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树》Jadel

5、听下面一段对话，回答第五小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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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定起身欲走，但尴尬的是，高冷坐着没动。
　　高定深吸一口气，速度极快地把陈述面前的咖啡移到了高冷的面前。
　　陈述：“？”不是，他还没喝呢，他又没喝。
　　高冷没动杯子，也没说话，只是散发的冰冷的气息让高定微微皱了眉。
　　陈述却只觉得他像只国产的哈士奇，稍软了眉眼，不动声色地把那杯咖啡移了回来。
　　这一动直接使这里沦为了低压中心。
　　陈述对此似无所察，自顾自喝了咖啡便起身要走：“那我就告辞了，二位可以在这里再休息一阵。”
　　高定看着陈述的背影消失在窗外的马路边终于可以正常跟自己的亲弟弟沟通了：“你这是在发什么神经。”
　　高冷表情高冷眼神倔强地看着他，就不肯说一句话。
　　高定这才没工夫理会他的矫情，干了他那杯咖啡走得毫不留恋，留高冷一个人在原地痛苦。
　　“叮咚。”
　　消息提示音响起，高冷这个逼居然还敢滴滴打车，看来是生活的教训不够沉重啊。
　　高定风风火火地冲回餐厅，却见高冷还在原地安坐着稍感奇怪，只好又问了一句：“不甘心的话就自己去追人家，你打算什么时候起诉我的公司成功一半了？”
　　然而高冷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摸出手机开始敲字。
　　高定把头凑过去，只见屏幕上很分明地显示着一行字：我嘴疼。
　　“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有违底线的事就直说。”
　　高冷：我知道你做不到。
　　高定：“…”拳头已都已经握起来了怎么办。
　　“痛么，痛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高冷：你刚才打我的时候我嘴巴磕到了。
　　高定给了他一个“你看我信么”的眼神：“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高冷：有一种痛觉叫后知后觉。
　　“哦，”高定冷酷无情，“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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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家兄弟以扰乱社会治安罪被予以十五日的行政拘留。
　　开玩笑的，高总不会在公共场合对自己的亲弟弟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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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却又总会有些微的不同之处。
　　比如这次高定没把高冷在车里摁着揍，他的车仍然被贴上了违规停车的罚单。
　　高冷打了一行“哥你怎么回事”要给高定看。
　　但高定就是不看。
　　其实这里是可以临时停车的，只不过有时间的限制。如果没有高冷，他不至于吃下三张罚单。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高定在心里叹息一声，把人塞进车里自己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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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述被秦情一通电话急召回家。
　　连吃了近一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发糕的秦情脸色青黑，原本圆润的两颊都凹陷下去，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你来啦。”
　　陈述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我妈说你要结婚了，还问我是哪家的好女儿，”秦情对这波操作感到窒息，“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自作自定下了要给你准备惊喜，可为什么受害人是我？”她连眼睛上那个码都没处打。
　　一觉醒来发现我要结婚了。陈述想了想想明白大概会是谁的手笔便没答话，径自走进了屋。
　　屋里有干果的甜香，桌上摆着的红糖枣糕还冒着热气。秦茗从厨房出来一手端着托盘见到他先是一愣接着很高兴地招呼道：“来来来，来这儿坐，阿姨新做了芋泥枣糕，还热着呢。”
　　“不用了秦姨，我只是来…”
　　秦茗十分热情地把人拉进门来，见他后面没有人一时有些遗憾：“怎么没把对象也带过带回来让你秦姨见见把把门啊。”
　　“只是定下来要追了，还没追到呢。陈述道，“不是人您倒也认识的。”
　　秦茗眨眨眼睛回忆了一下：“除了小情…好像也无了啊。”
　　陈述一垂眸：“是高端的高总，高定。”
　　秦茗反应了几秒才开了口：“哦，是小定啊。”
　　手上的力道却一松，漂亮的瓷盘跌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只造型精致的芋泥枣糕滚到他脚边。陈述弯腰要去捡，浅紫色的酥皮破裂开来，露出了红艳的枣皮。
　　“他应该挺乐意同您见一面的。”陈述道，抬手把糕点的残骸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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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情人傻了：“原来那天签合同高总迟到害我们开工晚了的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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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避免误会进一步扩大，接下来的对话被移至厨房进行。
