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有一团黑雾的基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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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我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弗农．德思礼牌的XXXXL大外套。呆滞了十几秒，我赶忙弹起来跑到窗边，把事先准备好的信交给预先招在外面待命的两只猫头鹰送出去。返回沙发一屁股坐下，看一下时间，我大约昏过去半小时多，不晓得他们怎样。
此时艾德温娜从衣袖裡鑽出来说：【现在去都来不及，回去睡吧。】
回去睡，睡得着吗？三楼裡面还不知有什么陷阱，更甚者裡面还可能有只黑魔王。最好的结果是他们被麦格教授揪着衣领回来，又或者是被抬进校医院，又或者...能做的我都做了，阻止过，又派了信搬救兵，可是...不能再想什么如果了，要是他们受伤了现在获救还来得及，事情过了可没有后悔药吃！弃下德思礼牌丑外套，我抄起粉色次元袋检查，板砖、麻布袋、止血剂、粪弹...有用没用的都在裡面。
「你去不去？」我点点艾德温娜的脑袋问。
【笨蛋！】小蛇沿着我的手腕鑽进衣袖裡。
拿出黑布蒙面，往身上施加速法术，再回想一遍从这裡到三楼的最短路线，深深吸了口气，我全速奔往三楼禁区。
一路狂奔，途中跟皮皮鬼狭路相逢，没等它出口威胁我直接静音了它。来到三楼，禁区中门大开，裡面有一只天花板高顶着三个脑袋的巨大怪物狗，牠正用齐所有眼睛惊讶地瞪着我。怪物狗脚底下踩着一把壮烈了的竖琴－－想不到哈利他们还有这一手准备，以及一个拉开了的活板门。活板门底下好像传出一些静...此时，怪物狗惊讶完了，三张血盆大口一同张开夹道欢迎。
「伦敦桥要塌下来，塌下来，塌下来。伦敦桥要塌下来...」才唱完第一句牠已经开始闭上了眼睛，我边唱边走进屋子裡，从活板门看下去，漆黑一片。弃了个莹光闪烁进去，裡面的空间又大又深，牆上爬满了一种模样朴素的藤蔓，应该不是食肉植物，洞穴中间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正在越变越大。再看一会，我发现根本不是那东西在变大，而是有什么正在朝活板门这边飞上来！
【继续唱！】艾德温娜不知何时游到我的衣领边。
我紧握着魔杖，左手拿着粪弹，一边唱着＜玛莉有隻小绵羊＞，一边监视那团东西。
「是谁在下面！」换气的空挡，我朝着洞裡大吼。
「汤姆？」是赫敏的声音。从这距离我终于看见了，赫敏正吃力地抱着罗恩飞上来，哈利呢？
用魔杖施了个飘浮咒帮她一把，她总算顺利撑过最后的十几米。把她和罗恩带到禁区外，不用唱歌我总算能跟她说话了。
「什么情况？」
「罗恩只是昏倒了，哈利在下面拖住斯内普－－我必须送信给邓布利多教授！」大蝙蝠？我看错他了，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是坏蛋。
按住慌慌张张不知想跑去哪的赫敏，我赶忙对她说：「别慌，我已经送信通知校长和麦格教授。」
「那哈利－－」
「你带罗恩去校医院，我在这裡等哈利，要是大蝙蝠飞上来我会阻止他。」赫敏吃力地把罗恩县浮起来，她的腿正在发抖，还认错了校医院的方向。「不，校医院在那边。」
把狗屋裡的竖琴修复成一架再施咒让它随便弹点声音，我让艾德温娜伏在我的衣领上把风，我则坐在活板门旁边观察下面的状况。
但愿哈利不会有事吧，现在只能希望大蝙蝠没坏到家，或者需要一个人质。
突然，洞底好像有些什么，矇矇矓矓的，也许是瞪太久眼花了。可是再观察一会，我发现那是一团黑雾正在冲上来！
那团东西让我有种不详的感觉，魔杖一挥揪上活板门，我赶紧往门外跑，跑出走廊时揪上禁区的木门，可是我很怀疑这些能挡得住那团黑雾几秒。我在之前大蝙蝠打巨怪的那条走廊上奔走，才跑到一半，身后的木门就发出被重重撞击的声音，然后用力弹开撞在牆上。我没命地狂奔，可是那团黑雾越迫越近，十米、五米、两米...我好像在它上面看到一张人脸，然后那团黑雾冲向我的背嵴－－
我站在铺着黑白马赛克磁砖的走廊中，夕阳从窗外晒进来，在走廊地上投下一个个窗框格子。
前方是一扇漆成深绿的木门，后面藏着一个不怀好意的傢伙，他伪装成仁厚和善，野兽的内在却从双眼泄漏出来。旁人对这都视而不见，他们只看见他虚伪的笑容。
