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阴沟里翻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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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过去，随着天气回暖，课业开始繁重起来，斯莱特林家谱追查进度也展开了新的一页了。
也许真的是运气，我借了好几本字典准备要花长时间解读那本家族记事。随手揪开日志折角的一页，定神一看，居然就是要找的东西。想起之前拼命学外语的几个月，顺利成这样反而让人有种无力感。
勉强读完那堆字体扭曲得像团鸡肠、內容有點意识不良抱怨，出乎意料，那位可能是我先袓的美女最后嫁的不是哥哥、表哥或者叔叔，而是她的老师冈特教授。她是私奔跑掉的，怪不得会被家族除名。
那位家主对于女儿偷走家传小金匣的愤怒比她私奔这件事还要大，脏话开展览会似地横扫了四页羊皮纸没一句重样，都是诅咒那姓冈特的。啰啰唆唆的充滿法語脏话的抱怨持續了十几页，日志上的字体突然切换成浮夸的花体，内容變成了一组组四行诗谜语。猜谜猜了半天，原来那家主突然暴毙了，日志所有權已經轉移到他那「有點放蕩」的寶貝儿子亨利身上。之后的日志不是四行诗谜语，就是形形色色赞美美男子的诗篇。根据另一本书的记载，那個亨利到死也没娶妻生子，因此我决定改变路径由堂弟那边查起。
伸懒腰时瞄了一眼赫敏搁在旁边的温习进度表，那排程紧密到连上厕所都限定了时段，她该不会是打算把所有东西通通塞进脑子吧？
「赫敏，宾斯教授不会在一年级考妖精叛乱事件，变形跟符咒的术科考试只考二至四月教的内容，前面那些飘浮咒什么的用不着复习，还有...」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赫敏嚓地转过头来，肩上的长发冷不防抽中我的脸。
「在公共休息室问一下就知道，高年级学生都很乐意回答。」
「汤姆，你这样哪能学到东西！」
「的确，不过要是我想取得奖学金，就只能向各学科的第一跟年级头三名着手...」赫敏眼神变了，我感到自己精神上被人揪了领子，然后她脖子又嚓地转回去继续背诵魔药材料的计算公式，头发再次抽了我一下。虽说考场无朋友，她也不用一副尊嚴受到挑戰的樣子吧！
大蝙蝠这阵子还是那坏脾气的老样子，每天都很有气势地甩着不知是同樣式還是根本是同一件的黑斗篷在走廊上快步疾走。奇诺则是越来越苍白瘦削，也许他跟大蝙蝠在分赃方面谈不拢被下毒了。不过既然他们还待得好好的，不是东西没偷到手，就是根本没有作贼的打算。毕竟哈利偷听到的那段对话不清不楚，说不定他们只是单纯的在...聊天，没打算做贼。不过，就算他俩有意改行，石头会被偷走这点我倒不担心。三楼那禁区就是蟑螂屋，专门抓贼用的，不然老头要藏个石头放裤袋里就行了，用得着搞这么多花样。禁区说不定也只是晃子，石头也许根本就不在里面。
哈利他们侦探游戏玩上瘾，老想着石头的事。劝了几次别多管闲事，就不再在我面前提起，改为地下工作，眼色打得像交通灯似的闪过不停，还自以为隐蔽的传小纸条。他们以为我是蝙蝠吗，简直是在侮辱我的视力！返回餐厅吃晚饭时，哈利跟罗恩又用一些烂借口走开了，我看他们一定又偷偷跑去三楼贴门板上偷听那條狗还在不在。这次他们动作比较快，没等十分钟就回来了。
「炸猪排！」罗恩对着餐桌上的食物欢呼。炸猪排一向抢手，为免他们来到时连炸粉皮都不余，特地预留了一小碟。哈利在对面坐下来时，我漫不经心地问：「那只狗怎样？」
