的东西。”

　　鞠孟晟顿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秋枫。
　　他之前没听过这首歌，现在听了，只觉得好听，这种风格他本觉得不适合秋枫的，现在却觉得秋枫就该唱这种感染力强的。

　　他本身就够昳丽迷人，而这种偏差感给他附上一份神秘，他一举一动、一撇一笑被无限放大。
　　他无限深情。
　　他光芒万丈。

　　周围都在交头接耳。
　　“他唱歌真的好听，果然，帅哥都是多才多艺的。”
　　“别想了，有主了。”
　　“哈哈哈，我就是说说，他和池思霏不可拆不可逆的。”
　　“……”

　　他果然很讨人喜欢啊。

　　“我对你一心一意，
　　只换来了空气，
　　我对你一心一意，
　　却骗不过自己，
　　我对你一心一意，
　　就放肆到逞强肝脑涂地，
　　看我有多处心积虑。”

　　光影交错，打在少年身上，晃动了少年的影子，少年的歌声化成一个个音符，滑过鞠孟晟心里的止休符，轻轻撩拨。
　　这感觉简直要命，他觉得自己有些情绪化，太上头了。

　　偏偏罪魁祸首还洋溢着笑容问他，“哥，怎么样？我唱的好听吗？”

　　当然好听，但他此时不想这么答，鬼使神差的，他说 ，“你唱情歌还挺好听的，不会是为哪个女生练的吧？”

　　“确实练过，不过不是不是女生哦！是……”秋枫笑了一下，没在继续那个话题，“哥以后就知道了 。”

　　鞠孟晟没接话，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名字。

　　鞠玥可一脸果然如此我都懂的表情，一时间大家的视线都到秋枫身上来了。

　　景瑜也不意外，神色很是难看盯着秋枫，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脸都憋成了死灰色，“我出去透透风，秋枫需要吗？”

　　得咧，你这话都说出口了，我能不出去吗？

　　秋枫尾随景瑜出了包间，到外面之后两人就选了一个没什么行人经过的地方。
　　秋枫靠在墙边，点了一支烟，也不吸，就绕在嘴边把玩，也不催促，就这么瞪着景瑜，

　　“你怎么这么恶心？”景瑜不知是愤怒至极，还是赚恶到了作呕的地步，眼眶发奇的红，嘴唇颤动着，每个字咬得很重，还不爽地踢了一下旁边的易拉罐，发出一阵响声。

　　“哦，你叫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秋枫没什么表情 。

　　“你没听见吗？我说你他妈的真的很恶心，居然喜欢男人，还对孟晟哥有想法，一口一个哥叫的多好听，结果心里藏着那么多肮脏心事，你他妈的贱不贱啊？”

　　“然后呢？”

　　景瑜被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搞得更气了，明明见不得人的是他，凭什么他这么平淡啊。
　　他直接开口大骂，“要我说啊，你就是缺爱，从小就黏着孟晟哥，每天在他面前装的像个乖乖孩，怎么？人家给你一点阳光就灿烂了？是不是觉得他对你特好？黏着人家不放！”

　　“对啊，我特别缺爱，然后呢？”

　　“然后你麻痹，”景瑜怒不可揭，竟把箭头对准了鞠孟晟，“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对他的龌蹉心事后，还会不会对你怎么好？肯定离你要多远又多远，不过孟晟哥没几个月就要出国了，你该怎么办呢？
　　“哦，还有池思霏那个备胎，你被他上过吧，听说你们gay都是来者不拒的？”

　　秋枫冷冽着眸子，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
　　他猛吸了一口烟，吐着雾朝景瑜走过来，踩过易拉罐发出挤压空气的声音，在黑夜里尤其刺耳。

　　景瑜的肩膀被秋枫按了一下，没用力，倒是秋枫吐出来的烟迷了景瑜的眼睛，使景瑜不甘的眼神更红了。

　　“对啊，你也知道，我最会的就是装，你可以试试告诉孟晟哥，说我对他图谋不轨，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他大概觉得你有病吧，无缘无故跑他跟前扯那么一大堆。”
　　说着秋枫用中指点了点景瑜的肩，他指甲本来就没怎么修理，用力连敲几下打在肩骨上。
　　“景瑜，你说说你除了口嗨还会点啥？刚才那话你敢当着池思霏说吗？”

　　对付一个臭不要脸的人，只能比他更不要脸。
　　肉眼可见的，景瑜双目瞪圆，呲牙怒视，双手紧握，秋枫桎梏着他，他只要挥起拳头就可以把秋枫抡开。
　　但他没有。

　　秋枫知道景瑜不会在这个节点和他打架，一是他不敢，回了家没法交代，二是他打不过，被修理的肯定是他自己。

　　他偏踩着景瑜这点自尊心，礼尚来往，呲牙必报，一击必杀。

　　景瑜把秋枫给推开，怒极反笑，笑得癫狂，“那也比你强，你个杀人犯，是你害死了小遒，他那么信任你，他却眼睁睁看着他死，池思霏也是有病，明知道你是凶手还护着你，哈哈哈他迟早会是下一个叶遒……”

　　秋枫大脑顿时宕机，景瑜的视线如有实质，叫嚣着——“你害死了小遒，你怎么不下去陪他？”
　　他喘不过气来，像浮在水面般，上不来也下不去，仿佛置于一个暗.黑.童.话，那里荆棘丛生，到处都是群魔乱舞，伸着倒刺缠着脚环，鲜血淋漓，化入水中糊了眼睛，看不清来路，使不上力气。
　　耳边是魔鬼的低语，他闭上眼睛直直往下坠。

　　手里的烟早已掉在了地上，冷汗直冒，胃里一阵翻滚，秋枫埋头就吐，却吐不出什么东西，一阵干呕，不知道缓了多久，地上的烟头都燃尽了，他才隐约回过神来。

　　“他妈的，他死了又怪的了谁？”秋枫在黑夜里低声骂了一声，“怪我吗？”

　　也不知道在问谁。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孟晟哥还在里面，他们应该在分蛋糕吧，我得回去，我不能待在这儿

　　他捡起烟头按灭，正欲扔进垃圾箱里，回头就撞见了鞠孟晟。

　　烟掉在了地上，在黑暗里忽明忽暗，路灯射进眼睛里，光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