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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听下面一段对话,完成第二小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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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小陈身上这套衣服是高端的吧?”
陈述一垂眸:“嗯。”
“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和佘总在聊钢琴曲么?小陈对音乐有研究么,你们佘总就好这个。”
陈述抿口酒:“是。”
“晚餐合胃口么,我看你好像偏爱肉食嘛。”
陈述环顾四周:“啊。”
高定脸上笑嘻嘻,内心MMP。
这个男人居然该死的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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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乏述: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高定微笑着在监控死角的桌布下给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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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靡知道高冷这个人撩不动聊不动雷打不动,因而她看着交谈甚欢的高定和陈述若有所思。
高冷冷眼旁观场上风云,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伸到桌布底下给自己揉了揉腿。
一顿饭,宾主尽欢。
“既然后面还要再约的话,小陈,你不如给高总留个工作号吧,方便联系。”
陈述应了一声摸出手机:“我加您吧。”
高冷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眼尾泛红双眸含水的和自己衣冠楚楚的哥加了微信,上排的牙齿用力碾过舌尖。
佘靡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爽朗地笑笑:“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就到这里吧。下次我做东。”
把佘靡送进车里,高定一回头看见陈述居然还跟着他们,刚要开口便惊觉亲弟弟搭在人手上的咸猪手。
“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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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尴尬的是高冷没有动作,陈述主动把手甩开了。
“那个,陈助理,不好意思啊,”高定的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小冷的腿还没好利索,所以牵了你一下,无意冒犯。”
“哦,”陈述顿了一会才开口,“我喝醉了,自己也走不稳,建议还是自己走比较好。”
肯定是在介意吧,哪个喝醉了的人会说自己喝醉了的。高定的歉意真心实意:“你住哪里,要么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
“你喝了酒怎么开车,让小冷送送你吧。”
陈述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忽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点什么东西对着吹了一口气,又亮给他看,颜色绿得很骄傲。
“重铬酸钾遇酒精由橙红色变为墨绿色。高总,我真的醉了。”
高定:“…”
高冷:“…”
说实话,原本还没什么的,现在突然就有点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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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没能拗过酒醉的陈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高冷扭头看他哥:“我有点担心他。”
高定没说话,一路开着红绿灯到了兄弟俩的公寓。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高定一脸郁闷,“人家是,是直男啊。”
高冷表情不变:“薛定谔的直男。”
“你好歹把人家先掰弯吧,直接上手是怎么回事。”
“我嫉妒他双手绞着的那片衣角。”
高定默了默:“你还是我高冷的弟弟么,这句话令我脚趾抓地。”
“抓吧,注意别踩到油门。”
高冷的余光注意到身边人的表情微微一变:“怎么了?”
高定叹了一口气:“我忘记去交罚单了。”
拖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利滚利滚利滚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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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定去交罚单的时间里,高冷仔细思考一下有关把陈述掰弯这件事,由于他自己弯得突然且经验难以借鉴,他决定场外救援。
回天乏述:在?有对象没。
打工人:没有呢【微笑】
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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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搜索:如何掰弯直男。
最佳答案:日久生情。
高冷关了手机。虽然国内对于男人强男人这方面的立法不完善,可他舍不得这么对陈述。
百度搜索:如何追求直男。
最佳答案:那当然是原谅他。
高冷一抿唇,那还是日久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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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个日不是动词。
高冷很守法,三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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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定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年久失修的恋爱史,没有征兆地红了耳垂,好在亲弟弟现在满脑子都是陈述,没空八卦他。
“咳,追人的话,我还是有经验的,”高定一本正经地道,“其实你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做到了。投其所好嘛。好好对人家。反正你好不要脸。”
“所以我最近一直有在努力上班。”
“你好不要脸。”
“脸是什么,有老婆重要么。”
高定看着他那张高冷的脸,知道了老婆最大,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确实有些地方不大对劲,”高冷忽而严肃了表情扭头看向高定,“我调了三年前的几份财务报告,法务部那里也有备份的相关文件。当初那个案子我们是原告,起诉的是有关亲民公司和我们合作的一个承包项目。工程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涉及到钱财问题商人必须谨慎。我比较怀疑的是那份一式两份的合同里藏在字缝中的一句免责。放在平时这东西可有可无,不涉及金钱也是极微小无人会特意拎出来讲的责任,偏偏就可以在出了事以后极其干净的把高端摘出去。”高冷眸光瑞利唇角有玩味的笑意,“——就好像有人早知道会出事一样。”
“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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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走在路上,路灯把他的影子拉成两道,一道在身前,一道在身后。
一道光打过来:“小伙子,上车伐?”