「还好，还在里面吼...」说话出了口，哈利才后知后觉的瞪大眼。哼，天然呆！
「嗯？怎么不吃东西？」切了一小角猪排慢慢咀嚼，见他们不答话，我笑了笑。「不吃怎么有力气抓贼？」
「汤姆，你笑得真可怕。」罗恩吞咽了一下。废话，不可怕我笑来干嘛？
「抱歉，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哈利露出小狗般的表情闪着绿眼睛。就这种程度敢给我装可怜？
「不，你是有意的，而且是三个一起。」我继续切猪排，不用抬起头都知道他们在互通眼色，疑惑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不用看了，我一开始就知道。」
「可是海格又不相信我们，不阻止的话斯内普可能会偷走它。」
「哈利，你觉得海格听不进你的话让你很恼火，可是你有听进過别人的话吗？」抬起头，破眼镜后的绿眼睛心虚的回视我。「啰唆话不说了，拜托下次干坏事时至少带上你的宝贝隐身衣好不好？」
与其浪费口水講一堆他们不会听的，不如想办法让他们干坏事干得安全点。而且对三楼好奇的八卦学生一定不只他们三个，我才不信老头没在禁区门口装红外视探测器跟摄像镜头。既然他老人家都不跑出来骂人了，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没有灾难跟怪事的忙碌日子一天天过去，四月，不、正确来说是让我心情复杂的四月一日终于来临。
孤儿院每月的第一天都会庆祝生日。说是庆祝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活动，就是唱唱生日歌，茶点会有果汁喝，饼干多一点，总算也是令人期待的日子。我是三月尾到孤儿院的，便分到四月庆祝。直到六岁的四月一日跟清洁大婶聊起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天是自己的生日。因此现在别人问起生日，我都会回答是四月一日。
想起清洁大婶，才发现对她的印象已经变得很模糊，只记得她满头灰白卷发，穿白围裙，笑眯眯的喜欢眨着蓝眼睛捉弄人，是个老腹黑...怎么越想越觉得跟某个家伙很像？突然，一个包裹从餐厅上空掉下来，砸在我的麦片粥里。抬起头，那只该重新受训的臭鸟已经逃走了。无奈地耸耸肩，我往身上甩了几个清洁咒，才捞起碗里那用防水纸包住的薄薄长方体。
「什么来的？」附近的人都把脑袋凑到这边，好奇地看着他们认为是愚人节礼物的东西。
「一本书。」我拆开包装纸一看，里面有一张用圈圈花花字体写着「生日快乐」的字条，还有......我立即把包裹塞进书包拉上拉链。这天收到的东西果然不应该随便拆开！往教工席看过去，那老腹黑居然还朝我闪烁眼睛。闪你个头！等着收粪弹吧！
「汤姆，你的脸好红。」对面的罗恩好死不死这么说，于是旁边的哈利也瞪着我的脸看，再旁边的乔治弗雷也看过来了。他们看看我手上的书包，又看看我...我赶忙从长凳上跳起逃出去。
成功绕过四人的拦截逃出餐厅外，正要加速摆脱身后的追捕，前方拐角处突然有人转过来。来不及停下，我一把撞在那人身上。那人被我撞得退后一步，我则在反作用力下向后倒在地上。揉了揉屁股，抬头一看，竟然是奇洛教授，他脸色苍白，似乎被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教授。」正打算爬起来，一只苍白的大手伸到面前。
「里...里德尔，你还好...好吧？」抓住他的手，没想到他看来瘦弱，力气还挺大的，一把就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不过他的手又冷又干燥，大蝙蝠该不会真的向他下毒了吧？
