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倒影》唱魂

24、旋涡的暗轮

　　“少爷，您有何吩咐。”
　　看着恭恭敬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姜骏燎，昶淏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昨天…我喝多了……”
　　请不要用这种借口来推脱什么，不要说这只是一场误会、一场梦。我本就没有怪你，可是如果再继续听你说下去，难保我不会对你失望。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请不要用无聊的借口来抹杀别人给予的温暖，尽管，那不是你最想要的。
　　“但是我知道给我帮助的人是你，在我身边安慰我的人也是你。我很感激你，谢谢！”
　　猛然抬起头，姜骏燎庆幸昶淏没有说出懦弱的话，有些惊讶他竟然对自己道谢。“不，这，没什么。”
　　“还痛吗？”
　　这、这是什么问题？低下瞬间通红的脸，闷闷地摇头。
　　“真的吗？可是，昨天我在做的时候，好像……”
　　“别再说了，我没事。”瞪大眼睛，抬起头，打断昶淏接下来可能说的话。这个人，怎么不知羞呢？
　　“那你愿意照顾我吗？”走近姜骏燎，慢慢抱住他。
　　“啊？”意外的体温，烧烫了本就通红的脸。
　　“我是说，你愿不愿意当我的贴身保镖，顺便照顾我。”
　　“可是，你的生活罗纳德不是照顾得很好吗？”
　　“那你是不愿意喽。”闷闷的嗓音，姜骏燎看不清昶淏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抱着自己身体的双臂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愿意。”不知不觉的答应。
　　“燎，既然你答应了，那么，我也该向你坦诚的。我之所以希望你能随时随地在我身边，一是因为我发现你是除了悠扬之外第一个能给我温暖感觉的人。二是希望可以淡忘脑海中只有悠扬的日子。我并不是要把你当替身，只是，我希望自己能改变。”放开抱着姜骏燎的手，拉他到沙发上坐下。
　　“燎，我的童年，很孤独。父亲为了能让我成为优秀的继承人不断的训练我冷酷无情的性格。也因此，我没有朋友。甚至，也可以说没有亲人。母亲早亡，由于父亲常年在外，我就由佣人照顾。可是他却遥控着我的生活，只要是我喜欢的一切事物甚至是人，他都可以毫不忧郁地破坏掉。直到，悠扬出现。那是我第一个拼死保护的人，他陪伴了我十年。在那十年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将来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燎，你知道吗，他本该是天使的，是我，是因为我的自私，为了要把他留在我身边而让他变成杀手。”
　　“可是，如果当时你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会死吧。”
　　“……”
　　“我会尽力照顾你的。”
　　“燎，我希望，追杀奇迹这个任务，能由你来担任。”
　　“什么？”
　　“我爸，他是一定要奇迹灭亡的。与其让他采取我不知道的极端手段，还不如掌控在自己手中。”
　　“你真的很喜欢他。”
　　“可是不可能了。不但立场不同，更何况…玲的死，给他们带来太大打击。本就薄弱的联系……”
　　“玲？是谁？”
　　“奇迹本来是有七个人的。在两年前他们逃走的那天，玲被引暴了装在体内全球定位系统中的微型炸弹。”
　　“他们…的感情很好。”
　　“是的，好到就像一家人一样。毕竟，他们也在一起生活了十年。而且还是共同训练，共同成长，共同经历生死的伙伴。”
　　“看来这件事给他们打击很大。可是，为什么只有玲一个人被安置了炸弹呢？”
　　“安置全球定位系统都是在将他们麻醉的时候进行的。所以他们体内有全球定位系统的事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本来是每个人都要装炸弹的。可是，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超乎一般的情谊，所以那时我担保他们绝对不会是弃同伴而去的人。就在一个系统里装置了炸弹以便牵制其他人，至于会装在谁身上，没人知道。”
　　“可是……”昶氏是真正的□□，不会轻易应允一个孩子的担保的。一定还有内情。
　　“那时，我还天真的以为爸真的答应了我的请求。可是，他欺骗了我。请求的后果就是换来一场一天一夜的射击训练。他还是在每个人的身上安装了炸弹。在你追我逃了足足三天之后，他们才发现不对劲，之后，就割开左臂拿出了装置。玲虽然也拿出了全球定位系统，可是，每个系统与炸弹上都设有滑落装置，在她拿出系统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炸弹还是留在了体内，等到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装置很特别？”
　　“是的。其实她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叹了口气，昶淏继续说道：“如果炸弹没有成功滑落，那么只要随系统一起拿出体外就行了。可是一旦滑落成功，计时器就开始运行，到那个时侯，就必须拿到遥控器解除警报才能度过危机。”
　　“所以他们最后只能无奈地看着同伴死去。”姜骏燎突然想到第一次和昶淏见面时被自己所杀的那个警察年轻布满鲜血的脸，不禁颤抖。虽然是自己为了调查母亲死因而潜入这里和警方无关，但自己到底是警察，手刃同行的滋味还是让人心底发毛。
　　“他们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有抢到遥控器，并且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对炸弹这方面非常有研究。”
　　“那怎么会……”
　　“片刻性色盲症。最后时间仅剩十秒，遥控器在那天来救悠扬掩护他们的那个人手上。在他很小的时候组织就知道他天生有轻微的色弱，平时是根本不会影响生活的。可是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是很难说的，尤其是掌握自己同伴生死的时候，精神力高度集中，神经紧绷，瞳孔的每一次放大缩小都有可能会影响他的视觉。最后，他剪错了。而且，炸弹还是右延伸轨路的，这是早就计算在内的，一旦爆炸，绝无生还可能。”
　　“那他…一定很愧疚……而且…在同伴之间…天呐！他要怎么办！”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同生共死的朋友，却因为自己而被炸断脖子。尽管知道是因为客观的身体素质，但是那份自责，那份伤痛，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所以，除了悠扬之外所有人的左臂上都有一道十字形疤痕。”
　　“你…要我怎么做。”
　　“先担下这个任务，其他的以后再说吧。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能拖一时是一时。”

　　躺在昶淏的床上，看着身边睡得如孩童一般的人，想着下午自己和骏晔的谈话，姜骏燎不禁眉头紧皱。“他纵有千个优点，但他不爱你，这是一个你永远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的缺点。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自私、多情、野蛮、任性，而是偏执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哥，他对悠扬怎么样大家都看到啦！这样的深情，你真的有把握吗？更何况以他的身份背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有未来的人。”“哥，不论如何，我都不想你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