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倒影》唱魂

26、坦白

　　“哪里捡来的？”看着躺在沙发上冰冷的身体，聂悠扬面无表情地看向正在脱外套的甄浕孑。
　　“门口。”甄浕孑淡淡地说道。
　　尽管不明白原本打算见死不救的人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是洁澄枫还是很高兴。虽说自己也算是见惯生死的人，但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就这么在眼前死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洁澄枫的存在，聂悠扬微笑着说道：“上次很谢谢你。”自从那次在死神的攻击下分手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虽说时间并不长，聂悠扬却一直想真心地向洁澄枫好好道一次谢。毕竟，如果当时不是有他在视屏中心继续监视和通知同伴的话，他们都是相当危险的。
　　“没什么，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今天特地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聂悠扬湛蓝的眸子展现出平和温静的光彩。
　　“是这样的。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会比较好。”
　　“说吧。”带洁澄枫到二楼客厅坐下，倒了两杯热可可放在茶几上。
　　“我有个哥哥，叫姜骏燎，他现在在昶淏身边做事。”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是不是那次和你一起来找我的人？”
　　“是。最近我得到消息，说是昶老爷子再次对你们下了格杀令。昶淏为了不伤害到你，所以就接下了这个任务。现在，他任命我哥来执行。可是他的计划却是拖延政策。”
　　“老头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他一定另派了杀手来。”突然抬起头，迷朦的蓝眼晶亮地看向洁澄枫，真诚地说道：“谢谢你的信息。”
　　摇了摇头，“只要能够帮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心头微微地颤动，“叫你哥小心点，一旦败露，必死无疑。”
　　“恩，这我也知道。可是…他……”
　　看出洁澄枫若有似无的苦恼，聂悠扬转移话题，“我很高兴你如此信任我。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在查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当然，如果你不愿说也没关系。”
　　“是有关我母亲的事。”调整了一下呼吸，洁澄枫让自己沉浸到过去的世界。“我的父亲是个警察，在我们极年幼的时候就在一次抓捕行动中丧生。母亲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又因为父亲的事受了很大打击，所以就大病了一场。尽管事后我们得到了一大比抚恤金，但在她出院的时候，那昂贵的医药费已经将抚恤金用得差不多了。在我们的记忆里总是只有母亲一个人忙碌的身影，尽管这样，她也总是尽可能的给我们完整的生活，虽然辛苦，却也算幸福了。所以…我从没想过，从没想过有一天母亲会撑不下去。那是个雨天，她说要去隔壁超市买下个星期的生活用品，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停顿了一下，洁澄枫微微皱起那好看的眉，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我追了出去，看见她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我拼命在后面追赶，跑得四肢好像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是我仍没有追到。我只看见一间类似废旧厂房的地方，后来就什么也没有看到。等到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一具浮尸。全身都水肿了，腹部被切开，内脏也都被冲散找不到了。看不清楚面容，还散发着臭味，手里捏着离去前穿的那套衣服的碎布，安静地躺在那里。”
　　“她……”
　　看出聂悠扬的疑惑，洁澄枫解答道：“她把自己卖了。在她走后的第二天，我们被人接到孤儿院，他们说，在我们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我们会得到我们母亲留给我们的遗物——一比足以维持普通家庭五年的开销费用。”
　　“你们是怎么看到尸体的？”
　　“她走后我就给父亲在警界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打了电话。是他来通知我们认领尸体的。”
　　“你们后来应该没在孤儿院渡过吧。”
　　“我们后来被他收养了。”
　　“目前有什么眉目了吗？”
　　“只知道与昶氏有关。先后派出很多卧底、侦察员和情报特务都死了，一点信息也没能拿到。不过依据推断，他们应该拿她来作实验了。由于实验失败，所以才……”
　　“枫，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选拔出来吗？”经历几次的事件，聂悠扬已经把洁澄枫当成自己人。
　　“为什么？”
　　“为了一个实验。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一旦成功，每一件成品都是上亿的身价。尽管还在实验阶段，成功并不是只在眼前的，但是昶氏还是做足了准备。奇迹的产生，就是为了将来实验成功之后的一系列保全运输工作。他们需要绝对可信的人来完成这个任务，因为这不仅是财富、信誉，更是极为重要的商业机密，也是，牵涉极广的商业黑幕。所以，他们采取了最根本的办法。就是重新训练一批人，其中，又以最天真、没有心机的孩子为上乘。”
　　“是什么样的实验？”嗅到了两者之间的联系，洁澄枫急切地问到。
　　“在人体内种植珍珠。”
　　“在人体内种植珍珠？”
　　“是的。通过人体之后，珍珠的色泽、形状、大小都不是凡品可以比拟的。从最初的种植到成品的成熟期一般在三到四个月左右。你的母亲是不是一头褐发，同色的眼睛，左手无名指上还有一条小伤疤？”
　　“是。”声音开始颤抖，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遗忘的画面重回脑海。无法想象她为了自己在死去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一股强烈的疼痛向心脏袭来。
　　“她是第一个活体试验者，手术失败后，他们就把她扔了。可能是因为她的手攥得太紧，所以他们才没有发现那块布吧。”
　　“……”无法言语的洁澄枫感到心脏处的疼痛更甚。
　　谈话间无意瞥见靳冽正摇摇晃晃地从卧室走出来。“冽！”聂悠扬马上上前扶了一把，一边温柔地说，“睡得还好么…”一边把人带到沙发上让其坐下。“口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水。”
　　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憔悴的人，实在无法将原来朝气蓬勃的大男孩与之相联系。不过幸运的是，虽然面色苍白，但眼神却依然如昔。洁澄枫放柔声线：“冽，你还好吗？怎么才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憔悴了呢？身体要紧。”
　　“谢谢，我没事，只是最近精神不太好。”靳冽现在的状态已经比洁澄枫想象中要好很多了。
　　“冽，水。”将温水放到靳冽手心，在聂悠扬重新坐下的同时，外出打探消息的花胤宸和纣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