他这次传唤我过来，想必是为了午饭时的那罐蕃茄酱。我有说过不是我干的，可是没有人愿意听。既然魔鬼小孩能很方便的担下所有罪行，谁还要费力寻找凶手？
待会他一定会要求我为那不属于我的罪行忏悔，忏悔完了大概会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一起读一会故事，然后他会摸摸我的头，就可以离开了。是的，没有惩罚，不过，总有一天...他在等待机会。
此时，走廊传来了脚步声的回音，我转身。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深色髮，绅士打扮，身姿优雅。他的五官藏在帽沿的阴影之下，只露出一个苍白的尖下巴。
是他！一定就是他！我不用再留在这裡了！跑到走廊中央，我期期艾艾的抬起头，等待他走过来。
他走到我面前，唇角拉出一个微笑。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焦急地偷看进他的帽沿下。那是一张英俊的脸，跟我长得很像，脸颊略显瘦削，眼睛是跟我一样的颜色。他正打量着我正如我在打量他。
他摸摸我的头髮，然后把手伸到我面前－－他的手修长又苍白，「来吧。」
我立即伸手想要拉住他，可是...他真会带我走吗？不会再送我回来？彷佛看透我的想法，他笑着摇摇头，拉起我的手带我穿过中庭，往正门方向走去。他的手相当冰冷。
我们一路安静地走着，我既高兴又感到不安，总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似的...就在到达入口大厅的时候，手腕忽然一痛，上面居然出现了四个小小的血洞！
「怎么了？」
「流血了。」我把手腕伸到他面前，他用姆指抚过我的伤口，四个小孔就不再流血了。
「走吧。」他拉起我的手又想继续走。
「我们要去哪裡？」
「当然是离开这裡。」
「离开这裡？」
「是的，离开这个孤儿院。」他语调好像我问了一个蠢问题。
「可是，」我抽回手，狐疑的看着他，「我在很久之前就离开孤儿院了。」
空气在瞬间沉默下来。
他嘴角的微笑消失了，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冷酷，就跟他的眼睛一样－－为什么我一开始没发现呢？我步步退后，他则朝我步步进逼。
「不要过来！」我的背嵴已经贴在大厅的石柱上，「你是谁？」
「我是谁？」他嘴角拉出一个冷笑，有种凶残暴戾的味道，现在他的脸一点都不好看了。【我当然是你的父亲。】
【你也会这个？不可能...我的父亲是麻瓜，你才不是他！】
【如果你的父亲是麻瓜，谁能给你这个？】他伸手抚过我的脸颊，【你的脸，你的眼，跟我长得多像！】
我看着他，他的脸又扁又平，皮肤像粉笔般乾枯惨白，红眼睛炯炯有神，透着残暴的光芒，鼻孔长成像蛇一般的细缝。
心裡忽然一阵无名火起，就算我是孤儿，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傢伙就可以冒认作我的父亲！
「滚开，丑八怪，我才跟你不像！」
他相当愤怒，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离石柱，我拼命挣扎，用力推开他。
「放手！放开我！」
他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完全挣不开，我使劲踹在他的小腿上，差点就能脱离他的箝制，他却一把抱住我把我扛起来。我在他身上拼了命地又踼又搥又抓又掐，他的脚步被稍稍拖慢了，却依然朝着大门走，越来越接近。
「不要！救命！救救我！」那扇大门近在咫尺，恐惧渗透我的全身，我已经挣扎到几乎脱力。
突然，一把声音大喝：「住手，汤姆！他可是你的孩子！」
胡说，我才没有什么孩子－－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一切又回归平静。
我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裡，被带往一个方向移动。我动了动，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舒服地蹭了蹭枕头，这一定是一个好梦了。
「爸爸...」我又蹭了蹭，这个枕头套的布料真差。