「没什么，谢谢你，教授。」
他们四个估计是见没抓住我的可能便没有追出来。我悠悠闲闲的晃回宿舍，走没几步，忽然觉得好像有人看着我，转身一看，走廊又没有其它人。不管了，赶紧找个地方把那本不知所谓的＜青春期的秘密＞烧了才是正道，等会一定要想办法送个粪弹进校长室！
不远处正走着的奇洛忽然滑了一跤，也许他真的该找庞弗雷夫人验一下有没有中毒。
到了复活节假期，之前一直只顾着玩的哈利跟罗恩终于要承受恶果了。现在距离考试只余一个月左右，要考的科目一共有七科，魔药学跟变形术之类的科目还有术科考试，加上教授们开了一大票假期作业，现在他俩完全是叫苦连天。
「这玩意我一辈子都记不起来。」一天下午，罗恩终于受不了摔笔趴倒在桌上。附近完全没人想理会他，连哈利都忙着翻草药图鉴，我瞄了一眼，又是「白藓」，今天他翻到这页起码有三次了。罗恩见没人要理他，便没劲的瞧着窗外发呆。
就在我翻开＜魔法史＞核对背书成果时，罗恩忽然诧异的问道：「海格，你跑到图书馆来干什么？」
我看过去，正好看见海格把几本书收到背后，他现在的表情完美地诠释出作贼心虚：「只是来随便看看。」他该不会是来替壁炉找燃料吧？
看见海格，哈利不忘打听一下石头的事。我说他怎么还不死心呢，海格恐怕也是同样的想法，约好了等会去他的小屋之后，他便在平斯夫人的瞪视下匆匆离去。
「他刚刚藏到背后的是什么？」赫敏若有所思地说。
罗恩急于摆脱功课，立即跑去翻海格翻过的那堆书。有次赫敏问起我看的书是什么内容，被我胡扯过去之后，她也偷偷做过同样的事情。除了那本古董巫师族谱之外，我一向不把书借出去，因此她也不能从借阅纪录翻到我看过哪本书。她大概也明白我查的书类的特殊性，能忍到现在不问倒是出乎意料。
「龙！」罗恩带回了这个答案，「海格是在查龙的资料！」一个喜欢龙的人去查龙的资料没什么奇怪，不过一个喜欢了龙很多年的人突然才查起资料倒是挺可疑的。
一小时后，他们去找海格，我没一起去。时间宝贵，奖学金能得到多少就看现在了。到了晚饭时间，他们三人带来了一个惊骇的消息：海格正在孵一只龙蛋。
也许今天真的该去看一下，我完全不能想象海格孵蛋的样子。
听完我的感想，哈利和罗恩伏在桌餐上拼命忍笑，赫敏很学术的告诉我孵化一只龙蛋所需要的温度。
「赫敏，要是只孵了半天，能不能停下来？」
「不能，那只蛋会死掉的。」赫敏愣了三秒就明白我的意思－－他们已经错失了消灭麻烦的最佳时机。
晚上从图书馆回来，我们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讨论龙蛋的问题，罗恩说他可以问一下他的哥哥查理能不能收留将会孵化出来的小龙。会开完了，哈利和罗恩在赫敏的逼迫下拿出魔药课本写作业，我打了个呵欠，也翻开变形课的笔记继续复习。
「汤姆，你看来很累。之前几晚你都在捱夜，今晚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摇摇头，那奖学金对我来讲很重要。越早存够钱，我就越早能找一间好的麻瓜侦探去找我的父亲。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赫敏忽然一把抢走我的笔记，然后向哈利跟罗恩抬了抬下巴。他俩有点无奈的站起来，一左一右把我从椅子上拖起来押向寝室的楼梯。我完全呆滞了，赫敏刚才那下抬下巴的动作实在是非常的大姐头。
自此以后，赫敏每晚一到十时就会把我从公共休息室里赶走，还吩咐哈利一定要把我塞进被窝里才能罢休。她的说法是：「现在离考试还有一个月，你可不能把身体捱坏了！」
好吧，她也是有道理的。反正要是那老白脸没死，也不会突然就死了。就算少拿一两科的奖学金，最多也不过拖延一两年的时间。