陈述仍然用的那张试纸:“我喝醉了师傅。”
“哎哟,你又不是开车,有什么要紧的啦。”
陈述摇摇头:“不用了,到时候不小心把您车吐脏了车门踢坏了,我赔不起。”
“…”
“我刚回国,工作还在实习期,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发,连公司食堂都是拿着老板的工卡去的,而且…”
“好了,知道你不容易了年轻人。”司机叹了口气欲走。
“等一下师傅。”陈述紧走一步,从半开的车窗里递进去一把从餐厅顺来但包装精美的清口糖,“您知道从这里到绵锦路怎么走么?”
面容清俊气质清冷的年轻人一垂眸:“我刚回国,对素城的地形还不是很熟。”他很诚恳,“愿星星点灯,照亮您的家门。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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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另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是无功不受禄式不麻烦别人。大家都是一家人,谁也别想占谁的便宜。
陈述作为一个懒人很能体谅他人也会有的懒,所以一直身体力行地践行着这条规矩。
所以他从来不拒绝别人敬的酒拂了对方的面子,醉了也不会去麻烦任何人。
陈述打开手机外卖挑了一家卖相最好的解酒汤,然后退出界面捊起袖子给自己煮了一壶甘姜甘草茶,喝完以后麻溜地清洗洗澡刷牙用被子把自己一团,很安适地睡了。
常年振动的手机在厨房切菜的小菜板上振了一会儿没电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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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陈述准时在自己十平方米的单人床上醒来,手习惯性地往床边的衣帽架一摸,摸了个空。
哦,他的十九块九还和资料放在一起。
陈述的另一件十九块九还在衣架上没干,也就是说他可以选择还没送去干洗的高端或者正在身上的睡衣。
睡衣吧,这个选择并不痛苦。
陈述给自己下面的时候顺便给手机插上电,开机后弹出一大堆消息。
奢华:你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小茗同学:别忘了。
您有一条好友申请。
陈述一条没回,先吃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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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高总对你挺有兴趣的,接下来也由你继续跟进这个项目好了。你入职以来也辛苦了,正好明天是双休,你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陈述给她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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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茗同学:新公司还适应么?等小情回来我们一起去给你叔扫个墓吧。别忘了。
陈述给她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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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乏述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陈述:“?”
陈述把电插回去,把高端抱去了干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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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那天微风细雨斜,野径行人疏。
陈述一手撑着伞,一手搀着秦茗,后面跟着的秦情刚下飞机,抱着的花和果品都是漂洋过海过来的。
秦茗的丈夫叫秦寿,根据缺什么起什么的原则起的名。在三年前的官司宣决后因打击过大突发心脏病过世。令人唏嘘的是,偌大一个公司竟如此迅速的显出了颓态,还未正式开庭,只是收到了法院传票,便已经树倒猢狲散。当时秦茗重病在疗养院,秦情还在国外,竟只有回国访亲的陈述愿意出庭,而他恰恰是唯一一个对亲民公司没有任何了解的外人。
陈述很清楚的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暖光照在她脸上显得皱纹深了不少。秦茗倚在床头闭着眼,嘴角噙着清浅的笑,鼻子里还插着呼吸管,可她仍然表现的很无谓轻松:“不要紧,公司不要就不要了,你过去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一家人,在一起平安就好。”
扎着针的手像十多年前一样轻轻别了别他鬓角的碎发。
秦茗嫁过去之前叫向茗,大户人家出生,而秦寿当时只是做穷买卖的小商人,完完全全的下嫁。她冠他之姓,他便命她之名。从此便有了秦茗,有了亲民。
所以她不要别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安就好。
陈述扶着秦茗在墓前站定,手在空中颤了一下,被一只枯瘦的手稳住。
秦情脸上没有带妆,蹲下去把他们去年抱来的花整个包装挪开,细细把今年份的摆好。
陈述沉默着退进氤氲的翠色中,这种时候他在旁边紧着不太合适。
秦茗在他身后轻飘飘的响起,并非故意地传进他耳里。
“今年也没来吧,明明当时…算了,人死如灯灭,你也放下了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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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不太好身体力行地参与到这种活动中去,一个人沿着台阶走下去,直到完全听不见母女俩的声音。
秦寿的墓地买了个好位置,据秦情说是生前的投资。陈述一路走下去,看见有一间矮房,估计是守墓人的值班房,走过去轻敲了敲门。
“打扰了。”
中年的守墓人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姿态一时凝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想不开来敲自己的门。
“请问您是忘了坟在哪儿么?”守墓人试图找到自己可以为对方服务的地方。
“不,我想问您借把伞,”陈述一垂眸,“也想问一下是否可以拜访这里的墓碑。”
守墓人眨了眨眼睛:“我好像不明白?”