那个怀抱突然变得僵硬，规律地晃动着的移动也停止了。我想继续睡，可是突然的环境转变根本让人不能睡，又动了动换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忽然，像是被泼了一盘冷水似的，我想到一个根本的问题－－这裡是哪？
吃力地把脑袋转向上方，我对上了一双黑眼睛，黑眼睛的主人嘴角抽搐，全身僵硬的看着我。
我错了，这绝对是一个恶梦！
「梅林啊，让我昏过去吧。」我喃喃地说。梅林也许是听见我的请求了，于是黑暗再度降临。
再醒来的时候，夕阳在白地砖上投下一个个窗框格子。我在霍格沃兹的校医院，不是孤儿院，很好。
看了下手腕，上面小小的四个咬洞已经癒合长出一层澹粉红色的皮肤，小小的凶手正在我的枕边盘成一坨睡得正香。
昏倒之前的种种事情在脑海中急速掠过，我慌忙东张西望，哈利正躺在不远处的病床上，胸膛有起伏证明那不是一具死尸。他看起来睡得安稳，身上也没有外伤。鬆了口气，我想从病床爬起来倒杯水，却发现四肢酸软乏力，这件工作异常地困难。
「你终于醒来了，汤姆。」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他走进病房，轻轻把门带上，从矮柜顶倒了杯水递给我。
「谢谢。」一口气喝光那杯水，我从没感到如此乾渴过。「我在这裡躺了多久？」
「三天了，孩子。」老头叹了口气，拉开我床边的椅子坐下。「这几天你的朋友们可担心得紧。」
病床边的小桌子上堆着小山般高的零食，老头相当自动自发地拆了一粒糖吃。注意到我的目光，老头摇摇头说：「不能给你吃，不然庞弗雷夫人以后都不会让我进来。」我又不是说这个！
不去管糖果的事，我实在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一会，我指着哈利：「他怎么了？」
「他在跟奇洛对峙时受伤了，幸好今天下午已经醒过来。相当勇敢的孩子，他的故事你可以等他醒来直接听他说。」奇洛？所以大蒜头才是奸的？
然后我们谈了很多，哈利的隐身衣、厄里斯魔镜、魔法石陷阱、大蝙蝠...
「原来斯内普教授不是奸的，我还以为他跟奇洛是那个。」
「不，他只是想阻止奇洛。」我很确定他不知道我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之前有团黑雾从活板门冒出来，就是它让我昏倒的，那是什么？」
于是老头又谈到奇洛与黑魔王不得不说的秘密。
「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孩子，差几秒就来不及了。他失去了奇洛，又遇到你，就想附身到你身上。还好你一直在抵抗他，你那只聪明的小宠物也有帮助到你。」他指指我手腕上已经癒合了的四个小洞，然后我们相对无言。想了一会，我决定还是把心中最大的疑问讲出来。
「教授，我...」我一边把玩着熟睡中的小蛇，一边思考着合适的语句。「我能跟蛇说话。」
老头的目光似是透着複杂，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过了半响，他说：「这是蛇佬腔，一种罕有的能力。」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在书上看到过。那团黑雾、不，黑魔王，他也会蛇语，他...他说...他说...」深深吸了口气，我强逼自己把话讲完。「他说他就是我的父亲。」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头，等待他说些什么，说我被骗了也好，说我的父亲已经死了也好。
他没有答话，那双智慧的蓝眼睛看来竟有点疲倦，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渡过这几年，本想等你长大以后才告诉你。」
什么？把他的说话思考了几遍，我只得出同一个结论。
现在我完全说不出话了。
所以我的父亲竟然是一团黑雾！一团职业是□□头目的黑雾！所以我有一半人类一半黑雾的基因？慢着，黑雾能生小孩吗？嗯，也许他是附身在一个男人身上生下我的，不过那样的话蛇语怎么遗传下来？啊，这么说他也可能是附身在女人身上生下我的，不过那样该算是父亲还是母亲...不对，记得梦裡他后来变成了老蛇脸，我该不会老了之后也变成老蛇脸、呸呸！怪不得想等我长大后才告诉我，没多少人会受得了自己的老爸是一团黑雾...等等，这么说他老早就知道了？
