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绰绰》微风拂过江南

3、千秋万代

　　笑得很轻，又迅速反应过来，冷哼一声装作不高兴。
　　看着他，江忆昔想起一段往事，很美好很美好。
　　那时候，他还是江钰苓，还和容梦澜他们在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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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江钰苓。”一身玄衣，嘴里还叼着草的楚颜渊虽不是纨绔子弟，但完全胜过那些了，“你看着桃子也长出来了，为什么不让我们摘？”
　　不久前他问他师尊这话的时候还被教育了一顿，但因为一个字都没有听所以只好来问他了。（其实也没有不情愿的说，只是不想当面明了的说而已而已）
　　“…你是在叫我吗？对不起…这个禁制是师尊安排的，我没有办法改变。”江钰苓似乎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慢悠悠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并且直接表明他也没有办法。
　　“那你帮我摘一个？”楚颜渊这人就是这样，生了一身的反骨，你越不让他这么做他就偏要这么做。叛逆期吗？并不，这个时候他都快过百了呢。
　　“我去吗…？！”江钰苓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清醒了过来，昨日喝了酒到现在都还是迷糊糊的，“唔…不行，师尊知道了，会打我的…”
　　看着他这副软弱的样子，楚颜渊自有应付的方法，当即就去把叶光末拉了过来。
　　俗话说，两受相遇必有一攻，所以这个方法绝对是有用的！by屡试不爽的楚颜渊。
　　最后再经过一番商谈（？）之后江钰苓决定…还是去找容梦澜比较好，毕竟师尊他老人家最宠的徒弟就是容梦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要有容梦澜就绝对不会出事。
　　结果去找容梦澜并说清楚这件事之后，清楚内幕的容梦澜还以为江钰苓也知道他所知道的秘密，当即又怒又好笑的瞪了楚颜渊一眼，拉着江钰苓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是那时候他冷哼了一声，听的可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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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现在，楚晓岚也懒得管这点事情，只知道反正就这样一定会补偿自己的，竟也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话说到梦中一二，到也不算什么好事。
　　江忆昔看着他皱起的眉头，也是若有所思。但毕竟是对着这样一个人，他什么也不想说。算是那夜色极美，可也终究只是一段风景。江忆昔如此的悲哀呢。
　　回客栈的路不长，随便把楚晓岚丢到床上后他就走了。
　　只是终究是可惜了这漫长的夜，江忆昔无眠。
　　渡步江边，他在看花红柳绿。心中有太多的负担很多时候其实他也只是想游历天下，做一些好事，而不是被就此拘束在这个位置。
　　天下，很美好，他想用普通人的身份来看。
　　晚间的微风徐徐吹过，温和的为万物带来丝丝暖意，却无论如何也吹不进江忆昔冰凉的心。其实自己也是明白的吧，早在那一年就不可能再看见丝毫的光亮。
　　角落里的那人，也就是容梦澜吧。他不想见心上人这样一副颓废的样子。他好想回到过去，但终究无能为力。
　　他从黑暗中走出，褪去伪装，坐在江忆昔身边，温声道：“我在，能理解你。”
　　江忆昔忍住眼泪，红着眼眶，略微颤抖道：“嗯，有阿轩在的话我不会那样的。”
　　容梦澜看他这样，心中燃起一把无名之火，但最终还是被冰山雪水压了下去。
　　说到底，如今这个局面还是跟天王朝脱不开关系。想当年天王朝奢侈享乐，不顾下仙界芸芸众生，还要靠他们这些为了功德而来的仙人。真当可笑，真当讽刺。
　　闹剧，罢了。
　　容梦澜如旧温婉，还是那样的笑道：“若是还有情绪的话，我还能像当年一般的哦。”
　　当年一般。只是这个词离他们真的都太远了些吧。
　　“没关系的，阿轩。”江忆昔偏过头去，看那微波荡漾，好似万千深情化为水一般，终究丝毫不剩。
　　如此，容梦澜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吧。月色正美，却也不再美了。
　　最终，他还是没敢说出口，但今天真的是最后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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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晓岚很快就醒过来。他隐约察觉到附近有人，而且还是…下仙界的习武之人。
　　来意不明的话，那也要分很多种情况下手。
　　“所为何事。”楚晓岚语气冷淡，“若是不说，我也能直接下手。”