“请见谅。我想那些长眠于地下的灵魂也会乐意这世上多了一个人记得他们的。”
“啊…倒也不是不行,正好我去巡逻,您跟我一起吧。”
陈述跟着守墓人走进连绵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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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冒犯,但陈述真的对扫墓这项活动有着极大的好奇。在国内时年岁尚小,因而虽有祖坟却不能扫;在国外则是因为不曾有这项习俗,就算有,由于双亲仍健在他也无墓可扫。以至于陈述长到了二十七岁仍然对于不该好奇的事情保持着一份好奇心。
陈述跟着守墓人形式主义地走过一座座墓碑。
张三、李四、王五、钱六…
矮子、胖子、麻子、秃子…
糕饼、糕饼、水果、水果…
陈述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还记得当年我们…”
守墓人感觉到一点阻力,一回头看见他的客人淡漠的脸上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别过去。”
“您…”
“我不想听。”陈述看着他,明明是有些祈使意味的句子,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不会让人觉得有被冒犯到。
守墓人脑补完一出豪门恩怨大戏以守护王子的白马姿态领他去了墓园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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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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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那个碑位的人我倒是有点印象。”
是因为身份么,陈述没有开口。
“因为他的名字真的很独特,”守墓人“啧啧”两声,“爹妈的得心大成什么样,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
陈述对此不予置评。
“他家人也挺奇怪的,”守墓人又想起了一点什么,絮絮地叨起来,“我们的工作嘛,就是防着有人在夜间滞留墓园玩幼稚的抓鬼游戏,把烂了的花和水果什么的丢掉。一般的家人也不会太管我们的对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叮嘱着不要帮着收拾任何东西烂掉的家属呢。”
陈述想了想觉得这一点可以解释一下:“哦,秦姨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除非她硬要你动,否则就算是烂了,也不许别人碰一下。”顿了顿,“其实她挺热衷于养花的。”
所以也许只是单纯的不舍得到手的天然有机肥而已,不用想太多。
守墓人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这三个人是一家人。
一个奇妙收集癖的妈,一个参观墓园的儿子,一个扫墓提箱子的女儿,拥有极低重名率的爹在地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得安生。
守墓人无声一叹,也不怪儿子和女儿不愿意来给爹扫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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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一回到公司就被佘靡叫到了办公室,在陈述眼里被老板叫到办公室跟上学时被班主任指着鼻子说“放学别走”性质是一样的,所以他不安的很坦荡,只不过这种不安和他喝酒一样从不上脸。
同事的眼珠子跟着他沉着冷静的背影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
“佘总。”
“小陈啊,过来。”佘靡表情并不太好的向他一招手,陈述顺从地上前,听到她语气很重的一句,“你假期怎么回事。”
“第一天在采购,第二天在看书,第三天在扫墓,”陈述一点不带慌的,“我确定我没有落下任何工作上的消息。”
佘靡沉默了一下:“这件事亦公亦私。”
陈述很果决:“这种算私事,工作需要保持它的纯洁性。”
佘靡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为自己员工的纯洁性感动:“是这样的,小高总说你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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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靡接到了来自高定的电话。
“佘总,我们是朋友吧。”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对吧。”
“既然如此小冷在陈先生那里的好友申请是不是应该通过一下。”
高定挂了电话,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
有着高冷激情而狂野字迹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透。
真的,脚趾抓地。
高冷趴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表情仍然高冷。
高定耳根泛红舌头顶腮狠狠而含糊不清地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