「呃，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一团黑雾、不，嗯，对，就是那团黑雾的儿子？话说一团黑雾怎么能生小孩？」
这下轮到老头说不出话来。也许这问题太深奥了，真后悔没有把握机会问当事人。
「伏地魔从前是一个人类。」憋了半天，老头才说。「你跟他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而且又似乎能跟蛇类沟通，所以我猜想你很可能就是他的后代。」
「人还能变成黑雾啊...年轻的时候？你是说我老了也会变成老蛇脸？」
「不，孩子，伏地魔是因为使用了某些邪恶的黑魔法才会导致长相改变。」所以是他硬把自己由老白脸掰成老蛇脸的，没有自然转化的成份。
老头伸手摸摸我的头髮，他斟酌了一下用字，然后小心翼翼的对我说：「汤姆，要是你觉得不高兴，不要憋在心裡。」是的，我猜任谁知道自己的老爸是一团黑雾或者是□□老大都不会高兴，何况现在是两者加起来。也许这讯息太震撼，我有点消化不良，反而生不出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情绪。
「他的确比我想像的最坏情况要糟糕得多，我想我可以不认这个父亲，反正他从来没有养育过我。」老头愣住了。
不过，伏地魔，这名字还真是有够难听，慢着，这么说来麻瓜照片上的汤姆．里德尔是谁？
「根据你的描述，我相信那张照片属于你的祖父，不过那个家已经没有人留下来了，所以你也不用费心去找。」
离开之前，我又向老头打听我的母亲是谁以及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他说可以帮我查一下，就急步离开了。
到了晚上，哈利醒来了。
「汤姆，我很对不起。」
我还了他一下怒瞪。
第二天早上，罗恩赫敏来探访了。
「对不起！那都是我的主意－－」「溷帐！」
「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去死！」
「别恼了，我让你揍回来。」「牆在那边，自己去撞。」
然后我一边吃着他们带来的食物，一边听着哈利的冒险故事。
第二天下午。
「汤姆，我记得你很喜欢吃巧克力点心，这些都给你吧！」
往床头的桌子抬了一下下巴，我低头继续看书。
第二天晚上。
「汤姆，书看这么久脖子都累了，我给你按摩。」
我舒舒服服的趴下来，旁边正在吃牛肉乾的艾德温娜说：【猴子，你活该。】
第三天早上。
「汤姆，我们把早餐带过来了，所有食物都是你喜欢吃的。」
「我来给你搥骨吧。」「我去把煎饼切好。」
我很皇帝地斜靠在床头，一边从赫敏端着的盘子裡叉起涂好牛油糖浆切成小块的甜煎饼吃，一边看免费的预言家日报，罗恩给我搥完大腿便改为搥小腿。
从外面走进来的庞弗雷夫人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罗恩和赫敏正在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对面的哈利则在努力忍笑。
我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最后当然还是得饶了他们。
到了学期末的宴会，老头开金手指加回他们三个之前被扣掉的分。他没有提起我，正合我意。
自从被扣分之后，赫敏和我更加卖力地在课堂上赚分，因此格莱分多最终以六十三分之差赢了斯莱特林。这种开金手指的行为固然不厚道，可是不妨碍我高兴地弃帽子。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学生虽然也同样觉得很不厚道，可是他们都很高兴，他们早不就看不过斯莱特林那么招摇了。
大蝙蝠在台上愤怒地磨牙，希望老头圣诞节时有给他送钙片吧。
哈利最后还是得回到他姨妈家裡过暑假。老头向来不做多馀事，我想他是有他的理由。
站在月台上目送火车离去，心裡忽然有点怅然。共处一年，他明明有这么多机会，却到了最后不得再找一个载体时才来跟我相认...
「别这样，你们很快又会再见了。」海格这样对我说，我不太确定还想不想再跟他相见。
耸耸肩，我跟他一同返回城堡－－我们唯一的归宿。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我有一团黑雾的基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