没想到我也有让她念的一天。
不管我们说什么，海格都不肯放弃偷养龙的决定。
一天早上，哈利家的海德薇带来了一张纸条：快要孵出来了。
罗恩提议翘掉药草课去看小龙破壳。
「我们这辈子有多少机会，可以看到一只龙从蛋里孵出来？」说得我都有点心动了，不过...瞄了后边一眼，我肯定马尔福已经听见我们的对话内容，他那眉毛实在挑得太没形象了。哈利也发现马尔福的存在了，他立即制止了二人的对话。
上药草课的时候，我都在想该怎么办。也许我们该抓住马尔福，试着对他施展一个高深的洗脑咒即使那可能会弄坏他的脑子，又或者干脆给他灌纳威的魔药把他弄进校医院？不、汤姆，冷静一点！
假设下课之后，马尔福马上跑去找大蝙蝠告状－－也许还会给他的校董老爸写信。他会怎么说呢？他一定会洋洋自得的说他抓到哈利波特跟他那群跟班的痛脚：他们竟敢伙同那个脏兮兮的仆人在小木屋里偷养龙...？对，就是这个！这事情太荒谬了，他一定得亲眼看见才敢去告状！
药草课下课之后，我们立即飞奔到海格的小屋去，到达的时候，那只蛋已经快要孵出来了。正在小龙破壳的关键时刻，我一直心不在焉的留意着窗外。
窗外好像有动静了，蛋壳这时候很不适时的传出裂开的声音，我分神看过去，一只三尖八角的小东西从里面冒了出来。小东西打了个喷嚏，鼻孔冒出一、两点火星。
「你说牠是不是很美？」海格用一种梦幻的语调说。这时，我从茶壶的倒影中看到马尔福的招牌铂金色。装作想走近一点好看清楚，我站起身来，走到出手的最佳位置时，我立即转身朝窗外放出锁腿咒。
小少爷跌倒之前，我清楚看见他脸上惊愕的表情。
「放开我！麻瓜种！我要告诉我爸爸！」海格不知所惜地看着绑在椅子上的小俘虏。
「马尔福，闭嘴！不准那样叫汤姆！」哈利跟罗恩围了上去跟马尔福吵嘴，他俩倒是够绅士，没乘机蹂躏小少爷一番。赫敏担忧的看着我，她当然明白现在麻烦有多大了：非法养龙、袭击同学！
「我们有麻烦了，他爸爸好像是校董。」海格呜咽了一声，把毛茸茸的脸埋在巨大的手掌中，小少爷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他好像忘记了是谁把他绑起来的？我挥了一下魔杖，房里的窗帘都放了下来。「把他埋进田里吧！也许下年还能种出铂金色的南瓜呢。」
「你们不敢的！杀人可是要进阿兹卡班，我...我爸爸会抓到你们！」
「就算是你那位万能的爸爸，也『只能』替你报仇。」我微笑着柔声说，小少爷惊骇的看着我。「哦，也许，他还能把从你肠子里爆出来的新品种南瓜带回家里种？为免他到时空手而回，等会活埋你之前，我会记得把南瓜种子从你的肚脐塞进去。」见他面色惨白，我不忘补充一句：「哦，当然，我只是在开玩笑啦。」
现在他脸都绿了。
「说吧，小少爷，你有什么遗言，又或者，你能做什么去换取你的自由？」
在我第一次见识到牢不可破咒之后，小少爷仿佛遇鬼了似的全速奔回城堡，没想到他那小牙签般的细腿还挺能跑的。
「呼，真减压。」我愉快地边哼着＜伦敦桥要塌了＞边散步回城堡，罗恩这会看我的神情也像是遇鬼了一般。
经马尔福那么一闹，海格终于肯同意把小龙送走。不久之后，罗恩的哥哥查理也回信过来了，信里约好了星期六午夜在天文塔上把小龙接过去。
因为赫敏坚持要让我早睡觉，星期六捱夜送龙的工作就交由他们三人付责。反正他们有隐身衣，这工作算不上有多困难。因此，当星期日早上发现学院的沙漏里少掉一百五十分时，我才明白什么叫阴沟里翻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阴沟里翻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