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伏塞

3、第 3 章

　　眼前白茫茫一片，在渺无人迹的雪山上一步步艰难跋涉。

　　一阵风吹来万千雪片，朦胧了视线，玄牧内心慌张了一阵，随即镇定下来，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

　　定睛一看，眼前出现一条台阶，迎着寒风，扶级而上，外衣被吹的鼓起来，头发冻结了在一起。

　　到顶时，他一惊，差点站不稳掉了下去，定住神，才看到最后一级台阶下面即是悬崖，站在雪山最高处，山脉的全景尽收眼中，玄牧在惊叹中半天缓不过神来。

　　“何人叨扰老夫”声音自玄牧右边传来。

　　玄牧回过神来，他转头发现一个全身落满白雪的老人坐在一片苍茫里。

　　“老前辈，小生乃玄伏城玄家人也，心有困惑，不远千里来此，还请前辈指点。\"玄牧恭敬对着前辈作揖。

　　”老夫隐居百年，不掺世事，并不知你说的地方在何处。“老者慢慢悠悠地说出后，站了起来。

　　”既然你是来解惑，那就且跟我来。”长者长袖一挥，眼前出现了一个祭台。

　　祭台的前方是一颗粗壮的老树，树干横着一直延伸到悬崖外，走上台阶，绕过祭台，走到老树干上，老者停下来。

　　\"这是千年吉真树，吉真千年，守真纯，它的身下守的是一片净土。\"

　　\"吉真树？”玄牧记得他曾经在玄家藏书里看到过。

　　看到眼前的树之大，树干之强劲有力，枝头延伸之绵绵无尽，他心里为之古老和姿态而动容。

　　“吉真照人心，还清宁之境。”

　　***

　　玄牧和老人在树冠下盘腿相对而坐，耳边没有了风声，眼前没有了白雪。

　　“心之所念，吉真皆有回应。\" 长者闭上眼缓缓开口。

　　玄牧眼前出现了一个庭院，那是他两岁的时候。

　　“娘”玄牧摇摇晃晃地向一个女人跑过去。

　　眼前的女人美丽端庄，但神色不安，面露焦急。

　　“牧儿。”女人伸手过来搂住他的肩膀。

　　“夫君至今也没回来，怕是...”说到这里女人停了下来。脚步声一点点逼近，她神色骤变。

　　几乎是一瞬间，玄牧被甩进了池塘里，接着被一个壳包裹起来。厚厚的荷叶遮住了池底的孩子。

　　一阵恐惧将他淹没，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被母亲所抛弃，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两天后，玄牧的二叔带着玄家众人找来，才发现死去的女人和池底的孩子。

　　之后，玄牧被带回了玄家，在二叔的扶持下成为少主。

　　***

　　眉头紧缩的玄牧缓缓睁开了眼，在他两岁的认知里，他以为母亲抛弃了他，一直到长大成人，他一直都对母亲充满了仇恨。

　　但，没想到

　　母亲，是为了救自己。

　　在震撼中，玄牧脑中一片空白。他感受到心中某些地方冰消雪释，令他感觉轻松了一些。

　　向老者道谢后，他转身向祭台走去。

　　祭台上的一对牛角让他觉得很熟悉，伏家的图腾也是牛角，阿伏随身携带的剑上也有这个图案。

　　“阿伏”玄牧轻轻吟道。

　　眼前的祭台逐渐模糊起来，玄府的院落出现在他的眼前。

　　“炉烟消尽寒灯晦，童子开门雪满松。”阿伏披着厚厚的披风，倚在屋前的柱子上，神情落寞地吟着。

　　“咳咳...”她伸手捂住嘴咳嗽。

　　”阿伏”玄牧心疼地伸手想要触碰。眼前的幻影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阿伏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场景。玄府尸横满门。

　　眼前的场景让他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口吐鲜血的妻子慢慢闭上了眼，玄牧眼前的白雪成了刺眼的红，眼睛充涨着血丝。

　　他像发疯似的跑向眼前的幻境，最终跌落在了半山腰，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