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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听下面一段对话,完成第十八小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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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杉树第二百四十一回:薄情郎恰遇无情郎,现世宝偏遭现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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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冷拖着两个箱子站在堪堪及腰的矮篱前迟迟不肯进去,脑中盘旋着陈述离他而去前的一句话。
      “他们很和善的。”陈述道,随即扭身走了,留他一人在原地百废待兴、万念俱灰。
      门被推开发出悠长而轻尖的吱声,高冷的注意力被越过繁花密叶体态优雅的男人吸引过去。只见那男人不紧不慢地移到那棵眼熟的冷杉树下一吆口:
      “门外剃了毛的白乌鸦,我看你栖在门外也挺久了,是打算长齐了毛再进来么?”
      ——不优雅了。
      但确实核善。
      高冷深吸一口气推开没挂闩的栅门,不知为什么心里反而没什么紧张感了。
      “岳父您好,我……”
      “叫爹。”
      高冷略顿一顿从善如流的改口:“爹。”
      那人忽的笑了:“叫高冷是吧,你跟簌簌一样叫我daddy吧。”
      他笑起来有种难以形容的风流感,不如高冷有时的轻佻,也不如陈述那般高冷。高冷想,这人真不像陈述,也许是陈述真不像他。这人莫名给他一种违和感。
      “Daddy。”
      “嗯,进来吧。”
      高冷在沙发上坐定。那是客厅里唯一一张沙发。
      “请坐吧,沙发专是会客用的。”
      高冷面上表情未变,心底却暗暗皱了眉,看着那人一扭身却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高冷面前一杯在他坐定之前就摆好的清茶,心里正默念着临危不乱真爱无敌,兜里手机忽然一阵响。
      。:我回来了。
      陈述见篱外没人时还有点小意外,他以为高冷可以在门边站到他回来的。
      高冷看着陈述把手里不透明的盒子放了,听他唤了一声“daddy”,一抬头猛然发现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盘什么。以他的视角看不见盘子里的东西,但可以看见对方嘴角噙着一点浅淡的笑。
      “桂花?”
      “嗯。”陈述开了盒子,里面是桂蜜奶枣,“秦姨给的。”
      “挺好。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男人放下盘子回身,“吃饭了!”
      高冷定定一看,把视线从那盘蚂蚁上树上脱开,一抬眼看见三个男人。
      “介绍一下,我daddy,肆寂。”陈述的手移过他叫过爹的daddy指向另一人,“我父亲,陈沉。”
      气质温雅的男人脸上带了温润的笑向他一点头:“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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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冷终于明白方才的违和感来在哪里了。
      无他,肆寂和陈沉看上去太年轻了,压根不像陈述的父亲……们,反而很像陈述的哥哥或小叔。
      不是,这年头男人已经可以生孩子了么?单倍体?
      高冷此刻的心情,大概就跟拔了毛的白乌鸦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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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簌簌是我们收养的孩子。”陈沉看出他的疑惑解释了一句,“在国内走过合法程序的,不用担心。”
      “……啊。”
      高冷其实对这位如同融化了的陈述的父亲有些好感,奈何语言模块一时没能加载出来,只能很空洞的回了一句。
      “阿茗以前和我们有些交集,他本家是阿沉本家的旁系,我们领养了簌簌之后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随身照顾,便托她照看了一段时间。”
      “……啊。”
      陈沉略抿一抿唇:“簌簌是阿述的小名。原本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的人生可以像陈述句一样,虽然平淡,但也顺遂,”顿了顿,“结果他小时候学说话口齿不很清,正好遇到他也是夏天,就以'簌簌衣巾落枣花'里择了两个字,阿寂直到现在都习惯这么叫他。”
      “嗯。”
      “啧。”肆寂皱了眉头啧了一声,“木头似的。”
      在高冷诡辩技能重新点亮之前陈述先一步开口:“说明没认错。”
      然而肆寂的表情还是一副家养的白菜被野猪拱了似的:“那我问你,会侍弄花草么?”
      说实话,用他可能比敌敌畏好使。
      肆寂的表情难看了些:“会做饭么?”
      会吃饭。
      所以高冷没接话。
      肆寂黑着脸摇摇头:“没有才行,便看德行吧。”
      “阿寂你别闹他。”陈沉一挥手眉眼仍是弯的,“毕竟是养了这么久的孩子,面临这种情况难免会有些焦灼,请你多担待。”
      “不要紧。”
      陈沉想了想:“不会侍弄花草倒也不是大事,但做饭还是要紧学的。毕竟你对簌簌也该有些了解。”
      高冷嘴角一歪:“嗯,惰性金属。”
      这概括不可谓不准确。
      “我跟你一样,阿寂的话,像稀有气体。”
      肆寂给了他一拳:“喂!”
      陈沉没躲,微笑着受下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亲缘关系还是有的。簌簌跟阿寂很像,比如说好哄。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产生侥幸心理,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高冷很郑重的应下:“嗯。”
      “簌簌见过你家人了么?”
