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人间富贵花》兰啾啾

30、春风

　　91年底92年初，上海普通市民的家庭收入水平还很低，人们普遍对走在改革最前沿的承包万元户们投以羡慕的眼光。但是工人阶级仍是最光荣的，像是姚曼真这样下海的商人其实并不是特别受人尊重的。

　　上海股票认购证正是造就普通市民万元户的契机，被后来的人称为“共和国首列黄金列车”。

　　认购证以无限量的形式发行的，仅允许上海居民凭借身份证购买，最终导致股票中签率很高。

　　又因为二级市场面向全国，供不应求，认购证和股票的价格便如同做了火箭一样向上，成就了第一次牛市。

　　她对自己的水平认识的很清楚，后面几年的市场风起云涌，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涉足的，要实现她的野心，只有把握住92年这一次机会。

　　看着银行墙上的几个大字“购买股票认购证由此向前”，她推开门，走到营业窗口前。

　　窗口前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柜台里的女柜员看见是个小姑娘，亮起的眼神又暗了下去，他们是有任务的，不过一个学生气的小女孩才能买几张呢。

　　“您好，认购证30一张，一本100张，您要买几张？”女柜员不抱太大希望，便没有推销，只是礼貌地问道。

　　“我要买100本。”谁知穿着运动衣的少女语出惊人。

　　“多少？”女柜员惊呼一声，眼神怀疑地投向小姑娘。

　　将一张金卡和身份证一起放在柜台上，姚曼真看着她说道：“一共30万，你从卡里转。”

　　现在能用金卡的人身份可不一般，这时候银行金卡才刚刚推出，普通人都未必能认出来，女柜员呼吸急促起来，那可是一万张，差不多是他们小网点的全部存货了。

　　不敢怠慢大客户，她生怕眼前的小姑娘变主意，朝着后面的经理室跑去。没两分钟，银行经理跟着出来，微笑着将人迎到里面的大户室。

　　姚曼真卡里的余额充足，银行确认一番后，这笔生意便完成了。

　　100本认购证的分量不清，出了银行，上到车上，里面赫然是清一色的印着银行名称的布袋。

　　92年股票认购证一共发行210万张，很多网点最多也就百来本的存货，姚曼真足足跑了十几家，才买够1000本认购证。

　　买认购证总共花出去三百万，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差不多是她目前能凑到的所有钱了。

　　美纯每个月带给她的纯利不少，但是上半年的收益基本都投在房产上了，三百万中有三分之一是她用武汉的生意从银行抵押贷出来的。

　　她手上还有二三十万，以第一次摇号百分之的中签率来说，仍是不够支付买股票用的资金的，为了回笼资金，她必须在首次摇号前出掉一些认购证。

　　好在她现在的人脉广泛，只要出手的时机恰当，回笼百万资金并不是难事。汪美纯，张佩玲，李蓉，翁教授，李总，在脑海中把可交易的人迅速过了一遍。

　　如果是卖中签号的话，一张一千块钱，以百分之十的中签率来说，第一次中签的一万张中，只要出掉一半就足够她申购股票了。

　　姚曼真想到这里，舌尖轻轻舔了舔上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已经期待起资本市场兵不血刃的厮杀，2月1号后认购证发行结束后，才是真正的战场。

　　第一次股票认购证的发行不温不火的结束，一共发售220万张，尽管比主管部门预计的500万张少了不少，但总算能对方方面面交代了。

　　和她所知的时间线一样，春假结束后，一些二道贩子就出现了，很快把一本认购证的价格炒到四千块钱。

　　她心中有数，对这点蝇头小利不为所动，直到二月下旬，一本认购证的价格飙升到两万元时，等到了上钩的鱼。

　　第一个找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帮她落户上海的李总，这位也是个聪明人，在认购证发行时买了几本，没太当回事。