　　“其实有一点我之前就有点在意，”陈述在水槽里洗了手，“只是后来忘记问了——您和高冷高定两位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秦茗先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是一声叹息：“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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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茗和高家兄弟的故事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当时秦情在国外念书，陈述也跟着自己的父母住。只有秦茗一个人在国内。独居的日子没什么好做的，秦茗常回忆的从前未出阁的日子。那时她除了学业是真的无忧无虑，多么安适。
　　偶然一天秦茗换了以前的衣服在弄堂口走着，突然听见有人换了一声“老高”。是那种吆喝式的呼唤，很清楚地穿过她整个头腔。秦茗很愕然地转头看过去，看见一个汉子领着一个瘦高条的男孩把他推给一个戴了圆框眼镜白净的男人，一下子愣在原地，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恍惚中仿佛回到了宗里学前的学堂，那里教书的先生也是一个白净的男人，每日都可以从门房那里领回几个逃课被抓的男孩子…
　　秦茗的母家姓向，本家却姓高。独自在异乡生活的时候可以从现实生活中捕捉到一点记忆里的影是很难不令人感到动容的。所以秦茗以一手好厨艺认识了那天被拎回去的孩子高冷，继而和他们一家都熟稔起来。有时候高家夫妇忙起来，就会托她帮忙看着孩子。
　　两个孩子都是哪怕她以后得阿尔兹海默也不会绝不会忘记刻在DNA里的类型。她真的是被迫在与他们的相处中修炼出人生的大智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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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茗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做到时时刻刻都在学习游泳拳击各种培训课一个不落视下课为耻辱比今年刚出生的小孩未来要学的东西学得更齐全照顾弟弟比他这个当了妈的人更得心应手。
　　她是真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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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述久久地沉默了。
　　一开始他想的是这样的话如果他真的追到高定了会不会很幸福，后来发现这件事的性质其实和那天他去看秦情时买的那杯奶茶差不多。他买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当店员真的收了他的钱把一杯奶茶递给他的时候，一个事实很轻易的就可以被意识到——
　　高定太高贵，他，陈述，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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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条街上某公寓里，高冷正要点下购物的确认键，网忽然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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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茗注意到他的缄默，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轻轻道：“小陈啊，这件事是我对…”
　　“秦姨。”陈述突然开口。
　　“…哎，怎么了。”
　　陈述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高总。”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但…”
　　“这样吧秦姨，”陈述道，“抽个时间我们三个人见个面吧，把话说开比较好。”
　　秦茗突然警觉起来：“我和你和小定吧？”
　　“是。”
　　陈述看着秦茗拍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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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初稿，您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可以直接提出来，设计部的人今天就可以赶第二期了。”
　　高定应了一声打开了对方发过来的图包。
　　高端发家靠的是信息金融，奢华则是知名的时尚公司。近几年才同高端有了进一步的工作分了一块风投的蛋糕。这次两家的合作主要目的就是优势互补：一个有钱，一个有名，一个有技术，一个有想法。
　　换句话来讲大概就是一个真敢想，一个真敢干。
　　比如让两家公司的拟人形象以CP形式C位出道，这可比找明星代言人刺激多了。
　　高定正看着屏幕上一个男高端一个女高端一个男奢华一个女奢华一个团子高端一个团子奢华，突然听见敲门声下意识抬头要说请进，便看见一个男高冷从门里走了出来一瞬间收回了眼神把头低回去看屏幕：“有事？”
　　“没事，就是看看你还在不在办公室，”高冷一手拿着陈述送给高定的那本书，另一手是已经成为噩梦的一杯去冰奶茶，”你看我发现了什么？”他把书往桌上一拍翻出来一页。“扉页有个名字，但不是‘陈述’。你猜这个‘Ken’是陈述的谁？”
　　“总之不会是陈述的男朋友，”高定斜了他一眼，“我还在工作，你回你工位去。”
　　“这不看小人图呢么，我也看一眼。”高冷状若无事般走到他椅子后稍稍弯下腰去看电脑屏幕，一下子皱眉，“这俩男的怎么回事。”
　　方才高冷那一拍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屏幕上四人两团放大成了两男。高定不明白他一个非直男有什么资格对两个男人同屏存在不满：“高端和奢华的联合宣发，这是人设图。”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你和陈述的同人图。”