　　一言完毕，果真有人走出。那人戴着纯白面具，但黑色的斗篷上绣着海棠，不难看出是药谷的人。
　　不过…药谷什么时候收男弟子了？不是说好的医山才收的吗？真是有点……
　　“谷主请求一见。望水神成全。”女子声音更偏低哑一些，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但似乎真的就是女子。
　　“这样啊…”这算是他与其父皇楚颜渊没料到的。药谷谷主极少现身，如今要见他的话估计居心叵测吧。
　　但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深夜请客，有劳。请带路吧，女侠。”楚晓岚平淡道。
　　其实光靠他仙人的体质也比习武之人快得多，但他还是陪着女子“慢悠悠”地飞跃屋顶。一路上他脑子里面塞满了问题：这难道真的是女子？好奇怪，明明一马平川的……莫非真的是我见识太少了？
　　毕竟他父皇后来找的女子真的都很……你懂，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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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谷一言难尽。根据楚晓岚所看的书来看，这里因该是生机盎然的，然而……如同地狱般的绘图，这里只剩下了一地萧条。
　　然后楚晓岚瞬间就明白啦！一定是因为常年无水才来找他对不对？唉呀这还不简单吗？随随便便就……
　　“水神，久仰了。此时打扰实在是非常抱歉。”谷主倒是看起来挺好的，只是身后跟着的小斯似乎和一旁的枯木一样瘦弱，“这些年来药谷大不如从前了啊。”
　　说着，拉起楚晓岚的手，诉苦道：“这地段终究是要被大人物给带走的，我只希望你能动用法力，将这些已死的小朋友们……救回来，好不好？”
　　他似乎很在意这些花草。楚晓岚很明白，但坏就坏在他现在法力全无。
　　深思后，他严肃道：“复活死物很简单，但在此之前需要先给点报酬。”
　　“好说。”谷主道，“那事成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楚晓岚心满意足，抽出背后长剑“谷雨”，割破自己的手腕，任由泛着金色光芒的血液滴落在枯黄的地面上。
　　一刻钟后，整个药谷复苏起来，一切似乎都没变过。
　　“我的血在这里维持，只要我还在位一日，那就会维持一日。”这是他最后的做法。
　　谷主感激道：“谢谢你…我这把老骨头也终于在有生之年，再见一次美景了。”
　　楚晓岚看着青年模样的的人如此感慨，嘴角抽了抽。不过这并不阻碍那点好奇心的发挥。
　　“谷主，为何是有生之年？”他想不明白。药谷谷主是修仙之人，何来寿命不足一说？药谷才出个一百多年，再不济，金丹也有三百年。
　　他就是相信父皇会放过父亲也不宁愿相信谷主不是金丹。
　　“唉，这就太久远了。”说罢还是摇头远去。
　　最终，还是那位女子送他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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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也是容梦澜送江忆昔回来的。江忆昔自然是很喜欢容梦澜的，无论那一个年代，哪怕是接受了所有的传承也依旧记得他。所以在被心上人背起来的时候，他偷偷的笑了。
　　“谢谢。”话很少，但依旧是很感激的。江忆昔不善言辞，在容梦澜面前就是永远的小孩子。
　　“傻阿苓，小事而已。小时候，从不这样的。”容梦澜说着，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还记得吗，月下你握着淡蓝色的长生花对我说啊…”
　　江忆昔听他没有再说下去，果断问道：“我当年说了什么？”
　　这话是凑到耳边说的，但终究是没能发现异常。不过这样也好。
　　“我也不记得了。”容梦澜摇了摇头。是啊，说的什么呢？他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有一位少年拿着长生花朝自己笑。
　　为什么而笑？不记得了……一切都好遥远，仿佛隔了千秋万代，叫人失望。
　　“那我猜，我是想对你说‘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的花…可不要嫌弃’。”江忆昔说着，抬头望了望前行的道路。
　　不知为何，宽敞的大道上起了大雾，遮住了前方的情景，叫他再也看不清。
　　容梦澜点了点头，似乎也在认可他所说的话。不论如何，这样都是好的结局。
　　等到达客栈的时候，就连皎白的明月也藏起来，似乎再也不愿意为这两个亡命之人照明。就连月亮也是不愿意看见他们的吗？好失败的感觉。
　　踏进客栈的时候，容梦澜又听见江忆昔嘀咕道：“有朝一日，我要去江南看看…世人歌颂那江南好风景，我也想去。你说，他们会不会接纳我？或者说，像那些人一样，把我当怪物一样赶走？”
　　最后一段话刺痛了容梦澜，他希望江忆昔能好好的，至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安康下去。

作者有话说

　　这里提示一下，容梦澜要离开了，会在后面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