　　不过他是上海本地人，过年时亲戚朋友聊上几句，便察觉到其中有利可图。

　　李总大名弘业，是邯郸路大学的高材生，奋斗十几年，坐在国企老总的位置上，对于财富的嗅觉十分敏锐。

　　毕竟姚曼真是个外地人，她买了1000本认购证，哪怕分了十几个网点，在银行系统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李弘业找上门来她并不奇怪，两人闲谈几句。进入正题后，李弘业便提出想从她手中购买认购证的要求。

　　“卖不是问题，不过我只卖中签号，一张1000，一本起卖。”姚曼真慢悠悠的说道，这可不算狮子大开口，市面上两万一本的认购证是保证不了中签数量的，她一张卖两千也是正常价格，现在的价位是给了人情折扣后的。

　　李弘业愣了一下，大笑起来，他竖着大拇指，说道：“姚总豪爽！可以，我要1000张，这回姚总是准备大显身手了？您看起来可不像是能在证券公司开户的年龄啊。”

　　和爽利的人谈生意就是舒服，两句话拿下一百万的资金，她心里更添两分把握，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着，说道：“国家规定满十六岁，以自己劳动收入为经济来源的人是可以申请证券账户的。李总的胃口这么好，过两天证券公司的大户室我再请您喝茶。”

　　两人相视一笑，谈话转向了企管班的一些八卦和消息。

　　接下来的两三天，姚曼真又分别给汪美纯，张佩玲，李蓉几人打了电话，出掉4000张认购证。

　　其中张佩玲一人便拿下2000张，为此专门跑到沪市和她见面，估计有不少份额是帮人代理的。

　　终于到了3月2号，首次摇号结束，一共上市七支新股。

　　姚曼真的电话几乎被李弘业这些人打爆了，和预计的差不多，中签了一万多张，当天晚上，便清点出3000张中签号给在上海的两人。

　　第二天下午，汪美纯和李蓉也赶到沪市，完成了全部中签号的交接。

　　经过一番回血，她账户中的资金站上了千万元的级别。两周的认购时间，一千万资金，全部投入到了股票账户中。

　　完成这些之后，姚曼真便如同冬眠一般，沉寂下来，从证券公司的大户室中消失了。

　　三月的股市如同死水一般，毫无波澜，认购证的价格甚至跌了一些。好在李弘业他们拿到手的价格便宜，倒没有跑来找她的麻烦。

　　她没有苦守大户室，而是分别去了武汉和广州一趟，查看美纯几个门店的生意，和汪美纯商量今年新品的宣传方案。

　　美纯今年新品的设计借鉴了不少古盂文化的特点，汪美纯虽然投了百来万在股市上，却没太关注沪市的事情，反而抓着姚曼真这位考古亲历者，一点点抠着自家产品的细节。

　　至于张佩玲，她和上面联系紧密，消息灵通，耐心十足，打电话时提也不提股市的事情。

　　总体来说，姚曼真选择的几个合作者都是十分沉得住气的人，等到了春风吹满大地的时刻

　　到四月初，随着那位老人南巡讲话的发酵，股市也躁动起来，指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势头向上冲去，在各种利好的刺激下，不少新股短短几天就翻了倍。

　　转眼间到了5月21日，在这一天，上证所在万众期待中宣布全面放开股价。

　　无数人因此夜不能寐，热血沸腾，早上证券公司的门前人潮汹涌，股民们气势汹汹地等待着杀入交易大厅。

　　然而作为大户室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大户，姚曼真却只是坐在车里，远远看了一眼那个喧嚣的地方，便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家中。

　　接下来的三天，她一直在静安区自己的洋房里喝茶看书，中间分别给四个从她手中买过认购证的人打了电话。

　　四个人的反应各有不同，李弘业将信将疑，张佩玲支支吾吾，汪美纯和李蓉干脆利落，正可谓人间百态，十分有趣。

　　她也不和他们多言，挂断电话后，便耐心地等待着记忆中时间节点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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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姚女士要发大财了，羡慕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