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片刻》白纸苏

11、当年

　　顾何这位小少爷由于自己没有做过公交车，导致宋之余和他在外面做了一个小时的公交才到家。等宋之余要回去的时候，顾何干脆不“装”了，直接打电话叫他家司机来接，还委屈的对着宋之余说他不认路！可以叫人来接他不早说！这人刚刚下雨脑子进水了吧？
　　等宋之余“目送”完顾何之后，他也回到了那个“死气沉沉”的家里……
　　家里灯都没开，唯独饭桌的灯是亮着的，桌上放着一碗偏食和肉汤。宋之余想也不用想，余姜又点外卖了，凭他对自个儿妈的了解，偏食这种东西余姜压根做不出来，自己调的馅从没让他失望过！
　　就算今天事事有多不顺，宋之余还是会去吃那碗偏食，没有别的，因为“乖孩子”都懂得浪费粮食可耻……
　　宋之余刚准备开吃就听见卧室的门开了，余姜从里面走了出来，或许是夜深了，看起来些许有些憔悴。
　　余姜看了眼宋之余手里的偏食，立马走了过去说：“我也不知道你回来的这么晚，这个都凉了，要不要热一下？”
　　宋之余撇了一眼碗里的东西，直接将偏食送进自己嘴里，满不在乎的口吻说：“不用，凉了又没毒。”
　　余姜也没说什么，座到了宋之余对面，犹豫了一会问道：“之余，明天去看看你爸吧。”
　　宋之余闻言停下了手上的活，抬头看着余姜，下一秒表情骤变：“他有什么值得我去看的？”
　　余姜搓弄着自己的手指，像个犯错事的孩子一样，心虚的说：“你也好久没有看你爸了，去去吧，献朵花也好。你刚刚不是拿回来三束吗？”
　　“这么干净的花给他真是白瞎了……”
　　“之余，我知道你对你爸有很多偏见，但去看看吧。当做陪我好吗？”
　　余姜期待的看着宋之余，如果他没答应又能怎样，答应了又能怎样……绕来绕去终究摆脱不了“他是你爸”……
　　“我也只是陪你去……”宋之余吃完最后一口就回房间了，或许那个人永远不值得他去看，但余姜不同，这个世界上该走的都走了，也就剩她了……
　　宋之余一回房间就栽倒在床上，单手扶额……可能很累吧，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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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姜今天起的特早，宋之余从五点就开始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对于一个有起床气的人来说，两个字来形容就是——绝望！
　　“妈！大早上你要干嘛！”
　　宋之余打开房门就阴着一张脸，余姜也见怪不怪，自己儿子这样看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好意思呀，之余。吵到你睡觉了。”
　　“……”
　　“妈，几点走……”
　　余姜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钟说：“九点吧。”
　　“嗯……”
　　宋之余回答完就去洗漱了……
　　他依稀记得他很好，好到愿意自己不吃不喝也要守着发高烧的他，好到因为简单的“我想吃糖”就跑几十公里找糖；但他依稀记得他不好，不好到为了还债把自己儿子供出去，不好到拿着竹鞭对他说“真是生了一个废物”……很模糊，也很复杂。
　　过了两个小时，宋之余已经再去“墓林园”的路上。越往下走越是凄凉，到最后就剩一两辆车经过……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在没什么人了，偶然还有几只燕雀飞过罢了。
　　“之余，你爸生活的也很安逸……”
　　宋之余不想回话，他凭什么安逸，就凭他已经走了吗？他为什么不用再感受人世间的善恶与不公，他为什么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着，他恨他，但他现在比他过得还不自在！
　　在上去的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位守林员，她说她叫允春淑，在这生活20年了，虽然他们不明白她说这些的意义在哪，但总觉得她很奇怪，很神秘……
　　在第六排的第五个位置，很清楚的可以看到那个已逝者宋铭的墓，看看傍边的，各种花，各种祭品。相比之下，他的是多么凄清呀！
　　余姜下一秒便蹲了下来，看着照片上的人说：“之余，我遇见你爸的时候他真的很好，我们经历的也很多。但他后来变得我都认不出了，什么事都像海浪一样涌过来，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宋之余没有去看照片上的人，而是抬头看着天空，沉思了好久道：“妈，你这辈子错得离谱。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只是当年你出现的在早点，或许我们现在就不是这样了……”
　　宋之余说完就转身靠在了石柱上，余姜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她摸着那块碑道：“之余，直到今天我还是很想知道，当年你怕吗？如果我根本就没有出现呢？”
　　宋之余听完便把目光转到了余姜身上，深吸了一口气说：“怕……当然怕。我那么相信的人绑着我，拿刀对着我，我怎么会不怕……”
　　“之余，其实我……”
　　“好了妈，看完了吗？可以走了吧。”
　　宋之余把脸撇到了一边，余姜也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但不难猜。他哪里是着急走，只是不想再听下去了……
　　“好吧，那走吧。”
　　……
　　在下去的途中，他们又看见了那位守林员，她拿着扫把在那清理落叶，嘴里还喃喃着一些话，等宋之余经过她傍边的时候只听见了她说：“落叶归根，人之常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