      陈述很适时的铛了两下手上的镯子。肆寂眼神一变,陈述看见那眼神心知不好,但拦也没法拦了。
      陈沉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什么在桌上放定又向前一推:“我们的一点心意,也是一点诚意。”
      陈述暗暗牵了高冷的袖子,想让他别去动那个盒子,可高冷的手已经伸了出来,拦也拦不住了。
      盒子打开,是一对戒环。
      陈沉捧住高冷的手,肆寂捉了陈述的手,同时把戒环戴进去。
      缀成叶片的蓝宝石绿得很耀眼。
      “簌簌灵感提供,阿寂美术设计,我资本支持。”陈沉脸上是温文尔雅的笑,“今有嘉礼初成。”
      高冷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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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气了么?”
      高冷回身看到陈述怀抱一条毛巾走过来,表情稍稍缓和伸手去接:“没有。”
      “那就好。”陈述用毛巾把花盆垫了,“没生气的话,说明你答应求婚了?”
      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僵:“这算求婚……啊。”
      “对啊。”陈述不明白,“戒指你不是收下了么。”
      高冷沉默半晌:“没有鲜花车队赞美诗香槟人群大教堂么?”
      “乖,”陈述安抚他道,“勤俭节约,艰苦奋斗。”
      高冷脸上没什么表情,陈述却能脑补到哈士奇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情形。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陈述费力的从秦情的聊天记录里找出一点能用的东西,“克服一下。”
      “愚公才移山,精卫才填海。”他不要把自己比成老头子,拔了毛的白乌鸦也不是长翅膀的鸟人。
      陈述抿了抿唇,仿佛是下了极重大的决心:“把手给我。”
      两方僵持片刻,最后高冷乖乖递上了自己的手。
      “握成一个拳,”陈述把他的手一团平着推到头顶,“这样升上去,再打开——”
      高冷把五根手指张开,到目前为止仍然没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
      陈述眼神认真:“这样你就给自己放了一个烟花了。怎么样,心情有好些了么?”
      这个行为显得不很陈述,但高冷的心情确实有好一些了:“还有么?”
      陈述微微一怔,稍有些讷讷的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高冷丰富的阅读理解经验让他几乎是立刻就理解了陈述的意思。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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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冷现在是真的相信他爹是支持他的爱情的了。
      所谓文化人大概就是明明可以说卧槽好美,偏偏要来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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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不太高兴,还是因为簌簌的事么?”
      肆寂绕过用作隔断的书架把温过的清酒放在桌上,一侧眸看见陈沉一失手把一朵开的正盛的花修了下来,表情一时凝固。
      “……没有。”陈沉把花拾起别到书架上摆的花标本旁状若无事发生,“你还记得那笔冷杉树的生意么?”
      肆寂恍然:“那位精明强干的左女士与他有关?”他一顿,“你怎么又知道了。”
      “我在那批树上每棵都做了标记。左女士说要给他儿子也沾沾喜气,没想到还真叫他沾上了。”陈沉的声音古井无波,“左女士为人,我是很放心的。”
      “领养在中国即使普遍也不至于烂大街。”肆寂白了他一眼,“簌簌又不和左女士结婚。”
      陈沉摇了摇头:“我不太满意这个年轻人。”
      “我看他倒蛮好,傻登登的会听人话,簌簌驭得住,否则换了一个多精明的人,把他绿了他都懒得离婚。姓高的什么都不会,簌簌才有机会什么都会,未来离婚也方便些。”
      陈沉仍然摇了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平板递了过去。高冷可不是什么都不会,狗急了尚且会跳墙,何况这人承了好基因。
      肆寂接过大致扫了一眼有些惊讶:“亲民案复审了?这都过去三年了。”
      “秦茗是算好的——你看这里。”
      肆寂更惊讶了:“这小子还是个律师,倒是没看出来……天,这不是会说话么,干什么在我面前就跟木头似的,生怕我不知道他是个冷杉树变成的植物人啊?”
      “所以我觉得他不可靠,”陈沉道,“人前人后两幅样子差距太大了,我担心簌簌被他拿捏住。”
      “得了吧你,你也不想想当年你过来我家时瓜怂的样子。”肆寂又白了他一眼,“再说了,会算计的遇上缺心眼的还不一定是谁在为民除害呢,你担心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你要去结婚。”
      陈沉在他面前向来是没什么反驳的话好说的,一仰脖子把清酒干了:“好,都依你,那我认可这小子了。”
      “那么接下来的一步,求完婚嘛,婚礼可以准备起来了。簌簌跟我们在国外待了这么些年,就给他办个中式的吧。”肆寂直接用陈沉的手机一通敲,“再把那玩意儿名字加进咱家族谱里,这事儿就算成了。”他回身看向自己的伴侣,“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陈沉极其乐意而又无可奈何的替他把东西从柜里拿了摆好,准备迎接一个喜闻乐见的环节。
      肆寂摊开并不古旧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写这个本子的人大抵是没想到这都能把族谱续上,以至于上一代的名字几乎几乎到了一页的底部。
      “高冷——高冷啊。”肆寂嘴唇一撅把笔顶起来,眼里流出孩子气的神色,“簌簌衣巾落枣花,牛衣古柳卖黄瓜,王婆卖瓜……”
      “等一下阿寂,辈分乱了。”
      “不会叫他阿婆或者婆婆的。”肆寂把白眼翻上来,手一挥就把名字取上去了。
      陈沉凑过去一看,感觉心情很淦。
      簌簌——高淦。
      速干走珠笔,速干洗衣机。肆寂充分展现了他嫁进书香门第二十余年的文学功底和成为人上人的壮志雄心。
      “阿寂,”陈沉唤他,“时间不早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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