　　“看不出来。”这千篇一律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到底是怎么跟现实中的人像起来的。
　　高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看这眉眼间的风情，妥妥的陈述本述。”
　　其实陈述的话，用不解风情来形容更恰当呢。
　　“你再看这死鱼脸、死鱼眼，跟你简直一模一样。”
　　高定冲他和善的微笑：“我看你也很快就要变成一条死鱼了。”
　　高冷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办公室的监控已经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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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冷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拿着手机对着高定的电脑屏幕带闪光地拍了几拍，表情严肃。
　　“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把图包发给你。”
　　“不用了，这稿还没定吧，打回去让他们改了。”高冷道。一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这种画稿用于商业用途，我可以告他们侵犯他人肖像权。”
　　他扭头看了一眼他衣冠楚楚的哥，十分清新直白不做作地表达了如果你敢用我连你一起告的意愿。
　　“这种事哪轮得到你去操心，”高定很无奈，“奢华也是合作方，万一人家授权了呢。”
　　“可是你一定不会授权的对吧，你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事，”高冷眼神诚恳，“我是为了你，哥。”
　　高定闭了闭眼，最后一伸手招呼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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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述给高定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原本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后来想想也许是正在处理要紧的事，便没再打扰了。
　　他也有要紧的事要去做。
　　“嘭嘭嘭。”
　　佘靡抬头看见是陈述向他一招手：“来，小陈。我们和高端的人设图出来了，你也看看。”
　　陈述没吱声走到了转了方向的电脑前，莫名感觉屏幕上的人有点熟悉。
　　“好看。”
　　“是挺好的，我也…等一下。”佘靡看见手机的消息灯闪了一下，“高总没同意，他说侵犯了肖像权——肖像权？”
　　陈述一垂眸，原来高定刚刚在忙这个，原来不止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也许他和高定还是蛮配的，脸皮这种东西是可以练的。脸哪有爱情重要。
　　佘靡解决了宣传图问题回过头顾上了这边的陈述：“什么事。”
　　“我来送上次会议的会议记录——您的助理已经整理过了——以及财务部的汇报，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看过，没问题的话签字后就可以通知市场部了。”
　　“行，我一会让助理给你送下去。”
　　陈述把东西摆过去并不走：“佘总。”
　　“说。”
　　“您对高总了解多么，我想了解他。”
　　佘靡如遭雷击般想起他之前那句惊世骇俗的“我要追他”，突然呐呐：“你嘛…倒不用太刻意要去了解他什么。”
　　毕竟是人家对你有意思。
　　陈述摇摇头：“我要认清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总有什么他可以做而他做不到的。
　　“啊。”佘靡表情为难，她对高定确实是有了解的，但陈述需要的是追人方面的经验，她是真的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无他，高定的人母属性太强了。
　　凡是高定出场的场合，高冷必定会在。而一旦高冷在，高定的属性就压不住了。从口味到衣品都是高冷喜欢的，旁人根本无从了解他，根本插不进两兄弟之间，以至于她认识高定这么久了居然连人家偏甜口咸口都不知道，满脑子都是高定和高冷兄弟兄友弟恭的场景。
　　佘靡久久地沉默了。

　　100
　　秦茗正在蒸莲子核桃酥，听见门铃声手上动作略略一顿，放了盘子，手在围裙上随意一擦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看上去年纪不过三十余岁的女人，帽子眼镜倒是齐整，只是已经把口罩摘下来了。
　　秦茗并不意外很温和的一笑，把耳边的碎发向后一并招呼她道：“来啦，进来坐。外面不安全。”她自己走进几步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朝对方一回眸半是嗔怪地道：“您都多少年没来过这儿了白小姐，如今这地方还有多少人记得呢？”
　　“你疯了么秦茗。”白蕾死死地盯着她，“那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秦寿都死了，你能不能放下？”
　　秦茗倒不看她，自顾自去了厨房，端出来一盘没蒸过的莲子核桃酥，一个个齐齐整整地排着小巧可爱，很是鲜亮的青色，有莲子清苦的香气。
　　白蕾微微皱眉：“你倒是闲适。”
　　“我捣壳、去芯、打扮，好不容易把馅子捏了，在你来之前刚松好皮子包上先上锅要把东西捂熟，”秦茗道，“倒是你扰了我的步子呢。”
　　“那你大可以不理会，我先把东西蒸上去啊，反正捂熟了就行。我也不是非得见你一面才肯走的那种人吧。”
　　“待客之道总是要有的。”秦茗垂眸看着盘子里的小东西，“我做得好莲子酥，我干儿子要结好姻缘，我也希望我亲女儿可以有好结果，”顿了顿，似是叹息着道，“莲子心中苦，梨儿腹内酸。”
　　白蕾没有孩子，甚至不曾有丈夫，因而只需要考虑自己无法理解她的行为：“可是你的目的早就达到了不是么。现在去揭它，你到底是想毁了谁？高端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不要紧，”秦茗抿一抿唇，“蒸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